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中国最隆重的节日——春节。令人扫兴的是老天爷还没让雨停下。近几个月南龙降雨频繁,雨量都快赶上热带雨林的,可惜这的植物无幸疯长,因为是在冬天,并且南龙气象台说今天下着的是酸雨,市民出门不要太频烦。
小时候,当我第一次听到酸雨,满脑子想的是浸泡过杨梅的雨,并希望着士林村有一天能下一场这样的雨。经过几年成长后发现现实很严肃,不带点童话色彩。
这个春节,我们一家人窝在床上打了一天的扑克牌,午饭吃的是昨晚剩下的蛋糕。年夜饭用不着着急,近几年我们都是去外公家吃的这顿饭。
快到四点半时外公打电话过来说:“爆竹都放了,怎么还不过来!”
父亲哈着腰说:“欸,这就来了,这就来了!”
驱车赶到外公家热热闹闹吃过年夜饭后,外公、父亲、舅舅与舅母围坐在麻将桌上打起了牌,外婆与母亲坐在各自丈夫旁作指导,我的表妹王舒贤则跑进了她的卧室打开电脑在与她的同学聊天。往年的这个时候我会打开电视机看春晚,今年有所不同,我跑进了表妹的房间站在她身后看她跟别人侃大山。不一会,她感觉到了后面有人,回过头说:“有事吗,表哥?”
“能否借用一下你的电脑?”
表妹有个直爽的个性,也是个很好说话的人。她很快地跟坐在另一台电脑前的人道别,站起来让开座说:“真不喜欢你这种人,借用电脑还要站人后面考虑一阵。”
我嘿嘿笑着谢过她坐下。她站在旁边没有走,我也没有多大动静。表妹人很聪明,很快看出我的不自在,于是拍拍我的肩膀说:“我出去看春晚,你把门锁上,做起事自在点。”我再次谢过她,起身把她送出门又目送她进了客厅后退回房里照她说的把门闩上了。
我坐回电脑前,登录QQ找到在线的林长生,向他问过新年好,又一起讨论了下酸雨的事后我拜托他替我找学校里叫林楚静的女生的联系方式。
林长生在网络上很有能耐,过了不到十分钟就发回三个手机号与五个QQ号。我拿起表妹放在电脑旁的手机拨通其中一个电话。
“新年好!”那边说,“请问你是哪位?”
我听声音心里一阵激动:刚拨一个就找对人了。我捏着嗓子说:“你猜我是谁?”
“有提示吗?”
“我姓任。”
“猜不出来。”林楚静回答地很干脆。
“单名一个……”我没说下去,等着她把“安”说出口。
那边没出声,在等我说下去。我不甘心,将声音恢复正常跟她说:“我们在学校见过面的。图书馆,楼顶那!”
那边传过来的是阵笑声。
“林楚静,是你吗?”我开始有些怀疑她是不是我要找的人。
“是我,刚才逗你玩,你一开始说话的时候我就听出了是你。怎样,过的好吗?”
“十分不错。”
“对了,你是怎么有我手机号的?”
“阿……不能说。”我假装这是件神秘的事情。
林楚静那边停顿了有些时间都没说话。
“还在吗?”我说,“楚静!”
“哦,还在。”
“你好像在走神,有什么事吗?有事我待会打给你。”
“没什么事。对了,你打电话给我有什么事吗?”
“也没什么事,只是新年到了,向你问声好,顺便……”我想着,这时看见林长生发过来的那五个QQ号,灵机一动,想出了一个主意,我接着说:“顺便跟你玩个游戏。”
“怎么玩?”
“您知道吗,我自懂事起就发现自己有一种特异功能。很少人会相信,可事情就是这么邪乎!”我先为自己待会要做的事酝酿了下气氛。
“什么样的特异功能?”那边说话语速很快,我还没玩她好像就相信了。
“我能听到别人的心在想什么!”我缓缓地把这句话说出口。
“我此时在想什么?”那边试探性地问。
“你此时忙着跟我说话,什么也没想。”
“答对了,可惜这些连骗小女孩都不行!”那边说。
“别急,我还有话没说。”我说,“我这个特异功能很难发挥出来,必须两个人互相配合——有的时候配合都不能成功,如果跟心有灵犀的人我就能把它发挥的淋漓尽致。”
“怎么配合,你倒说说,我听你的。”
“这样,正好我想知道你的QQ号,现在闭上你的眼睛想着它,要集中注意力。”
那边没有了声音。
“闭上眼在想吗?”我轻轻对她说。
“嗯。”
“好,我现在还碰到点困难,需要你给我些指引,请把你的QQ号的前两位数字告诉我。”
“1、8。”
我从五个号中找到前两位数分别为1与8的号,两个号中第三个数字分别为0与6。
“很好,现在请你只想着第三个数字。”
我停顿了一小会,让她以为我在用心听她心里所想。
“第三个数字听起来既像0又像6,对不起,能否再给我作一次指引?”
