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无需如此,你我份属同僚,教导你原是举手之劳而已,我的师傅早已作古,如今孑然一身,无门无派,也没有什么门规戒律需要遵守的,你若是肯学,我……我当然愿意教的,只我的内功当属阳刚之路,却不适合女子呢。
我有一位友人,内外功夫均是走的阴柔一路,若日后有暇,或可托请她传授你一些得用的……”
支吾了良久,暗影方才缓慢的回答着,语歇之后,又自怀中取出一物来,向那拜师未果而略显郁闷的女孩递去。
火光与月光交相辉映间,一枚微微闪着光亮的铁制戒指,出现在那只宽厚异常的掌心里。
涤鹿瞬间傻眼,这是给自己的?送她戒指?这……这是啥米状况?继而,又是恍然又是解脱的差点要拍打自己的脑袋,这是在家乡呢,而且是几千年前的战国时期,才不会有那等风靡一时的求婚习俗呢……定是自己误会了。
暗影没有注意到眼前女孩的纠结,用指头捏着那细小的物件,一边演示,一边解说着:“这枚指环唤做尾后针,与你作为防身之物吧。你看,将其戴在中指之上,先后触发两侧的暗扭之处,便有毒针探出了。
只手法需得多加练习,务必娴熟才好,暗藏的毒针是一双的,一枚暗红色的,内里注满了无药可解的绝毒,一旦刺中了,瞬息之内便可要了人命,触发的顺序需得由左至右;
而另一枚紫青色的则只是致人昏阙而已,三个时辰便可无药自解,顺序正好相反,需得从右至左,可万勿弄混了,以免沾染不必要的麻烦,你来试试看……”
涤鹿好奇的伸出手去,暗影则自然而然的轻轻托住,为其中指带上指环,再捏着食指与无名指先后的向中间一个按压,一枚半分长短的青光便从指尖弹了出来,端是精巧神妙异常。
两人都没有说话,涤鹿是被那似曾相识的氛围羞恼的呆住了,不停的在内心里责骂自己,人家暗影大人可是着实的一番好意呢,送给自己这样实用的防身利器,不就是个暗器而已么,又不是什么一颗永流传之类的,干嘛心里这样古古怪怪的好不尴尬……
于是只顾着低头做着心理建设了,完全没看见那大高手的呆傻样子比她的更甚了许多……
暗影想要对天起誓,他真的没有丝毫邪念,也真的没有丝毫故意的意思,他只是在教导她那尾后针的使用方法而已,可如今,连刀剑兵刃都能视若等闲的那双蚀金手,却在那样软绵绵,嫩若春笋的一双小手上轻微的颤抖着,仿佛是被天下最炙热的火苗灼伤了一般,烫的让人心里发慌……
感谢老天爷赐下的茫茫夜色,感谢那无名氏发明制造的假面,貌似镇定自若的暗影大人不动声色的将手缩了回来,强制压抑着再次把握的冲动,便要接着再与她说些与那暗器有关的事儿……
扑腾腾的,一只巴掌大的绿毛小鸟,不知从哪突然间的飞了来,绕着两人旋转了几圈,便就丝毫不怕人的停在了暗影的发髻之上,撑着小爪子踱来踱去的,状极欢愉的啄着他的发丝,时而还转着灵动的眼珠子周围扫视着,顿时,便像朵最最鲜艳的喇叭花似的,在那不苟言笑的大高手头上盛开着,肆意的撒野。
“唉,枭烟……”
听着暗影无奈的低叹声,涤鹿迅速的从魔咒中苏醒了过来,看着那灵巧可爱的小鸟,在面无表情的青衣人头上蹦达撒欢,直把他当成了木桩鸟巢的样子,这对比份外强烈的爆笑场景,令她忍不住的大笑出声,差点咬破了自己的下唇。
无奈飞快的变成宠溺了,暗影分不清是由于枭烟的原因,还是因为对面那笑的坦荡自然的女子,想了想,终是没有隐瞒:“这是枭烟呢,为了及时的传递讯息,我们暗影之堂很是想了许多的方式方法,训鸟便是其中之一。
这是名为绿腰的一种稀少品种,聪明绝顶,且有着我们永不能及的神奇嗅觉,原有十来只的,谁知最后都没能抗过驯养以及环境的考验,唯独这最是年幼的一只,不但成了,还表现出了远超我们想象的能力。
呵,堂中之人对她均是如珠似宝的,还起了个唤作枭烟的名字,如今已是娇惯的没大没小的,竟敢在我头上胡来了……”
涤鹿目不转睛的看着这只小鸟,片刻间便已为其毛绒绒的姿态所倾倒,露出痴爱的神色来,而那只绿色的小精灵,竟然仿佛真能听懂人言一般,对着责备她的暗影不满的叽喳几声,便就盘旋着飘然而下,落到二人刚才的野炊处,去啄取那剩余的鱼肉了。
“这便回吧,枭烟虽没有急叫着代表刻不容缓,可毕竟是找着来了,想是主公有事寻我呢……”
“好呢,还要劳烦大人了……”涤鹿甜甜的应着,这一夜的收获已大大的超出了她的期盼,与易容之术有更多的了解不说,还得了枚可在关键时刻救自己一命的尾后针,着实的让她想要打心里笑将出来。
“……呃,无人的时候,唤……唤我宋解吧。”再三犹豫之后,暗影终于忍不住的嘟囔出了这句话,旋而慌忙遮掩着,伸手向那吃的正欢的小鸟探去:“枭烟,回了……
还吃?你已肥成这样,若再不知收敛,当心连飞都飞不动了,我看,要将你这几日的定食量减少一些才好……”
没见他如何的移动,那只精灵般的绿腰便已回到了手掌中,于是,二人一鸟,循着来路,翩然而去。
*
“宝儿,地鼠老大,我……我这脸上,再没了那些胭脂红粉吧?”
