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小庆一听,撒腿就先跑去救人,山里人哪个不惜命的,居然还有人自杀的,活久见了。
倒不是常小庆心好,是怕村里那个人突然噶了,会不会影响到他美好的小日子。
贺通直接被吓得往后倒,赵板凳直接扑地上用身子做肉垫。
后头追上来的贺练见状,又吓哭了。
她跑得快,邻居帮着给妹妹止血,让她快跑去常家找人。
只是她吓得跌跌撞撞的,跑都跑不起来,不远处的赵大娘见了,喊逗着妹妹笑的大儿子去帮帮人家。
一听是贺家那个不见人的孙子抹手腕了,就刷刷跑飞了起来。
贺练见了,也鼓起劲跑了起来,两人你跑我赶了,许是有人在赵板凳后面追,就觉得像打猎时遇到猛兽的感觉,不要命地跑到常家,见到人一刹脚,就喘不上气来了。
“爷爷!”
贺练跑了过来,掐了一把爷爷的人中。
趴地上的赵板凳大喘了几口,把他跑得两眼发晕。
有什么事想不开呀,他是真想不通,还有人会自杀的,玩呢。
再多喘几口大气,赵板凳欲要起身,对贺练说,“我、我先去喊族长。”
贺练一脸感动地看着赵板凳,哭得可怜兮兮的,坚强了九年的心态,妹妹背着她割腕,爷爷又倒了下去,那一刻,她真的觉得天塌了,她也不想活了。
哎嘛,怎么能哭成娘们似的,他那小妹妹就是这样,想吃奶时就是这样,攥着小拳头,哭得泪眼汪汪的。
“你、你别急,小庆跑得也很快,你妹妹没事的,谁都没事的。”
赵板凳就怕这种泪眼汪汪的人,爬着后退几步,就爬起身,跑进常家。
出人命的事,指定得通知族长,原本好好喝茶的两位老人,顿时觉得茶味苦涩难咽。
早有所觉,贺家那不见人的小子,又拖着病,早晚闹点事出来,只是没想到会这么轻视自己的命。
“唉~,五弟,我同大川去看看什么情况,你就别去,你身弱,少沾惹这些事儿。”
林三斤点点头,自己去也帮不上忙的,对贺家另一个孙儿他没有印象,只知道有这个人,长啥样都不知道。
赵大川好热闹,他是猎人,见惯血腥,就陪跟着一块去。
贺家,里外聚了很多人,那锣鼓一响,便传开了消息,说贺家那小孙,割手腕了,这可是奇事。
就是脑瘫躺床上的大爷,也巴望能活一天是一天,年纪轻轻的,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呢。
“会不会是不小心的呀,李狗贵儿子,都不知捅了自己多少回了了,这贺绚这么年轻,能有啥想不开的。”
“咋可能不小心到,都拿出刀子割手了,伤口可深了,那血流得止都止不住呀。”
……
“让让、让让。”
人密集地让常小庆钻不进去。
听到是常小庆的声音,大家都自觉让开。
后有赵板凳背着族长过来,又被喝斥一番,人群一下子就散开了。
“一个个聚在这里,是怕无常不知道要来这里索命吗?全都回自家去,看紧自家孩子,别让小孩乱玩那些尖、利的东西。”
众人听了,也觉得犯了忌讳了,就全散了回家,回去也警告自已孩子,哪些东西伤人,不能碰,会没命的,没命了,就再也吃不到好吃的东西,不能跟小朋友们玩了。
常小庆让屋里的人全出去,人多得都占了氧气,让人喘不上来气的。
贺绚的手腕很细瘦,这一刀下去,就割到筋络,单单用药是止不住的,得上针线了。
上辈子几十年的十字绣功底,也是勉勉强强过关,再消毒上药,算是把血止住了。
打上所剩不多的破伤风针,能不能活,就看这人的意志了,他是真尽力了。
一进这山洞,常小庆就觉得压抑。
这屋里不见光,一股子潮味。
