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开了一桌又一桌,北寂看宫允儿食不知味,便早早儿带她回了宫。宫允儿虽还未被封后,这些日子却也一直住在玄元殿。北寂一直住在偏殿,未曾和宫允儿同房,他总觉得要等到大婚那日与她完整地结合。
今日,他们回宫,天已经黑透了,天上不见月光,只有满天繁星。
“北寂,他们下辈子会在一起的对不对。”宫允儿拿起酒杯,灌了一口,道。
他们坐在玄元殿前的玉阶上,宫人们早已撤去,只剩下他们两人彼此紧挨着。他们身前摆了一壶酒,两个酒杯,是银制的,在黑夜里也有淡淡的金属光泽。
“会的。”
会的,这一世的彼此蹉跎,眼看即将相守,却还是差了这么点缘分。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他们上辈子少的那一点点缘分,在这一世补齐,定会在下一世团圆。
“北寂……”宫允儿抑制了很久的眼泪都在这一刻倾泄,用力地抱住北寂,用唇贴着他的唇。她吻得很紧很急,想要迫不及待的寻求一丝温暖。
还有可以依靠的感觉。
北寂从她的身后揽住她,让她自己坐在自己的膝上,亲吻着她的唇她的眼睛,她的痛苦她的眼泪他统统接受,属于她的喜怒哀乐,他统统照单全收,至少那是一个鲜活的她。
她坐在他膝上,低垂着头,眼睛紧闭,眼泪却还是不停往下滴。为什么他们生来这么苦,为什么他们生来要接受这样那样的分离磨折,为什么世间普通男女可以相恋相守一世相伴,她们却只能眼睁睁面对孤独和别离。她与北寂还算得上幸运,仅仅蹉跎了五年,而弄琴和宇程,却蹉跎了整整半世的时光。上天是公平的,此刻她却恨这种公平。上天给了他们绝世的容貌,尊贵的身份,却吝啬再给他们一点人间最普通的情感温暖。如果可以,她愿意拿她的所有来换,换一世的安好团圆。
却不能。
北寂在她背后的手碰散了发髻,青丝散落掩住了她秀丽绝美的容颜。他伸手将她的发夹在耳后,轻轻推开她,道:“对不起宸儿,朕等不到了。”
下一瞬,他疯狂地吻住她。吻落在她的唇,她的脸,她的颈。两人的衣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扯开,露出了黄色、白色的中衣。他抱起宫允儿,走进玄元殿。
唇齿缠绵,不自觉两人的体温都已不低。殿内点了数根蜡烛,借着昏黄的烛光,他看到她小脸儿红透,又将吻印了上去。
半解的外衣被他的大手脱去,他绣着金龙的便袍的衣襟也被她扯在手里,露出精壮的胸口。她左右拽着,却也拽不开,情急之下咬住了北寂的舌。黑瞳泛出笑意,他的手脱离了她光裸的肩头,一下便脱掉了外袍,再仅仅抱住她。她的中衣的领口也被他扯开,半边落到了腰际,露出了白色锈荷花的小兜儿。他上身的衣服也全部褪去,她的手在他身上摸索着。他的手也从她小兜儿的下摆伸了进去,擒上了那玉|峰,柔软的掌心触及那一点*,惹得她一声*。
他眼中的墨色更浓了几分。
他将她至于龙榻,解开了一边帐幔,随即俯身。
帐幔垂落,一片旖旎。
==他浅笑着看着身边熟睡的女子,她的手还放在他身边。他满意而欣喜若狂地看着她,时光从未比此刻更令人愉悦。他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心想着昨晚是不是累着她了,怎么这么久了还没醒。他下床穿上中衣去打了盆水,替她擦洗下身红红白白的污秽。
刚下床,他只觉得胸腔一阵被挤压得喘不过气的痛楚袭来,他突然剧烈咳嗽。他将帕子掩在口鼻处,剧烈咳嗽。
再恢复时,他只看到帕子上殷红的血迹。他忽然想起,那日在地牢里,清蓉太后和王太医所说的话。
真的……这么快么?
他才刚刚和宫允儿在一起,上天真的……真的吝啬多给他一点幸福么?
他扭头看向宫允儿,她依旧睡得很沉。
宸儿,若我不在,你也要好好的。
他穿上龙袍,将那帕子放在烛火上烧成灰烬,吩咐宫人在偏殿给他梳头,便去了上书房,召见了北玄。
“北玄,你觉得,她……和朕在一起,是缘是孽?”
“自然是缘。”
北寂眼中苦涩之情尽显。“可为什么朕觉得是孽。”
“即便是孽,”北玄面对着北寂道,“也绝非这一世的孽,当时生生世世的孽。”
“若是有一天朕嫁鹤西去,她会如何?”
北玄脸色一变,不可置信地看着北寂,道:“皇兄何出此言!”
