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婶婶,你们刚刚什么都没有看见,对不对?”
李如梅:……
胡燕:……
安静了一会,胡燕便对着三弟妹说道,“这孩子血止住了,这小命也多亏小庆才救回来,我出去同三弟和爹说去,你在这里看着。”
“噢噢~”
要是让李如梅说,肯定是老老实实说的,就怕说得过于“真实”了,让外头待着那些人知道,不知瞎传成什么样。
胡燕转身两步,觉得不妥,便又低头对三弟妹说了几句话。
“等会我出去一刻后,你再跑出来说,这样对大家都好。”
李如梅嗯嗯点头,她也知道,常小庆跟李家关系匪浅,他有事,家里也跟着烦,她相公整日里事多得脚不离地的,她是不想相会操心太多有的没的事了。
喊上常小庆一块出去,常小庆也知道她们对话是什么,就跟着配合。
他可不想给自己惹一身骚。
“爹、三弟,人没事了,小庆给人缝了伤口,止了血,他得回去配药过来,那孩子,身上都沾了血没处理,我让阿梅给她擦擦。”
常小庆适宜假装一脸“惊讶”,“婶,那人是男的,怎么能让……”
胡燕:你小子,真会装。
“哎呀,人家只是少出来,让你误会了而已,绚儿是个女娃娃啦,你快回去抓药吧。”
将常小庆一把推出人群外,让他远离事非。
没一会,一堆听热闹不嫌事大的,好奇地包围胡燕,问她怎么回事,贺绚怎么就成了女的。
他们明明听贺通说是两个孙儿的。
胡燕长得高大,叉腰微怒,“孙儿非得是男的吗?这几年村里才好起来些的,贺叔带着两个孙儿不容易,贺绚儿身子弱,你们帮不上忙,就别再挑刺了,行不行。”
大伙也只是好奇,以前村里一些好事挑拨者都给扔山下去了,他们可不想被扔下山。
“我就说嘛,贺练那孩子都二十了,还长得瘦条条的,原来是个女的呀。”
“哎唷,年纪不小了,该说亲了。”
“被家里给耽搁的,再晚些,村里小伙都娶了媳,她可就寻不到人家了。”
一堆人闹闹哄哄的,问这问那。
又去问贺通,想将家中小伙说出去。
贺通精神恍惚的,他们说什么,人农都听不进去,最后被村长几兄弟驱赶。
常小庆回家途中,碰到才走回来的贺练儿。
常小庆还见到他阿姐、姐夫、赵板凳三人陪同着。
镇上惜女的人家,会在女娃名后加个儿字,表示女儿如同儿子一样珍贵。
贺练儿一见到常小庆就跑上抓着他的手,问她妹妹情况如何。
“诶诶诶、放手,村里人,现在都知道你是女的了,可得放手啊,被人瞧了去不好。”
贺练儿心头一紧,将手放开。
没想到会被常小庆这么嫌弃的。
常小庆离她一些距离,“你放心,没事了,伤口深了些,我用桑皮线缝好了伤口,用了麻醉散,约莫到了夜里才会醒来,你回去,用艾草、花椒、鸡血藤煮一锅热水给她擦擦身,伤口别碰,她咳嗽得吃半个月药看看,她这毛病,不能老在屋里呆着,日后好了,出来多锻炼锻炼,去附近走走,肯定能好的,我回去抓药过来,看个两晚,只要她不发烧就没事了。”
“还有一点,她肝郁成积,脑子才胡思乱想的,你多安慰安慰她吧。”
旁的,常小庆就不多说了。
因为有不少人都围了过来。
常连枝见人多了,贺家的几个邻居婶子也过来安慰贺练儿,她觉得用不上她,也不好掺和太多。
牵紧林奕泽的手,紧跟着弟弟一块回家去。
贺练儿被邻居婶子的几句安慰话,直接又给整破防了,泪眼茫茫的目送着那三人离开。
她好像明白自己为什么讨厌常小庆了,这一刻,她才知道,她其实就是妒忌人家了。
妒忌村里所有人都给他面子,妒忌他有爹有娘,有个天天给他弄好吃的姐姐的,还捡了个有文识的姐夫回来,连林爷爷都是个能帮衬的匠人。
而她爷爷年纪大了,眼神不太好,大部分制香得靠她,才能完成,妹妹又时常生病难受,家里家外都得她操心。
曾经,她也被所有人呵护着~
三人走到小道上。
林奕泽紧紧握着常连枝的手。
心里有些纠乱,原来,他已经这么听不得有人出事了。
“阿泽,你别担心了,有我弟弟在呢。”
常连枝摸了摸他的头,一如三年前,那个一吓就受惊的他,只要她摸一摸他的头,轻轻拍拍他的背,就会放松下来。
常小庆见林奕泽又开始邪乎乱想,便感叹道,“人的生死是有定数的,再长也不过百年,有的人,即使被人砍杀百次,也能劫后余生,我们只是个旁观的,帮我们该帮的就行了。”
“嗯嗯,对呀,村里人什么大病小病都找我弟弟,哪能什么病都能治好呀。”
常连枝以为林奕泽是担心又有人“医闹”找家里麻烦。
若是又这样,以后就再也不给他们看病了。
怎么反倒被这姐弟俩安慰起来了,他也不知道自己刚刚又怎么了,定了定神,“只是想不通,贺绚为何要轻生,她可是有难处。”
常小庆走在前头,头也没回地说,“就闲的呗,长年呆在山洞,阴湿昏暗,不出来动动,身子能好吗?脑子又总瞎想一些有的没的,以为自己死了,就能帮家里减轻负担,却不想着好好养好身子,将来好帮扶家里。”
常小庆突然猛地一扭头,“记住了,世上九成的困扰是自己想来的,只要你不想,这些麻烦就绝对不会存在。”
被常小庆这样猛的一回头杀,林奕泽心头一震,磕磕巴巴的,“我、我、我又没瞎想……”
常连枝上前推拒弟弟一把,“你又来,老这样吓唬人,他晚上又得做恶梦了。”
常连枝给林奕泽揉了揉耳朵,村里人,只要小孩吓到,就给小孩揉揉耳朵、摸摸头、拍拍背,去掉吓气。
“咦,姐夫这么大个人了,还这么胆小。”
常小庆快跑到前头,实在不想又被强喂一波狗粮了。
林奕泽冰凉的耳朵被一双纤若无骨的手揉了好一会,心里像喝了一碗热汤暖身心。
看着常小庆跑远的背影,他心里长长地释怀了,他想,他能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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