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
二人起身。英宗洗漱了换上便装。恪絮也换上了男装。两人悄悄出了殿门。城宇带他们出了宫门。刚出宫门就看见一大堆朝臣涌进宫。几人急忙闪躲。恪絮悄声道:“殿下,您自己出来,这些人找不着您还不得闹翻天呐?”
英宗笑着道:“闵贵会挡住的。让这些人以为我在寝殿,尽情闹去吧。”
城宇送他们出了宫门,英宗又命他返回去继续守着中宫殿以防意外。
恪絮也不知英宗要去哪里,看来他是实在腾不出人保护他这趟了。居然想到叫自己护卫。英宗一路上走得飞快,看来很是心急。幸好走了没多远就到了。
一个不太大的院子,看起来很安静。英宗径自上前推门。没想到门一推就开了。两人进来。院子里一个人都没有。英宗好像对这里很熟,绕到后面的一个小院子。来到一间屋前,对恪絮道:“你在此等候。”说完就进了屋子。恪絮听见里面传来李珩吃了一惊的声音:“殿下!您怎么来了?”原来这里是李珩的家。
进屋英宗就看见受伤很重的李珩并没有躺着休息,反而穿戴整齐像是要出去。英宗埋怨道:“我就知道你今天一定会进宫。所以先来堵你来了。”
李珩又是吃惊又是感动:“殿下。这么冷的天,您干吗要亲自跑出来?”
“我就是怕你进了宫请罪。到时候那帮大臣自然不肯善罢甘休。我更难处置。”
李珩有些困难的跪下磕了个头,道:“殿下,小臣身为禁卫统领,守卫不严,致使刺客闯入内宫。小臣实在难辞其咎,请殿下不要宽待,就治小臣死罪吧!只是中宫娘娘完全因为臣下的失职才受到连累,请殿下明察!”
英宗叹了口气,扶着他坐好,又将被子拿出来靠墙放了,命他靠在上面。又命他掀起衣服来看了看他的伤势,见白布缠的紧紧的。这才坐下温柔的看着他:“你真是的……唉,因为你是我唯一的弟弟,为了确保我的王位,在我登上王位、生下元子之前,一直都有人想伤害你。元子出生,本来以为再没有人会认为你是威胁了,可是没想到他们变本加厉,硬是要治你于死地。你却毫无怨言,依然对我忠心耿耿。唉……是我没脸见你,让你受了那么多委屈。”
李珩突然有些鼻酸:“殿下请不要这样说,臣下为了殿下,死也值得。”
英宗有些歉疚的解释:“前夜我实在气昏了头,才对你说出那样的话,肯定伤了你的心吧!”
“是臣下失职。殿下就是当场杀了我,臣也绝无怨言!”
“傻弟弟,以后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你肯定会伤心的,我从来没有那样对过你。”英宗顿了顿道:“这样吧,我原谅你的失职,你也原谅我的失言,好吗?”
李珩愧疚的低下头。看着他这么难过,英宗也有些伤心:“咱们兄弟为什么身在王室?要是一般的百姓人家,也许咱们会比现在快乐得多。”
李珩知道是自己让英宗伤心了,急忙道:“殿下,您别伤心。臣下并没有一丝的怨恨。”
英宗提了提精神:“好了,不说这些伤心的话。我还有事问你。你觉得刺客这件事与你前几天被下毒有没有关系?”
“臣下进宫也是想禀告此事!”李珩也打起精神道:“那刺客几天前我曾在妓房见过。他将我引到城外想杀我。朴霖、城宇也在,我们本来想抓住他追查一下,但是那人武艺甚好。我们没有得手。那人曾对我说改日再见。似乎早有准备会再见到我。臣下认为这件事是针对臣下而来。中宫娘娘完全是被我连累了。”
“恐怕没有那么简单。昨天大臣们不但要你的命还要中宫的位置!”英宗若有所思:“原来刺客之前想杀你。这就很明显最近发生的事都有联系。很有可能是同一帮人干的。目的是中宫之位和你的小命!看来真的是与后宫有关。”
牵涉后宫,李珩就不好在说什么了。英宗也明白:“此事让我处理吧,你好好在家养伤,不要胡思乱想!”
