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网游竞技 > 秦时明月 > 第五十四章 乱花渐欲迷人眼

?“呵,回来了?你少有离开这么久的时候……”

  厅内一张巨型的皮质地图下,脸色略有阴沉的魏无忌正来回扫视着,思考着什么,暗影的回禀之声已响起好一会了,这才突然醒悟似的,答了一句。

  “嗯,得枭烟飞报,便已动身回返了……今日倒着实得了两条新的信息,正好要报于主公知晓。”

  暗影恭敬的行个半膝之礼,尔后起身从容的接着说到:“主公遍寻不见的侯赢,臣虏恰恰的有了线索,嗯……主公可还记得鹿姬与卫衍两姐弟,身边带着的那三个萝卜头?其中的虎目小童,唤做何吉的,便是侯赢的曾孙了……”

  “哦?竟是这般的巧法?”

  “正是,便是如今与他们几个借居的屠夫朱亥,也定是一隐士高手,我二人略有伸手试探,当是难分轩轾,虽然只是点到为止,做不得数的,可只论他的内劲来看,如果要真的打将起来,千招之内是休想论个高下了。

  那侯赢的能量端是出乎我的想象,竟能结识此等巅峰级数的高手,而且,应是关系颇为不浅,朱亥对那几个孩子也甚是关切,所以才不顾暴露身份现身告诫与我吧。

  臣虏心中已隐隐有了其它的猜想,只是并未有更多的证据,还无法做下结论罢了……主公,你若真想访得侯赢,当可从此子下手了,可是,若我的猜想是正确的……便是找着了,要想得他效力,却也是千难万难呢。”

  “……我知你定不会胡乱猜测的,但既是还未有结论,便依然多多尝试为好吧,我知了,不论他愿意是不愿意,先找着再说……还有另外一桩事儿?”

  “是的……骊魇,怕是已经出关了……”

  听得这个刻入骨髓的名字,魏无忌如旋风般的轰然转身,精光直射的大眼直直的盯着面前的手下,好半响,方才有些咬牙切齿的回应着:“如何见得?她……她坐的可是死关!”

  “头先我与朱屠子交手之际,皇城内腾空而起的两股气机,当是蟒山郝海那对孪生兄弟,这几年,他二人轮番值守,必有一人是隐于安厘之侧的,断不会双双的现身,可今日……如此肆无忌惮的宣扬,除了他们那已臻化境的师傅已出得关来,臣虏……臣虏实在想不到还能有其它的缘由了。”

  “啪”的一声闷响,是魏无忌愤怒的手掌击在了书几之上,震的其上的油灯忽明忽暗的闪烁着,恰似那张阴晴不定的脸。

  好一会儿,暗影方才继续的说着:“另外,城北也出现一莫名高手,只时断时续的气机感应来看,就绝不在臣虏之下,走的浑厚刚猛的路子,想来应是一条气势威猛的大汉。我暗影之堂于城内的二十四组人马,竟然无一来报,可知其轻功与遮掩功夫俱是不俗已极了,也不知是敌是友呢……”

  又过了半响,仍然没有听到任何的动静与吩咐声,暗影忍不住抬眼望去,一向从容洒脱的主公,端着一脸少见的茫然痛楚的神色,呆立在上首之位……

  不觉有些怜悯着低下头,不忍再看了。他定是被自己刚才的猜测大大的刺痛了……也是,无论谁听得与自己有弑母杀妹之恨的大仇人的名字,恐怕,都也强不到哪去吧……

  穿堂的风轻轻低叹着,良久,才听得上首传来深重的呼吸之声,是魏无忌勉力压下伤痛后的回应:“且不说这些,如今正是用人之际,那侯赢……明日,我会亲往朱屠户家,问个究竟……

  唤你回来,其实却是另有要事呢,今日傍晚接得千里探马,赵国的局势怕是更加不妙了,廉颇大败,插箭岭已失,残存的十几万游兵已开始向都城涌回,我若是那秦王,也必会见势起事,乘机将邯郸围个结实,好一役以毕其全功,姐姐……怕是危险了。”

  “……啊?主公……那……要如何做?”

  暗影稍稍一顿,便已沉声定气的望去,那魏暖,幼时便与主公极为相得,年刚及笄就已远嫁了,也并没有搅入几年前的夺嫡之变中,应该,是主公唯一承认的至亲之人了吧,如今有了这性命之忧,以他的性子,一定会不顾一切设法相救的。

  不需犹疑,也无法劝解,但问如何入手便是了。

  “我虽未曾接得求援的手书,可晚间与众客卿一阵的分析讨论,大家也都认清了如今这刻不容缓的局面,这一场连绵三年有余的秦赵之战,赵国逝去青壮已然五十万有余,无论如何,现下是绝挡不住强秦了,若无外援,必是国破家亡的凄惨下场,而与我魏国,也定是有害无利之极。

  你看这地势……一旦被强秦得了赵地,我国便处在它两面夹击的虎牙之中,若再给它个三五年的修养之机,亡国之日怕也离我们不远了。于公于私,救赵,已是势在必行……

  我尝试着与他交涉恳谈一番吧,将这厉害说个明白,更何况,他应也还有几分兄妹之情的,说服他出兵,该也不是难事。你暗影之堂如今的重任,皆需为此事谋划,各方讯息、战场动态,但凡有所涉及的,俱要收个详详细细……”

  “诺……”

  *

  “……那人连日来,皆在院中窥探,我也懒得理他,只今日却要将阿吉的义姐带走,虽则二人仿佛是认识的,但我也不得不出面告诫一二了,想来,公子府……就快要来人了。”

  黑暗中的老人静默片刻,接着便是释然了:“呵,早就想到了不是……来便来吧,这次怕也躲不得了。阿吉是我唯一的后人了,这份救护的恩情,我是必然要替他还个清楚的。

  倒是你,无端露了皮相做什么?收拾一下,速速举家离去,往楚之分部吧,鄢郢的凤首朝歌,还有商首百里乐俱是我多年的心腹手下,信得过的……

  十日后我便广发尊者令,通告天下隐谷门徒,我这做了快三十年的行首,呵呵,便要传承移位了……你……你这是做什么?”

