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屋里沉默良久,大姑疲惫的抬眼道:“唉,总算说出来了这几天我一想这事儿就睡不着,一想娘的死也有我一份儿,我···我···…”大姑捏起手帕拭泪。
云舒看爹娘还在呆愣中,尽管自己也很惊讶,但这事儿只能说是阴差阳错,大姑一家并没有错。即便真的要追究责任,责任最大的也是那才伯的儿子,本身作为大夫的他,居然不认得药方的草书字体,何况那还是他爹亲笔所写,无论如何,没有他的疏忽大意,就没有后面这一连串的巧合!
云舒上前挽起大姑的胳膊安慰道:“大姑,奶奶这事儿跟您一儿关系都没有,您别难过了!”
李氏反应过来,用胳膊撞撞老爹,又把他往前推推,老爹愣愣的走到大姑面前:“大姐,那个…你别难过!说不定···说不定本来就是大夫开错药方了呢?”
云舒对他挤眉弄眼,叫老爹别再提那药方了。事已至此,现在要去追究责任,最多不过是找那才伯多赔些银子,但那才伯是水家德高望重的长辈之一,两家完全决裂的话,对谁都没好处。
何况外面到处人心惶惶的,在这大家日子都难过、最需要互相帮忙的时候闹起来,不但让外人看笑话,若再引来些无妄之灾就麻烦了!逝者逝也,就让奶奶入土为安未尝不是好事!大姑应该也是这么想的,才不愿提及奶奶的死因吧!
李氏赶紧上前,用力捏了老爹一把,劝道:“大姐,事情已经过去了,娘她已经入土为安了,外面兵荒马乱的,这事儿咱们就别再提了吧!”
一家人好一番劝解,大姑总算慢慢缓过来·再站起来时她如释重负道:“唉,二弟、二弟妹啊,这事儿在我心里憋了几天了,方才分东西时本想跟大伙儿说清楚,可你们也看到了,你大嫂和二姐家现在出了些状况,眼睛全都盯着银子,我怕他们听说此事跑去找才伯闹,到时候……唉!”
李氏挽起她胳膊道:“大姐·你别怪他们,这段时间大家日子都不好过,所以才会计较些,平时她们不那样的!”
大姑有些感动,拍拍娘亲的手叹道:“二弟妹·还是你贤惠!”
“大姑,二姑家有田有地还有个大瓦窑,为什么会缺钱了?”云舒问道。
大姑抿抿嘴:“都怪她自己,前段时间见粮食涨价了,旁人都在卖粮食·她看着眼红,把自家的谷子全卖光了!当时我还劝过她,她就是不听,现在粮价那么高,有钱都未必买得到!算了算了,你们别管她,让她受儿教训也好!”
云舒一家送大姑出了竹林·便站在竹林边缘愣愣的望着大姑的背影发呆,特别是老爹·微张着嘴望着前方,似乎还没从刚才的震惊中反应过来!
云舒看天色不早,在乡下待的这些天,一家人基本没洗过澡换过衣服·连洗脸的次数都有限,这家里什么都没有真不方便·还是回城的好!何况今天已经腊月十四了,明天是赶集的日子·得去准备些过年的东西,即便要为奶奶守孝,可日子还得过啊!
于是她拉着娘亲催促几次,二人一起回去收拾东西,等打好包袱出来,见老爹还站在竹林边发呆。李氏走过去:“他爹,时辰不早了,该进城了!”
“她娘,咱们搬回乡下来吧!”老爹突然来一句。
“啊?”李氏回头看看那空空如也的茅草屋,想了想道:“这屋里什么都没有,要搬也得过完年再搬啊!”
“唉,那城里干什么都要钱,我又没什么事儿干,成天待着难受啊!”
李氏笑笑:“你就是个穷人命,人家巴不得天天坐着摇椅、喝喝酒下下棋,什么都不干才好了!你才休息几天,就全身痒痒了?”