看着那不远处挂着的“朱”字灯笼,何吉有些心虚的向身边两人问询着。
“嘿嘿,阿吉,看你这般胆小的样子,不过是刚才被姐儿们送上了几个香甜的皮杯儿而已,又不是真的做了什么大事,需得这般小心翼翼的?男子汉大丈夫,怕了谁来?”
一个细眼尖腮之人亲昵的拍着何吉的肩头,略带丝小鄙视的调侃着。何吉迅速的将腰背挺直了,反驳着:“地鼠老大,我……我哪是怕了谁来,我只是……我只是真的不太习惯,你原说去个让我们大开眼界的地方,可谁知不过都是些……都是些不太爱穿正经衣服的丑女人罢了。”
“丑女人?啊哟,我的个乖乖,小吉你这人不大,可口气却着实的不小啊?那媚里可是大梁城内数得上号的女馆了,你竟然嫌那些姐儿们丑陋?”
“可不是?别说比我涤……便是我小妹,还有虎丫,也比她们漂亮太多吧,还需要大老远的专门花上圜钱去看?”
“哈哈,那两个还没长开的丫头片子?你小子……唉,你俩个还小,我与你们解释不清楚,待到你们真能领会到那销魂滋味了,不需我说,你们也自然明白了。
原也只是带你们去开开眼的,谁知道你这般虎头虎脑的样子,很是得了那帮姐儿的欢心,竟是个个的香吻送上,与你做着耍子,你啊,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好生的无趣啊,罢了,既是不喜欢,咱们明日再去别的地方逛去,夜已深了,我这可是囫囵着带出去,囫囵着送回来了,宝儿,你便与你这兄弟自去歇息吧,大哥告辞矣!”
地鼠轻飘飘的一挥手,顿脚便已消失不见,何吉与宝儿相视一眼,一脸无奈的向大门走去……
“阿吉?宝儿?”
“涤鹿姐?”
夜归的两方人马便在那灯笼之下碰了个正着,看着那双迅速皱起的秀眉,回忆起涤鹿那日益向娘亲靠拢的脾气,何吉不觉的一阵胆颤心惊,立时露出满口白牙,讨好的傻笑着上前问安:“涤鹿姐,今日怎的也这般晚啊?你……”
何吉有些疑惑的顿住了,怎么有些不对劲的感觉呢?
旁边的朱宝儿则是从一开始便如木偶般的呆立着,目光直勾勾的盯着面前的女孩,这……这是在自己家里住了多日的涤鹿姑娘?
“你……你怎的将真颜露了出来?这位是?”
说不出是什么滋味的清朗男声传来,众人转首看去,却是卫衍从院里迎出来了。
微微眯着眼,打量着恢复仙女之貌的涤鹿,再看看其身后从未见过的青衣人,卫衍的心中升起了强烈的疑惑,还有丝丝的危机感,不觉得竟带了点责备的语气,忍不住的追问着。
何吉巴不得有人将话题转开,未待涤鹿有所反应,迅速的参了进来:“这位……这位大叔好是眼熟啊……啊……是上次涤鹿姐走失后,送她回来的好心人?”
瞬间,各种版本的小道消息在大家心里蔓延,该不是……总不会……难不成……?
暗影略有些好笑的盯着那半大黑小子,这家伙,连日来猫在书阁里让人不见踪迹,连客卿舍也没有几次着落过的,却原来,还在此处守着他的姐姐……笑意又突然的转化为些许的诧异,刚才于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是警惕?
不会错的,这向外发散着的是雄性动物守护领地般的气息,是防止窥探的独占之意,与能力强弱无关,只关风月吧。
再次看看那懵懂的女孩一眼,也不搭话,就此静静的一拱手,转身便已融于暗夜之中。
“卫子,我跟你说呢……”
感应到卫衍心中的不平之意,想着那夜他闭目叫喊的样子,涤鹿禁不住的心软了,好声好气的就便寻了些借口,一边述说着,一边扯了男孩归去。
“宝儿,你咋了?走啊……”
顺利过关以至松了老大口气的何吉,有些纳闷的看着仍然一动不动的朱宝儿,这家伙,怎的还是一副直勾勾的样子?
“唉,阿吉,我原本想好了,将来要迎娶小妹的,也不介意你做了我的大舅哥,可……可真没想到,原来涤鹿姐竟是这般……唉,我好纠结啊……”
何吉呆立半响,好不容易反应了过来,顿时怒向胆边生,一个巴掌就向那大脑袋扇了过去:“
纠结个屁!还由着你挑啊?
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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