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眼见着诸葛瑾瑜一声令下,易山便要推着诸葛瑾瑜离开,贾母等人忙上前拦住,因哭求道:“还请诸葛大人施恩,救救宝玉罢!”
诸葛瑾瑜听了,只让易山停住,又微微看了贾母等人一眼,俊眉微挑,却是一言不发。
饶是贾母见多了风雨,对于诸葛瑾瑜这般,却是有些揣摩不透,只得小心翼翼的道:“诸葛大人,还请您救救老身的孙儿宝玉,只要能治好他,诸葛大人不管提什么条件,老身都能答应。”
王夫人听了,亦叫道:“只要你能治好了宝玉,你要多少银两都没有问题!”虽然王夫人舍不得自己的体己,但宝玉是她的命根子,若是宝玉坏了,她将来还有什么指望的?更别提还要坐上那贾家老封君的位置了,因此,王夫人想了想,决定暂时先舍了银子,只治好了宝玉再说。
诸葛瑾瑜听了王夫人这话,早一眼看穿了王夫人的心思,心中冷冷一笑,只面上却是平静的道:“在下并不爱这些金银俗物,不过在下倒是听说有一张太古遗音琴,极为珍贵,只不知道贵府可能付得起这个酬金?”
别人听了还好,毕竟只是一张琴罢了,再怎么珍贵,凭荣国府的势力还能弄不到?只王夫人听了,却是不由得一惊,你道为何,原来这张太古遗音琴原是林家的东西,后来被王夫人昧了下来,又想着元妃素来是个喜欢弹琴的,便将这太古遗音琴呈送给了元妃,如今这琴只在宫中,却叫她从哪里弄去?
再者,就算弄了来,依眼下的情况,却还是要送还给林家的,又哪里能送了给诸葛瑾瑜,若是追究起来,却是没的也给宫中的元妃也多添了一条罪名。那样一来,却还了得?
想到此,王夫人只白了脸,道:“诸葛……诸葛大人,那太古遗音琴听说如今正在茜香国太女的手中,我们,我们却又是怎么能要了来送给诸葛大人的?”
诸葛瑾瑜听了,只淡淡一笑,道:“原来却是在小师妹的手中,这在下倒是不清楚的,也罢,只改天在下问问小师妹罢。”
听到诸葛瑾瑜称呼黛玉为“小师妹”,可见两人是极为熟识的,因此贾母听了这话,心思却是不由得开始活动起来,如今的贾府隐隐有些日落西山的样子,而府中的姑娘也是嫁的嫁,散的散,只剩下惜春一人,虽说年纪还小,却也是到了可以嫁人的时候了。
这诸葛瑾瑜虽然一无功名,二无官位的,而且也不是什么世家子弟,但皇上却是对他礼让三分,便是在朝堂之上,亦是免了所有的礼节的,可见对其荣宠有加,若贾府能得此人的扶持,想来再荣耀上个百年,亦不是什么难事的。
于是贾母听了诸葛瑾瑜这话之后,忙笑道:“原来诸葛大人却是老身那外孙女的师兄,老身却是没有想到的,既然如此,也算是一家人了。”言罢,又命人道:“来人,还不请诸葛大人进去奉茶呢!”
诸葛瑾瑜听了,心中不觉冷笑,这贾母还真是个会拉关系,只自己称呼黛玉一句“小师妹”,便成了贾家的“一家人”了,想到此,诸葛瑾瑜的眼中略略闪过一丝怒意,只面上却是云淡风轻的道:“在下举世无亲,当不得贾老太君的一家人。”
贾母闻言,心中一窒,待要说话时,却隐隐感觉到了诸葛瑾瑜话中饱含着的微微怒意,因而只得强笑道:“老身只不过是想着诸葛大人与老身那玉儿相识,心中便多生了一些亲近之意罢了。”
诸葛瑾瑜闻言,却并不答话,只道:“既然贵府拿不出这般的酬金来,那在下还是打道回府罢。”言罢,便要易山送自己回桃苑去。
王夫人听了诸葛瑾瑜这话,因想现下里把宝玉治好才是最要紧的,于是便咬了咬牙,道:“好,我答应你便是。”
诸葛瑾瑜听说,脸上方略略显出一丝笑容,不过刹那间便消失了,就仿佛刚才丝毫不能笑过一般。
“对了,”正要进门时,诸葛瑾瑜忽然眼光扫了那门子一眼,淡淡的道:“听说贵府门第高深,想来也是俗务众多,以致于许多下人也趁机懈怠,没了规矩的!”
贾母听了诸葛瑾瑜这话,知道那门子定是得罪了诸葛瑾瑜的,因此忙命人道:“来人,将这奴才给拖下去打上二十大板,撵出府去!”