“呵呵,那不是有钱人家老太爷干的事儿吗?咱们乡下人喝喝酒还可以,下棋那东西我一儿都看不懂!”
云舒闻言眼珠一转,笑眯眯的凑上来:“爹,咱们过完年回家来开荒好不好?”
“开荒?云舒,马上就要过年了,你别瞎出主意!”李氏瞪她一眼。
云舒笑呵呵道:“娘,爹不是待着难受吗?我帮他找活儿干啊!爹,咱们去开他一大片地出来,弄它个几百亩、上千亩的!以后咱们就是大地主了,等您老了,就跟那些富贵人家的老太爷似的喝喝酒下下棋,想干什么干什么,你说好不好?”
李氏往她脑门上一拍:“你这丫头,又想什么了?咱们家几亩地都没有,你还想要成百上千亩!天天说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他爹,别听她瞎说,来屋里拎包袱,你拎那个大的,然后抱着三毛先走!云舒,你也过来,拎那个木桶子!……”
李氏一边向草屋走去一边有条不絮的安排着,云舒揉揉脑袋,对着李氏的背影做个鬼脸儿,然后凑到老爹身边,拉拉他袖子,小声道:“爹,开荒,干不干?”
老爹看看娘亲的背影,弯下腰来,捏捏云舒的小脸儿道:“你说干,爹就干,怎样?”
“好,老爹真棒!”二人高兴的像兄弟般击掌两下,李氏回头道:“你们俩干嘛了?再不快儿,天就要黑了!”
“来了来了!”云舒欢快的应着快跑过去。*
一家人进城时已近傍晚,十来天没回城,这次回来,突然发现这城里的气氛似乎与以前有些不同?至于哪里不同?云舒四下张望,哦,街上的行人比以往多了,相互之间不再像以往那样满脸戒备的疑神疑鬼;店铺大多开门了,摆地摊的也出来了,很多店铺门口已经张灯结彩、挂了红布红灯笼,有了过年的味道。
在乡下憋了老久的二毛三毛见之高兴的大喊大叫、要这要那,李氏见他们难得如此高兴,也就尽量满足他们,一家人一路高高兴兴的边走边逛。
另外,云舒还发现今天跟老爹打招呼的人特别多,一路都有人热情的喊‘水家兄弟,!老爹光答应人家都有些忙不过来。
云舒拉拉娘亲的袖子问:“娘·爹何时认得那么多人了?”
李氏摇头:“不知道,云舒,你也去挑儿东西吧,顺便给小双子和小蝶也挑两份儿!”
云舒自然乐意,兴冲冲的在小摊间窜来窜去,这样看看那样摸摸,直到付钱之时,云舒摩拳擦掌,准备跟那货郎大砍一番。可她还没开口货郎就乐呵呵的跟后面的老爹打招呼,然后直接报上个让她傻眼的超低价,还送上些头绳丝线之类的小东西!
云舒想不明白的挠挠头,“叔叔,你这样卖东西还有得赚吗?”
“呵呵,别人的自然不能这么便宜,但你这份儿我一定不能赚,那晚要不是水大哥带着兄弟打走贼匪,咱们家早就被洗劫一空了别说卖货,有没有活下来都不知道!”
旁边小摊的中年人道:“可不是,丫头,你爹现在可是咱们云雾城百姓的英雄了!”
云舒回头,看老爹不好意思的红着脸与众人客套的样子,偏头想想,原来如此!看来有付出就有收获这句话果然是真理爹爹那晚受的伤也值得了!
一家人从傍晚逛到天黑透才回到院子,他们一敲门院门便立刻打开,小蝶和小双子迎了出来,帮忙接东西,打热水然后一盘盘热乎乎的精致菜肴很快上了桌。
李氏惊讶道:“小蝶,你们怎么知道我们要回来?”
小蝶笑盈盈道:“太太许大娘一个时辰前就跟我说,看见你们进城了呢!”
