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呼呼,漫天风雪铺天盖地而来,尚沐官道两旁的松树林披上了皑皑白雪,银装素裹,分外妖艳。
天地一片朦胧厚重的灰白,仿佛蒙上了厚厚的毛毡,将这方天地笼罩其中。
官道上积雪已达数寸,厚重的白雪掩去了路面的颠簸不平,只在中央留有一条窄窄的马蹄印。
风雪中,这条马蹄痕迹也在渐渐被新的雪花覆盖。
路边松树下,隐约可见一串串浅浅的脚印,已被新落雪花迷惑其形。
树下的积雪深处,十九个身影静默伏卧,如同雪中十九尊静态的雕像。
这十九人均披着洁白的布衣,头上裹着白布,在簇簇飘飞的大雪中,与白雪融为一体,若隐若现,宛如冬日林中一群幽灵。
他们呼吸轻缓,浅浅的白雾气息也很快被风雪掩去。
十九人躯体静止不动,只有眼神敏锐地扫视着官道,似是正在盘算着什么。
这十九名白衣人就这样默默伏卧在路边松树下的积雪中,如同凝固的雕像,又如幽灵般隐匿身形,在风雪中静待猎物的到来。
风雪中,一个瘦小小汉子抖了抖身子,嘴里念叨道:“这鬼天气,冻得要命,那江茗禹整整晚了一个时辰才来,我都快要冻僵了。唐大人非要我们埋伏在这鬼地方,也不知怎么想的。”
他一边抱怨,一边解下腰间的酒瓶猛灌几口,感觉温暖了些,这才重又把酒壶系好。
就在这时,风雪中忽然钻出一个身形干瘦的汉子,低声道:“弟兄们注意,目标来了!都准备好!”
话音刚落,果然隐约见到两个身影缓缓走来。
为首那人眼尖,口中轻呼:“是江茗禹!都准备好。”
众人闻言,一个个握紧了腰间利刃,目光如炬,紧紧盯向江茗禹。
这时那瘦小汉子咂了咂嘴,小声嘟囔:“大冷天的,非要我们藏在这鬼地方办事,一个文官有何可怕,值得我们大费周章?”
“闭嘴!”为首那人狠狠瞪他一眼,那汉子只得缩了缩脖子,不再出声。
江茗禹越走越近,众人屏住呼吸,肌肉紧绷,蓄势待发。
“就在他经过我们面前时一起突起!”为首者轻声嘱咐,“记住,一击必杀,动作快!事后我们迅速收拾干净,把尸体埋在雪里,别留下任何破绽!”
众人轻轻点头,目光灼灼,死死盯住江茗禹,只待他经过,便一拥而上。
然而此时江茗禹和图克斯洛两人行进在风雪纷飞的官道上,脚步匆匆,头低着冒风前行,丝毫不知前方已经有人埋伏。
两人刚走进伏击圈,忽听一声震天动地的喝令:“上!”随即二十个身影从路边的松树下疾射而出,瞬间将两人团团围住。
江茗禹猛地一惊,踉跄后退一步,立刻摆出架势。
他环视四周,苦思冥想这伙人的来历。
这时为首的汉子一步上前,轻抚腰间长刀,冷笑道:“江大人,今天你注定难逃一劫!”
江茗禹眉头紧锁,沉声问道:“你们是谁?为何要置我于死地?”
那人哈哈一笑,不答反问:“江大人还没猜出来吗?我们奉人之命,前来送你上路!”说罢手中长刀寒光一闪。
说罢他抬手在空中一挥,身后的杀手立时嚎叫着拔刀扑上。
江茗禹脸色微变,随即镇定自若。
图克斯洛立时一步上前,手中长刀已出鞘,冷光凛凛。
他双脚轻轻一点,整个人腾空飞起,挡在江茗禹身前,沉声道:“大人请放心,属下来对付这些乌合之众!”
话音未落,图克斯洛身形一转,已与数名杀手相斗在一起。
一名与图克斯洛搏杀的杀手冷笑,慢悠悠地说:“好身手!但就你们两人,终究敌不过我们!”
那杀手话音未落,头颅已离开肩膀,滚落雪地。图克斯洛手起刀落,一刀取了他性命。
“废话真多!”图克斯洛冷冷喝道,身形如闪电般掠入重围。
手中长刀划过,带起血花,又一个杀手应声倒地。
江茗禹背靠图克斯洛,眼看他如入无人之境,杀气冲天,宛如死神降世。刀锋凌厉,一齐齐取敌人首级。
那杀手惊恐交加,纷纷后退,竟无人敢上前迎战。图克斯洛步步紧逼,刀光剑影,极富力道之感。有人举锤欲打,被他顺势格开,反手一刀削去半个脑袋。有人掷出铁链枪,也被他轻描淡写化解。
“找死!”他喝道,一脚踢开近前杀手,利刃掠过,喉头溅血,那人直挺挺向后仰去。
转瞬间,十余杀手丧命图克斯洛刀下。那首领脸色骤变,喝令道:“快杀了江茗禹!”
