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紧闭,守城的南疆士兵们忙乱不堪。“章指挥死了,我们要怎么办?!”一个穿着皮甲,留着长辫子的士兵紧张地说。这位章指挥,正是此地的守将,通体黑毛,长着熊一般的大脸颊。“放心,我这就去请副指挥赶来。”一个身材高大的都尉拍了拍那士兵的肩膀,大步流星地跑向城内。
此时,城下尸横遍野,十几具南疆士兵的尸体歪歪扭扭地堆在城门前,其中一个身无完肉的尸体上,背后插着一柄长矛,正是章指挥的脑袋。城头的南疆士兵们脸色煞白,心中充满了对大疆汗国战神图克斯洛的惧意。这图克斯洛手持一柄沾满血迹的大斧,墨蓝色的眼中透着森冷的杀气,只消他一声令下,这座城池就难保不会沦陷。
“抓紧时间堵死城门,用箭矢瞄准城下的敌人,我来保护你们。”一个身穿银甲的中年军官大声喝令道。士兵们连忙照做,却仍有几人惊恐地望着城下的血腥场面。“副,副指挥大人......”一个年轻小辈开口道,“敌军太猛了,我们到底要怎么办?”那中年军官沉声道:“放心,章指挥虽已殒身,但我们绝对不能辜负他多年守护边城的心血。我一定会保护好这座城池!”众人一时之间似乎镇定了几分。
与此同时,江茗禹和李狗蛋躲在一处断壁后窥视着城头的动静。“那个身穿银甲的中年军官似乎很厉害,是副指挥吧?”李狗蛋悄声说。江茗禹眯起眼睛,冷哼一声:“无妨,看我慢慢磨掉他们的意志。城池我早晚会攻下的。”言毕,他抽出腰间长剑,剑锋闪烁着森然寒光。
地上的尸体和章鸿哲的脑袋让他心如刀绞。现在用章鸿哲已经死了,监城的防卫任务全落到了他的肩上。他清楚明白,如果此时自己软弱怕事,城里4万南疆守军就等于完蛋。所以他强忍着心头的惊恐,沉声开口:
“江茗禹,你杀了我的监城指挥章鸿哲,今日我与你不死不休!”
如果不是他的喉咙一直在颤抖,这话还真有点威慑力。
江茗禹的副官图克斯洛嘴角一弯,冷笑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和我家陛下说话?披个人皮就以为自己是人了?”
范衡额角青筋暴跳,气得差点晕厥:“身为指挥官,竟被你这样嘲讽辱骂,我绝不容忍!”
听着城下哄堂大笑,范衡愤怒地喝道:“你又是什么东西?”
图克斯洛眼中阴霾一闪,还是笑嘻嘻地说:“孩子,听爷爷我说,我可是大疆的十夫长,名叫图克斯洛,记住没?”
“十夫长?”范衡额头青筋跳动,“就你一个管十个人?还敢来监城放肆?”
图克斯洛悠然说:“陛下早说了,什么事派什么人。我小小十夫长来监城已非常充分。孩子,这答案你可满意?”
说完不管范衡,镇定地指着城头:“来,出来跟爷爷我单挑!”
一旁的李狗蛋正想出场,见图克斯洛这样,咧嘴一笑:“陛下,我怎么不知道图克斯洛这么会说话!”
江茗禹还没开口,范衡已然又要气炸:“我不管你什么来头,绝不上当出城!你们大疆兵不是很厉害吗,来,攻城啊!”
他决计要固守城池,耗到江茗禹兵粮尽,再出兵打败江茗禹。
图克斯洛浑不在意,呵呵一笑:“确定不出来?”
范衡冷笑:“我说到做到,想怎样就来吧!”
图克斯洛还是那笑容:“你说的,可别后悔啊!”
范衡心中暗笑,我有我的计策,决不会后悔。李狗蛋却在一旁担心起来:“城里粮食充足,足可支撑半年。”
只见图克斯洛轻轻一挥手,招来了李狗蛋和冯玺维。三人面面相觑,都不明白图克斯洛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到底代表什么。城头的范衡也是一头雾水,两眼紧紧盯住图克斯洛,生怕他来什么下三滥的招数。
图克斯洛身形一转,从马上翻身下来,顺手捡起了倒在地上的章鸿哲的人头。他抬起头来,向李狗蛋和冯玺维喊道:“来,我们玩会蹴鞠!”