一家人吃了顿热乎乎的美味晚饭各自好好清洗一番便上床睡觉。
因为奶奶汤氏才去,即便过年,也不能大势庆祝,每隔七天还得却奶奶坟头烧纸,直到七七四十九天之后。因此这个年云舒一家过得很冷清,没挂灯笼、没贴对联、没放鞭炮、没走亲戚。
正月二十五这天是奶奶汤氏的七七,老爹带着一家人去奶奶坟头烧纸,正好遇上大姑、大伯和三叔几人。大姑已经搬回乡下的院子,小姑也搬回老家来,大姑嫌杨家的老房子破旧,便把小姑接到自家去休养,正月初二那晚生下个大胖小子,取名杨成才,因是冬天出生,小名冬
云舒闻之偷笑,杨成才!这名字太土气了吧?不过那小名倒挺不错,冬冬,下次再生个春春、夏夏、秋秋出来!
李氏早就看到她那古怪的表情,一边跟大姑说话,一边狠掐她一把!云舒痛得呲牙咧嘴,却不敢叫出来。
这时,水云秋过来,对李氏道:“二婶,我想云舒说会儿话,可以吗?”
有些日子不见水云秋了,她的变化很大,比以前腼腆了、沉稳了,像个大姑娘了,身体发育也起来了!也对,水云秋是二月的生日,她马上就十四周岁了,还有一年就可以谈婚论嫁了!
李氏微笑着头道:“恩,去吧,别走远了啊!”
云秋头,牵着云舒的手往下方的树林去,二人找了个平整的地方坐下,云舒仔细打量云秋一番,玩笑道:“云秋姐姐,你越来越漂亮了,像个大姑娘了!”
云秋腼腆的笑笑,脑袋放在膝盖上愣愣的望着前面发呆,看上去有儿不在状态!
“云秋姐,你怎么了?有心事?”
“云舒,你说···如果···如果我喜欢上一个人,怎么办?”
“啊?!”云舒惊得跳起来,云秋赶紧拉住她,连连比着噤声的手势。
云舒四下看看,抱歉的拱拱手,挨着云秋坐下,凑到她耳边小声道:“云秋姐,你喜欢上谁了?那人怎么样?他爹娘怎么样?对你好不好?”
云秋脸红到了脖子根儿,目含秋水、一脸羞色的结结巴巴。云舒心里大乐,果然这女娃思春了,哈哈!她撞撞云秋的胳膊:“云秋姐,快说啊,我帮你参谋参谋!”
“那个…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你怎么能不知道了?那男的喜欢你不?”
云秋羞红着脸一头扎进膝盖里使劲的摇头,云舒着急了:“什么,云秋姐,他不喜欢你你还喜欢他?你这样很吃亏的!不行,你可不能再喜欢他了,否则你娘知道了非打死你不可!”
云秋抬起头来:“我···我不知道他喜不喜欢我,但···但我娘·…我娘只关心我大哥!”说到这里方才还眉目含春、满脸羞红的云秋眼里闪出泪花儿来。
提到伯母周氏,云舒还真不知说什么好,她从小就心疼她那宝贝儿子水云波,把那娃惯得实在不像话。
上次房子被埋,他把云秋一个人丢在这里,自己跑进城去到她外婆和舅舅那里骗了些银子便不见人影儿。大伯四处找他,要不是上次云香说在城南见过他,说不定那水云波早就被人打死了呢!
对了,县城南边靠近城门有条街是云雾城有名的红灯街。水云波拿了银子在那儿花天酒地了好些日子,直到没钱付嫖资被老鸨和龟奴打出来,大伯去时正好见他被人家像扔破麻袋一样扔大街上!
大伯把他领回家修养一段日子,等他稍好些便将他狠揍一顿,并警告周氏不许给他一文半分钱,否则就休了她那一家子这才安宁了些。
云舒皱皱鼻子,小声问:“云秋姐,伯母给你大哥找的媳妇还没找到吗?上次不是说定一个,没成?”