听了贾母这话,便有两个小厮走了过去,也不顾门子百般求饶,便将那门子给拖下去打了。
诸葛瑾瑜见了,脸色只是淡淡的,似乎跟他并没有半点干系似的。
刚进了贾府,易山便自推着诸葛瑾瑜往宝玉住的院子里去,虽然这院子比不得以前的怡红院那般花团锦簇,但也是脂粉味极浓,而且里面多种的是女儿棠,使得这院子更增添了几分淫靡之气,便连空气中都似乎弥漫着一股情欲的味道。
因而诸葛瑾瑜只刚进了院子,便不觉皱起了眉头,心中暗道:“光看这住的地方便阴气极重,那贾宝玉落得如此下场,想来也是早晚的事。”
而这宝玉自从伤了命根子,再没有什么丫头愿意与他玩笑,因此神色便日渐萎蘼起来,每日里只躺在床上,只麝月感昔日宝玉对她之情,因此每每在跟前服侍,其他诸如秋纹碧痕等人却是一个都不见。
今日里麝月刚服侍宝玉睡了觉,便自见到诸葛瑾瑜同贾母和王夫人等人进来,因忙自过去请了安。
王夫人见了,因问道:“宝玉怎么样了?”麝月闻言,忙答道:“回太太的话,二爷今日里精神还好,刚奴婢服侍二爷睡下了。”
诸葛瑾瑜听了,也不理众人,只命易山推了自己进去,略略看了一眼宝玉的气色,便自一根金线飞出,搭在了宝玉的脉上。
过了一会儿,诸葛瑾瑜便收回了金线,看着贾母和王夫人等人期待的目光,因淡淡的道:“贾公子乃是因年纪尚小的时候便有了房事,又纵欲过度,早被掏空了身子,再加上受了重创,方致如此。”
“可还有救?”贾母听诸葛瑾瑜的诊断与华严子一般无异,心中不觉有些担忧,因忙问道。
“若说没救,也不尽然,若说有救,却又是极难的。”诸葛瑾瑜只淡淡的答道。
“此话怎讲?”王夫人闻言,因忙问道。
诸葛瑾瑜听了,只取过一旁的纸笔,写了一张方子,递给贾母。贾母看时,上面也不过是一些虎鞭、熊胆等寻常壮阳之物,因有些不解,却听诸葛瑾瑜淡淡的道:“你只照着这方子命人熬了药服下,或有成效,但却是治标不治本,而且此方若服的次数多了,也是极伤身子的。”
贾母闻言,因问道:“若要治本,却当如何?”
诸葛瑾瑜听了,因道:“若要治本,却还是少了几味药引子的,只这几味药引子却是极难求得,且其中有几味药引子在我们天翎皇朝却是没有的。”
“是什么药引子,不管是什么药引子,哪怕是天上的蟠桃,老身也会想办法弄来。”贾母想了想,便问诸葛瑾瑜道。
诸葛瑾瑜听了,便道:“一味是长白山天池深处的冰鱼三条,而且是要那种长三寸三分,浑身皆为极通透的银色的银冰鱼,不能有纤毫差错,否则放入药中,便成了一味毒药了,这一味药引也算是比较容易求得的。
另外一味是生长在回疆天山之巅的雪莲珠果十颗,一般的雪莲珠果是十年开一次花,十年结一次果,而我这里的雪莲珠果却不是一般的雪莲珠果,要的是那一百年开一次花,一百年结一次果的血雪莲珠果,只这种雪莲珠果才能调理好贾公子早已经虚空的身子。
虽然回疆也曾进贡给天翎皇朝雪莲珠果,但这种血雪莲珠果因为极为难得,所以素来被回疆当作国宝,因而并没进贡的,而且听说这种血雪莲珠果便是在回疆也仅存有十几颗。
还有一味是东蒙国独有的独角牛上的牛角一只,这牛角要十年以上的白牛角,重约一两三钱七分左右,不能多也不能少,否则便会害了贾公子的性命。”
听了诸葛瑾瑜的话后,贾母和王夫人等人不觉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何止是极难求得,简直是可遇而不可求。且不说其他两味,只那长白山天池之水极为寒冷,便是在酷暑时节亦是冰冷刺骨,普通人下去了怕没过半刻钟便会被冻死在湖中,更何况还要取天池深处的冰鱼来做药引了。
诸葛瑾瑜说完,却是不管贾母和王夫人等人怎么反应的,只问道:“在下已经给贾公子看过了,不知道这太古遗音琴是不是可以交与在下了?”
