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藤园。盛墨去藤园、庄家、周至瑜住处、还有以前周至瑜的一个货栈,都没找到周至瑜,只能又来到藤园。盛墨叫一个似曾相识的女经理过来,问她:“还记得我吗?”
女经理苏小田笑道:“盛警长,您还记得我吗?”
盛墨笑道:“我还救过你们,都是没良心的,我来吃口饭,都躲着不见。”
苏小田陪笑道:“周经理真的没在,好些日子没来了,她这阵子好像很害怕的样子,可能是躲着他先生吧。”
盛墨问:“她先生经常来找她吗?”
苏小田瘪嘴道:“哪里呀,一次都没来过,就你们上次在警署门口打完架,她俩就没在一起住过。”
盛墨说她:“你这么个美人,嚼人家舌根子可不好,你咋知道人家不在一起住?”
苏小田说:“我一直陪她在这住,住了好几个月了。”
盛墨问:“她就在这住啊,那你还说她不在。”
苏小田说:“现在真不在,这一阵子,她就来了一次,真的不知道她去哪了,不信,您就挨屋搜。”
盛墨琢磨着说:“你觉得她能躲哪去?”
苏小田摇头不语,但最后耐不住盛墨缠磨,只得说:“不然,您问问虞经理?”
盛墨明白了,给虞小善打电话,直接告诉虞小善,让周至瑜亲自来领人。不消半个时辰,虞小善就和周至瑜来到了藤园。
虞小善殷勤地应酬着盛墨,赔笑说:“周经理都要生了,咱们有话好商量,不行您就先打兄弟几下。”
周至瑜看是盛墨,确实有点紧张,好在就盛墨一个人,周至瑜心里还踏实了一些。周至瑜早就听说了唐钺的事,暗地里哭了好几次,但这么长时间了,周至瑜不是没有调动自己以前的这些人去打听,但是没有任何消息,估计唐钺凶多吉少了。这些日子,周至瑜几乎天天在烧香拜佛,保佑唐钺一定要好好的,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唐钺的保证只有在他活着的前提下才有效,唐钺一旦死了,老金、盛墨那些亡命徒一定饶不了自己,所以周至瑜这些日子一直躲在虞小善那里,免得引火烧身。
盛墨看到周至瑜戒备的样子,不禁笑道:“周姐,咱们是生死与共的战友,我盛墨分得明明白白,但姐夫做事不地道,您说怎么办?”
周至瑜一听盛墨如此说,不禁暗舒一口气,赶紧说:“该怎么着就怎么着,我听盛墨兄弟的,你怎么做,我都不会介意,谁让他吃里扒外、害人。”
盛墨吩咐服务生,去把自己车里东西抬过来,等解开口袋,一看是庄沐春,周至瑜也吓了一跳,随即明白了盛墨的来意,只坐在沙发上,并不做声,任凭庄沐春在那叫着快救他。
盛墨上去一阵拳打脚踢,直到庄沐春从求饶、叫骂、嚎叫、然后没了声,盛墨摸了摸庄沐春的鼻息,告诉周至瑜:“周姐,我可是念在大侄子不能没爹的份上,给他留了一条狗命,再要胡作非为,我说的,没有下次了,以后谁拦着都不好使,我一定给他沉江里喂鱼。”说完,盛墨一杯热茶泼向庄沐春的脸,庄沐春不禁又哼着动了一下,盛墨则头也不回地走了。
周至瑜看着地上的庄沐春,吩咐人抬下去、找个医生看看。看四下无人,虞小善看着周至瑜,低声询问:“他没死!”
周至瑜点点头,唐钺一定没死,否则,盛墨一定会杀了自己全家,周至瑜不禁喜极而泣,为自己、为孩子,也为唐钺。
晚上六点,常山桥。
尽管只有一天的时间,庄子仍被布置得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卫祺带了一百多弟兄,轮换着吃酒和警卫,他们都是在一九四五年春节前,就补员到商社的人,那时唐钺从吴长岭部调进了200名五年以上军龄的老兵,他们跟着唐钺,在最严酷无望难熬的阶段,视死如归,唐钺必须在自己大喜之日见他们一面,说过同生共死,唐钺想最后再与他们喝一次酒,再好好吃顿饭。
陈天疆坐在荷塘凉亭那,惬意地抽着烟,问唐钺:“从这些兵的精气神就能看出来,弟弟是位将才,愿不愿意回草原,帮哥哥训练一下新军,我刚刚购进了一批美式枪械,可以装备一个军,有没有兴趣?”