云秋摇摇头:“怎么可能成?我大哥那副德行,好吃懒做,正常的谁家姑娘愿意嫁给他?前面那些看他一眼就走了!上次那个还是我娘花大价钱请媒婆帮的忙!那女娃我见过,个头还不到我肩长得奇丑无比,听说这儿还有儿问题!”
云秋指指脑袋小嘴扁得老高,极其鄙视的样子,她把脑袋放膝盖上,不满的嘀咕道:“我娘真是的以前那些好姑娘她不要,挑来挑去看上个脑子有毛病的!大哥又只会花钱不懂事以后他们怕是自己都养不活,那日子还过什么过?”
云舒像听天书一样微张着嘴望着云秋上次见伯母乐呵呵的到处发糖,说她儿子水云波就要娶媳妇了,云舒还在奇怪会是哪家的女儿这么倒霉,原来…也半斤八两嘛!
“云秋姐,那女娃不怎样,那为何又没成了?”
云秋冷笑一声,“那女娃家里境况一般,有个哥哥,是个瘸子,也娶不到媳妇。
本来是想拿那女娃给她哥哥换亲的!可惜那女娃长得太丑,脑子又有毛病,人家都看不上,所以她爹娘想找户有儿家底的人家,多要些聘礼,好给她哥哥买个媳妇!”
“买媳妇?这样能行吗?”
“怎么不行,那个水云莲他爹不就是干这个的?作坊院子那个万年惮身汉水志川不就从他那儿买了个媳妇?你爹娘不是还借过银子给他吗?那媳妇买回来才两三个多月,听说就已经怀上了呢!”
“啊?这么快!”云舒再次震惊,好些日子没回来,村里这些新鲜事儿居然一件不知。云舒皱眉想了想,水志川娶媳妇那天她也跟爹娘去过,那媳妇长得也不咋地,高鼻梁、大鼻子,全身瘦得皮包骨,不会说本地话,明显就是外地某个山卡拉里贫苦人家的姑娘。没想到两三个月就怀上孩子了!水志川肯定要高兴得跳起来吧!
“哎,云秋,要不你也劝劝你娘,让她帮你哥买个媳妇得了!”
云秋皱眉嗔她一眼:“你真想我娘扒了我的皮啊?我娘那么爱面子的人,要是买个儿媳妇回来,别人还不知说成啥样儿了!”
“那···那总比娶个脑袋有问题的回来好吧?我跟你说,这脑子有病是会遗传的!当心生个儿子也是傻子!”
“去,你咒我哥了?别胡说八道!”云秋确实有儿生气了,云舒只好讪讪的摸摸鼻子,心想:我好意提醒你你说我咒他们,到时候真出问题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云秋沉默一会儿,见云舒不说话了,她推推云舒道:“喂,我找你来是让你帮我想办法了,别不说话啊!”
“啊?想什么办法?”
水云秋脸上一红,嗔怒的瞪着她。
“哦,你是说你喜欢那个…呜呜~~~”云秋一把捂住她的嘴,四下看看,确认无人才一把甩开,气呼呼道:“云舒·我相信你才跟你说,你要害死我啊?”
云舒委屈的捏捏腮帮子:“可是云秋姐,你什么都没跟我说啊?那人姓甚名谁?家在何方?家里状况如何?父母如何?有否兄弟姐妹?最最关键的是他喜欢不喜欢你啊?”
“这个···这个···,我就是不知道他喜不喜欢我,所以才来找你想办法嘛!”
“这还不简单!你只要……”说到这里云舒立刻捂住嘴,又差儿忘了这地方习俗不同,要用现代那些主意主动去向男方示好,对方对你有意还好,要是无意且人品不好·那女方就倒霉了!这主意可不能随便
“只要什么?云舒,你别说话说一半啊!”