王夫人听了,因忙道:“诸葛大人有所不知,只那太古遗音琴却是在宫中呢,想来不久也是交给茜香国的太女殿下的。”
虽然王夫人心中对诸葛瑾瑜的态度很有些不满,但因着宝玉还指望着诸葛瑾瑜的,因此只得暂时压制住心头的火气,平心静气的道。
诸葛瑾瑜听说,因淡淡的道:“如此也好,反正在下此次来也是从皇上之请,元妃之求,既然如此,在下便让元妃娘娘将琴交给我罢。”
本来王夫人抬出元妃是想压压诸葛瑾瑜的傲气,让诸葛瑾瑜知道这府中的地位可是不一般,谁知道诸葛瑾瑜却是丝毫不放在眼中,当下只气得几欲喷血。
诸葛瑾瑜却是不管王夫人如何反应,却是径自让易山推着自己离开了。
“老太太,你看那个诸葛瑾瑜也太无礼了些,竟然连娘娘都不放在眼里。”待诸葛瑾瑜离开后,王夫人便自恨恨的对贾母道。
“好了,你也别气了,只如今治好宝玉才是最重要的。再者,你没听说过么,他便是在皇上跟前也是一样的,更何况是娘娘。”贾母只瞟了王夫人一眼,这个儿媳妇,虽说精明,但终究目光太短浅了一些,也没有什么肚量,不然当初让宝玉和黛玉成了亲,荣国府又何至于衰败到如此田地?偏偏她记恨着敏儿,也因此对黛玉也看不顺眼,还弄出一个金玉良缘,闹得满城风雨。
想到此,贾母只头痛的按了按前额,鸳鸯见状,忙上前为贾母按摩着。
王夫人听了,只得暂时压下心思,因问贾母道:“老太太,只是那诸葛瑾瑜说的那三味药引子,却是极为难求的,我们却是从哪里找去?”
虽然诸葛瑾瑜的话到底给了人一丝希望,只是这丝希望却是太过渺茫,竟还不如没有的好。毕竟没有希望就不会失望,更不会绝望。
贾母想了想,道:“一般的药铺医馆里自然是不会有这些东西的,只这江湖上奇人异士也多,兴许便会有人得到过这些东西的,不如让琏儿出去多打听打听,总之有一线希望总是好的。”
王夫人听了,想了想,觉得贾母所言有理,便也就答应了一声,只让麝月好好服侍宝玉,等宝玉好了,便让晴雯进了她的位份,做个三房奶奶的。
麝月听了,自是大喜,此后更加尽心服侍宝玉,只是没有想到美梦尚未做成,便自传来噩耗,不过这结都是后话了,这里暂且不提。
王夫人出了宝玉的院子后,便让人将贾琏叫了去。贾琏听了,便知道定是又有什么差使要自己去做的,心中虽然不愿,但因想着如今在这府中,自己也只能暂时仰着王夫人的鼻息过日子,而且自己只有拿到王夫人的越多的罪证,方能够越加洗脱了自己的罪名的,因而便也就换了一身衣裳,匆匆忙忙的去了。
“太太找我来可是有什么事情的?”见了王夫人,贾琏因请了安,便忙自问道。
王夫人听了,因叹了口气,道:“你也知道,如今为了你宝兄弟的事情,这府中是费尽了心力的,只今儿个,娘娘好不容易请了那诸葛大人来给宝玉瞧了,开了方子,却是需要几味药引子,只这几味药引子是极为难得的,别说一般的药铺医馆,便是宫中亦是没有的。因而只想让你在外头打听打听,看看有没有什么奇人异士,或会有的,只高价买了来便是了。”
贾琏听了,因想了想,道:“太太既然这么说,侄儿少不得加紧去办便是了,只不知道需要什么药引子。”
王夫人听了,便将诸葛瑾瑜说的那几味药引子一一告之贾琏,贾琏闻言,只是咋舌。王夫人见状,因叹道:“我也知道这几味药引子是极难得的,只你去多打听打听,若实在没有,也是宝玉的命罢了。”
贾琏闻言,只答应了一声,道:“既然如此,侄儿这就去找几个相熟的,常在江湖上走动的朋友打听打听去。”言罢,贾琏便向王夫人行了一礼,径自出去了。
王夫人待贾琏离开后,便欲歇下,哪知这时竟是觉得浑身无力,头昏脑涨起来。玉钏儿见了,只当是王夫人着了风寒,因命人抓了几副祛寒的药熬了,给王夫人服下,果然没多久脸色便自好转起来。却哪里想到的是,到了晚上,却是又复发作,而且身子亦是极烫,口中亦胡话连篇。
玉钏儿见了这等情况,自不敢去告诉贾母,只跑了去告诉晴雯。晴雯听了,因问了情况,只劝慰玉钏儿道:“无碍的,想来是一时之间被魇住了也是有的,你只拿几串纸钱往东南方向烧了,想来出不了几日,便也自好了。”