“蹴鞠?”三人瞬间反应过来,原来图克斯洛是要用章鸿哲的人头当球踢!这分明就是在挑衅、激怒范衡!江茗禹冷眼旁观,似乎对图克斯洛的举动并不意外。城头的范衡则是怒不可遏,拳头攥得死紧,青筋毕露。
只见图克斯洛一脚将章鸿哲的头颅远远踢出,准确无误地飞到李狗蛋脚下。李狗蛋顺势一脚又踢给了冯玺维。冯玺维轻轻在自己的膝盖上顿了一下,控制住力道和速度,将这个“皮球”准确无误地踢回给了图克斯洛。
就在人头快要飞到图克斯洛脚下时,只见图克斯洛一个不稳,居然摔倒在了地上!人头“咕噜”一声,正好滚到他身后。图克斯洛痛苦地抱住自己的腰,一副十分狼狈的样子。
“真是抱歉,手脚太笨,接球失败了。”图克斯洛讪讪地看了眼范衡,想挤出一个友好的微笑,而范衡的脸色已然难看到了极点,他死死瞪着图克斯洛和几人,仿佛要将他们生吞活剥了。
“这人头也太滑了,压根就握不住!”图克斯洛爬起身,又恶狠狠地在章鸿哲的头上踩了几脚出气,甚至还唾了一口吐沫啐在上面。随后他抹了把汗,又一脚踢出,开始了新一轮“蹴鞠”......
这一番胡闹最终让范衡彻底失去理智,他嘶吼一声“全军出城!”,城门轰然洞开,南疆大军浩浩汤汤杀出重围。
两军对峙,杀气腾腾。范衡双目赤红,恨不得将图克斯洛生吞活剥。而图克斯洛却悠然自得,丝毫不把范衡放在眼里。
“废物,今天我一定要你们血债血偿!”范衡剑指图克斯洛,恶狠狠地喝道。
图克斯洛却不屑一顾,摆摆手道:“区区蝼蚁,也配和我说话?”随即他朝身边的心腹低声道,“待会我斩杀这个废物后,你立即率兵堵住南疆军的退路,千万不能让他们回城。”三人听后会意点头,各就各位等待机会。
江茗禹在一旁看得暗暗称奇,笑道:“经我这么长时间的锤炼,图克斯洛终于也能独当一面了啊。”
话音刚落,两军开战!
只见范衡猛然挥剑直取图克斯洛要害。图克斯洛不慌不忙架开长剑,冷笑道:“区区垃圾,也想取我性命?”言毕双足一点,长剑便如毒蛇般快速刺出。
范衡勉强架开,只感双臂生生酸软。他大惊失色,这人绝非池中之物!
图克斯洛冷哼道:“不自量力的东西,去死吧!”话音未落,剑光急射而出,瞬间划向范衡的脖颈。
范衡抬手欲挡,已然晚了。只听“嗤”地一声轻响,腥红的鲜血从颈动脉喷涌而出,瞬时洒了满地!
“不、不可能......”范衡双手死死捂住脖子,却阻止不了生命之河的流逝。他的身子摇摇欲坠,终于轰然倒下,挣扎着咽下最后一口气。
图克斯洛冷冷地拭去剑尖的血迹,随手将范衡的人头斩落,丢向身后的心腹。“去,完成我的命令!”
只听一声应下,心腹们立刻策马如飞,杀向溃散奔逃的南疆军。剩下的大疆军也迅速加入战圈,很快将数万南疆军围困其中,一边击杀,一边不断缩小包围圈......
尸骨未寒,李狗蛋已经迫不及待举起手中沾满血迹的大刀,向四周挥舞着,狂呼一声:“全军听令,一网打尽,围剿南疆之畜!”