“0。”她回答说。
现在我知道了五个当中哪个是她的号,我没急着说出来,不然会惹她怀疑。
“想第四个数字现在,如果你能在心里默念最好,但默念时要记准它的读音,零是零,六是六。”我说。
“很好,我清楚地听到了第四个数字的读音,我现在不会说出来,等会我会将所有数字一起说给你听。由于你的配合,我现在的特异功能可以稳定发挥。哇!就是这个时候。你现在可以将你的QQ号从头到尾默念一遍,记住要慢慢地念!”
那边很安静,安静到我能听到她均匀的呼吸声。她现在一定在照做!我把发话器捂上,得意笑着。
“还有两个字没听清楚,请再默念一遍。”我强忍住笑说。
“好的,现在我都听清楚了。”我很平静地说,“你的QQ号是1、8、0、2……”我一个数一个数说了出来,为了让她更加相信,我有意说错两个数字。
“你真能听到我在想什么!”她说话的声音很怪。我敢肯定她此时十分惊讶,可表现出来的声音是另一种状况,不知是为什么。
“刚才我跟你说过我有特异功能的。怎样,我有没有说错一个数字?”我得意地说。
“错了两个,第六个数字是2不是4,最后一个是1不是5。”
“啊?”我假装惊讶。
“不过,我现在相信你能听到我心里在想什么了!”
我扑哧一声,趁笑出来前又赶紧把嘴捂上。
“什么声音?”她听到了这短促的声音。
“用脑过度,有些累计。你说我从小到现在怎么没完全对过一次!”
“这已经很让我惊叹了,别人知道你这个特异功能吗?”
“我只对你说过,说给别人没人信。”
她停了一会,忽然发出请求说:“能出来跟我见一面吗?”
“什么时候?”我压制住兴奋说。
“明天上午有没有空?”
“有啊,大过年的,空闲时间很多。”
“那么明天上午8点整在人民公园见!”
虽然她定的时间有些早,且地点离我家还蛮远,但我说:“行!”
“那就这样了,到时见,拜拜。”
“拜拜!”我放下手机,心里热热的,脑子晕晕的,幻想着明天的浪漫。
大年初一,雨停,这是件好事。在细雨中和喜欢的人撑着一把伞踏在碎石小道上散步是件浪漫的事,而在酸雨中做这些是另外一回事。当我七点整起来拉开窗帘,看见放晴了还没亮彻底的世界,心中充满感激。
我打的赶到人民公园,尽管司机收了比平时多出一倍的钱,但这并没影响我的好心情。
“任安!”
我刚从车里钻出来就听到林楚静的声音,循声望去,见林楚静背着个包在公园人口朝着我微微露出两个门牙。她的门牙不长不大,只是笑的时候嘴型很特别,会让它们露出一点。我很喜欢她的这种笑,曾对着镜子东施效颦,微露两颗门牙时脸很僵。
“嘿。”我朝她招了招手,又抬起手撩开衣袖看了看表说,“你来得有点早。”
进入公园,我们隔着段距离走着。公园里除了我们,在视野范围内找不到第三人。这是个好环境。我悄悄向她靠近,直到与她肩并肩走在一起。
“冷吗?”我没看她,心里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林楚静好像没听到我的话,面朝着我的侧脸说:“跟你玩个魔术。”
“魔术你也懂?”我停下脚步面对她说。
林楚静笑着点头说是。
“那开始吧,小心,别让我看到笑话!”
她拿出准备在兜里的一张纸,又从背包里摸出一支铅笔,背对我蹲下写了些字,写完后仔细对折好交给我要我签个名上去。
“接下来怎么让我大吃一惊?”签完名把纸交到她手里我说。
“任安。”她盯着我的眼睛,慢慢吐出两个字,心事重重的样子,我喜欢与她眼神交流,刚见她的时候就喜欢,可不知为什么,她现在的眼神让我有些不安,我隐隐觉得会有事发生。
“我相信你能听到人心所想,一会你会信我所说的吗?”她目不转睛地看我,似乎想看透我的心思,这些她说得很严肃,不像在跟我玩魔术,如果是在营造气氛,那她做得太到位了。
我没出声,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她真相。
“信不信?”她又说。
“信。”我说,“不过我要告诉你件事。”
“什么事?”