玉钏儿听了晴雯这话,便自按照晴雯说的去做了,果然有些效验,心中也自安心了许多。
只这夜快到了三更时分,一道人影却是窜进了王夫人的房间,只从月光下看,这人影不是别人,正是柳湘莲。
柳湘莲因冷笑着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王夫人,只将身上背着的一个口袋扔在了王夫人的床上,不多时,便见从那口袋中钻出了一个男人来。
因着屋中并未点灯,所以并不能看清那男人的真容,只看得出那男人并不高大,贼眉鼠眼的,脸上亦是一脸猥亵的笑容,看到躺在床上的王夫人,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只双手一扯,便自撕开了王夫人的衣衫。
王夫人睡着正香,忽觉得身上一阵凉意,又有两只手不断的揉捏着自己的胸,心中只当是贾政在与自己燕好,因而也不睁眼,只不断的摆出各种姿势,以求得更加舒服的感觉。
那男人见王夫人虽然年纪已大,只那床上的功夫却是一流,不觉心中更加欢喜,于是便愈发使劲儿的蹂躏起王夫人起来。
柳湘莲看着房中这香艳的一幕,心中只冷冷一笑,谁会知道这荣国府表面上极尽端庄的王夫人背地里竟然是这般行为放荡的妇人呢?又想到明日里荣国府见到王夫人的这般情景,势必会有一场大大的好戏,因只冷冷的一笑,便自一个闪身,飞出了窗外,隐没在夜色之中。
只是柳湘莲没想到的是,事情并没有如他想像般的展开。只到了第二天,王夫人一觉醒来,只发现自己身边躺了一个男人,细细看时,这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周瑞。又看着满床狼籍,自己又光着身子的躺在床上,登时明白了一切。
欲待大怒,只这时周瑞亦是醒了过来,看到王夫人恼怒的样子,只淫邪的一笑,道:“没想到二太太的滋味还是一如往日的好,真真令我大吃一惊呢。”
王夫人闻言,因大怒道:“你个狗奴才,竟然敢对本夫人这般无礼?”言罢,便自打了周瑞一个巴掌。
周瑞被王夫人打了,也不生气,只抚了抚脸上的掌印,因轻笑一声,道:“我是不是狗奴才,来日里你必然就清楚了,只你这等样子若是被这府中的人瞧见了,怕也只有被休弃的份了呢!”
王夫人闻言,只心中一惊,因想起自从凤姐被休,而且并没有回王家去,自己便和大哥王子腾交了恶,连带着二哥王子胜也看着自己不顺眼起来,若是自己此刻被休回王家,怕是必死无疑。
想到此,王夫人不觉白了脸,也渐渐冷静下来,只问周瑞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周瑞听了,只笑道:“我不想怎么样,只是想拿回属于我的东西罢了。”
王夫人听了,只不解道:“你的东西,你的什么东西?”
周瑞闻言,也不多言,只笑道:“你也不用多想,只改日你便知晓了。”言罢,便自爬起身,穿了衣裳,对准王夫人的胸前又狠狠咬了一口,淫笑道:“明天我再来满足你。”
言罢,也不管王夫人如何反应,便竟自离开了。
王夫人眼瞅着自己身上青青紫紫的一大片,也不敢叫玉钏儿来服侍自己更衣,便只自己穿上了。其实王夫人不曾想到的是,玉钏儿早就看到了她与周瑞的那一幕,只不过因着玉钏儿记恨着金钏儿的事情,所以从头至尾,她都不曾走出来罢了。
玉钏儿待王夫人穿好了衣裳,只要梳头的时候,方自匆匆走了进去,给王夫人请了安后,方假意吃惊的道:“太太,今儿个怎么这般早便起了,也不叫奴婢一声儿。”言罢,便自拿起一旁的梳子,为王夫人梳起发髻来。
王夫人自然不会将自己与周瑞苟合的事情说出来,只道:“今儿个身体恍惚儿有些懒散,想多走动走动,故而才起了一个大早,怕你还没起呢,所以便没叫你。”
玉钏儿闻言,心中鄙夷,只面上却笑道:“到底是太太慈和,体恤我们这些做奴婢的,其实今儿个天刚亮,奴婢便起了床,只为着二奶奶那里叫奴婢去呢。”
玉钏儿听说,因忙问道:“二奶奶叫你去,可是有什么事情的?”