话音刚落,除了八万铁骑营之外,剩下的大疆军立时嚎叫着杀向南疆军溃退之路。很快,数万南疆残兵就陷入重围之中,束手就擒。
“报、报仇!”图克斯洛双目赤红,剑光凌厉,身形飘忽不定,直取被围困的南疆军要害。“冯玺维,跟上!”冯玺维暗暗咬牙,也不再犹豫,提刀冲入敌阵。
江茗禹坐骑在高处俯瞰众生,眼神宛若冰点般毫无温度。这一刻,他只想痛饮敌人的血,以泄心头之恨!
很快,围困圈便是一片生命垂死的悲鸣。五花八门的南疆语不绝于耳,却没有一个字进得了江茗禹的心。
他眼神一凛,下令道:“通通杀尽!一个不留!”剩下的大疆军闻令,杀红了眼,更加疯狂屠戮起来。
眼见众叛亲离、投降无门,为首的几个南疆军头目咬牙切齿,也只能拼着同归于尽,奋力反扑。但很快他们便在铁蹄之下毙命,希望的曙光也随之湮灭。
待最后一名南疆士兵倒下,四周一片死寂,唯有大疆军沾染着血的长刀落地之声。李狗蛋抹了一把脸上的尘土与血迹,大步流星走到江茗禹跟前恭敬跪下:“陛下,请问还要将城中居民一网打尽,以泄我军怒火否?”
图克斯洛、冯玺维等人也都一脸期待地望着江茗禹。想到方才壮烈牺牲的将士,江茗禹心头一阵翻江倒海,恨不得将这南疆全境夷为平地。
江茗禹那即将下达的死令,终是没有出口。他长长呼出一口气,随后淡然道:“不必再杀,我军已经报仇雪恨。如今,还是好生清理战场,料理烈士后事要紧。”
江茗禹的话音落下,李狗蛋等人都愣住了。李狗蛋急忙追问:“陛下,他们可是杀害我军无数的凶手,为何要放过?”
江茗禹眉宇间似乎蒙上一层阴影,缓缓道:“我明白你的心情,若只论情面,我也想将这些畜生杀个片甲不留。”
“然监城是攻占南疆的首要据点,日后需要大量征调人力物力。若将城中居民尽杀,这里便成一座空城,失去收税征兵之用。”
众将听后都恍然大悟,江茗禹却还在淡淡续道:
“我军接下来还要深入腹地,全靠桂州的供给也勉强。大疆虽富庶,但经数年战乱,国库已见底。放过城中百姓,才是长远之计。”
图克斯洛、李狗蛋等人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不甘,但也无法反驳江茗禹的决定。
这时城中忽然传出一声婴儿啼哭,紧接更多哭声此起彼伏。众人不禁心头一颤,都想起自己的骨肉。
江茗禹长长出了一口气,最终还是没有下杀戮的令箭。“就此罢手吧,我军已报仇雪恨。如今还是迅速料理好战后事宜要紧。”
他招呼图克斯洛过来,吩咐道:“带人去接管城防,若有任何抵抗,坚决格杀勿论!”图克斯洛恨恨点头,心中还是对刚才放过城民这事很不痛快。
“遵命。”众将领终是松了口气,各自带人开始清场、安置百姓。江茗禹独自站在高处,俯视着将士们的尸骨,心中五味杂陈。
他知道他们也无法安息,但为了大疆江山社稷的长远计,他必须舍小我、顾大我。此番放过监城百姓,想必他们也能体谅吧!
江茗禹长长呼出一口气,自言自语道:“请诸位亡灵安息,江茗禹必将继续您未竟的心愿,终将大疆国土开拓到海角天涯!”
紧接着,江茗禹又派冯玺维带人出榜安抚百姓,告知监城已成大疆版图,只要百姓安分守己,仍可遂常平稳度日。这对江茗禹来说也是试探,若城中居民敢反抗军队,他定会出重手,万不可手软。
见二人领命离去效劳,江茗禹随即吩咐李狗蛋前去清查城中的军粮储备。毕竟大军接下来要长途跋涉深入腹地,全靠后勤保障。他再三重申此事非同小可,丝毫马虎大忌。
此时此刻,江茗禹最牵挂的还是远在绛州的刘逸霏。他立即命冯玺维派斥候前去探查,以便尽快掌握刘逸霏的情况。江茗禹的心始终萦绕着刘逸霏,不知她现今是否安好。
图克斯洛见状,忙上前劝慰道:“陛下请息心,皇后娘娘必定没事,吉人天相,化险为夷是也。”江茗禹勉强挤出一丝苦笑,心中忐忑不安。他望着天空出神,轻轻叹了口气:“刘逸霏,盼你平安......”
