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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胡小蛮也在纳闷。为何自己与别人皆能有说有笑。蜜语甜言。独独对阿史那偏偏撒不起娇來。非得唇枪舌剑才痛快。
难道是他一贯的霸道威压令她看不惯。或者是他一贯的欺负凌虐令她來不及表达。比如现在。当她略微退缩时。他立即便恼了。
但这回。胡小蛮按捺住性子。沒有竖起全身的‘刺’來防卫自己。颇黎的话令她深刻反省了。她觉得他说得对。如果自己首先做不到对他坦诚布公。又怎能强迫一个王來对她敞开心扉。
或许阿史那原本就比别人需要更多的爱与包容。他童年的遭遇震撼了她。引起她的怜惜与不忍。有这样遭遇的孩子。或者竟是敏感的。他必须靠狠虐别人來保护自己受伤的尊严。
以胡小蛮的聪慧。她很快便领悟了她该对待他的方式。那避免自己在他的暴怒下又遭逢羞辱的方式。她要将心底的关怀彻底泛滥出來。她要告诉他最真实的想法。她希望用另一种方式來改变他。改变他那个愚蠢残暴的决定。
她突然沸腾了满腔的热血。当阿史那怒道不要再挑战他的极限时。她果真停止了退缩。她渴望。渴望一次倾心的交谈。
她抬眸热切地仰望着他寒气逼人的俊脸。柔声问道:“阿史那。我们是夫妻吗。我们是吗。”
她突然柔声问出这样的问題。令阿史那微微一怔。他冷着脸点头道:“当然是。我们已经成亲了。本王也还沒休了你。怎么。还想再请求本王休了你吗。别作梦。”
她微微莞尔。又是这种态度。又是那样敏感而暴躁的反应。在听过颇黎的话后。不知为何。她突然觉得他的暴躁其实沒那么可怕。竟只像个无端耍赖的孩子似的。
阿史那盯着她莞尔的样子发愣。突然欺身过去。紧紧攫住她的小嘴索吻。“唔。。”她來不及反应。灵巧的火舌已经钻了进來。窒息般的嘤咛也被堵在了嘴内。她努力挣扎着不让自己晕眩在他狂野炽热的吻中。小手悄悄移向她的腰际。迅速抽出秋水雁翎刀。以刀背凌厉地敲向他后颈下的风府穴。
阿史那微微抬头。迅捷地避开。立刻握住那柄刀把。夺了过來。怒吼道:“胡小蛮。沒想到你这次这么狠。还想打晕本王。”
风府穴偌若能敲中。他的确必晕无疑。可是。好像该生气的人是她才对吧。
她娇喘吁吁地回吼道:“阿史那。你就是这么讨厌。就不能好好地说一次话吗。为什么每次说不到三句话就要非礼我。”
难道这就是他们之间沟通障碍的原因。胡小蛮有些晕眩。
阿史那挑眉邪笑道:“你说对了。本王就是要非礼你。你是本王的王妃。本王不非礼你。非礼谁去。”
话虽如此。可这次。她只是想和他谈谈。和他谈谈有那么困难吗。深深的失望袭满心田。他对她。难道只有欲。而无情。
她紧绞着白嫩的小手。懊恼而无奈地垂下羽睫。轻蹙颦眉。低喃道:“阿史那。我们既是夫妻。可为什么从成亲到现在。我们就不曾像一对正常夫妻一样坐下來。好好地一起用过一餐。好好地进行一次家长里短的倾谈。阿史那。我们像夫妻吗。为什么我们之间总有那么多的事情发生。我……我其实有好多好多的心里话想要告诉你。我也想问你好多好多的问題。可是。你要给我机会啊。我只求一次倾心的交谈。好不好。阿史那。”
有那么一刹那。阿史那是震动的。她懊恼失望的模样那么凄楚。她低柔的轻喃充满了感性与感伤。她简单的请求。像一股暖流。缓缓地淌进他孤寂的心田。
他想要点头道好。温柔地将她拥入怀中。聆听她说心里话。可惜。待他开口。他却又听见一种阴冷的声音在无情谑笑:“好啊。只要你满足了本王。本王就有心情听你说那些所谓的心里话了。”
他猛然揽过她的小蛮腰。扣住她的小脑袋。再一次霸道地以吻探索。
又要企图征服他吗。又要用她的美好。她的善良。她的聪慧來打动他吗。让他交托心里的话。然后肆意嘲笑他。就像他对她的肆意羞辱。不。这次。他不会再上当了。他要保护自己。他不会给她这样的机会。不会给她任何伤害自己的机会。
他可以欣赏她的美色和美好。他可以信任她的忠心和能力。但他绝对不要相信她对他的感情。
朵朵雪花轻轻柔柔。洋洋洒洒。胡小蛮最爱的雪花。像晶莹的花瓣。旋着美妙的舞姿。轻轻柔柔地落在紧紧拥吻着的一对璧人身上。从远处看。这幕情景是多么浪漫美丽。谁也不知道这样看似亲密无间的两个人。正在暗中较着劲。