玉钏儿听了,因笑道:“也没什么大事的,只说麝姨娘去回,说是宝二爷服了诸葛大人开的药后,脸色竟是好了些许,另外就是说那什么银子的事情已经办妥了,只为着身子有些重,太医要她静养,轻易走动不得,只为着太医说,兴许怀的是双胞胎呢,故而没法子给太太送过来,如太太得空,还请太太去她那里走动一回。”
王夫人听了玉钏儿的话,只高兴得念“阿弥陀佛”,因忙道:“快快服侍我梳好了头,我要看宝玉和二奶奶去!”
玉钏儿听了,因忙应了一声,不多时,便自为王夫人梳好了发髻,王夫人连早膳都不及用,便自扶了玉钏儿的手,往宝玉住的院子去了。
刚进了宝玉的屋子,王夫人也不待麝月请安,便自开口问道:“听说宝玉可是好些儿了?”
麝月听了,因忙答道:“才王太医给二奶奶诊平安脉的时候过来给二爷瞧了,说是好了些许,只到底身子之前亏损得不成样子,故而若是没有诸葛大人说的那几味药引,怕也是不成的。”
王夫人听麝月这般说,亦是不由得皱了眉头,叹息了一声,道:“只那几味药引子到底是极难求的,哪里便能轻易得了来呢。”
“关于这个,奴婢却是有些想法的。”麝月忖度一会儿,方自开口道。
王夫人知道麝月是袭人带出来,论见识,麝月不会比袭人差到哪里去,故而忙问道:“好孩子,你且说说看。”
麝月听了,便道:“奴婢这几日一直在想着,既然这诸葛大人对那几味药引子那般熟识的,想来诸葛大人也是见得多了,方能知晓。不然以英亲王爷那般高明的医术,怎么就不知道这几味药能救二爷呢?”
王夫人闻言,因想了想,道:“你的意思是说诸葛大人那里会有那几味药引子的?既然如此,他为什么不肯拿出来救宝玉呢?”
麝月道:“太太知道奴婢见识浅薄,也不懂得太多,不过奴婢也听说过那诸葛大人素来是个高傲的,想来定是有什么事情要求咱们府上,即使不是有什么要求咱们府上,也必会有些什么缘故,只是又不肯直接说明,因而才用这般法子来交易也未可知的。”
王夫人听了麝月这般话,因细细思量了一番,觉得甚为有理,便道:“你说的确实不错,既如此,我便趁着这几日允许椒房探亲,只进宫去一趟,让娘娘再请诸葛大人来府一趟罢,好歹治好了宝玉再说。”
言毕,又道:“好了,我还要去看看二奶奶去,你只好好照顾好宝玉,若有什么缺的,只管打发人到我那里去取,便是我不在,只跟玉钏儿或是彩霞说一声,也是可以的。”
麝月忙答应了一声,便自送了王夫人并玉钏儿出去,之后便自回去服侍宝玉去了。
因着晴雯要养胎,再加上宝玉院子又乱着,怕扰了晴雯的清净,贾母便自命人将晴雯安顿在了宝玉对面的一个大院里,一应丫鬟仆妇倒也俱全。因而王夫人离了宝玉的院子,往晴雯住的院子去,也不过半盏茶的功夫,便到了。
贴身侍候晴雯的丫鬟碧儿见了王夫人,忙迎上去,笑道:“二奶奶正说要去给太太请安呢,可巧太太便来了。”
王夫人闻言,因问道:“二奶奶的身子怎么样了?”
碧儿听了,因忙笑道:“二奶奶身子自是极的了,每日只吃了睡,睡了吃,偏也不见胖,只肚子大得怕人,今儿王太医来诊平安脉,说是一对哥儿呢。”言罢,便即挑了帘子,领着王夫人进了屋子。
王夫人因心中担忧着宝玉,倒也没怎么来过晴雯住的地方,只今儿进来后,方才发现,晴雯住的地方竟是极为素净的,比之当初宝钗的蘅芜院来,更是少了许多东西,竟果然像个雪洞似的。
王夫人见了,因不觉皱眉道:“这屋子也素净得很了,她担着身子,越发该布置得热闹些才是,怎么竟似个雪洞似的,这也太忌讳了些。”
碧儿听了,因忙笑道:“二奶奶说她担着身子,也愈发笨重了许多,只走路怕磕碰着,因此只让我们将许多东西都挪了出去,只留下了那些必要的便可以了。”
王夫人听了,心中虽然满意,但到底怕那秦嬷嬷一封书信传到吴府,说她苛待晴雯,若是这般的话,她却是吃罪不起的,因此只道:“虽如此,只她是新媳妇,又担着身子,便是你大奶奶房间也比这热闹许多呢。”
因而便吩咐玉钏儿道:“回头你只让人拿了钥匙,去库里只多拿些不易被磕碰到的大件儿的摆设过来,将这屋子好好的布置一番,也免得回头有客人来瞧了,也忌讳。”
玉钏儿闻言,忙答应了一声。王夫人因便自进了内室,却是晴雯正躺在软榻上闭目养神儿,一旁却是有一个小丫头子在为她捶着腿。
不知道为何,王夫人只觉得恍惚中,竟似是看到了当日金钏儿为自己捶腿的一幕,不觉脸色微变。
玉钏儿见到王夫人脸色倏忽间变了,又思及眼前之景,便自明了一切,心中只暗自冷笑。只碧儿却是不解,因问道:“太太,你怎么了,可是身子不舒服?”
