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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周进走后,大家才急忙围上来。霍一飞遍身血肉零碎的惨状,刚才不敢细看,现在清清楚楚的现在眼前,更加心惊肉跳。凡盛、小奇几个也在暗中心虚,幸亏这犯错的不是自己,不然这样的打法,一条小命可就要交代了。看那血淋淋的样子,简直不知道该怎么伸手搀扶。被应七一拨,都连忙退开一旁,看着他弯腰把奄奄一息的霍一飞打横抱起,几个人左右帮忙,拖出刑堂直奔医院。
车上应七揽着霍一飞,肌肤接触,他身子异样的冰冷。头无力的垂着,神志已经完全不清楚。车子颠簸不时磨到伤口,也不再觉出疼痛,血从嘴角一股一股不断向外涌。应七恐怕他坚持不住,一路在耳边唤他的名字,霍一飞也毫无反应。
好不容易捱到医院,几个人搀着霍一飞奔急诊室。进医院大门时候,冷不防“咣”的一声,迎面跟一个人撞在一起。那人走得飞快,大家匆急中,这一下撞得又突然又结实。就听那人惊叫着“噗通”摔倒,应七怀抱着人,也给他撞得重心不定,和霍一飞两个都撞在墙上。霍一飞歪斜着滚倒在地,身子只抽了抽,就不再不动。
几个手下转头看见撞了应七的是个中年男人,二话不说围上去一脚踢过,拳脚相加大打出手。应七烦躁的喝道,“行了别打了!这时候显能耐了!”。
众人这才停手,应七顾不得跟那倒霉男人计较,翻起身去看霍一飞,扳他肩膀转过脸来,霍一飞嘴边大口稠浓的鲜血止不住的往外呕,片刻便在地上堆了一小摊。应七心里“怦怦”乱跳,眼看他呕血呕的这样凶,猜想九成是有断骨j□j了内脏,不敢伸手去抱他,生怕如果真有断骨,一挪动骨头把脏器扎的更加利害,只好高声呼叫护士帮忙。
周围许多的病人见进来这一伙人凶狠横蛮,其中有人浑身是血躺在地上,避之唯恐不及,早就纷纷抱头躲开。应七紧紧揽住霍一飞,心里也是砰砰直跳,紧攥他手大声喊他,“撑着!撑着!撑着!撑着!”,声声渐高,心中真怕他支撑不住。
连着跟班的手下都巴巴等着医生,一转身,看到那男人还坐在地上,一股火直往上窜,碍着应七在旁不敢再动手,压低声音喝骂他,“你他妈的还不滚,傻了吧即瞅什么?以后记住带着眼睛走道!”
那男人正扶着墙摇摇晃晃站起,应七听见兄弟的骂声,无意的抬头一看,瞧见那人的脸不由得怔住,没想到竟然是在T市扈中和家见过的张明山。顿时觉得十分尴尬,有心想转过头装着没看见,但见张明山目光不住向自己这边瞥,想他多半已经认出自己,只得放下霍一飞,装出一脸吃惊,上前道,,“张局长,怎么是你?真是对不起,我没看见,他们又不认得你。”
回手一巴掌甩在那打人的兄弟脑袋上,打的声音响亮,却不觉怎么疼痛,嘴里喝骂,“长眼睛了么!”
张明山挨了一顿冤枉打,本来就算不得理不饶人,也应该理直气壮,但他却显得缩头缩脑,没等应七说完,先抢了连道不妨事,不妨事。应七见他言辞闪烁,目光躲躲闪闪好像总想往自己身后去看。他不知道张明山跟霍一飞的关系,不知道他要找的是霍一飞,不禁有些莫名其妙。
这时wiilon已经过来,赶到跟前,一眼竟没认出来是霍一飞,仔细看下去,才从青肿的满是血污的脸上依稀辨识霍一飞昔日俊气的小模样,惊得轻轻“啊!”了一声。倒没想到是给周进狠毒家法打的,还以为他不慎遭了埋伏,被人袭击砍成重伤。招呼护士匆匆把霍一飞推进手术房,跟在后面的小护士转身关紧了门。应七只得等在门外,担心霍一飞伤势,就把枉打了张明山这回事忘在脑后。
他的兄弟打错了人,也乐得他记不起,好免去责罚,谁也不去多话。不过陪着他在门口,一口气等了近四个小时。起先替霍一飞担心,不觉得怎样,时间一长站的坐的腿软腰痛,又困又饿,开始不耐烦起来。又不敢有所表示,正在困顿走神的时候,终于听到手术室门“咣”一声推开。大家吓了一跳,睡意登时全消。
应七连忙过去,问willon霍一飞怎样了?不料一句话还没说出来,就被willon一把狠狠推开。Willon怒目相视他,问道,“霍一飞怎么搞成这样?是不是周进打的?”