“是。”李珩答应着。
英宗道:“你的伤势如何?御医怎么说的?上次中毒刚好没几天就又受了这么重的伤,你一定要好好在家养伤!”
“没什么大碍的……”李珩的话被外面传来的声音打断了:“殿下!让我进去行吗?外面太冷了!”
英宗失笑道:“光顾着跟你说话倒把她给忘了,这丫头胆子倒挺大的。”扬声道:“进来吧!”
李珩听见竟然像是恪絮的声音,又惊又喜。不由自主的站起身来去开门。恪絮已经抢先一步拉开了门。进来就捂着耳朵道:“太冷了,太冷了。”给英宗弯腰见了礼,又转身给李珩见礼。李珩又是惊喜又是心疼,急忙扶住她:“你一直在外面吗?这么冷为什么不进来?”
英宗目瞪口呆的看着弟弟如此殷勤,受伤如此重居然还起身开门,心想:“这小子,我顶着风来看他都没见他这么高兴!”咳了一声道:“是我叫她在外面等着的。”说完有些不怀好意的看着李珩。看他怎样接话。没想到李珩只是“噢”了一声,就蹲下身在褥子中摸了起来。英宗看他现在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不由得又好气又好笑又有些明白了。这小子……
李珩从褥子中摸出一个铜质的小暖炉来,放在恪絮手上道:“坐下暖暖吧。”
恪絮接过来抱在怀里笑着说:“谢谢大人!”坐在一旁问道:“大人伤好些了吗?看大人的打扮要出去?外面那么冷,大人受的伤又重,要是没有要紧的事还是在家养伤的好。”
李珩看着她冻得通红的脸听话的点点头:“知道了,我现在不出去了。”英宗看着自己平常高贵清淡的弟弟对她竟然如此乖乖听话,简直有了无语问青天的感觉了。心想着还有一位朴小姐等着他呢,他可倒好……又想这几天因为突然发生的事太多,竟然忘了告诉他朴小姐来提亲的事了。
恪絮对着英宗又弯弯腰道:“殿下,奴婢是不是太放肆了?应该一直在外面等的……只是外面实在太冷了……”她怕英宗觉得自己放肆。又解释一遍。
英宗看着李珩,别有深意的笑道:“是我疏忽了。要是把你冻坏了。我还真没法向他交代。”
他说的‘他’是指李珩。李珩也听出来了。脸“腾”的红了。恪絮却以为是说的恪凝,惊喜道:“殿下……您不怪罪娘娘了吗?”
听见她这样说。两人都是一愣。
恪絮改坐为跪,小心翼翼的看着英宗道:“殿下,娘娘绝对是冤枉的,您可一定要查清楚呀!”她看英宗默然不语,急道:“如此恶名,娘娘无论如何是承担不了的。她一定会……一定会……您难道想看着娘娘忍辱含冤而亡吗?”