言罢,又走过去,在晴雯耳边道:“二奶奶,太太来了。”
晴雯其实早知道王夫人过来了,只故意闭着眼,却是只为刺那王夫人的心罢了。因听了碧儿的话,方才睁开眼,便自挣扎着要起来给王夫人请安,口中又道:“媳妇不知道太太来了,竟是失礼了,还请太太不要怪罪。”
只王夫人听了晴雯这话,方自反应过来,又见晴雯要挣扎着起来给自己请安的,心中一来怕自己要晴雯担着身子立规矩,吴家会使人来怪罪;二来又担心晴雯肚子里的孩子,毕竟若是有个万一,这便是宝玉留下的惟一的“根”了。
故而王夫人见晴雯如此,忙自一把按住晴雯,口中笑着道:“你身子重,便不需要立这些个规矩了。”言罢,又问道:“王太医来看过后,可说了些什么?”
晴雯听了,因笑道:“王太医说一切都好,只不过是嗜睡些。”
王夫人闻言,便笑道:“你怀的是哥儿,又是两个,自然会多睡些。只我怀宝玉那会儿,一天十二个时辰却是有八个时辰是躺在床上的,偏又不得安静,睡不得多少时候便自吐个昏天黑地的。只你没吐,可见你怀的定是个知道心疼娘亲的哥儿。”
晴雯虽然心中不待见王夫人,只王夫人说的这话,倒是说到她心坎中去了,因笑着用手轻抚着自己的肚子,口中道:“太太说的是。”
两人又自闲话了一会儿,晴雯便自打发了碧儿和一干小丫头出去。王夫人见了,知道晴雯定是要将那些个银两亲手交给自己的,便自也打发了玉钏儿出去。
果然,待玉钏儿等人出去之后,晴雯便自从袖中取出几张银票来递给王夫人,而后便笑道:“媳妇想尽办法筹措了几日,到底筹齐了银子,这里面一共是七张五十万两的票子,都是大同银号的银票,不论在那个银号都是可以兑的,还请太太拿好了,只若丢了,媳妇可是再没有法子了。”
王夫人因点了点,果然是七张五十万两的大同银号的银票,不禁喜笑颜开,暗想着自己果然是为宝玉选对了媳妇,只这么几日的功夫便筹到了三百五十万两银子,比起宝钗来,竟是强了百倍都不止,若是以后再缺银子,只跟自己这个儿媳妇开口,怕是再不愁的,心中不觉更加欢喜起来。
故而这次王夫人竟是意外的没有想着要贪下这其中的一些银子,当然,这也是晴雯早算计好了的缘故。
晴雯知道,只要自己在最短的时间内将银子筹齐交给王夫人,王夫人便会在心中愈发倚重自己,不单如此,王夫人还会因着没有后顾之忧,愈发放心的将银钱之事交与自己,故而怎么也不会打这笔银子的主意。
反之,若是自己没能筹齐这笔银子给王夫人,王夫人对自己便不会太过放心,而且还会愈发想着怎么从自己筹的银子扣些下来,这样到时候,王夫人便会发现甄家的东西变少了的秘密,便是她不敢怀疑自己,想来也是不会对自己百般信任的。
摸透了这一点的晴雯,便用了这么一招计策,开始慢慢掏尽贾家的内囊,而等到贾母和王夫人她们清醒过来的时候,却是为时已晚了。
王夫人拿了银子后,便自将它拿去交给了贾母,贾母见了,虽然讶异晴雯怎么会在那么短时间内弄到这般多的银两,但也没有多问,只问道:“只林家的那些其它的物件儿,你可都找出来了。”
王夫人听了,因低眉顺眼的道:“那些东西媳妇只前几天便自找了出来,又列了清单,除了有些被我当了死契的,没法子赎回来以外,只有几件东西,我因想着娘娘喜欢,便自送进了宫中去了。”
顿了顿,又道:“其中有一件东西,便是那诸葛瑾瑜要的太古遗音琴。”
贾母闻言,眼内精光微微闪烁,而后便问道:“你是说那太古遗音琴是林家的东西?”