此时此刻,江茗禹与刘逸霏天各一方,面临的却是同样的无奈与心痛——他们深爱的人,此刻命运均未卜,千里之外,心意相通。
江茗禹长长吐出一口气,缓步走进城中。他相信,天无绝人之路,总会让苦尽甘来、团聚圆满的那一天到来。
江茗禹站在刺史府前,审视着这座他刚刚接收的城池。入城已经一个时辰了,李狗蛋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恭敬地拱手道:
“陛下,属下已经点查过了,城中的军粮最多只够大军吃上十天半个月。”
江茗禹微微颔首,他早已预料到粮草的匮乏。毕竟城池原本的守军只有五万,而他麾下足足有十七万大军。
“你这就派人回桂州,吩咐宋岸立即押送粮草来此,务必准时到达。”江茗禹沉声下令。
李狗蛋却是一脸不情愿,粗重的眉头紧锁着。粮草的问题事关军心,他实在不愿意随意下命令。
“陛下,我们初入城时就说要征收百姓的税粮。与其大老远从桂州调运,海运陆运耗费太大,不如就地取粮更直接。”
江茗禹立刻摇头,他的语气平静而笃定:“现在还不可操之过急。百姓对我军还是存戒心的,我们必须慢慢稳住他们,争取后方支持。况且,接下来我们还要发动进攻,离开监城。如果和百姓产生矛盾,一旦有变数,后果不堪设想。”
李狗蛋沉吟片刻,也理解江茗禹的考虑。泾渭分明的狗蛋性子,让
他直言道:“陛下,说句不该说的,你对百姓太宽容了。要是我,早就严刑逼供,抢光他们的粮食了。”
江茗禹了然一笑,摆摆手:“好了,粮草事关军心。这事你还是快去办吧,别耽误了。”
李狗蛋抱怨归抱怨,也明白大局为重。秋收在即,江茗禹的决策仍是明智的。他重重哼了一声,大踏步转身出去传达军令去了。
江茗禹目送李狗蛋离开,脸上笑意渐敛。他知道眼下国库空虚,粮草调配将是一大挑战。然而为稳定后方,宽厚百姓,防范变数,这都是不得已的措施。
江茗禹神色凝重,他深谙大局,担当的肩膀远比李狗蛋那样单纯粗犷的将领更加沉重。为了大计,江茗禹不惜舍小家,忍让百姓,就是为了最后的胜利。
江茗禹眺望着李狗蛋渐行渐远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他转过身,目光再次落到身后那张地图上。
斥候们很快就要归来,接下来就是向绛州开战了。此刻江茗禹脑海中还有太多要考量的事。
他细细查看地图,绛州位于南疆以北,其最北边正与大疆之间的监城毗邻。而南疆都城望疆城远在六七千里之外的最南端。
南疆呈狭长的南北走向,东西宽度较窄。两侧东西疆界皆是被星流和平流两大海域包围着。至于那海的彼岸是否还有其他文明,就连南疆和西夏最权威的典籍都没有任何记载。
但作为一个现代人,江茗禹坚信在那片汪洋的另一端,一定还隐藏着更广阔的世界。也许将来统一了这片大陆,他会亲自出海探索,说不定能有意想不到的发现。
想到这里,江茗禹不禁轻轻一笑,又很快摇了摇头。眼下还有更紧迫的事需要处理,绛州之战才是当务之急。
江茗禹再次审视地图,手指轻点绛州位置,脑中已然在筹划开战的种种部署。他需要确保粮草运输,后勤保障,以及各路军队的配合。
望着地图上那纷繁复杂的地形,江茗禹神色凝重。要占领绛州,道阻且长,他还需要细细推敲,不能有任何差池。
统领军队与治理天下,这担子远非普通人可以想象。然而江茗禹深知,要实现他的理想和抱负,必须一步一个脚印,稳扎稳打。
此时此刻,绛州之战,就是他迈出的下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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