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刚走,一个面容清秀的宫女走进来伺候宫允儿吃药。
药显出黑红的颜色,还有淡淡的血腥味道。
宫允儿喝下药,问那个宫女,“为什么这药血腥味那么重?”
那宫女放下药碗,说:“姑娘,您昨夜病重,太医们束手无策,这是王太医开的药,昨夜要不是王太医开出这药,恐怕姑娘早就香消玉殒了。”
宫允儿笑了笑,继续问:“你不还是没有说这药为什么血腥味那么重吗?”
那宫女跪在地上,慌乱地说:“姑娘,不是奴婢有意隐瞒,是皇上不让姑娘知道。皇上说,只要能把病医好,就不必管这是什么药,请姑娘安心休息,不必为药担心。”
宫允儿见她这么说,也就算了。既然北寂不让他们说,必定不想让自己知道,那自己就不要追问下去了。她突然想到不知怎么称呼那个宫女,又问:“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名唤弄琴,是玄元殿的总管宫女。”那宫女继续说,“姑娘还有什么事情了吗?没有奴婢就退下了。”
“弄琴姑姑,你不要叫我姑娘,我只是关在浣衣局的罪臣之女,您叫我宫允儿就可以了。”“姑娘不要这么说。皇上把您带到玄元殿,想必过不了几日您就可以成为小主,奴婢不敢直呼姑娘的姓名,折煞奴婢了。”
她想了想北寂刚刚说要自己嫁给他,脸红了红,没再说什么,就让她退下了。
她躺了下来,身上原本穿着湿透的麻布衣服,如今换上了一件鹅黄色的寝衣。那寝衣十分柔软,但看得出来已经不是第一次被人穿了。
她又叫来弄琴,问:“皇上有很多妃子吗?”“不,皇上只有惠嫔娘娘一个妃子,本来昨夜是皇上和懿妃娘娘大婚之日,但不知为什么,今日皇上就禠夺了她的位分,封了如意公主,送到了危天国。”
那这件衣服肯定是惠嫔的了,这么柔软,穿过好多次了吧。“这衣服,是惠嫔娘娘侍寝的时候穿的吗?”
弄琴听出了允儿不高兴,急忙解释说:“的确是惠嫔娘娘侍寝的时候穿的,但惠嫔娘娘也没有穿过几次,是皇上昨夜看姑娘衣服都湿透了,可殿中有没有别的寝衣,才给您换上的。本来这衣服没这么软的,是皇上怕姑娘您穿着不舒服,叫人洗了几次,又烘干才给姑娘换上的。”
“我没有什么意思,你也不必解释。”她淡淡的说,听不出喜怒。临幸妃子,本就是他的任务,何况是惠嫔。惠嫔的哥哥是朝中的广德将军,有几乎全国一半的军权。当年先皇驾崩,若没有广德将军的扶持,北寂也不可能平定叛乱,稳坐江山。
北寂是蕴文太后的孩子,蕴文是太后的谥号,也是嫡长子,照理应该封为太子,但先皇不喜欢蕴文太后,他们之间也是因为政治才走到一起,从来谈不上喜欢与否。皇上喜欢的听说是蓉贵妃,也就是现在的太后,但蓉贵妃无所出,皇上便把北寂带到蓉贵妃那里让她抚养,这才封他为太子。先皇的妃子们害死了蕴文太后,待北寂即为,除了几个有所出的妃子,其他全部给先皇陪葬了。
这几个妃子共剩下四个皇子。大皇子就是现在的轩辕北寂,二皇子是华太妃的轩辕北定,三皇子是慕太妃的轩辕北华,四皇子是萧太嫔的轩辕北玄。
四个皇子性格十分不同。北寂仁厚,至情至性,在太平盛世中必能有一番作为,但容易被人暗算,又太过重情容易轻信他人;北定阴险且毒辣,在乱世中必能称王称帝,只是杀人太多,有损阴德,不久之前就被人暗算致死;北华是轩辕国第一才子,喜欢诗文,长相俊秀,斯文有礼,从来不在乎皇位,所以一直安分的过着日子,不问世事;北玄是先皇最小的儿子,先皇逝世的时候他才十二岁,虽然对政治十分有天分,对人温和但又果断,做事不拖泥带水,其实是最适合皇位的人,但奈何年龄太小,他母亲位分也不高,所以一直担任官职。他倒也安分,一心帮助哥哥北寂成就大业。
先皇死的时候,只有二皇子北定意图篡权,但很快被广德将军平叛,但皇上念及兄弟情谊,不肯杀他,可没过多久他又意图刺杀北寂,被人抢先一步暗算致死。他死后,北寂仍不宣告天下他是因为害北寂才别人暗算,只是说他被人暗算。做哥哥做到这个份上,实在无可挑剔。
广德将军就是因为这个才一步步权侵朝野,还将妹妹送入后宫。北寂碍于广德将军,不得不宠幸惠嫔。
这些,都是父亲以前当故事说给她听的,如今父亲已经不在了。
她抬头望向宫门,父亲,您在天上过的好吗?
