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贺绚儿呢喃不止,尽管小心翼翼照顾,还是发起低烧,可把贺通、贺练儿吓得不轻。
这发烧,是不是意味着熬不过去了。
“慌啥,低烧而已,你们这山洞太阴湿了,常年住这里面,她身子能受得住才怪呢。”
“改明儿,重新寻个干燥的地方住吧。”
贺家家里东西不多,人口少,制香的地方,又是在祠堂旁的一处小山洞里,也很好搬家。
若是像李家那样,家大、人多、东西多,搬家搬了小半年才倒饬好。
常小庆出去一会,从空间拿出几片药片和胶囊,溶化水中,让贺练儿喂她妹妹喝下。
“放心吧,这药喝下,一会就睡得舒服了,也别让她醒着了,不然这伤口痛得她难受。”
哪怕他治不好,常小庆也会自信地给予病人和家属希望,让他们心里没了负担,病情也能好得快些。
“小庆,谢谢了,要是绚儿没了,爷爷也跟着一块去。”
贺通两眼一红,又开始哭了起来。
“贺爷爷,没事的,过些日子,绚儿姐就能全好的,以后让她多出来走动走动,她那病没你们想的吓人,就是身子底差,容易伤风,得多动动,有命在,以后有得是好日子过,你别担心,有什么事解决不了,村里能帮都会帮的。”
“好、好,不想这些了。”
还是常小庆会说话,贺练儿没怎么言语,因为她一开口,爷爷就听不下去。
她也知道,自己说话难听,本意是想安慰人,说出来尽是呛人的话。
“小庆,我做了些吃,你要不要吃一些,夜里还得麻烦你。”
贺练儿低下头,绞着手指,怕多说了不好,都没敢说什么话。
“好,谢谢练儿姐,我先出去吃,夜里我看着,你们歇一歇,白天我就回去睡觉,明晚没事,你们就好心照顾着,绚儿姐不会有事的。”
这一口一个姐的,贺练儿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常小庆出屋外,贺通看着他背影都是一脸的慈笑的。
看看人家,再看回自家大孙女,贺通便又沉着脸不语。
贺练儿想不通自己哪做错了,但好像事事都错了。
爷爷从来不会这样给她脸色看,哪怕她执意想下山去,都只是无可奈何而已。
贺练儿怕,怕爷爷真的不要她这个孙女了。
“爷爷……”
贺通听了就来气,“我没有你这样的孙儿,哪天村里组织下山,你也一块吧,我和绚儿不用你操心,也不会再麻烦你了。”
“爷爷、我、我不下山了,我听您的,您别不要我。”
“听?你有听过吗?就是你老是跟绚儿说要下山的事,她才胡思乱想怕拖累到你,才轻生的,家里小,容不下你,爷爷也年纪大,没多少活头的,帮不上你,别怪爷爷自私,你想下山就下山去。”
说出这些话时,贺通又哭了,真想打自己几个大嘴巴子,手心手背都是肉,他哪舍得呀。
可绚儿从小就乖巧,没她姐姐享的福多,他是偏心了些,可也从没为难过练儿呀。
“我、我不下山,真的,爷爷,我听您的,您让我做什么就什么,我都听您的。”
见爷爷难受,相依为命这么多年,贺练儿也心痛,也知道自己平日里是过于强势了。
“好,你既愿意听,那我便在村里给你定一门亲事,日后,为母为妻了,你才能真的踏实懂事。”
贺练儿咬住嘴唇,思忖了一会,才下决心的点头,“好、我、我听爷爷的。”
如此,贺通心里才缓了过来,爷孙俩也才会平了隔阂。
常小庆在外面的灶头,端着一碗饭吃起来,这饭菜还是今天晌午吃的宴席,味道没那么好,但吃起来也是不错的,平日里,可没这么大鱼大肉的。
一边扒拉饭菜吃,一边听着屋里那俩人的话。
他听力可好了,几十米内的话,能听得很清楚。
心里暗暗地吃瓜,难道这又是他的任务之一,毕竟他就个业余牵红线的角儿。
贺练儿都二十了,脾气大,又自傲,不与人来往,白眼仁又多,总给人一种白眼着人,高高在上的感觉,村里的小伙都说她拽里拽气的,有啥好事好东西,都不叫她。
再者,现在村里生活好太多了,村里不用花钱,家家攒钱只是去山下换个媳妇回来,能花得起大钱换个贤妻回来,谁想找个爱顶嘴的。
泼辣是一回事,但像郭大娘、李有根媳妇、还有李狗贵媳妇那样的,是最出了名的泼辣,但前提,人家也是出了名的孝敬公婆、打骂丈夫是为了家里好,关上门,夫妇俩好得很。
贺练儿这性子,现在村里小伙都挺排斥的,怕是不好找婆家。
常小庆靠在洞口,一边赏月,一边吃夜宵,心里美哉美哉的。
“小庆,咋站着吃呀,夜里冷。”
“还好,我看月亮挺圆的、贼亮。”
“贺爷爷,你也吃点吧,不过,您消化不好,还是吃点菜羹暖胃吧。”
贺通哪有心情吃得下东西。
家里两个孙女发愁得很。
拉着常小庆说上一些话。
“小庆,白天你大婶娘那些话,是故意说给外人听吧,爷爷不是迂腐的人。”
练儿说,妹妹脚下有针眼,他就知道,常小庆是肯定碰了脚的。
所以,常小庆一般不给女娃下针在脚。
“呵、呵呵~,贺爷爷,我是真不知道的、您要不瞒着我,我肯定不碰她脚。”
贺通摆摆手,“不过是些迂礼规制着人性罢了,你是个心纯的,爷爷知道你不是那种人。”
常小庆只能尬尬一笑,感觉贺通是故意说出来的。
可他又听不到他的心声。
只见贺通思虑一会,便说道,“小庆,我家绚儿今年十六,你也十五,年岁合适,但我知道,绚儿体弱,怕是不能给常家生个一儿半女的,她、她至今,都还有没来月事,不如就让绚儿做你的妾吧,我心里也算了一桩心事,可是很为难?”
他知道常小庆是个聪明的,也知道,村里人都知道常小庆有隐疾,不然常家那么好的生活,谁不想将闺女嫁过去。
常小庆:天上飘下一根红线,居然是给他的!
“这、这不好吧?绚儿姐,她身子养养就能好的,贺爷爷,您真的多虑了,再说了,我什么情况,村里人都知道,我娶了就是害了人家。”
“怎么是害人呢,绚儿的身体我能不知道吗?没几个年头,怎么可以好得起来,她其实小时候身子挺好的,就因为一次落水,就留了病根,要不是家里变故,肯定不会这样的。”
“小庆,爷爷不为难你,你要不愿意,就算了。”
贺通失落地回屋里。
屋里的贺练儿很惊愕,她妹妹这般乖巧,怎么能嫁山里人呢?还是个妾!
可爷爷也说了,妹妹没那命下山,下了山,也没人愿意要一个病媳。
山里人,以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为贵,像她妹妹这般自寻短不惜命的,估计不受待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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