北寂苦涩地笑了笑:“朕被关押那些天,王桓引出了朕身上的毒。朕……也许只剩下一年不到的寿命了。朕今日告诉你,只望你能替朕寻取解药,还有就是,万万不要让她知道。”
不用问北玄他也知道,若他死,她必定也不会独活。就像她若死,他也不会独活一般。
他只望她能好好的。
哪怕……用恨来遗忘。
“让我进去!让我进去!你这狗东西,竟敢拦我……”屋外一个女子声音尖细,似乎与守在外面的小太监起了冲突。
“怎么回事,何人在外喧哗?”北玄皱了皱眉,想要叫隐卫驱散门外的女子,却被北寂拦住。
“让她进来。”
“嗻——”
一个女子穿着普通宫女的衣饰,大约十九岁的年纪,从殿外款款走进。进门时,勾了勾唇角,斜瞥向那个先前拦住她的小太监。小太监只觉得背后冷汗直冒,扑通一声跪倒。
“奴婢上官茹,拜见皇上。”她声音娇柔婉转,北寂却被腻的皱了皱眉,北玄似乎更无法忍受,转身干呕了一声。
那女子似乎很是得意刚才“妩媚动人”的请安,眉毛挑了挑。
“你找朕?有什么事情吗。”北寂也不叫她平身,问道。
“回禀皇上,奴婢有一物事要呈上。”说罢,她一脸娇羞地从怀里掏出一枚龙形玉佩。
“皇上,”她脸上一红,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却狠好意思地开口说,“多年前,皇上曾以玉佩赠予奴婢,如今奴婢被困深宫,无奈拿出此玉佩,换一条生路。”
“哦?”北寂似乎想起了多年前那个夜晚,心里满是怀疑与矛盾,随即他似是想起了什么,对外面的小太监说:“封宫女上官茹为华嫔,即日册封,赐仪正斋。”随即低头扶起上官茹,说:“茹儿可还满意?”
上官茹娇羞地软在北寂怀里:“皇上……”
“北寂,听说你在这儿,我就过来了,你……”宫允儿见上书房门开着,便也没想,没让宫人通报就自己闯了进来。
她便看见这一幕。
北寂,我多希望我是个聋子,听不到你对我的种种甜言蜜语,或是个瞎子,看不到你的背叛和欺骗。
“贱人,你来宫中也不少日子了,连叫宫人通报都不会吗!”他一掌扇在她脸颊上。壮年男子不遗余力的一击,扇得她硬生生倒地,片刻之中耳中只能听到嗡嗡的声音。
痛,却痛不过心。
北寂,光变成聋子瞎子还是不够啊,我是不是要变成傻子,才能这样心安理得接受你给的疼痛。
北玄想要上前扶,不经意看到北寂的目光。不舍,疼痛,还有……决然。他退后,闭上眼。
“哎呀,姐姐快起,地上凉,可别伤了身子……”说着上官茹便蹲下身扶起宫允儿。
“去扶她做甚!按位分你是嫔,而她是个什么身份?她什么也不是。”
北寂一把拉回上官茹,失去了她的搀扶,宫允儿又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两次摔倒,她的半边身子已经痛的麻木。
是不是……男人得到了就不会珍惜?
不会的!北寂不是那样的人!
可他……究竟为什么这样对自己?
一方面,她让自己去相信他对自己的感情,另一方面,她问着自己是不是真的不了解他。
她苦笑一声站起来,看着他,想从他眼里找出不忍和疼痛。
一丝也好。
可惜还没等她看清他的目光,又被他一脚踹在地上。
“贱人,看见朕和华嫔在这里,不会行礼吗?拖下去,重打三十大板!”
她被一侧的小太监拖下,压在长椅上,两侧的护卫已经准备好,长棒握在手中。
“砰!”
一记落下,她咬紧了牙,抬头看向那个男子。疼痛的汗水从发间滴落糊住了她的眼睛,她看不真切,只能看到那男子怀里紧抱着一个女子,俯视着她。
以她的功力,自然可以摆脱这些护卫,逃出去,可是……她竟虚望那一幕,她宁愿受皮肉之苦,只想知道,若她受刑,他会不会痛。
她低头不去看那两人,捂住耳朵,却还是有人的声音从指缝中流入。
他说,茹儿,这里吵,我们进去。
他说,茹儿,她不懂规矩不给你行礼,朕先代你教训她了,你觉得这样可好。
他说,茹儿,茹儿,茹儿……
她忽然大笑,惹得众护卫惊愕得不敢再下手。护卫们都是晓得的,眼前这位可是月使,且不论得天之力,光是本身武功也必定在他们之上。
若她卯足了劲儿和他们对打,没人有把握能赢过她。
而那女子却似疯癫,大笑说道:“打,继续打!”
“砰!”
“姑娘!”这些日子伺候她的玄元殿的宫人们跪倒了一片。
护卫们又停了下来。众人请命,按轩辕律例需要申报皇上,再由皇上决定是否继续施刑。
“哈哈哈!不必申报,继续施刑!”
“砰!”
“砰!”
……
她没有用真气护体,三十大板打得她衣服上显现出隐隐血迹。
最后她是怎么回去的?她不记得了,她只记得很疼,不知道是身上的疼痛还是心里的疼痛。
==茹儿和北寂进了上书房,北玄也走了进来。
“茹儿你先下去吧,朕有些话要跟安王说。”
“是,茹儿告退。”她又用那软腻的声音说道,北玄脸色白了一白,硬生生忍住了干呕,没有再次失仪。
门被扣上。
“北玄,朕知道你能懂朕的心意。”
“臣弟懂。”
北寂表现出来的每一次绝情与负心,不过是想要宫允儿心灰意冷。他决然,为了她能好好的活下去。其实北寂并不是一个好戏子,他的心意统统在目光中,容易被人看穿,所以他才在每次宫允儿看他目光时伤害她。
这样一场戏,演的人痛,他这个局外人也不得不陪着他们演,不得不陪着他们痛。
“皇兄,臣弟只怕皇兄与皇嫂之间难免会产生误会,若是日后皇上安然度过此劫,怕是不好解释。”
“若朕能活着,朕便会向她解释。她若信,我们便在一起,她若不信……也是朕自作孽。若朕不能过下去……朕只怕她不够恨朕。”
门外,一只素手攥紧。
宫允儿,我上官茹出生不如你我忍了,当年运气不如你我忍了,如今为何连这宠爱都不如你!我不信,我不信我上官茹一生都不如你宫允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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