想到父亲,她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刚一下朝,北寂就兴冲冲地跑回寝宫,奴婢们正要通报,他却一挥手让她们下去。
他轻轻地走到她身边。她背对着他躺着,似乎是睡着了。他准备吓吓允儿,但还没出声,允儿却猛地转过身,还扮了个鬼脸,吓得北寂往后一个踉跄,差点摔下去。
“罪魁祸首”在床上笑个不听,银铃般的笑声在大殿中回响。她病还没好,这一笑,搞的咳个不停。北寂本板着脸不去看她,见她咳得脸色发白,赶紧上去抱着她,叫人把太医叫过来。
太医过来诊过脉,说只是口水呛着了,北寂非不信,说太医学术不精,太医没办法,只好开一些固本培元的药,一连用上不少名药,他才肯方太医过门。
宫允儿躺在床上,被北寂*着喝一碗又一碗的药,喝完对着北寂嘟囔:“糖水呢?苦死了。”
北寂拿着空碗楞了一下,一脸坏笑地说:“糖水没有,甜的有,要不要啊~~”说罢不等允儿回答,单手扣住她的脑袋,吻上她的唇瓣。
允儿又气又急,想推开他,抓上了他拿着碗的手。允儿推了一下,但没怎么用力,他却一缩,碗掉到了地上。
允儿故作镇定,开玩笑的说:“叫你这登徒子欺负我,哼。”低头却看到他袖口一抹殷红。她慌张的抓起他的手,一点一点拉开袖口,看见有一处伤口在渗着血,上面抱着的白色纱布染成了红色。她轻轻地揭开纱布,北寂不让,她却执意要看。那是一条刀伤,才刚划开不久,本来快要愈合了,却被允儿一推,又裂开了。
她让他坐在床上,叫弄琴去取金创药和纱布。她细心地上好药,包好,轻轻地把袖子拉下来,生怕会弄疼他。
“北寂,对不起……”看到那个刀伤,记起昏迷中王桓太医说的那句话:“需要用心爱之人的血来做药引”。她一直以为是自己做梦,现在想起那晚黑红色的药,想起这句话,看到这个刀伤,眼泪不停地流下来。
“允儿,没事的,是朕不小心划伤了,不关你事,你不用自责。”“北寂,那碗黑红色的药,是不是拿你的血做的药引。”
北寂顿了顿,拥住她,坚定的说:“只要你能好,让我拿心头血做药引又如何。”
突然,他松开她,像小孩子一样撅着嘴,说:“你怎么知道我来了?我虽然不是什么一流高手,但轻功还是不错的,除了顶级高手应该是察觉不出的,你怎么会发现我过来了。”
她躺回床上,说:“你身上那么浓的龙涎香的味道,想不闻到都难啊。”
“你喜欢吗?喜欢吗喜欢吗喜欢吗?”他替她掖了掖被子,像小孩子一样说。
她无奈地说:“喜欢,你送的我都喜欢。”
明明他比她还要年长四岁,明明她爱耍小孩子脾气,明明他一般是冰冷的王,偏偏在她面前,他乐得像个小丑一样逗她。
他兴冲冲地跑到柜子边上,取出小小的一个盒子,里面装满了龙涎香。
“你喜欢,都给你。”“那你用什么。”她结果盒子,抚着盒子上精美的花纹,说道。
“大男人的,用不着。再说了,今后你身上香香的,我在你身边蹭蹭就香了。”
他故意在她身边蹭蹭。她流着泪抱着他:“北寂,你对我真好。”“傻瓜,就快要嫁给我了,不用这么早投怀送抱吧。”他又是一脸坏笑。
宫允儿斜着眼睛瞪了他一眼,一脚踹上去,踢上了他尊贵的臀部。他回过头,哀怨地说:“你一个大家闺秀,怎么同市井泼妇一般。”“皇上若是觉得允儿如同市井泼妇,大可以去找那些名门闺秀,相信她们也不会介意伺候您,那允儿这就收拾东西离开。”允儿挑衅看他,目光中尽是不屑。“别别别,就算是市井泼妇又如何,朕就是喜欢你。你若是名门贵妇,朕就是王公大臣;你若是市井泼妇,朕就是街头屠夫。”他深情的看着允儿,双臂环起她,将她拥入怀中。他一低头,发现允儿小脸通红,连耳朵都是红通通的,才意识到允儿只穿了一件寝衣,寝衣单薄只有一层布料,他的手就隔了一层布料贴在她的腰上。允儿抬头,眼中有些愠色,他只得乖乖的把允儿抱回床上,不等允儿问罪,赶紧说:“朕……忽然想起还有些政事没处理完,等会儿再来。”
不等允儿答应,他已经蹿开老远。
过后的几天,他们仍这样,打打闹闹,一起用膳。他不再传唤别的妃嫔侍寝,夜夜睡在软塌上。他别有心机的把软塌靠在龙榻边上。软塌相比龙榻低了许多,他总是让允儿靠着他那边睡,然后晚上乐滋滋的等允儿掉到自己怀里。好几天了,允儿从不掉下去,他又每次等允儿睡着时拉着允儿的手,一点一点把她拉过来,继续等她掉到自己怀里。他的计策终于有一次成功了,可惜允儿的脑袋顺手打到了他尊贵的鼻子,他鼻子还十分不争气的流出了鼻血。允儿惊醒,还要去找毛巾清水给他擦,忙了一晚上,两个人都没睡好。那天之后,允儿直接让北寂睡在龙榻上,自己睡在一边,北寂总是不怀好意地滚过来,“顺便”把手搭在她的腰上。一开始她总不习惯,睡不着,但听着他安稳的呼吸,也慢慢地入睡。
住进玄元殿的第十日,圣旨下来了,封允儿为宸妃娘娘,居启明殿,但因为她身体没有大好,见任何人都不用行礼,可以暂时住在皇上寝宫玄元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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