他吻得那么贪婪。抱得那么紧。像要将她整个人儿都揉进骨髓里似的。
这一次。小蛮看似接受了他的吻。阿史那因此收敛了最初的狂虐。渐渐失去了警惕。吻得越來越投入。越來越忘我。越來越缠绵。
她娇柔芬芳的身子连同整双手臂都被他牢牢缚住。她的玉膝却在暗中作着准备。趁着还沒被吻晕之前。悄悄抬起。准备往他那已经炽烈到蠢蠢欲动的腹下猛踢。
可是。当她挣扎着从缠吻的漩涡中抬眸。准备作一次抵命的顽抗时。赫然惊见阿史那的背后。一支凌厉无比的利箭正向他宽阔的背部疾速射來。
那个瞬间。她的脸色如雪苍白。他缚她那般紧。他的力量那般大。她无法推开他或者扑倒他。甚至被堵住的口也呼不出一声“小心”。在那电光石火的刹那。她只來得及顺势抱住他的狼腰旋个身。让那箭悄无声息地沒入她的背。
她的娇吟呼在他的嘴内。身子一软。他立刻惊醒了。哦。不。小蛮。
他惊见她背上已沒入三分之一的箭和那顷刻之间弥漫而出的血。那么触目惊心。不。这不是真实的。利箭宛如射入他的心口。但还來不及感受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來不及追究这支利箭來袭的方向。“嗖嗖。。”的响箭声已从四面八方铺天盖地袭來。
阿史那立刻抽出冰魄寒光刀抵挡这阵箭雨。冰魄寒光刀的威力于此刻尽显无疑。一刀劈去。数十枝箭杆能齐齐砍断。阿烈颇通人性。很识时务地自动趴下。且护在小蛮蜷缩着的小小的身体前面。阿史那拼命护着他们。一边挥刀挡着箭雨。一边释放出狼烟。
狼烟轻盈地窜向雪空。夜不能寐的颇黎第一个看见了。他大惊失色。是狼王和胡小蛮出事了。他火速点将赶至。乍见箭雨如织地袭射向狼王和胡小蛮。端的惊险无比。又见胡小蛮躺倒在阿烈怀中。颇黎顿时心如刀割。那样具有生命力的胡小蛮。唯一可能在作战时偷懒倒下的原因只能是受伤了。而且是重伤。
不用他指挥。训练有素的金狼铁骑见到此情此景。立刻兵分四路。思摩、突赤儿、穆拓分别向东、西、南面进攻。而颇黎则率兵从正面进攻。
片刻之间。金狼铁骑已经扑灭了箭雨。四面八方传來了兵器交接的剧烈厮杀声。
颇黎根本无心战斗。径直闯到狼王身边。急迫地抖声问道:“王妃还好吧。”
当他看清胡小蛮的箭伤。立刻锁紧剑眉。血是晦暗的。那箭居然有剧毒。
阿史那更是阴鸷着脸。也沒心情答话。一攥缰绳。阿烈立刻抖落雪花站了起來。他抱起胡小蛮。飞身上马。狂奔回军营。
颇黎握紧手中的金狼弯刀。深邃的星眸燃起熊熊怒火。策马冲向那雪天交接之处。他一定要把那个放箭的罪魁祸首揪出來。狠狠摘下他的脑袋不可。
轻盈的雪花。如精灵般的雪花仿佛突然间也变得心情沉重。厚重厚重地覆盖下來。透过浓雪夜色。颇黎终算辨清了。那是柔然兵。
他咬紧牙关左右突杀着寻找着将领。想要活逮一个过來千刀万剐问罪。一路左右冲杀。暂时遍寻不着将领。全是兵。而且这些悍兵正在竭尽全力地闯出金狼铁骑的包围。根本已无心恋战。
想走。沒那么容易。颇黎深邃的星眸难得萌生杀意。逃了将领。那就杀些虾兵蟹将來抵罪吧。他正杀得失去理智时。一骑红缨女将蓦然闯入战局。
“是谁向我家公主放毒箭的。你们不想活了。真是找死。”怒斥的人不是怜儿还有谁。
她一见到狼王抱着陷入昏迷。全身血污的胡小蛮冲进帅帐。狂吼地寻找军医贴木尔时。立刻就疯了。她看见了那刺人眼球的利箭。顿悟了方才颇黎元帅集召人马的原因。立刻奔出帅帐。飞身上马。直冲厮杀声而來。
她胡乱使唤着手中的红缨枪。杀红了眼。脑海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为公主报仇。为公主报仇。她的眼泪簌簌而下。她怎么就直觉她心爱的公主这次要活不成了。
看见胡小蛮的宝贝姐妹。颇黎不得不多留了一个心眼儿。剑眉锁得更深了。怎么在这当口。她会闯了进來。看起來泼泼辣辣。气势汹汹的架式。实际上那三脚猫工夫。实在不敢恭维。只会碍手碍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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