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恪凝正在屋里看书,恪絮翻箱倒柜的不知在找什么,绣纯百无聊赖的在旁边看着,恪凝被吵得没法,问道:“絮儿,我说你这踅摸什么呢?我通共就这么点东西,你要什么说!我给你找。”恪絮道:“哎,姐姐,我记着好像姑姑曾经送给你一把精钢软剑,你把它放哪了?”她口里说的姑姑乃是藩王孔有德的女儿孔四贞。孔有德阵亡,孔四贞被太皇太后认为义女。所以她们叫她姑姑。
“多长时间的事儿了,我哪儿还记得。”恪凝回头道:“你怎么又惦记上那个了?你不是有那什么了兵器吗?那叫什么名儿来着?”“胭脂锥!”绣纯在一旁插话。恪凝记得好像不是这个名字,疑惑道:“是吗?”恪絮已经尖叫一声扑向绣纯:“我今儿非跟你急不可!说了别这么叫!”一下子把绣纯扑到了,绣纯慌得大叫饶命,边往恪凝身后躲,带的恪凝也跌倒了。三人跌做一堆。恪凝叫道:“你们俩快给我住手!”二人你挠我躲的却并不住手。恪凝又叫:“我可真急了!”闹了半响,恪絮还是掐了绣纯一下,这才住手。恪凝好不容易直起身,又好气又好笑:“不就一名字吗?至于吗你!”恪絮忿忿道:“至于!就至于!”恪凝看她真有点急了,好言道:“好、好、好,至于还不成吗?那你倒是说说叫什么名儿呀。”绣纯看把她真惹急了,急忙道:“我说,我来说!”恪絮威胁道:“你要是再敢胡说,我今儿非撕了你的嘴不可!”绣纯笑着说:“我给你赔不是了还不行吗?”对着恪凝正色道:“小格格这兵刃,可是世间独一份儿。再没有别人能拿这样的兵刃。就是兵书上也没有。”她这样一说,倒勾起了恪凝的好奇心:“噢,那到底是什么?”绣纯道:“锥!”恪凝笑道:“锥?还有这种兵刃么?”绣纯道:“没有,要说小格格这兵刃,还有一番来历,这本来小格格的师傅御前一品带刀侍卫富越手中的剑,大号血月,小格格喜欢这柄剑,但是她又不惯拿剑。富越师傅就将剑磨成锥,给她做武器。此锥最好的地方是可以伸缩,不用的时候可以缩短藏于身上。用的时候也亦短亦长。十分适合女子使用。”恪凝奇道:“还有这么古怪的玩意儿?你一说我想起来了,好几回也不知从哪儿‘噌’就抽出来了。也不知道平时怎么装身上的。”突然伸手去摸恪絮:“我瞧瞧这会儿在没在身上。”恪絮一闪,笑道:“甭想!”绣纯也上来跃跃欲试:“三格格,要不我帮把手?”三人正笑闹间,突然外面传来通报的声音:“娘娘,尹淑媛求见。”
三人同时止住笑,绣纯小声说:“她来干什么?”恪絮也小声道:“没好事儿!”恪凝悄声道:“你们俩躲躲。”两人躲到屏风后面。恪凝整整装,道:“请淑媛进来吧。”一会儿,尹淑媛走了进来,给恪凝行了礼坐下。笑着说:“小人冒昧的到来,王后娘娘不要见怪。”恪凝客气道:“怎么会呢?淑媛能来看我,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命人端上来一些茶果点心。恪凝笑道:“淑媛到这里来是有什么事情吗?”尹淑媛道:“并没有什么大事,小人是来给娘娘赔罪的。”
恪凝有点惊讶:“淑媛赔的什么罪?”尹淑媛笑道:“小人自从进了宫,就很想来亲近娘娘,但是娘娘是天朝的公主,小人见识浅薄,怕礼仪、规矩不周全,对娘娘反而不敬,所以一直犹豫,最近才有了信心来拜见娘娘,但是时间匆匆过去好长了,没有及时拜见娘娘,所以赔罪。”恪凝笑道:“淑媛太客气了。我性格孤僻,不善交往,以往对两位侧宫太冷淡了。应该我给你们赔不是。”淑媛急忙弯腰道:“娘娘,您这样说真的让小人无地自容了。”
两人在前面说话,后面的恪絮、绣纯听得直打瞌睡。恪絮还能坐着听听,绣纯干脆躺在恪絮腿上,一会儿便睡着了。
与此同时,英宗正在大殿与李珩商量去中宫殿一趟。自打恪凝嫁入中宫,英宗从来就没有去过中宫殿。现在想去看看了,反而有点不好意思。不由向李珩感慨道:“我因为清兵进攻我们时给与朝鲜的羞辱,所以这两年刻意冷落中宫,对她从不关心,底下的人看不起她、欺负她也装作没看见。甚至纵容别人对她的不敬。对于这些中宫从来没有抱怨。出了事还是全心全力帮助我。你的这件事让我知道中宫的肚量有多大,而我自己的肚量又多狭小。现在想要去中宫殿当面谢谢她,又觉得实在没脸见她。”
李珩道:“殿下别这么说,只要以后对娘娘加倍的好就行了,殿下刚刚不是还说娘娘的肚量很大么?”