英宗看她这样悲哀急切,又看见一旁的李珩看着她难受的眼光,很想把自己心中真实所想说出来。但是,不行!这样会影响以后的计划!他冷下脸道:“此事寡人自然会查清楚。”
恪絮低下头,不敢再说什么。李珩看着她这样更是难受。只是不知殿下有什么安排不肯透露。此事牵涉后宫,殿下自己处理最好。希望能够尽快水落石出。中宫娘娘也能少受些委屈。
英宗何尝不想尽快解决此事。想着中宫那天受的羞辱,英宗的牙就咬得咯咯响。脸色也越来越沉。屋里气氛登时沉重了许多。
英宗顿了半响,问李珩道:“那块地怎样了。”
“尹氏虽然不愿意,但是因为上次的事,殿下搜查他们的家,把他们吓坏了。因此给我写了封信,愿意出让,但是还提了些条件。臣下觉得有一条有些离谱,不敢擅自答应。现在就呈给殿下。”
李珩拿出书信双手呈上,英宗接了过来展开看,这封信整整写了三大篇纸。大概意思就是这片地乃是尹氏的命脉,涉及尹氏一族的根本。但是既然国家需要储备粮食,尹氏一族为了效忠国王。愿意不要分文奉上土地。又提出了几个条件。一、从英宗以下三代君王均需纳尹氏一族的女子为妃嫔。二、尹氏一族今后除非犯了谋逆大罪,否则均需宽待。此事还请殿下写下诏书。三、在今后的国家军需、民需物品的采购中,需要给尹氏四成的机会。其他又提了些诸如尹氏子弟参加科举考试各地官驿需要一路上给予关照之类的等等。
英宗看完,思索半响道:“这第一条即使不明文写出,每次选妃他们贿赂招数使尽,也会抬个人进来的。这一条答应他们就是。第三条也可以答应他们。他们跟清国有交易。东西也算是比较好的。但是工曹礼判是他们的人,怕是以后买他们的东西要多出不少钱。这样,工曹参事你安排一个合适的人,对尹氏的生意要格外注意,不能高出平均市价。这些东西我只要想起就会查的!但这第二条却不能答应!难道他们今后杀人放火都要宽待吗?这国家的法制还要不要了?”他思索着道:“你先不要说已经给我看了,就说这第二条你这里都过不去。万万不敢呈给我看。命他们无论如何都要去掉。如果他们非要纠缠这条,你可以给他们一些宽待条件。但是不能超出国家赦免条款。至于其他这些小事全都答应了。”
“是。”
“工曹参事你有合适的人吗?”
“臣下倒是想起一个人来。就是现在司朴寺监柳云浩。”
“柳云浩,他不是个武官吗?”
“他虽是武官出身,但是却精通术数。他也是从小在清国长大。臣与他同拜在沧州剑门下学武。说起来是臣的师兄。他还拜了个师傅学习术数。钻研极深。比起武艺,倒是术数更是他的喜好。回来后本来想当文官的,因为没有人际关系,只好考了武举。”
“哦。竟有这样的人?”
“是的。臣觉得工曹参事一职非他莫属。”
“好!那就是他了。”英宗回头对恪絮道:“絮儿,准备纸笔。”
“是。”恪絮嘴上答应着,却有些傻眼,心想:“我到哪准备去?”幸好李珩反应很快,扬声叫人:“韩东!”
“是,大人。”外面有人回答。
“立刻准备纸笔。”
一会儿,韩东端着笔墨纸砚进来。恪絮帮忙铺好。英宗挥笔写下任命书。交给李珩:“你过两天再交给同副承旨。”
“是。”李珩拿了收在怀中。
“只是拿地本来是为了削弱他们的势力。现在反而要给他们很多方便。不是更助长了他们的气势?”英宗有些担忧。
“此事臣有个意见。刚刚殿下说的第三条臣可以和他们谈。只给他们三成。如果他们非要四成。臣就让他们加上汉阳城西的一片参地。那块地虽然很小。但是却是他们在汉阳城内的最后一片地,只要将他们赶出汉阳城。他们的势力无论怎样都会受制于朝廷各级官吏。”
英宗沉思的点点头:“可以。如果不答应可以给他们一个恩典。今后凡是尹氏族人,都可以参加朝廷的大典。”
朝鲜是一个注重礼仪庆典的国家。平常百姓要是能参加朝廷的庆典,那真是无上的光荣。朝鲜人又注重面子自尊。这对尹氏来讲应该是祖上积德的好事。但是对于英宗来讲,给他们一些虚名,换来他们手中的实势。更是百利而无一害。李珩也点头赞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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