  侯赢微有诧异的看着扑通一声跪倒在面前的高大汉子,只是低着头露出一副羞愧的样子,没有答话。银眉不觉微微颤动一下,心下有了一丝猜测与了然:“你……你是故意出手的?”

  “行首……不,老爹,我是不会走的。当年与魔宗之战,若不是你拼着内力巨损替我接下了致命的一击,如今的世上,哪里还有朱亥其人?害的老爹你一身功夫也已十不存一,我如何能放心将你一人留在这里?

  若不是为了报答你这救命的恩情,我原也不愿加入这隐谷做什么市首的,更何况那行首之位?老爹……两位大哥还有那尚未娶亲的侄儿俱也于那场战役中去了,我朱亥便是你嫡亲的送终之人,将来宝儿的后代,也必有一人姓侯的……你……你便依了我,另选他人吧,有我在,无论怎样糟糕的状况,总能护得你爷孙两个性命周全了。”朱亥匍匐着述说着,情到深处,这一脸络腮胡的勇猛汉子竟然像个孩子般,不觉有些哽咽了。

  “唉,你……唉,你这痴儿!”

  是无可奈何的一声轻叹,也是心怀感动的安慰,即使是无光的黑暗之中,老人眼角那滴欣然的泪,却也是那样的晶莹呢……

  *

  夜色已浓,一片金顶的皇城之外,还零星的行着一些路人,有急急赶往医馆求医的病人家属,有饮酒夜归的醉汉,还有刚刚收了夜档准备回家的小贩们……

  众皆匆忙之中,一个披着纯白斗篷的怪异之人,很是引了一些侧目:既是要遮掩行踪,为何大半夜里做了这般醒目的装扮?若是个不怕见人的,却又为何将面孔全都掩在了斗篷里面,故作深沉?看着这怪人杵在宫墙之外,已是站了盏茶功夫了,居然一动未动呢……

  细不可闻的叹息声从斗篷下面传了出来。

  “姐姐,这便是你丧命的地方了?我终于将石千斩练至大成了,你等着……我一定会杀了那个猪狗不如的安厘王,替你报仇……”

  冷冷的仇恨之光在那人抬头之间一闪而过,接着,便人间蒸发般随着主人一同消失,渺无踪迹了。

  周围一直盯着那白影好奇观看的人们,甚至没来得及眨眼,便目睹了一个人从矗立到溶化的全过程,有几个胆小的,立马一惊一乍的叫出了声:“妈呀,有鬼……”

  接着,便是一哄而散,各走各路了。

  *

  “……我到得墙外的时候,已经走了……师傅,那人,真的有你说的那么强?”

  骊蟒山恭敬的跪着,眼角余光不觉有些担忧的瞟向自己的孪生弟弟,他有多久没做过这样难度奇高的活计了?替师傅梳理那把飘长及地的白发?五年……还是十年……

  “不是强,是烈!

  你两个,已快到知命之年了吧,怎的到现在还分不出这其中的区别?一个至强之人,若是惜命,那再强却也有限;而一个水准之上的,即便达不到巅峰或化境,一旦存了搏命之心,那便是不得不谨慎对待的了……

  呵呵,郝海,我闭关这么多年了,你这梳头的好手艺,却终是没有落下嘛,是不是有哪个相好的,可以时常供你练手啊?”

  握着牛角梳的手猛然的一滞,带起几丝微乱的断发来,骊郝海的额头迅速冒出了冷汗,飞快的将那残发从梳子上取了下来,喉头一个吞咽,竟是于顷刻间便咽到了肚里去……

  “师傅,我兄弟二人心中,永远只得你一人而已,世间女子,粗俗不堪,又有谁能入了我们的法眼?”

  一只与白发丝毫扯不上关系的纤手,轻轻的拍打了一下那张开始泛着皱纹与沧桑的脸:

  “咯咯……蟒山,数你这张嘴最会说话了,自打我把你哥俩从浮尸堆里捡出来开始,你便如此的讨人喜欢呢。郝海,你可要跟哥哥多学学才是……

  对了,小安厘可已知道我出来了?怎的没来见我?”

  “师傅,安厘,安厘他已然称王了……你忘记了?终是不便顷刻前来的,不如,不如我们兄弟陪着师傅往见吧……”

  “呵,我倒忘记了,这样啊……今夜便就罢了,我也是气血未定的时候,尚需要休息,你们也便跪安吧,明日再说……”

  待到那对双生兄弟恭敬的告退良久之后,铜镜上方才“噗”的一声,沾染了一溜的血迹,偌大的宫殿之中,空空荡荡的,只一把阴狠的女声悄然响起:

  “该死的肖刑,这伤,竟是调理了我近十年的光阴,却是更重了,你千万别给我逮着机会,总有一天,我骊黎……必将你碎尸万段……”

  镜子里倒映着的,是一张娇媚非常的小脸,只是已被那冲天的怨气着实的扭曲了,显得是那样的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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