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朗愣了。
他半举着双手,嘴角抽动着,“舅,她走了。”
乔孤诣心里有团火,脸上却冰着,一张嘴都快把奚朗冻在那里了,“我不瞎。”
奚朗知道他舅生气了。
不过他有些不明白为什么沈安然忽然走了。
“我又说错什么了?她怎么走了?不是你说承认你是我舅的吗?”
他心里想,要是沈安然因为这事生气,那可不能怪到他头上,这事是他舅让他干的啊。
“是我让你承认我是你舅的,可是我让你临场发挥了吗,谁让你告诉她秦嘉昊是我外甥的?”
奚朗还是不明所以,“我不是想着,干脆一起坦白得了吗,万一她以后再发现这事,再生气一次再坦白一次,多麻烦。”
奚朗不明白为什么沈安然扭头就走,可是乔孤诣明白啊。
这丫头看着不声不响的,性子烈着呢。
她现在知道了是自己把她那份家教的工作强留下的,那不是说明他在施舍她吗。
一来否定了她的能力,二来她本来就说过要挣这份钱还他修车的钱,这不是等于变相给她钱吗?
乔孤诣哼了两声,“奚朗,你确定你现在读的是大学,不是幼儿园?”
奚朗:“……”
这是说他弱智吗?
他眼巴巴地看着他舅,“舅,去打CS,你还准备带我吗?”
乔孤诣:“你说呢?”
奚朗默默背起包,“我回家去温书,舅你好好玩。”
他再呆下去,或者强跟去玩的话,那就是心里太没个B数了。
到门口开门时,他扭头看一眼眼神有些茫然的乔孤诣,指了指隔壁,“舅,你确定你自己能搞定?”
乔孤诣走到阳台,往小样的狗食盆子里倒狗粮,连头都没回,“不然呢,你觉得我会让你帮忙。”
说完揉了揉小样的头,“看来,还得你出马。”
奚朗轻轻拉上门,离去的步伐无比沉重。
真是,活得还不如一条狗了。
路过沈安然家时,奚朗缓了几步,想着去我解释一下,最后还是敲了敲脑袋走了。
他再也不敢自作主张了。
乔孤诣等到奚朗走后,把狗粮袋子扔到阳台的柜子里,坐到沙发上,喝了口冰水直喘气。
他们家基因一直比较优良,他觉得该给表姐打个电话,带表姐夫去做一下基因检测了。
小样不大饿,知道那盆粮是中午的,略略舔了两下,本想去乔孤诣身边得瑟两下,一看它主子那丧气的样,干脆就窝到一旁去假寐了。
早起的日光不烈,顺窗子照进来还没什么热度,小样儿怕热,窝在空调边吹冷风,白色的毛发随风一起一落,它惬意地半睁着眼打盹,时不时瞟乔孤诣两眼。
乔孤诣眼睛盯在小样身上,脑子已经跑出去十万八千里远。
怎么办呢?
怎么解释这件事呢?
先打个电话?
他抓起茶几上的电话,刚要拨号,又放下了。
太没诚意。
他冲小样眨眨眼。
要不再用那心机狗一回?
也不行。
前两天刚用完,同一个套路不能连着用两次。
他想得头疼,觉得比研究课题还难。
正百思不解呢,薄景深电话打进来了。
“喂,你什么时候出发,我可是在路上了,人周末也快到了。”
乔孤诣揉头,声音闷闷的,“马上。”
薄景深心里明白今天一战的含义,他就是抱着看热闹的心去的,这时候还不忘给乔孤诣加上点煸动性十足的言论来:“咋了,没精打彩的呢?我说,你不会是怂了吧?”