他帮霍一飞细细处理伤口,自然看出了那些伤不是刀斧所致,多数呈现撕裂状态,周围青紫,形状深浅他都看了眼熟。以往周进打了霍一飞,找他去帮忙处理伤口,身上那些紫青破烂的伤口跟眼前的一模一样,不过没有这么严重罢了。他先前只以为霍一飞是被外人打伤,怎么没想到原来是周进。周进责打霍一飞的时候从来不少,打的严重的,几个星期人都爬不起床。但再怎么,也没有今天打到这个地步,这哪里还是打人,简直是要命。
Willon手术时,在霍一飞身体中检查出两条打断了的肋骨,断骨刺伤了右侧肺叶,万幸没有扎进心脏;左手小臂骨折,浑身的伤口不下百处,活像被剥了一层皮似的,血肉模糊的伤口让他这做惯了外科的也觉得不堪目睹。Willon一想到霍一飞是被周进打的这样,气不打一处来,一时找不见元凶,看到应七也觉得差不多,左右他们是一伙的,少不了,这场酷刑里也有他的份。
Willon指着应七愤概怒斥,“告诉你们,你们这样伤人,我要报警的!我是做医生的,不能看着你们草菅人命!”
应七见他愤愤不平,也不知道是说当真的,还是说的气话。不过想这德国人脾气耿直,说不定一时气不过真去报警。虽然警察绝不可能凭周进打了霍一飞这一顿抓他去入罪,但终究是添麻烦。然而想到周进执意毒打霍一飞,他心里更有气,说话也不带好气儿。道,“人是进哥的人,打是进哥打的,你要就去告他,需要证人我给你作证。”
Willon不知他什么意思,冷笑一声,不回答。应七咽了咽唾液,忍下火气,还是惦记霍一飞心里放不下,追他问道,“你先说霍一飞怎么样,他没有事吧?”
Willon狠狠的嘲讽他道,“没有事?如果他是铁骨头,或者铜皮肤,或者是天上神仙,那就可能没有事。可惜他好像不是。”
应七给他噎得无话,顿时间无比火起,他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的,恼怒的冷冷横着Willon,心下强忍怒火。Willon根本不理他,翻了一个白眼扬长而去。应七顾自气了半天,他手下抓了一个小护士来问,“里面病人到底怎么样?”
小护士吓的不轻,战战兢兢道,“他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但伤很严重,有可能感染,还没有渡过危险期。”
应七听到说他暂时没事,总算松了口气,问那小护士能不能进去探视。小护士摇头说不行,说霍一飞需要推进隔离间监护,willon医生吩咐血库那边拿血,还得做一个手术,帮他取出断在里面的骨头。
应七点点头,让她去了。倚着椅子坐下,显得有些心不在焉。打的这样重,肋骨断裂也不奇怪,总算霍一飞性命无碍。但他吸毒的事情还不知道怎么样。也不知道他沾染白粉到了什么程度。要知道白粉这种东西一旦深吸,身体结构都会随之变化,依赖性不仅是在心理,而且在生理变化。不是想戒就能戒掉的。周进这次打霍一飞,不代表这事就完了。如果霍一飞戒不掉白粉周进早晚会杀了他。应七太了解周进,他绝对是宁玉碎,不瓦全。
说起吸毒,应七心里好生奇怪,霍一飞去缅甸事之前还好好的,古怪起来只是最近不到一个月。他的事一定是出在了缅甸ou那里。可是不知道缅甸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会牵连到霍一飞吸毒?难道是和OU的生意又发生了什么问题?他总隐隐觉得,这件事不会就这么轻易了结,说不定还只是一个开端,只怕更大的血雨腥风还在后面。
霍一飞从手术间出来,直接给推进了隔离室,willon担心他外伤严重,最容易引起感染,整晚每隔几分钟便到隔离间察看一遍,一直看着体温稳定才能放心。深夜应七又折返回来,在门外陪了半宿。
Willon也消了气,劝他回去休息。把应七送到门口,willon终于还是忍不住在背后叫住他问,“周进呢?”