英宗苦笑道:“我现在想对她好,却不知道她肯不肯接受?哎,算了,先不说这个,还是先去谢谢她吧。”
李珩与他一同起身,往中宫殿而来。到了中宫,正好尹淑媛告退出来,英宗知道这尹淑媛与珍嫔从来都不到中宫殿来,如今看她突然改变态度,心中已经了然。原来那尹淑媛因为家族的原因被选上后妃,实际英宗并不宠爱,一年也去不到她那里几次。她跟珍嫔的斗争,总是落在下风。如今看到中宫殿立了大功,英宗应该会有亲近,因此抢先一步前来拉拢关系。
恪凝刚送走尹淑媛,恪絮从屏风后面出来道:“突然来低三下四的问安,不知道耍什么花招?”恪凝道:“甭管她耍什么花招,咱都不接招儿。”恪絮道:“干吗不接招儿,宫里多闷呀,找点乐子也成呀。”恪凝笑道:“你消停会吧。小心人家把你当乐子了!”恪絮笑道:“也是,咱姐姐是谁呀。都快赶上神仙了!不食人间烟火!”恪凝任她笑话,问道:“纯儿呢?”恪絮朝后边努努嘴儿:“睡了。”恪凝笑着摇摇头问:“你给她盖严实没有,别着了凉。”恪絮正要回答,突然外面又有人通报:“娘娘,殿下驾到,平山君随侍。”
恪凝惊异道:“今儿什么日子,怎么全来了?”说着已经站起身来准备迎接。恪絮问:“那我回避不?”恪凝道:“不用,八成是来看你的。”两人来到殿门口迎接,英宗和李珩进得殿门,英宗上首坐下,恪凝、恪絮行了大礼,恪凝坐下后李珩又给王后娘娘行礼。终于都坐下了。恪凝又叫重新准备茶点。
英宗笑道:“今天中宫很热闹哇。”
恪凝听他这样讲知道他碰上了尹淑媛,便笑答道:“尹淑媛刚刚陪臣妾说了会话,刚走。”
英宗道:“我是来当面谢谢中宫和你的医官的,李珩也有这样的意思。”一旁的李珩道:“是的,要不是娘娘的医官,臣已经死了。大恩大德无以为报。今后娘娘若有什么差遣,小臣誓死效忠!”
恪凝听他说的郑重其事,忙正色道:“平山君实在言重了,救人本来就是医者的分内事。何须如此。”
李珩又转身向恪絮道:“医官虽身为女子,无论医术还是胆识都是李珩从没见识过的。真叫我佩服得五体投地。”
恪絮怎听不出他的弦外之音,偷偷吐吐舌头,道:“大人言重了,奴婢怎么敢当。”
英宗借口来道谢,实际上是想弥补一下与中宫的关系,他喝了口茶道:“这茶真香,不知是什么茶?”
恪凝道:“这是产自浙江的天目茶。滋味鲜醇爽口,清香持久,是顶级茶叶。”
“哦?天目茶?我从来就没有听说过这种茶的名字。我知道你们每一种茶叶都有一番来历,中宫能跟我说说这天目茶的来历吗?”
恪凝从没有与英宗如此坐下来聊过天,不太了解他,猜不透深浅。但看他兴致勃勃的问,只好深吸一口气,娓娓道来:“天目山在临安府境内,因主峰西天目与东天目峰顶各有一清池,形如双目而得名。此山山高林密,气候清爽。素以飞泉、奇石、云峰、大树、庵宇、茶笋六绝著称。东汉道教大宗张道陵曾在此修道,有三十四洞天之称。天目有三宝‘茶叶、笋干、小核桃’,其中茶叶便是指的这天目青顶。天目茶形似雀舌,叶质肥厚,色泽深绿,冲泡后汤色清澈明净,喝之清醇爽口。唐朝的司马大夫皇甫曾作过一首诗《送陆鸿渐山人天目采茶回》,称赞采茶生活。诗僧皎然也曾写诗,将茶与禅详论。”
“噢,都是怎样写的,你给我念念。”英宗倒是真的感兴趣了。
“千峰待逋客,香茗复丛生。采摘知深处,烟霞羡独行。幽期山寺远,野饭石泉清。寂寂燃灯夜,相思一磬声。这是皇甫曾的送陆鸿渐山人天目采茶回。而皎然的诗名字是对陆迅饮天目茶因寄元居士晟,喜见幽人会,初开野客茶。日成东井叶,露采北山芽。文火香偏胜,寒泉味转嘉。投铛涌作沫,著碗聚生花。稍与禅经近,聊将睡网赊。知君在天目,此意日无涯。”
她这几句诗是用汉话念的,念完等着英宗,想他会发表些意见,不料英宗却似乎被这两首诗触动,低头沉思不语。而李珩面带笑意看着英宗,神情有些高深莫测。恪絮却在一边儿想:“看来这两年姐姐真的读了不少杂书。”几人各想各的,都走神了。恪凝见英宗不说话,也不知道在如何接下去,便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这时殿外突然想起内官的声音:“大人,殿下与娘娘正在说话,请你不要打扰。”接着传来里一个上了年纪人的声音:“殿下,请恕老臣无理。殿下,请见见老臣吧。”
英宗皱眉道:“他怎么追到这里来了?”