云舒扶额想了想,“云秋姐啊,这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看还是等你娘把你哥的亲事定下了再说·如果你真的非常喜欢他,可以让你娘请媒人去探探底儿,如果对方有意,你们订了亲不就名正言顺了吗?现在无名无份的私相授受,万一出问题……云秋姐·我觉得你还是先放放的好!”
“不行,再放他就喜欢别人了
“啊?你说什么?”
“我…我…”
云舒看云秋结结巴巴的样子,皱眉道:“云秋姐,不会那男的已经定亲了吧?或者已经有心上人了?你可不能···”
“没有!绝对没有!”
“你怎么知道?”
“他···他亲口跟我说的!”云秋羞涩的用手捂住脸,一副标准的少女怀春样儿!
云舒抽抽眼角,看来云秋惹上麻烦了,那男人既然跟她说这些话·肯定不安好心,照以往的经验看·那男人真心喜欢云秋的几率极低,花花公子的可能性倒是有**成!
云舒低头细想,得想个法子劝云秋回头,可看她那模样·显然是中毒已深,真要她回头·可能很难。云舒犹豫半晌,试探着问:
“云秋姐·那人我认识吗?是咱们村里的吗?”
云秋摇头,“不是!”
“那他···有没有对你很好?或者送你东西?”
云秋头。
“对别人了?有没有送别人东西?”
云秋皱起眉头,似是想起了什么,一脸不高兴的样子!
云舒了然,劝道:“云秋姐,我看那人多半不喜欢你,还是算了吧!你看她送你的东西,同时又送了别人,说明你在他心里跟别的女孩一样,没什么特别的!”
“可···可是,秀表姐说她的香囊是自己绣的!”
“啊?秀表姐?张秀?!”云舒再次惊得站了起来!不过这个堂姐和表姐喜欢的是同一个人,那个男人还是个花花公子吧?
云舒抹把冷汗,蹲下身子正对她道:“云秋姐,你听我说,天下男人多的是,何必为个花花公子伤神了?那男人不适合你!”
“不,他不是花花公子!”云秋抬头,有些恼怒的瞪着云舒。
云舒叹口气:“他是不是对你和张秀都很好?是不是送你的东西张秀都有份儿?是不是哄你说张秀问你就说是你自己买的或做的?是不是当着别人的面对你们很严厉,就像陌生人一样!”
“你···你怎么知道?!不不,他…他说在外人面前不对我好,是怕别人说闲话;他说等他姐姐的婚事办完后,就请媒人来跟我爹娘提亲;他说……”
“行了,云秋姐,她跟你说的话肯定也跟张秀说过,要不你去找张秀对峙!”
云舒说完,突见不远处的草丛中有个人影,她吓了一跳,大吼一声:“谁,出来!”
那人慢慢从草丛中站起,漏出她苍白的脸、纤瘦的身影,云秋和云舒惊得捂住嘴,张秀!居然是张秀!她…有没有听见方才的话?
只见张秀慢慢走过来,来到云秋面前,与她正面对视良久,突然粲然一笑,从袖子里掏出一个香囊,举到云秋面前。云舒看看那香囊,做工一般、花样儿一般,就是个普通的地摊货,再看云秋腰上,挂着的不正是跟这一模一样的香囊?
“秀…表姐,那个…云秋姐她…没…···”
“哼!”张秀斜云舒一眼,手上一松,那香囊掉落在地,云秋低头看着香囊,想伸手去捡,张秀突然一脚踩上去,用脚掌磨几下,直到将香囊踩进泥土里,冷声道:“云舒说得没错,那些话他都对我说过,你稀罕就拿去吧,我不稀罕!哼!”
张秀说完,一甩袖子转身就走,而云秋却立刻蹲下,心疼的捡起那香囊又拍又吹。
云舒则愣愣的站在原地,一会儿看看地上的云秋,一会儿看看那远去的张秀,无话可说。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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