他贱笑的声音还没起,乔孤诣已经啪地一声挂了电话。
他起身关了空调。
小样不满地晃晃头,懒洋洋地站起来,昂着看着他。
乔孤诣打开窗户,把纱窗落下来,拍拍小样的头,“祝我好运。”
……
CS的地点在郊外一处烂尾楼里。
这楼烂了很多年,据说投资商是帝都一个大学教授。
印象里,这楼最初盖起来的时间大概有十五六年了,当时还是这处质量最不错的楼盘。
楼盘不大,只在六栋,小区设计得却很好。
薄景深家做房产生意,比较了解内幕。那时候他听他家老爷子说,这大学教授当年带了个博士生,一来二去的两人就搞在了一起,教授有家,每天面对自己年逾五十的老婆乏味得很,得了个鲜嫩的女学生,自然是受不释手。
这博士生不但智商高,情商也高,不知道怎么就劝动了教授来自己家乡投资。
老家伙手里有点钱,可他低估了房产的水深,几个亿砸进来,楼还没等盖到顶儿,资金链就断裂了。
手里的楼没有房照,没办法到银行去贷款,他只能找到私人贷款公司,把房子押了出去,拿到不值本钱的三分之一的贷款,回到帝都去疗伤了。
那时候坊间一度拿这事儿当笑话,说沈城的姑娘就是牛,当小三儿都不忘招商引资。
后来这教授自然是还不上贷款的,他也就没打算还。
这房子就到了那私人贷款公司手里。
再后来,公司出了事,那些股东跑的跑散的散,再也没人来管这几栋楼。
以至于直到现在,还一直烂着。
乔孤诣他们从初中开始就在这里玩真人CS,一来图这地方清静,二来是因为他们每次来都设新障碍,几年下来,布置得相当不错了。
乔孤诣赶到的时候,周末和薄景深在烂尾楼对面的一家早餐店里吃牛肉面,乔孤诣进去看了看,又退了出来。
周末他俩开始以为他是想起来什么事着急去打电话了,结果等了半天人也没回来,一打电话问,原来是乔孤诣嫌早餐店太脏,自己到旁边超市买了个面包,就着矿泉水在车上吃了。
薄景深把四周环顾了下,自嘲地笑笑,“我觉得还将就啊,他这洁癖的毛病,得改,不然以后会饿死。”
周末捞着牛肉面上的牛肉塞进嘴里,喝了一口汤,说,“何止洁癖,我看他已经是强迫症晚期了。”
薄景深附和地点头,“嗯,这点让我看着真不顺眼。”
吃完饭,三人拎了装备到楼区里。
因为奚朗被乔孤诣撵走了,现在剩下三个人。
他们一直喜欢只有两队人做战,如果奚朗来了,正好两人一队,现在三人的话,没办法就轮着来。
也就是其中两人先A对B,A赢了的话,挑战C。
如果A再赢,就是冠军,B和C就争夺第二和第三。
如果A和C挑战的时候A输了,那么C再和B挑战。
总之最先拿到两局胜利的,是冠军。
薄景深本来就不想分出个一二三来,他这次来的主要目的就是看热闹,所以很自然地拿牙签戳着牙花子,冲那两人一摊手。
“你们先来。”
乔孤诣和周末开始换衣服,期间随意聊了两句,看似轻松,其实在场的三人都知道,他俩肚子里都憋着一口气。
两人先上了二楼。
一上去,乔孤诣就把眉头皱紧了。
这楼的窗洞和门洞几乎是一样大,不知道是谁手贱,弄了个门帘子挂到了门洞上。
乔孤诣估计是附近的流浪汗晚上来这里睡,不知道从哪儿拣了这么个帘子,就干脆订门上了。
可是这楼的格局就怪在,门洞左边有三个窗洞,门洞右边有一个窗洞,原来没挂门帘的时候,因为那几个洞一样大,并排五个,看起来也不违和。
现在这门帘一挡,看起来就别扭了。
周末看到乔孤诣那一脸便秘的样子,就知道乔大少爷又不爽了。
“赶快开始吧,你别老盯着那门帘看啊。”
他憋着劲儿想把乔孤诣拿下呢。
虽然他知道他就算拿下这场赛事,跟沈安然也挨不上边了,可是情场既然不得意,赛场上再失意的话,他就不能原谅自己的了。
“等会儿。”乔孤诣把手里的道具枪放下,蹭蹭几步上前,一下子撕下了门帘。
然后把它挪到旁边的窗框上,拣起一声大石头,几下就给砸上了。
然后他把门帘扯平,退后几步查看了下,满意地点点头,拿起地上的道具枪,把头盔正了正,“开始吧。”
说着两人摆了块砖头当做取得胜利的标的物,以此地为中心散开来下楼,约定十分钟内必须走出两千米外后,再开始发动攻击。
乔孤诣今天有些心急,尽管做了很多预习,但一想到沈安然,再想到早上那档子事儿,他就想快点拿到冠军后,去跟薄景深商量一下对策,争取今天就求得沈安然的原谅。
所以他根据以往的经验,快速朝周末有可能藏身的地方移动。
他半蹲着前行,用从前设置好的隐身物遮挡身体。
忽然,他发现一道身影飞快地朝楼上蹿去,甚至没做任何遮挡。
周末这小子,这么心急!
乔孤诣端起枪,对着那影子就是一枪。
凭直觉,他知道自己打中了。
一枪过后,那影子继续往前蹿,一下子就没了影。
乔孤诣心里一惊,难道是没打到?
他快速起身跟了上去。
他刚顺着楼梯跑上楼,上面忽然传来“啊”地一声惨叫。
可听起来却不像周末的声音。
他一怔,几个大步闯到二楼,发现空旷的大厅里,根本没有人的影子。
而象征胜利的砖头还摆在那里,根本没人动过。
这时候,楼梯上传来沉重的脚步声,乔孤诣一回头,见周末出现在走廊上。
两人同时端起枪,就听到楼下传来薄景深的叫声,“我操,出事了,你俩别玩啦,快过来!”
(https://www.biquya.cc/id98849/52230032.html)
1秒记住追书网网:www.biquya.cc。手机版阅读网址:m.biquya.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