李珩问道:“殿下,听声音似乎是工判大人?怎么,殿下已经责问他们了吗?”
英宗苦笑道:“我哪有时间责问他们,不过你受伤了,内禁卫纷纷要求严查尹氏,我不过是下了道旨意,同意他们搜查尹氏家族一些人的宅邸而已,尹工判就追着我哭诉了好几回了,我真是被他弄得不胜其烦。”
李珩道:“此事小臣另有想法,请殿下先停止让他们搜查任何人的家。”
“不论你有何想法,我一定要找出这次事情的主谋!再说搜已经搜了,如今说停止已经晚了。”英宗端起茶杯喝了口茶。
他们二人说话的时候,殿外的尹工判已经开始边哭边说:“殿下,小人冤枉呀。小人绝对不敢伤害平山君的,请殿下明察呀。殿下……”
英宗不胜其烦,站起身来道:“本来想在中宫这儿好好喝会儿茶,看来今天是不行了。”看他要走,恪凝、恪絮急忙起身行礼。李珩也站了起来,他看了恪絮一眼。跟着出了门。
他们走了,门口痛哭的尹工判也跟着走了,恪凝觉得中宫殿终于清静了许多。恪絮道:“姐姐,他们说的意思是那位尹淑媛的人要杀李珩吗?”“不知道。”恪凝对这件事明显不感兴趣,“你别一口一个李珩的,小心人多的时候走了嘴,闯下祸来。”
看她不感兴趣,恪絮也没了兴趣,于是又接着众人来之前的话题:“姐姐,你好好想想,你的那把精钢软剑到底放哪了?”
恪凝看着她问道:“你告诉我,你找那把剑干吗?”
“给李珩!”
“什么?”恪凝怀疑的看着恪絮。看的恪絮莫名其妙:“怎么啦?你干嘛这样看着我?”
“这话该我问你,你怎么了?干吗要送他剑?”恪凝双眼紧盯着恪絮问。恪絮被她盯得浑身发毛:“您干吗呀,我不过是看他没有随身兵器,被人追着打怪可怜的,反正您留着也没用,所以想给他。您要是不乐意,我就不提这茬了,您别死盯着我,弄的人怪害怕的。”
恪凝紧盯着她看了一会,确实察觉不出她说的话不实,心中暗暗好笑:“絮儿才十四岁,小孩儿心性。我这是怀疑什么呀。”看恪絮确实一副吓到的表情,“噗哧”笑了出声:“逗你玩呢,瞧把你吓得!”怕她不依不饶,急忙道:“那剑就在我柜子中,我去帮你找。”说着急忙跑过去翻柜子。留下恪絮一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的样子。
恪凝找出剑,递给恪絮道:“你要怎么给他。”恪絮当然道:“看着他就给他呗。”恪凝本来想说什么,但是想想又觉得没什么说的。
恪絮拿着剑,耍玩了一会,便缠在裙子下面腰间。
第二天,恪絮来到景焕宫,却看见门口一片安静,一个人都没有。恪絮站在院中自语道:“难道这就搬出宫去了吗?”
李珩刚从殿内出来,就看见皑皑的雪地里俏生生站着个人,正是絮儿!不由喜道:“医官,你是来找我吗?有什么事?”
恪絮回头看见李珩站在殿门口含笑看着自己,上前笑道:“大人看起来生龙活虎的嘛,看来是好利索了。”说着便从裙子下面将剑解下来,没想到李珩突然满面通红转过身去。恪絮看他的样子,突然想到自己外面身着朝鲜服装,便赶忙解释道:“你别误会,我不习惯这边的穿着,我里边还穿着汉服呢…..嗨,我跟你说这个干嘛呀!”将李珩拉的转过身来,将剑放在他手中:“在我们那儿,你好歹也是一堂堂阿哥,怎么就连个软剑都没有呀,这可是我跟娘娘好歹要来的,你自个儿留着防身用吧。”
李珩被她拉的转过身,却还是不敢看她,连手中多了样东西都不敢低头看。恪絮看他的样子好笑道:“我说您琢磨什么呢?”说着转身走了。等她走好远了。李珩才定下神来,低头看见自己手中的软剑,精光锃亮。想着她不知为什么送自己这把剑?难道…….突然想起她走时说的最后一句话,又是满面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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