残余杀手闻令,又向江茗禹凶猛地扑来。图克斯洛眼中戾光一闪,怒喝一声,拉起江茗禹扔到自己马上,一刀斩翻上前的两人。
那些杀手再次扑向图克斯洛,却被他凌厉的刀势逼退。图克斯洛一刀接一刀,架开对方的攻势,暂时难分难解。
就在这时,那白衣首领冷冷一笑,双手一翻,两枚流星镖突然射向江茗禹!
江茗禹大惊,来不及反应,只感一股凛冽的杀气迫面而来。这时图克斯洛眼疾手快,左手猛地按下江茗禹的脑袋,低喝道:“大人低头!”
与此同时,他右手长刀一挥,精准无比斩落三人!江茗禹低下头,两枚流星镖“嗖嗖”从他头顶掠过,插入身后的树干。
江茗禹一惊,勉强站稳身形。
抬头一看,只见图克斯洛所向披靡,原本二十余人的杀手,现只剩下六七个依然硬撑。
遍地的白雪已被血水融红。
那白衣首领脸色大变,目瞪口呆地望着图克斯洛,完全想象不到他的实力竟如此深不可测。
图克斯洛冷笑一声,横刀挥向剩余杀手:“想要大人的命,先问问我手里的刀同不同意!”
那白衣首领脸色一变,失声叫道:“弟兄们,撤!”话音未落,转身欲逃。
图克斯洛冷笑一声,身形突然腾起,宛如巨鹰飞翔一般跃上半空,喝道:“想逃?晚了!”话音方落,他双手一分,手中长刀闪电般掷出。
只听两声惨呼,又两名杀手应声倒地。
白衣首领大惊失色,丢盔弃甲,拼命狂奔。
图克斯洛长衫飘飘,如鸿雁展翅,飘然落地。他轻蔑地笑道:“区区跳梁小丑,也敢动大人分毫?看招!”话音未落,长刀电闪雷动,直取那首领后心。
那首领只觉寒气袭体,心知必死,猛然俯身向前滚去。图克斯洛刀锋略过,只削去他半截发尾。
那首领滚地起身,双目极速后撤,惊魂未定。
图克斯洛哈哈大笑,悠然踱步上前。
他洒脱地说道:“哈哈,原来是一群垃圾,连三岁的娃娃都比你们厉害!”
那首领见图克斯洛刀锋逼近,心知大难临头,竟不要命般掣出匕首扑上。图克斯洛眼中尽是轻蔑,单手抄起长刀迎敌。
只听当的一声脆响,那匕首已被击飞,插在树干上摇晃不止。
就在这时,江茗禹急声喝道:“图克斯洛住手,活捉此人!”图克斯洛闻言,长刀一转,刀锋抵住那首领的咽喉,沉声道:“想要活命?速速下跪!”
那首领脸色惨白,瑟瑟发抖跪倒在地。
图克斯洛冷冷一哼,将他五花大绑捆了起来。
江茗禹凝目看着遍地尸体,冷然道:“竟敢在官道公然行凶,图谋不轨,实属可恨!图克斯洛,我们带此人回州城,看看唐承安还有什么好说的!”
图克斯洛哈哈大笑:“是!让此人去见他的主子,说他派出的蝼蚁连我一招都接不住!”说罢抓起那首领扔到马背上,纵身上马。
司马府,书房。
唐承安在书房里来回踱步,眉头紧锁,神色间透着焦虑不安。
马师爷上前劝慰道:“大人请息怒,以江茗禹的文弱身段,想要全身而退简直是天方夜谭。大人倒不如考虑他一死,我们该如何稳住军心,抢占尚沐军权,助齐王打天下。”
唐承安长叹一声,神色黯然:“此事恐怕难上加难。尚沐军权对王哲意义非凡,就算齐王亲自开口,他也绝不会轻易拱手相让。而皇上更是虎视眈眈,志在必得。我们要运筹帷幄之中,才能成事。”
马师爷听他如此说,不禁暗暗咂舌,心想大人此举实在太冒险。若是莽撞行事,恐怕难逃一死。一时间两人都默然无语,眉头紧蹙,神色凝重。
正当两人暗自思考对策时,忽听门外有急促脚步声。唐承安喜形于色,激动道:“来得正是时候!必是杀手带着江茗禹的人头回报功劳了!”
两人对视一眼,都露出兴奋的表情。就在此时,推门而入的是小六子,唐承安登时脸色一变:“怎么是你?杀手人呢?”
小六子跪下道:“回禀大人,刺史府派人来请大人去议事。”
唐承安皱眉,但一想正值年关琐事颇多,议事之说也并无异样。
他吩咐马师爷再想办法,这才整衣出门。
一路上唐承安满心疑惑,但到了刺史府,也只得按下心中疑窦,踏入会议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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