王夫人听了,忙道:“正是,因着娘娘素喜抚琴,可一直抱怨着没什么好琴,而林丫头自己本身就有一张琴的,我想着这多出来的一张,林丫头也不会多加在意的,因此我才将那琴给娘娘送了去。只如今想来,这琴怕是已经在那诸葛瑾瑜的手中了。”
贾母听了,因想了想,道:“罢了,既然这琴已经落到了诸葛瑾瑜的手中,而诸葛瑾瑜与林丫头又是师兄妹,想来也是没什么关系的,只到时候在清单上注明了便可以了。”
王夫人闻言,因答应了,想了想,又道:“老太太,只媳妇有件事情想跟老太太说的。”
贾母闻言,因问道:“又有什么事情的,你只说了来,我听听看。”
王夫人闻言,因忙将麝月适才所言一一告诉了贾母,而后又道:“媳妇想着,麝月这丫头虽然没多少见识,只心思却是极细的,比袭人也不差什么,所以这话媳妇听着也觉得挺有些道理的。故而来问问老太太的意思。”
贾母听了王夫人这话,却是吃了一惊,细细思量了一番,觉得麝月的话却是极有道理的。于是便道:“既然如此,你只趁着这几日允许椒房探亲,明儿个只进宫去一趟,让娘娘再请一次诸葛瑾瑜,想来也是没什么大问题的。”
王夫人听了,因答应了一声,便自要退出去时,忽然听到贾母对王夫人道:“若是赶明儿个诸葛瑾瑜来了,你可万不能再无礼了,须记着,虽说他一没功名,二没官职的,却是皇上亲自请出山,封了作‘山中宰相’的,定是有诸多特权,他在皇上跟前的一句话是无人能及的,若是我们能将他拉拢过来,不管对贾家还是对宝玉,都是极有好处的。”
王夫人听了,因细细思量了一番,便问道:“老太太的意思是联姻?只虽说他尚未有妻室,但咱们府中只一个四丫头,还是东府里的,便是联了姻,好处也只有让东府里占了去,哪里便能轮得上宝玉的?”
贾母闻言,只冷笑一声,道:“说你愚,你还真是愚的,虽然咱们府中正经的姑娘是已经没有了的,但并不代表是没姑娘的,只喜鸾她们姐妹几个,出落得也不比三丫头她们差,只你认了来做女儿,像对待正经姑娘一般对待,还有什么话是不听你的?”
王夫人闻言,因想了想,贾母这话竟果然是有几分道理在的,心中便也就有了主意。
闲言少叙,只说王夫人第二日一大早,竟果然是进了宫去的。元妃因听说王夫人来了,心中有些惊讶,只因为她知道依着王夫人疼爱宝玉的性子,只这时候该在家中看顾宝玉才是,怎么反倒是进了宫里来了,于是忙命抱琴请了进来,
“淑人怎么进宫来了,也不着人先传个话?若是被有心人瞧见了,怕是会落个私相授受的罪名。”元妃见了王夫人后,只这般问道。
王夫人听了元妃这话,心中却是有些生气的,不过到底是自己的女儿,又是娘娘,便埋怨自己两句想来也是没什么错的,故而也就忍了下来。
待坐定后,王夫人方自开口道:“想来娘娘也听说了,宝玉自得那诸葛大人一番诊治之后,倒也果真略略好些,只差了几味药引子,是极为难得的。我和老太太也都想了一下,只那诸葛大人既然对那几味药引子这般熟识,想来定是有的,只不过是轻易不肯拿出来,因此还是得请娘娘出面,好歹想个法子的。”
元妃听了王夫的话,心中不觉一动。原来正如那易山所说的,只元妃见了诸葛瑾瑜之后,便深深的被诸葛瑾瑜给吸引住了,再加上玉晚楼又从不宠幸于她,使得她青春芳华白白消耗,因此一腔情思便也就移到了诸葛瑾瑜的身上。
只诸葛瑾瑜身为臣子,又是外男,自然不能时常进入宫廷内苑,所以元妃也只能托人暗中打听诸葛瑾瑜的消息,以解相思之苦。如今恰逢机会,她又怎么能白白错过了呢?于是因思量了一番,便自答应了下来。
王夫人自然不知道元妃心中存着的心思,若是知道了,怕是立时会跳起来反对的,毕竟私通外臣,淫乱后宫的罪名是要被抄家灭族的。因此王夫人见元妃答应了下来,便自舒了一口气,便又自跟元妃说些其他的事情来。
待说得要还黛玉银子的事情的时候,元妃的眉头不得越发得皱紧了起来,因问王夫人道:“淑人,你怎么能做这种糊涂事?虽说当初林妹妹只不过是一介孤女,但姑父身为一方大员,除了这些财帛,岂会没有留下其他势力保护林妹妹的?若是当初淑人依了老太太的话,让黛玉嫁了宝玉,说不得本宫现在已经是当朝皇后了。”
王夫人听了这话,却是不由得奇怪道:“娘娘这是怎么说,若果然如此,当初娘娘又为何要那林丫头入宫呢?”
