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英宗的好事却被一群不速之客打乱了。这天天黑前,来了一些宗亲。是李珩的母亲庆元大妃的娘家人。带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姐。论起来是李珩的表妹。是来向李珩提亲的。
本来都是男方向女方提亲。但是因为李珩的亲人就剩英宗这个哥哥了。他们又不敢叫英宗上门提亲。想着等英宗指婚。谁知英宗国事繁忙倒将这个弟弟的婚事给耽搁了!眼看着李珩已经十八岁了,自己的小姐也十七了,这才等不了亲自从庆州来到汉阳提亲。
这门亲事虽然并没有定下来,但是庆元大妃生前就有这个意思。当时李珩才七、八岁,因为太小所以并不着急。没想到庆元大妃很快去世了。她去世后,李珩就搬出了王宫,一班外戚也贬的贬、辞官的辞官。慢慢汉阳城没有了庆元大妃的娘家人了。这件事除了庆元大妃的父亲、李珩的外公外也无人在提及。
英宗看到他们这才想起弟弟的婚事,不由很是内疚。心想自己这个哥哥倒是完全把弟弟的婚事忘光了。
这些人来到汉阳城就听说了李珩中毒的事,不由紧张关心,一到汉阳城李珩的外公朴太公就急忙进了宫。连那个小姐也含羞带怯的跟着进宫想看看李珩。没想到李珩已经出宫回家了。英宗急忙派人到家去找,却没有找到。只好自己先陪着。
那小姐闺名玉贤。英宗看她长得眉清目秀,举手投足都透着大家闺秀的气质。问了几个问题都秀秀气气的回答了,也挺满意的。对她祖父笑道:“表妹很聪慧。”
朴小姐一听红了脸,心里喜滋滋的。
朴太公关心李珩的身体,一直追问。英宗只好将李珩中毒的事说了说。又宽慰他们半天。
朴太公嗫嚅着道:“殿下,老臣有话不知该不该说?”
英宗已经大概猜到他要说什么,但是老人看来确实很担心,于是安慰的说:“有什么话说吧。”
“那老臣就放肆了,还请殿下恕罪。”他犹豫一下,在心中打了腹稿,才开口道:“平山君八岁就失去了母亲。老臣等也陆陆续续离他而去。幸好殿下一直照顾他。还给了平山君禁卫统领之职。对他器重有加。这是平山君的荣耀。也是老臣家族的荣耀。只是平山君毕竟年纪还小。这样的重任只怕他承担不了。他的想法老臣大概能够猜到,肯定是想誓死报答殿下的,但是就怕他没有这个能力。反而坏了殿下的大事。”
英宗听了他的话,半天没有作答。
朴太公继续说道:“殿下信任平山君,那是殿下的仁慈。但是禁卫统领守护王宫,干系重大,祖上从来没有十八岁就掌管禁卫营的先例。李珩现在正好出了这件事,老臣想求殿下,趁此机会免了他吧。”
英宗心中不太高兴,但是表面上并不表现出来,只是微微一笑:“太公的意思寡人知道了。但是这件事已经在两年前他就任的时候讨论过了。那时也是很多人反对。可如今两年过去了。现在没有一个人说李珩这个禁卫统领不称职。整个禁卫营的人对他也是服服帖帖。他中毒这件事寡人会查清楚的。不论是谁都会严惩!李珩是寡人的亲弟弟,伤害他就等于伤害寡人。所以太公还是放宽心。再说李珩年纪是小,但是无论武艺还是头脑都是数一数二的人。您叫他什么也不干,在家当休闲公子,不是毁了他吗?”
最后一句话英宗故意说得有些重了。朴太公诚惶诚恐,也不敢在说什么了。
英宗又谈了一些关于庆元大妃外戚重新回来担任官职的事。朴太公也高兴。一直到二更才告辞出来。
英宗看天色已晚。只好宿在自己的寝殿。
李珩顾不上大病初愈,搬回家的第二天便来到汉阳义禁府查问那些黑衣人尸体的事。没料到义禁府的从事官对他发了一顿牢骚:“大人,你们内禁卫的人实在是太不讲理了,这明明是我们义禁府的事,可他们不由分手抢了尸体就走,在大街小巷搜查、盘问,水路也被他们封锁了,凡是清国来的船只全部搜查。你知道现在整个汉阳城已经快被他们掀翻了。所有人都来义禁府告状。你们内禁卫我又得罪不起,这几天实在是整的我焦头烂额,都快断气了!”
