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平安。
五婶儿接连生出了三个大胖小子,对于花田峪来说那可是天大的喜事。
范德彪亲自给五叔打电话,接连拨了六次一直无人接听。
“老五真是的,家里生孩子还往外面跑。”范德彪埋怨道。
“彪叔,这事怪不得五福。预产期还有七八天呢,他去市里给娃儿买奶粉。”
五婶儿躺在床上,刚才大出血,幸亏丁小虎用神农真气护住她的心脉,要不然逃不掉血枯人亡。
丁小虎一直弄不清楚,花田峪和清风寨人口这么多,而且辈分复杂,他们彼此之间是怎么分得清的。
就拿生孩子的五婶儿来说,也就二十三四岁的年纪。她管范德彪叫叔叔,七十多岁的肥婆婆和范德彪一个辈分,跟范德彪同年的周咚雨却要喊范德彪爷爷。
“哈哈哈,搞不懂了吧?”范德彪指着小褂子衣摆上的一块绿色布标说:“辈分大小全凭这块布条·子,赤橙黄绿青蓝紫轮流着排,加上数字就更清楚了。比如我这块绿标上绣着83,代表我是老牛家第八十三代子孙,我奶奶辈分最大,她是橙标81。可别小看了这三个刚刚生出来的小娃娃,他们是蓝标85,杨伟明和杨德智见着他们得喊叔叔。”
丁小虎听得满头雾水,反正跟他没关系,知道个大概就就行。
“呵呵呵,你媳妇儿不是花田峪的人,稍微了解一下就可以了。”
范德彪大手一挥,吩咐人大排筵席,庆祝花田峪喜得三胞胎,今晚不醉不归。
整个花田峪顿时沸腾起来,家家户户把桌子椅子扛到广场上,村民们从四面八方赶过来,烹牛宰羊忙得不亦乐乎。
他们杀牛很有一套,拿个象螺丝刀的小锥子,照着大黄牛眉心处轻轻一戳,那牛便乖乖躺倒,瞬间身亡,看上去没有一丁点痛苦。
想到范德彪刚才提到的老牛家,丁小虎问他:“你们始祖不是太上老君的大青牛吗?怎么把老祖宗都牵过来了?”
范德彪两眼一瞪:“咋?你还真把传说当事实啦?那要是天蓬元帅的后代,他们就不吃猪了?”
“倒也是,范大村长懂得真多。”
丁小虎随便敷衍了一句,正好肥婆婆喊她过去喝茶。
肥婆婆说:“小神医,老婆子实在忍不住,请问你那招双线垂丝引,是从哪里学来的?”
丁小虎笑了笑反问道:“婆婆年轻时去过苗疆?”
肥婆婆点了点头:“我娘家就是苗家人,世代替人接生,祖传的手法。”
“那婆婆一定听说过巫彭了,双线垂丝引就是他老人家传下来的。”
听到“巫彭”两个字,肥婆婆大惊失色,她拉着丁小虎的手,嘴巴里不停地嚷嚷着:“喔巴嘎喔巴嘎,你是药王奶奶的传人?”
“婆婆您误会了,巫彭他老人家将双线垂丝引的技法传给药王奶奶,要用人血为引,通过天蚕丝给孕妇切脉安胎的呀。我用的是棉纱线,跟药王奶奶的手法不是一个路数。”
肥婆婆更加惊诧:“对呀,老婆子怎么没有想到?太不可思议了,怎么可能通过棉纱线给病人切脉安胎?而且线上没有浸透人血,你……你是怎么做到的?”
丁小虎告诉肥婆婆,他说根据药王心经上面的记载,当年神农尝百草,救治天下苍生,被百姓尊为药王始祖神农大帝。
这个称谓引起了苗疆一对药王夫妇的不满,这对苗疆药王夫妇就是传说中的神医巫彭和药王奶奶喔巴嘎。
夫妻俩找到神农大帝,要在医术上一较高低。
双方在药王谷里开堂坐诊,比试了整整一百零八天,共救治病人三千六百八十四名。夫妻俩与神农大帝互有胜负,救治的病人数目也是完全相同。
第一百零九天来了一名即将临盆的孕妇,神医巫彭心生一计,将蛊虫放到孕妇喝的茶水里,借助胎儿心率诱发蛊虫。
这种蛊虫是巫彭用他夫妻俩的心头血炼出来的,除了他们夫妻俩的心头血,放眼天下无药可解。
但是放这种蛊虫对放蛊人也有反作用,一旦被别人解开蛊毒,放蛊人就会心脉尽断而亡。
在孕妇到来之前,巫彭救治的病患比神农大帝多出一人,如果神农大帝救不了这名孕妇,药王头衔就要归入巫彭夫妇名下。
神农大帝无意中听到巫彭夫妇的对话,知道如果破解掉孕妇肚子里的蛊虫,巫彭夫妇只有死路一条。
于是他用神农真气护住孕妇心脉,假装检查良久不得其法,请巫彭夫妇施以援手。
巫彭夫妇当仁不让,给孕妇解蛊接生,用的就是肥婆婆提到的手法,以两场险胜赢得了药王名头。
“照你这么说,是神农大帝诚心相让?”肥婆婆问道。
丁小虎笑了笑:“医者仁心,岂图虚名?巫彭夫妇赢得药王之名回归苗疆,神农大帝把这件事情记录在药王心经里,并且备注了破解之法,从来没有跟任何人提起。”
“那他写在药王心经里干嘛?”肥婆婆又问。
“药王心经是神农大帝的私·密日记,两百年后才被他老人家的再传弟子岐伯在无意中获得。所以,神农爷爷是不想把这件事情公布于众的呀。”
肥婆婆沉默不语,丁小虎接着说:“这些事都是爷爷讲给我听的,药王心经代代口述相传,几千年来从来没有以书面形式记载。”
“老婆子还是想不通,天蚕丝坚韧灵敏,可以感触极其细微的声波。你用两根棉纱线怎么能隔着那么远感受胎音,并且护住病人心脉的呢?”
丁小虎呵呵一笑,冷不丁一翻腕子,扣住肥婆婆的寸关尺说:“这就更容易解释了,五婶儿正当妙龄,我一个毛头小伙子总不能面对面看着她生宝宝吧?所以我通过纱线给她输入神农真气,就像现在给婆婆根除风湿一样。”
肥婆婆一怔,感觉有一股醇和温暖的气息沿着三经六脉缓缓而行。所过之处舒服至极,关节处的疼痛瞬间消失。
“感觉好多了吧?恭喜婆婆,以后再也不用担心风湿病发作,下不了地了。”
“那你刚才用的不是双线垂丝引?”肥婆婆最关心的还是丁小虎的手法。
丁小虎学着杰森特的样子耸了耸肩膀:“当然不是啊,只是灵机一动,想出来的笨办法,正好跟双线垂丝引巧合了而已。”
“你个小滑头,敢骗婆婆?”肥婆婆佯装大怒。
丁小虎笑嘻嘻地躲开。
正在这时,广场边上尘土飞扬,一辆白色悍马车卷起漫天黄沙飞驰而来。
“鲍夫曼?他怎么来了?”范德彪望着悍马车自言自语地说。
悍马车疾驰而至,一颗秃头从车窗里探了出来:“杨五福,杨五福是你们村的吗?他掉悬崖里摔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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