元妃听了,因道:“当初淑人只说宝玉和宝钗互有私情,而林妹妹又是个短命的身子,怕熬不了多时,本宫才许下了金玉良缘的话。偏偏后来老太太进了宫来,说是林妹妹的身体也好了起来,再加上金玉良缘已经许下,断难更改,而且依林妹妹的性子,若是为侧,怕是只是玉石同焚的下场,故而本宫才想着让林妹妹入宫来,好歹也能助着本宫一些。”
听了元妃这话,王夫人只后悔不迭,因叹道:“如今多说也无益,她马上便会离开天翎,到时候她身为一国女皇,哪里还可能再回来天翎?”
元妃听了,亦是叹息一声,不过如今她的心思都只放在诸葛瑾瑜的身上,也不再去想黛玉会不会嫁给玉晚楼,会不会成为皇后了。毕竟纵然她自己当上了皇后,若是没有君王的宠幸,与一个寻常的宫女又有何不同,她可不愿将自己的青春芳华就这般白白消耗掉了。
因此只待王夫人离开后,元妃便自让人宣诸葛瑾瑜入宫。
桃苑中,满树的碧桃花早已经落尽,如今只有满树的桃叶,因刚刚下过了一场雨,所以桃林中满是泥土的芳香。
诸葛瑾瑜正坐在桃树下吹箫,忽听易山来说,元妃又要传自己入宫,心下顿时了然,唇边微微勾起一丝笑容,极为绝美,但又极为冰冷。
“走罢,且去看看她又会翻出什么新花样来!”她,指的不是别人,正是元妃。诸葛瑾瑜知道,元妃最近派了不少人来打探他的消息,为了不让那些人空跑一趟,他往往会故意让易山透露一些消息出去,只为着想要知道这元妃到底想要做些什么。
说完,诸葛瑾瑜便让易山推着自己往皇宫的方向而去。易山虽说对诸葛瑾瑜这几日的所作所为有些不解,但他素来都是极听诸葛瑾瑜的话的,因此也没有多问,便推着诸葛瑾瑜往皇宫的方向去了。
而英亲王府中,黛玉听到贾家的这些个消息,却是有些纳闷,因道:“按说二师兄素来不喜欢理会这些俗事的,怎么反会去那荣国府救起贾宝玉来?”
虽说黛玉曾对宝玉有情,但宝玉对黛玉造成的伤害,以及贾府这几年来对自己的算计也渐渐的磨灭掉了,而且最重要的是,林成曾经调查出一个惊人的消息,那就是黛玉已故的那个弟弟也正是因为贾母的算计才会在三岁的时候夭折了的。故而如今的黛玉,对于贾家,只是剩下了仇恨,再没有其它的感情的。
再者,如今的黛玉身边已经有了玉晚楼,而且遇到了玉晚楼之后,黛玉才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爱情的,想起自己以前对宝玉的心思,最多也不过就是一些小女孩的心思罢了。
也因此,黛玉在听到诸葛瑾瑜为宝玉诊病的时候,才会这般的不解,甚至有些生气。因为她素来拿诸葛瑾瑜当哥哥一般看待的,而且诸葛瑾瑜也素来是极为疼爱自己的,既然这样,为什么他要去救那些不相干的人呢?
看着黛玉气鼓鼓的样子,玉晚楼只微微一笑,道:“想来瑾瑜是为了帮你出气才之般恶整贾府的。”
黛玉闻言,只不解道:“你说二师兄是在恶整贾府?”
玉晚楼听了,因笑了笑,道:“我虽不懂医术,但是这几日听英皇叔说多了,自也知道一些药性的,只那虎鞭跟雪莲珠果的药性基本相反,再加上银冰鱼的寒气,虽说这药方确是能调理好那贾宝玉的身体的一味良方,但是却也是一味绝育之方,也就是说,贾宝玉的身子即使好了,也是没办法为贾府留下一丝香火的。”
黛玉听了玉晚楼这话,这才明白诸葛瑾瑜此举的用意,便也就不再言语了。
只这时,玉晚楼却是忽然又道:“只那元妃,这几日似乎生了一些不该有的心思。”
黛玉闻言,思及最近几日元妃频繁招诸葛瑾瑜入宫,也有些明白了,只微微一叹道:“她这是自作孽,不可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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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昨天没有更新,所以今天补上昨天的,一共是一万二,两章大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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