得亏他眼能夜视,不然就得将伤口缝到手肘上去。
细杆杆的手腕,又不算皮包骨,这人骨头可真细。
常小庆暗暗地想着。
屋外,传来人声。
“小庆,怎么样了,血止了吧,人没事吧。”
村长也来了,听说常小庆在屋里待大半时辰了,想来伤势很棘手。
贺家那俩爷孙,李有根、李得根俩兄弟去接人了。
只是,却只接回贺通一人。
整个人都吓恍惚,贺通眼下一片红肿,瞬间又苍老了几岁,他怎么也想不到,他小孙女会有轻生的念头的。
李守义没见到贺练,就觉得两个儿子不会办事,喝斥两人,“怎么回事,贺练呢?怎么不把他一并接过。”
李得根摸摸鼻头不语,他怕摊上事了,一把将人扛肩上的,贺练叫得比过年被杀的猪还惨,不停地捶打他,放他下来。
还是贺通说,贺练是个女娃,李得根吓得把人直接丢地上。
他媳妇要知道他扛了别的女子,肯定不让他进屋了。
还好贺练身子骨不错,就是摔痛了些。
支了个眼神,让大哥同老爹和三弟说去。
李有根挠挠头,最后拉着三弟和老爹到一旁,对着他们小声说了几句,就见二人的神色由惊讶转震惊不已,最后只能暗暗消化。
贺家两个孙子,变成孙女,你说惊不惊奇。
很快,李好根突然跺脚拍手,道了一句,“坏了、坏了。”
这全村的人,都知道常小庆给贺绚治病的事。
给女子看病,常小庆都会留个旁人看着治疗,以免被人乱说了去。
现在,屋里孤男寡女这么久,得被人说闲话了。
喊上媳妇李如梅和大嫂胡燕快进屋里瞧瞧,是什么情况、什么程度了,看仔细了,不然就给常小庆找麻烦了。
“小庆,我们进来看看。”
听声音,是李家大婶子、三婶子的声音,常小庆也处理好了,就让人进屋来。
“进来吧。”
村长媳妇李如梅举着把火把进屋里,她男人让她瞧仔细看的。
那她一向听丈夫的话,就可劲地瞧仔细了。
躺炕上的贺绚儿,穿的衣服还挺多的,盖了被子,受伤的手腕,搭在被子外,很规矩呀。
可一靠近,就觉得不对劲了。
常小庆居然在揉搓人家的脚底板!!!
姑娘家的脚怎么能外男碰了去呀,她要不要把这个事同相公说呀。
李如梅欲然又止的嘴,张了合,合了又张,看向大嫂胡燕,你给个主意吧。
胡燕无语,不是,到现在还没看出人家是姑娘吗?
胡燕只好提醒道,“小庆呀,你是不是没给她把过脉呀。”
一把脉,便知男女,村里谁家媳妇怀孕,只要脉一脉就知道了,她四弟媳怀了两胎,常小庆把了脉,是男的,果然生男,隔年又怀了,再去看,说是女的,果真生了一个女娃娃,可把李家上下都高兴坏了。
“没呢,刚刚在他脚底取穴下针。”
“咦?婶,你怎么知道我没把脉的?”
李如梅见他还有闲心搭腔聊天,叹道,“唉~,你别碰她的脚了,快给她号号脉吧。”
“二婶,这叫封穴,不然会受风的,谁爱碰臭脚丫子呀。”
事实上,贺绚的脚小小的,冰冰软软的,一点也不臭,可能是常年不怎么下地保养的吧。
李如梅一脸替他着急的:人家姑娘脚臭不臭她不知道,他名声就怕要臭了。
常小庆也不知两位婶婶为何这样着急。
手搭上贺绚手腕一探,阳脉很虚呀,但脉相还算缓顺,这人是救回来了。
再往另一手腕一探,咦,奇了,这阴脉怎么会比阳脉还盛的。
直到他脑子听到两位的婶婶迟来的心声,才恍悟了,男子之脉,左大为顺;女人之脉,右大为顺。
常小庆立即大惊,“他是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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