应七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我找了一晚上了,没找到。电话关机。”
Willon忍下去的怒气又往上冲,“他不管霍一飞死活了?!”
应七猜想,周进多半是打了霍一飞,自己心情也不会好,跑到哪里吹风去了。刚才他到处找周进不到,就想到他是去了海边。周进心情不好的时候,不喝酒不泡吧,除了打人就开车四处兜风。最后多数都会转到海边去冷上一阵。应七大约料得到他在哪里,但是没有去找。想他左右也是心烦,自己去找他也没有用,不如让他自己安静一会,心情平复了自然会回来,想不通找也没有用。
不过他没跟willon说实话,随便敷衍了他几句。应七觉得这一天下来自己简直累得不行,没有力气去跟willon一一解释。
这一晚是霍一飞被周进暴打之后唯一睡了一个安稳觉。因为麻药效力未过,他手术后还昏迷未醒。昏睡中额头也紧紧的蹙着,仿佛睡梦里还是逃不掉的痛苦,残破的唇角时不时微微抽搐。前身后背都是伤,willon只能直摆了他一个侧着身子别扭的姿势,看起来十分辛苦。霍一飞睡的倒很安静,对他来说,这样平静的睡眠也只有在挨打受伤的时候才能得到。
Willon的小护士用一块干净手帕沾了清水,小心翼翼的替他把脸上的污血拭净,露出的清矍脸庞,虽然还青肿,仍不掩棱角分明的的逼人的俊气。似乎只有安静的时候,才能从这张青春的脸上,透过与年龄不相符的成熟与坚强,看到本该属于他的稚嫩和孩子气。那是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孩子应有的稚气,却早早的被生活的重负和江湖中血雨腥风无情的摧残销毁。若不是伤成这样,霍一飞又怎么会褪下坚强的面纱,如此无助的蜷缩的像只胆怯的小猫。
如果按着麻醉药正常的剂量,他至少要在第二天晚上才彻底清醒,感觉到伤口疼痛。但因为吸毒的关系,医用吗啡的效力明显减轻许多,清早willon又去查房的时候,发现霍一飞换了姿势,伏趴在病床上,嘴里咬着枕巾。虽然眼睛紧闭,额角流淌的冷汗已经分明显示着他正在清醒的忍耐痛苦。
Wilon吃了一惊,连忙转头去看脉接和仪测数据,显示正常才伸手探了他额头,触手有些发热,果然是在发烧,好在不大严重。
霍一飞感觉到有人,费劲的扬起头,湿漉漉的头发垂搭在眼睫。微弱的叫了他一声,“willon哥。”。声音轻微几不可闻,干裂的嗓子还是不可抑制的咳嗽起来。震动牵动了伤口,霍一飞痛苦的哆哆嗦嗦去抓来枕巾往嘴里塞,即使在这样的时候他仍不愿让自己发出痛苦的j□j。
Wilon伸手把那条枕巾拽了过来,不给他咬着,“痛就叫出来,叫出来好的多了,为什么要这样忍着!”willon想说一句,反正周进又不在这里,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霍一飞虚弱已极,自然争不过他,由着他把枕巾拽走,只有惨然的轻微勾了下嘴角,露出艰难笑意,垂头把惨白的脸深埋了枕边。没有j□j,亦没有呼痛。
Willon才发现自己夺走了霍一飞唯一能够帮助他抵抗疼痛的一条枕巾,没有这条枕巾可以咬,他也只会去咬已经干裂残破的一条条血沟的嘴唇,却不会像一个平常人疼痛难耐时正常的呼唤叫喊。Willon痛心长叹,真不知道霍一飞这份刚血,是周进用多少藤条板子的家法硬生生逼迫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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