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黑,英宗就道头疼要休息,梳洗后就睡下了。寝殿伺候的宫女、内官都被闵贵命令退到殿外伺候。初更一过。从寝殿的后窗户跳下来一个人。此人身着黑色外袍,腰系金丝锦带,正是英宗!他来到殿门口,闵贵已经在这里等候了。闵贵见他来了,急忙打开虚掩着的门,英宗一闪身出去。闵贵紧跟其后。
二人躲闪着禁卫的巡查来到中宫殿,看到今天中宫殿门外倒是站了不少内禁卫,副统领城宇在前面守着。他向闵贵一示意。闵贵了然的点头。悄悄上前,趁着众人不注意的时候,来到城宇面前。城宇被突然出现的人吓了一跳,正要开口叫,被闵贵眼疾手快的捂上了嘴。城宇也认出闵贵。正惊疑着,被闵贵拖到黑暗的地方,吃惊的看到英宗正站在自己面前!
城宇惊得正要磕头,英宗已经压低声音道:“别出声!”
城宇吓得一怔,半蹲不蹲的看着他。英宗低声问道:“殿门还没有关吗?”
城宇急忙回到:“回殿下,殿门到了二更才关闭。”
英宗点点头道:“我要进去,但是不能让其他人知道。你将这些人调开一会儿。”
城宇急忙应是。回身向门口的禁卫走去。说了些什么,禁卫们分成两队向两边散开巡查了。英宗看人都调开,对闵贵说:“你回去吧。记住别叫任何人知道!”说完走上前进了殿门。
中宫殿门前只有几名小宫女站着,并不见一个尚宫。突然听见殿门外有人叫:“快来人!”宫女们已经成了惊弓之鸟,听见叫声全都惊得面无人色,齐转身向殿门外张望。却只看见一个内禁卫站在门口。一名领头的宫女走过去问道:“大人,出了什么事?”
城宇答道:“没事,刚刚看见禁卫们走得远了点。叫他们回来而已。不小心声音大了些,吓到各位娘娘了。很抱歉!”
宫女看没什么事。这才回来。
趁着刚刚她们全都转身的功夫,英宗已经闪身进入了内殿门。他刚进去,就听见屋里传来中宫的声音:“纯儿,你去看看。我好像听见外面谁再喊?”
“是。”绣纯答应着转过身来,却看见英宗站在门口!绣纯惊呼一声:“殿下!”
恪凝、恪絮转身一看,全都吃了一惊。急忙跪下行礼。
英宗走进来。向恪絮、绣纯道:“你们都下去吧。另外寡人来此没有人知道。你们也不要泄露了此事。”
恪絮偷眼看恪凝一眼,与绣纯两人告退出来。
英宗看着中宫。她的长发已经披散下来,显然是准备睡了。脸色憔悴苍白,大大的眼睛正怔怔的看着自己,小嘴紧抿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英宗不知为什么见到她总是有些心不在焉。本来到这里就是想听一下她的解释。可是现在见到她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是想知道她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总是让人觉得难以亲近?是因为自己的疏远所以用这样的方式来保护自己吗?但是为什么自己最近总是不知不觉的想要亲近她?想要让她脱下这层保护纱,向自己敞开心扉?
他咳了一声轻声道:“中宫,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恪凝咬着嘴唇道:“殿下肯听我解释?”
英宗有些心痛:“只要你肯解释,寡人自然愿意听。”
恪凝的眼里已经蓄满了泪水:“谢谢殿下!”她低下头,强忍着不让泪水流下来:“殿下,臣妾绝不认识那人!”
英宗看她如此委屈,心中万分不忍,柔声道:“你先不要难过。此事我一定会查清楚的。”
恪凝点点头,仍然低着头道:“那人说的有些疑点。足不足以为证,殿下定夺。臣妾自小生活在太皇太后的慈宁宫,此事紫禁城内人人皆知。身边的人除了几个阿哥、格格,再无旁人能够挨近。又怎能与那人青梅竹马?另外,我有个满族小名……叫‘乌菡儿’,乃是太皇太后取得。自小身边的人都叫我小名。那人若真是与我一同长大,应该叫我这个名字才对。”
“还有吗?”英宗柔声问。
“其他的……臣妾实在想不起来……只是那人没有剃头,在清国没剃头的男子不敢在大街上走的。抓住就是死罪。”
英宗看她委屈万分的模样,心中早已软了。不管这件事到底是怎样,英宗心中已经决定绝不追究她。因为自己也有对不起她的地方。想到这,英宗上前轻轻托起她的下巴。恪凝的眼泪因为这样的震动而流了下来。英宗又是心痛又是怜悯,柔声安慰道:“就为你所受的羞辱,若查出此事有人指使,不论是谁我都会严惩。”
恪凝被他的温柔的话语感动,别过脸,终于失声哭了出来。
英宗手臂动了动,似乎想将她揽入怀中。但是顿了顿,又忍住了。
恪凝哭了半响,英宗始终在一旁温柔的看着。恪凝始终是理智的人,慢慢忍住,擦干眼泪,有些羞涩的说:“殿下,臣妾失礼了。”
英宗让她尽情痛哭,也是想让她发泄一下,怕她想不开郁结在心。现在看她终于恢复了一些平常的样子。也有些放心。笑着道:“中宫平时看起来有些冷冰冰的,现在这样痛哭的样子倒是让我觉得有些亲近了。只是以后还是希望能见到你真心的笑容。”
恪凝红了脸:“臣妾平时给殿下这样的感觉么?臣妾真的太狂妄了。殿下不怪罪臣妾吗?”