唐钺笑笑说:“弟弟我已经不习惯草原了,那些领地就交给陈青吧。”
陈天疆笑笑说:“随时欢迎你和弟妹回去,哥哥可以做主,那里也是你的家。”
苏兰跑过来,说请老爷入席吧,可以签署婚书了。
大厅内,陈天疆端坐在主婚位上,高声念着两位新人的生辰八字、主婚人、证婚人等,老金和傅圣泽将两份空白婚书摆在主婚人桌前,唐钺和书婉瑜盘腿坐在榻上,听着陈天疆替二位新人祈祷着长生天的恩赐。傅圣泽将写好了一半的婚书拿给唐钺看,唐钺看着对面穿戴一新的秦城和廖锦轩,二人走上前去,在证婚人那,端端正正写上自己的名字。
老金喊着,仪式开始,请主婚人致辞。陈天疆走到外面大堂,朗声宣读:唐盛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此日清莲不染,宜室宜家;他年瓜瓞绵绵,尔昌尔炽。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此证。主婚人陈天疆,结婚人唐钺、盛婉真,征婚人秦城、徐仲云。
在陈天疆的北地祈祷和祝福中,唐钺拉着书婉瑜的手,一身红妆的书婉瑜,刚刚站起,盛墨和廖锦轩跪在书婉瑜脚边,按照北地习俗,盛墨喊着:阿姐请起!说完跪伏在地上,书婉瑜试着伏在盛墨背上,由盛墨将其背到大堂中,众人一片欢呼,闹腾起来……
盛墨在欢天喜地的气氛中,竟不自禁地落下泪来来,惹得旁边的廖锦轩也开始抹眼泪,盛墨为自己、廖锦轩为兄长。站在苏兰旁边的闻杰,终于看不惯,过来推了盛墨一把。
闻杰下午过来时,虽然盛墨在路上说尽了好话,但闻杰还是哭着吵闹了一路,到了庄子继而嚎啕大哭起来。唐钺看着这个仿佛丢了自己一件玩具、不停哭闹的女孩,示意盛墨出去,然后走上前,神情期艾地问她:“你嫁给盛墨,我就能活,你不嫁盛墨,我就得死,你选一个,今晚新娘也可以是你,可明天,您就是唐钺的未亡人,得接着办丧事了。”
闻杰一听哭得更厉害了,官宦人家的小姐,闻杰啥都懂得,可爹爹和兄长一直说让自己嫁给唐钺,自己一直都认为要嫁唐钺的,认认真真地喜欢他、听他的话,可如今情势如此,自己爹爹也是左右为难、自摸能住。做唐钺的未亡人闻杰不怕,但闻杰不愿意唐钺死。唐钺出去后,闻杰又哭了半小时,然后洗干净脸,化好妆,高高兴兴帮着苏兰忙活去了,倒是盛墨看着闻杰一脸担心。
被闻杰提醒了一下,盛墨安静下来,但看着旁边的廖锦轩继续抹眼泪,不禁怒视廖锦轩,带着哭音训他:“哭什么,要哭,去你家哭去!”廖锦轩不搭理他,盛墨又继续挤兑廖锦轩,嫌他站在娘家人这一侧。
廖锦轩忍不住揶揄地嘀咕:“你懂点事,现在是我们老徐家往外嫁人,我要是不同意,你得给我磕头求我,没看唐处长都在看我脸色,你给我小心点!”看着盛墨继续不服气的样子,廖锦轩又逗他:“你还别不服气,就是按照老苗家规矩,我是长房长孙,未来的族长,你也应该给我磕头。孺子不可教,一介武夫,大喜的日子,算了,就免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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