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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陈芋头村注定会不平静。
又暴发了一场震天动地的争斗。午夜,村里的小街又喧闹起来,官差们奔跑的脚步声响在青石板路上,像一声声战鼓。惊醒了诸多梦中的人。山民们爬起来从门缝里张望着,白天来临的大明官差们团团包围了刘婆子家。两名官差大力地叩着门,命令刘婆子开门。奇怪的是,任凭拍门声拍得山响,刘家也无人开门。官差们失去了耐性,一起发力又撞开了大门。他们马上遭受到了强烈地反击。
七、八名粗壮的男女鞑靼人挥舞着钢刀冲出来,与破门的大明官差们打起来了。这些鞑靼男女根本不似寻常商人,武技精湛,行动敏捷,下手狠辣,眨眼间就伤了三、四个没防备的官差。
带队的胖官吏呆楞了下,立刻醒悟大叫:“——小心!他们不是普通人,是鞑靼军的精兵或者斥候!快抓住他们!”
大明官差们如临大敌,叱喝着分开了相互掩护着冲了上去。他们也极为悍勇,三人一组地冲上前,居然硬生生的挡住了鞑靼人的冲杀。
跑出来看热闹的村民们全惊呆了。他们目瞪口呆得看着这场莫名其妙的悍战。人们发现,如果说刘婆家的鞑靼人是鞑靼精兵,那么来村里颁布命令的县城衙役们也不似普通人。更像是大明军队的精兵。他们居然跟鞑靼人打了个平手,还稳占上风,把十几个鞑靼人打得步步后退,逼回了刘家院子。
兴致勃勃地带着胖官吏和官差们来抓年轻鞑靼女人的陈大姐也傻眼了。她缩在旁边,睁大眼睛,怎么也搞不明白刘恶婆子家来相亲的鞑靼商人之女,为什么一眨眼变成了鞑靼精兵?还冲出来跟官差们厮杀。他们的胆子怎么这么大?藏在刘婆家干什么?
大明官差们共有五十多人,人多势众,转瞬间就把十几个冲出来逃走的鞑靼人压回了院里。
白天那个痴肥可笑的胖官吏,此时一张胖脸却是杀气腾腾,状如天神。提着刀,威风凛凛地指挥着众人抓人。他身后站着一位背着手,满脸冷笑、满身煞气的年青道士。又把村民们骇了一跳。这个俊秀的道士和官差们原来是一伙儿。
官差们逼住鞑靼兵,准备一网打尽时,又发生了意外。小街尽头,火把盈天,人声鼎沸,村里正陈胜带领着数百名彪悍的山民和猎户,跑到了近前。一声令下包围住了打斗两方,就向着大明官差举起了铁刀。村民们更吓呆了。
年青俊秀的道士和胖官吏都没有吃惊,反而冷笑了:“好啊!陈里正,你们终于露出马脚了!你们竟敢勾结鞑靼军!”
陈胜举刀怒喝道:“少废话。我陈胜敢做敢当,鞑靼斥候们早就派人跟我有过协议,他们借地休整,绝不为难我的小村子。可是你们这些大明官爷来了就不由分说地找事杀人,妄想趁机灭了我的村子。我自然不能束手待毙!来人啊,把这些明朝官差都杀了!扔到大山里。让他们都见鬼去。把鞑靼人也赶出村子,他们给我们带来了大麻烦。协议做废。我们两不相帮!也谁的帐都不买。”
官差们暗暗心惊。这些山里的猎户和村勇们果然选边站队了。边境线的村子大多数都在明国和鞑靼国之间来回摇摆着,人也在良民和屠夫杀手之间变化着。时而反手杀人,这一次,他们选了鞑靼刺尔国。跟鞑靼人勾结起来了。人们不再废话,两拨人马就在长街上混战起来了。院子里外,到处都是刀光剑影和喊杀声。大明官差们由多数变成少数,立刻就落了下风。
这一场明朝官差们来山村寻找小官女儿或疑似选皇妃的闹剧,急转直下,变成了明军与鞑靼军的战前预演。最后又变成了芋头村村兵保护村子打杀大明官差和鞑靼斥候的乡村械斗了。
***
这个突变,吓得村人们赶紧跑回家,关门闭户,不敢看了。
陈家剩下的陈二姐和丑丫,也被门外的刀声杀声吓坏了。两人躲在土坑冬衣堆后,吓得簌簌发抖。
这下好了,陈大姐因爱生恨,不,因怒生恨惹出了天大的蒌子了!陈二姐紧紧搂住丑丫,想跑出去躲藏。但门外官差、鞑靼人、还有芋头村的乡勇们相互砍杀着。冒然跑出去很可能送死。
忽然,房子后门被人“砰”得一脚踹开了。几名健壮凶残的鞑靼人冲进了屋子。浑身浴血,满面狰狞。其中还有一个提双刀的矫健的鞑靼女人。刘婆子家和陈家仅有一道石墙之隔。这些鞑靼人不敌明朝官差,就慌不择路地逃到了隔壁。陈二姐和丑丫吓得险些晕过去。心里直叫着,完了,鞑靼女人知道是大姐告的密,来报仇啦!
二姐吓得紧抱住妹妹,头剧痛着,差点又犯病。丑丫拼命地喊叫着:“不要杀我们啊!不是我们告密的。我大姐想着你女儿可能是小官女儿,叫官爷们看看。没想要你们不让看就打起来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领头的鞑靼男人怪叫一声,猖狂地蹿过来。一双血淋淋的大手抓向了土坑上的两个人。吓得二姐和丑丫一闭眼,他们要报复杀人了。
蓝影一闪,一个年青俊秀的道士和两名官差也恰到好处地冲进房间。一剑隔开了鞑靼人,高声断喝道:“不是小官女儿,是鞑靼斥候。你大姐立了大功了!你们这些鞑靼人,藏在这里有什么图谋?”
蓝衫道士跟鞑靼人刀剑相撞,摒出了火花。土坑前顿时刀光剑影,血迹横飞。陈二姐和丑丫紧紧抱在一起真的吓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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