“我也有不对的地方,因为有些其他的原因而故意疏远你。让你受了不少委屈。今后咱们全都改了好吗?”
“是。殿下。”
英宗笑了:“咱们既是夫妻,现在又没有外人,你就不要这般有礼了。”
恪凝红着脸答应不是不答应也不是。
“今天的事你已经知道了?”
“……是的。”
“明天开始我需要做些事。你要相信我。自己别干傻事,知道吗?”
恪凝有些疑惑,但还是听话的点点头。
英宗笑笑,又问了一个让恪凝瞠目的问题:“你这有男子的衣服吗?”
看着恪凝徒然睁大的双眼,英宗立刻知道她误会了,急忙笑着说:“真是的,因为这件事你都成了惊弓之鸟了。我是想问你这有没有我平常的衣服?”他又有些尴尬的自问自答道:“应该没有的。唉……我今天脑子都让他们搅乱了。你叫絮儿她们悄悄找两件男子的衣服。明天让絮儿陪我出趟宫。别让任何人知道。”
“……是。”恪凝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却又不敢问。于是出来,看见恪絮、绣纯两人坐在对面的房廊下。于是招手叫她们过来将英宗的要求讲了。恪絮、绣纯答应了。却也不知道去哪里弄衣服。最后决定让绣纯翻墙出去偷两套。
恪凝安排好,又复回到屋里。见英宗正在翻她放在桌上的书。便悄悄侯在一旁。英宗抬起头来笑道:“中宫看的书倒是挺全的。上次我来看你看的是本兵书。这次就变成游记了。”
“殿下不喜欢的话,臣妾以后就不看了。”
“怎么会不喜欢。难道你认为我是那种认为女子无才便是德的人吗?”英宗假装生气。看恪凝立刻露出惶恐的表情,急忙安慰道:“逗你呢!你可真不经逗。”
放下书,看了看她:“我想睡了。”
恪凝的脸立刻血一般红了起来。灯光下妩媚异常,让英宗立刻情不自禁的qing动了,但是他在今天这种情况下并没有想要更多的,因为这样让他觉得自己在趁人之危。他强迫自己转开眼,径自脱了外衣躺下。好半天才道:“中宫也躺下吧。今天这些人吵得我累死了。”感觉过了好长时间,身边才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立刻又没有了。英宗心想她今晚肯定睡得不踏实了。心里想着,轻轻转头看她。见她平躺着,眼睛紧紧闭着,感觉她似乎还有些发抖。英宗转个身面向她。明显感到她的颤抖更厉害了。
英宗看着她心里想着,自己昨晚为什么发那么大的火?闵淑媛的事从头至尾自己从不相信到亲眼目睹,至始至终都非常冷静。最后也只是将两人发配到济州岛,变相的成全了他们。为什么昨天只是听了那刺客的一面之词就神智大乱,大发雷霆?连平时最相信疼爱的弟弟也说出要杀掉的话?难道是因为这个女人吗?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么在乎她了?对她如此上心、如此珍视?想想自己从正眼看她开始不过才一个月的时间。而见她也不过才短短几面而已。难道自己就已经神魂颠倒了吗?她对自己如此恭敬有礼,分明是还怀有戒心。自己怎样让她放下戒心,又怎样才能走入她的心田?
“唉……”英宗幽幽叹了口气。转个身背对着她。又想起今天的事。刚刚她的解释虽然没有什么依据,也不足为凭。但是他还是相信了她。无论以前曾受过怎样的欺骗。他还是决定相信她!他深吸一口气,觉得全身都轻松了很多。现在终于可以将此事的前前后后仔细想想了。中宫在此没有亲人,没有外戚势力就不会牵涉朝臣之间的权利争斗,但是今天这帮朝臣却非要治她于死地。她所拥有的、能让人眼红的不过就是中宫之位罢了!看来这是后宫争宠所致。自己的后宫就只有珍嫔和尹淑媛。她们两中有一个就是此事的主谋!按理说尹淑媛家族势力在朝鲜、清国都吃得开,此事又掺和清国杀手进来,尹淑媛的嫌疑最大!但是,中宫如果罢黜了,最有可能登上中宫之位的却是珍嫔。这事所有人都清楚。尹淑媛应当也很清楚。她也不是笨蛋。不可能冒这么大的风险却给他人做嫁衣。因此这事最可疑的还是珍嫔!能让这么多朝臣听命行事。仅仅一个珍嫔是无法做到了。看来珍嫔的父亲,左相金相用必定牵涉其中。今天虽然左相没有出面,但是他肯定在幕后注视着这一切;操纵着这一切!珍嫔的愿望大概也就是登上中宫之位,而金相用的愿望却是除掉所有能够得到王位的人!保证自己女儿生的儿子能够顺利登上王位!弟弟李珩自然是他的目标。满富君跟他目标一致,自然而然的被他拉拢成为出头的人。左相让他出头露面。想借着这件事一箭双雕。可惜就是这一箭双雕让自己看出了破绽!
他又转回身来,听见恪凝渐渐平稳的呼吸。看着她的睡顔,她这几天也受了惊吓,估计没有睡好。今天在自己身边倒是很快睡着了。她这么放心自己吗?是因为自己今天的安慰使得她开始相信自己这个夫君了吗?她如此柔弱,如此没有心机。两年多的时间。从来没有想过如何勾引自己,改变她的处境。对所有的事情均是一味忍让。是这样的她让自己心动了吗?自己难道真的移情别恋了吗?因为她开始怀疑自己很喜欢的珍嫔?但是自己真的了解她吗?她的心中到底有谁?整整一晚,英宗几乎没有睡着。痴痴地想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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