李珩知道因为自己受重伤,手下的人都按捺不住了。向从事官赔了理,匆匆回到禁卫营,内禁卫们看到他都格外高兴,全都挤上来行礼。李珩沉着脸道:“立刻叫朴霖、诚宇来见我。”众人看他面色不善,纷纷作鸟兽散。李珩刚进屋坐下,朴霖、城宇跟脚便进来了,大概听说他在生气,十几天没见也不敢打招呼,进来就低着头站在一边听候吩咐。李珩道:“听说你们这几天将汉阳城都翻了一遍,说说查到些什么?”
城宇看着朴霖,示意他说,朴霖便道:“尸体身上没有找到什么证明身份的物品,从清国来的船只也仔细搜查了,那种怪毒全都没有听说过,也没有一点线索。”
李珩道:“那是一点线索都没查到了?”
朴霖、城宇默默点点头。
李珩道:“虽然没有线索,但是还是要接着查,此事我总觉得不那么简单。”
朴霖、城宇以为他会训斥他们一顿,谁知是对他们做的事的肯定。两人答应着出去了。
他们走后李珩陷入沉思,该查的应该说他们都已经查了,居然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查出来,这件事的幕后之人如此心思缜密,实在令人不寒而栗,最可怕的是李珩根本不知道他是谁?针对谁?想干什么?如此连防备都没有,岂不是束手待毙!如今还有什么地方可以查呢?还有什么途径可以查呢?李珩冥思苦想,突然想起一次与义禁府从事官喝酒,他曾说过。很多事情往往明查是查不到的,暗查有时候才会有惊人的发现。而他说暗查最好的地方就是妓房。朴霖他们大张旗鼓明查了这么多天一无所获,看来今天要去妓房暗查一下了。
晚上天色黑下来,李珩吃了些饭,换了衣服就来到了汉阳城最大的妓房。李珩虽是宗亲,财大势大,但他是个很正直的人,因此虽然知道妓房的门朝哪里开,却从没有逛过。他心急调查,吃了饭就来了,谁知里面冷冷清清,还没有正式营业呢!妓房的老鸨是一个三十出头的女人,脸上的粉足有七尺厚,她一看到这个样貌冷峻的华服少年,立刻看出此人头一次逛妓院,看做派来头不小,肯定非富即贵。立刻笑盈盈的迎上前去:“这位少爷,第一次来吧?没关系,我给少爷找个贴心的,少爷以后一定会常来的!”说着大声喊道:“会英!会英!”里面传来回答:“是,妈妈。”“快出来!”一位花枝招展的妓女走了出来,拉起李珩道:“少爷,您来得可真过早的!”李珩有些不习惯,将她手拿开,咳嗽一声道:“准备些酒菜。”旁边老鸨答应着。
李珩跟着会英进了一间小房间,他打量一下这房间,帘子和屏风都用的十分艳丽的颜色。刚坐下,立刻有人端上来一桌酒菜。会英挨着他坐下。李珩暗想今天是来探查的,可别暴漏了身份,因此任她紧挨着自己。
那会英也是脸上一层厚厚的水粉,实在看不出年纪多大,李珩打量了一下她,心想该如何称呼她呢?那会英也是久经风霜的人,一看就知道他在想什么,笑着说:“少爷,看年纪您也就十七八岁吧?”李珩默默的点点头,会英娇笑道:“少爷要是不嫌弃,就叫我姐姐,要是嫌弃,就叫我会英好了。”李珩暗想这是什么回答!只是需要从她嘴里套话,因此只好敷衍,只是“姐姐”他实在是叫不出口,便含糊而过:“这里怎么没客人?”会英笑道:“少爷第一次来,自然不知道,我们这种地方,初更大家才起床、梳妆,二更开始才来客人呢,现在刚过初更,当人没有客人啦!幸好人家今天起来得早,不然就没有福气服侍少爷了。”李珩实在不知如何与她对答。只好端起酒杯喝了口酒,暗想如何盘问才能不引起怀疑呢?那会英看他如此,以为他不自在,便笑道:“少爷不用不自在,少爷是不常来,您要是常来,便知道这里有很多象少爷一样的人,说不定还有认识的呢!”“哦!”李珩立刻来了精神“都有些什么人哪?”会英道:“什么人都有,几品官都来!”“那有没有人在此做生意?”“做生意?什么生意?”“就是国家不允许买卖的一些东西。”会英疑惑的看着他:“少爷莫非是义禁府的?”李珩“哈哈”笑道:“你看我像义禁府的人么?”会英道:“义禁府的人还有什么像不像的。”