“其实我没设么特异功能,我听不到别人心里想什么,昨晚那些是我胡诌出来的。”
“可你只说错两个数字。”
“我那是在演戏,如果不是为了*真,我说给你听的会完全正确,打电话给你之前我就打听好了你的QQ号。”
她摆出一副要哭的表情说:“怎么可能!”
“我只想让你对我印象深刻而已。”
“我还以为……”她又变得十分沮丧。
我不安看着,不知此时做什么才合适。看来,事情远不只我骗她那么简单。过了一会儿我想到了陈一,她是不是像陈一那样?!她背后应该隐藏了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就像陈一那样。
我站在她旁边,心里很过意不去,我拍拍她说:“这次能告诉我些你的故事么?不管你说什么我都相信你。”
她看着我不说话。
“真的!”我说。
“我都快不相信我自己了,你怎么可能做到。”
“你试试看咯!看我能不能做到!”
“不能。”
“哎,我去买点早点回来,别走开。”
大年初一开门做生意的人很少,我在半公里外找到一家外国人开的具有中国特色韵味的餐厅。招待我的人是个外国小伙。我用蹩脚的英语跟他交谈,他微微一笑,从嘴里说出一句流利的汉语:“新年好,请问客官需要点什么?”
老外用中文给我服务,突然就觉得身为中国人有种优越感。我精挑细选了好些食物,提着跑回人民公园时林楚静正坐在地上靠矮墙歪着脑袋安静睡着,鼻翼翕动,柔和的光线照在她身上。我静静看着她,觉得现在的一切都是那么美。我没忍心打扰,坐在了她身边。
太阳一点点爬高,公园里开始出现些老人,总的来说人民公园还很冷清。我悄悄把她的头拨到我肩上,与她沐浴在阳光下,享受着无声的浪漫。时间悄悄流逝,多希望当它经过矮墙下能够绕开,好让我能有多一点的时间近距离感受她的气息。可惜阳光开始有些刺眼,她会很快醒来。
“任安。”她醒过来说,“几点了?”
我抬高手看着表说:“阿……差不多到午饭时间。”
“确切的时间。”
“十一点十五分另带二十五秒。”
“饿吗?”
“不饿。”
“我饿了。”
我笑了笑把食物递给她。
“你有宗教信仰吗?”她咀嚼着食物问我。
“暂时还没,你呢?”
“我信佛教。”她拿出挂在脖子下的一颗牙齿说,“每个人都要有自己的信仰,不然活着会很艰难。”
“哦,那我以后也随你信佛教。”
“随心不要随人。”
“哦。”我说,“我有个疑问,你怎么把牙齿挂在脖子上?”
她扑哧一声说:“这是颗佛牙,释迦牟尼遗体火化后遗留下的。”
“戴佛牙的佛教徒我还是第一次见。”
她有些失落,说:“我也没见过第二个戴佛牙的人,我一直在找他们,到现在也没找到。能帮个忙吗,任安?如果有一天你看到跟我一样戴佛牙的人,请转告我一声。”
“碰到的话我会告诉你。”
“谢谢。”
“欸,对了,这颗佛牙是谁送给你的?”
“一个走南闯北的魔术师。”
“你父亲?”
林楚静摇头。
“哦,那他(她)对你来说一定是个重要的人!”
林楚静点头。
“他(她)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我没问过,不过他说有一天会回来找我,不管我在哪他都能找到我。”
“如果他(她)像上次你等的人爽约了呢?”
“不会!”
“这么肯定不太好,以后你会很伤心。”
她没说话,低着头吃食物。
“欸,楚静,你学文科还是理科?”
“理科。”
“在哪个班?”
“十二班。”
“高三的?”
“对呀!”
“挺奇怪,我以前一直没见过你,你见过我吗?”
林楚静摇头说;“我是成都的,今年……不叫今年了,去年刚转到这读书。”
“一来就碰到洪水,还在冬天,心有余悸吧!”
林楚静露出两个门牙,淡淡笑着说:“有点。”
我很喜欢她的笑容,每当她笑着,我就会魂不守舍,想去吻她,只是还没到时候。我要忍忍,可不能让她觉得我轻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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