李珩一笑,道:“我倒不是义禁府的,打听这些是想要些东西。”会英问道:“什么东西?”李珩从怀中取出些银钱,放到她手上“你不需要知道是什么,此事你不要声张,我不需要你牵线搭桥,只要你告诉我谁能搞到东西就行。”那会英见钱眼开,立刻眉开眼笑的将钱接过来放在怀里:“放心少爷,像您这样来我们这找东西的也不少。一会儿我们大厅有个表演,人很多,咱们出去看看,也许能找到。”李珩点点头,又问了一些这里常来的人的情况。那会英很少见给钱如此大方的人,更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果然二更天刚过,外面便开始热闹起来,一会儿,便有人大声喊:“快来看看呀,最新的歌舞表演。大家快出来看看呀。”李珩跟着会英来到大厅,果然此处热闹非凡,各式各样的人将台下的桌子占得满满的,会英眼尖看到一张空桌子,急忙抢上去坐下,招手叫李珩,李珩上前坐下,一会儿,表演开始,原来是一些舞女模仿清朝的舞蹈。底下的人没有见过世面的更是看的如痴如醉。李珩不看台上,只看台下,满眼全是些衣冠败类、醉生梦死的家伙们,似乎没有什么人可疑。李珩有些失望,只能指望会英能给他指一两个可疑的人了。
正看着,突然觉得左边有人频频向他注目。他转过头去,看见一个打扮与众不同的人正盯着他。那人侧身躺在一名妓女的怀中,身上穿着一件宽宽的白色长袍,面色苍白、头发披散未束,修长白净的手中端着一个白瓷酒杯,血红的嘴唇挂着懒懒的笑,鬼魅一般的丹凤双眼紧紧盯着他。看他看向这里,突然起身,将酒杯塞在妓女手中转身走了。李珩看他如此,明显要引自己出去,但是此人如此可疑,要是不跟出去,又会失了线索,李珩不及细想,已经跟着出去了。
那人在前面不紧不慢的走着,李珩也不急于追赶,跟着他看他欲将自己带往何处。两人一前一后走了约半个时辰,已经出了汉阳城,来到一片寂静的山林边,那人才停下脚步。他一停,李珩立刻也停下,看他慢慢转过身来笑着说:“李珩,你倒是很有胆量。”说的是汉话。
李珩冷冷道:“你将我引到此处,到底意欲何为?”
那人笑容不减:“这不明摆着吗?杀了你!”
“我死也要死个明白,到底何人非要置我于死地?”
“到了阎王殿,你可以问问阎王爷。”
“不用那么麻烦,抓住你问问就行了。”
那人笑的更妩媚了:“你还想抓住我?”突然笑容顿了一顿,道:“吃了一次亏,果然学乖了。”在他身后,两个人从黑暗中走出来,正是朴霖、城宇二人。
李珩道:“你现在说还是等会说。”
那人笑意盈盈:“你们三个人以为就有把握抓住我么?”
“哼!”李珩冷冷一哼。
朴霖、城宇立刻同时动手,飞身扑向那人,那人鬼魅一般的转身,从身后抽出一柄长剑,挥向朴霖。朴霖侧身闪过,剑尖堪堪顺着脖子边缘划过。城宇手中的刀已经到了他的后脖子,那人却不低头躲闪,而是向前跳开,在空中转过身来,手中的剑已经刺向城宇。李珩看了一会儿,觉得此人武功高于他们二人。不及多想,“刷”的从腰间将恪絮送的软剑抽出,仗剑加入战团。四人斗了许久,李珩三个固然赢不了他,那人一时也制服不了三人。那人突然跳出战圈,笑道:“我最讨厌死缠烂打了。今儿累了,改日再见。”说着转身飞奔而去。三人立刻追赶上去,那人轻功不错,李珩等人一直追出十里地左右,仍被那人跑脱了。
三人只好回到城中,朴霖、城宇将李珩送至家中,才各自回家。
李珩想着今晚见的这个人。很明显是清国的杀手,到底是什么人要杀自己?现在最起码知道此人一定财雄势大,连在清国也是人脉极广,不然找不到那样稀有的毒物,也找不到武艺如此高强的杀手。
因为那人说改日再见,李珩这几天都是提高警觉,而内禁卫们也是如临大敌,防范更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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