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还没有,有时候青思在想,到底……到底是不是真的有第三方势力,这一切,会不会只是我跟无烨的幻觉?”傅青思苦笑,“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就算没有第三方势力,我们跟君飒轩的恩怨也要有个了结。”
“是啊……你们的恩怨的确拖的太久。”君子剑垂眸,或许是到了,他该出场的时候。
事实上,君子剑早在五日前就已经接到无常的消息,镇北跟司徒穆一切准备就绪,只等他一声令下,便会出兵沧州。
可他却迟迟犹豫不决,他知道,当真相揭晓的一刻,便意味着,他与傅青思,水火不容。
他不想……
“本王过来,是想与你跟无烨告别。”君子剑暗自咬牙,他筹谋十几年的计划,不能因为一个女人而放弃,就算他有多爱。
“告别?”傅青思惊讶质疑,“王爷要去哪里?”
“回避暑山庄,本王在这里非但帮不到你们什么,还时不时给你们添麻烦,与其呆在这里吃闲饭,不如回避暑山庄,你们也少了一份牵挂。”君子剑浅声抿唇,声音却透着无比的决绝。
傅青思想了许久,终究点头,“肃王离开也好,避暑山庄在淮南一代,君飒轩还不致于打到那里……”
或许没想到傅青思连一句挽留的话都没有,君子剑抬起双眸,薄唇微动,却没说出一个字。
“时逢战乱,王爷能置身事外算是福气,青思也一直觉得,像王爷这般淡雅出尘的人,不该沾染世俗尘埃,虽然……青思有不舍,可这对王爷来说,这是最好的选择。”傅青思伸手给君子剑倒了杯酒,“无烨在城楼无法回来送王爷,青思便替我家王爷,祝肃王一路顺风!”
“多谢。”对于傅青思的评价,君子剑受之有愧,总有一天傅青思会知道,身为大齐的肃王,他一直都在这世俗之中,从未离开。
没有过多的离别感言,傅青思叫出战凰,吩咐战凰务必要将君子剑安全送回到避暑山庄。
君子剑亦没推辞,这会儿定要有这么个人,亲眼看到他离开,如此,他才不致暴露的太快。
君子剑走了,傅青思独自坐在营帐里,脑海里不知不觉浮现出楚怀殇的身影,一直以来,她固守的真爱定律开始动摇,对于楚怀殇,她不敢说爱,但也绝对不敢说不爱……
适夜,君无烨回来,傅青思把君子剑离开泸州的事告诉给他。
君无烨的想法与傅青思如出一辙,如君子剑那般淡雅之人,的确不适合呆在战火纷乱的泸州。
至此,对于君子剑的离开,他们没有任何怀疑。
“这场仗已经打了快一个月,为什么那个神秘人还没出现?”营帐里,傅青思言归正传。
“本王也在想这个问题,难道他觉得这样的消耗对本王跟君飒轩来说,还不够?”君无烨皱眉,手指点了点茶水,在桌面上写了一个‘剑’字,“到底武文兮临死前的这个字,是什么含义?”
傅青思亦不解,“凭你我的智商,竟然找不出半点端倪,这个人,必然不简单。”
“还是因为我们想的太多?”君无烨点了点桌上的字,“如果说……这剑字就是一个人的名字呢?”
君无烨总觉得,武文兮在临死之前写下这个字,目的一定是用最直白的方法告诉傅青思那个神秘人的身份,而最直接的方式,不是名字吗?
“可谁的名字里有剑呢?”傅青思疑惑开口。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君无烨跟傅青思,竟然还没有想到君子剑,这在后来的许多日子里,让他们无法释怀。
没有结果,任由他们绞尽脑汁,也没猜到神秘人的身份,战争已经开始,就不可能停下来,翌日午时,沧州城门被君无烨亲自率领的大军冲破。
至此,君飒轩不得不带兵退离沧州……
重新回到望君城的将军府,君飒轩的脾气是暴躁的,李公公第三次送进去的膳食,被他掀翻在地。
不知不觉中,君飒轩走到了玉玲珑的房门外。
看着紧闭的房门,君飒轩不禁感慨,时至今日,他这是连说话的人都没有了么!
房门开启,贞宁正巧端着水盆出来,看到君飒轩时,她忽然怔在门口,之后转身就朝回走,眼中显露仓皇之态。
对于贞宁的异常反应君飒轩并未多想,只道是他之前太过心狠,才致这丫头怕成这样。
走进房门,玉玲珑依旧在那里绣着鸳鸯。
“这鸳鸯你可绣了有些日子了。”君飒轩浅步而入,淡声抿唇。
“手笨了。”玉玲珑没有抬头,纤长眸子紧盯着手里的银针,生怕一走神儿,这点睛之笔被她糟蹋了。
“好个君无烨,竟然跟朕来真的,半个月生死相搏,朕还是让出了沧州!”君飒轩的视线从那对鸳鸯上移开,恨恨开口。
玉玲珑不语,依旧专注自己的刺绣。
“他这是想与朕鱼死网破,朕奉陪到底!”君飒轩恼恨低吼,搭在桌上的手,攥成了拳头。
见玉玲珑丝毫没有应声的意思,君飒轩不由好奇,“你的目的达到了,不该高兴吗?”
“皇上以为,玲珑的目的是什么?”玉玲珑抬起头,眼中的目光那样清澈,没有欲望,没有索求,这一刻的玉玲珑,竟似回到过往,那个天真无邪的小姑娘一般。
面对这样无欲无求的玉玲珑,君飒轩竟然有片刻心动。
“朕与君无烨反目成仇,自相残杀,他国趁乱出兵灭了大齐,这不是你的愿望吗?”君飒轩挑眉开口。
“曾经是。”玉玲珑毫不避讳道,“现在,玲珑只想绣好这对鸳鸯。”
玉玲珑的手,重新回到绣板上,一针一线,无比认真。
君飒轩忽然想知道,曾经执念那么深的玉玲珑,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这般无欲无求?
他当然不知道,当一个人距离死亡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一切,自然淡了。
看出玉玲珑没什么心情跟他探讨刚刚结束的这场战争,君飒轩不得已起身,“你自己保重。”
房门紧闭时,玉玲珑噎在喉咙里的温热血液,缓缓溢出。
身侧,一直沉默的贞宁赶忙用锦帕擦拭,“娘娘,这可怎么办呀!”
“顺其自然吧。”刚刚贞宁之所以把那盆水端回来,是因为那水里的颜色已经深红,若是被君飒轩看到,免不得诸多麻烦。
贞宁转身洗净锦帕,正想把水端出去,却被玉玲珑唤住,“过来陪我说说话。”
“娘娘……”贞宁十分听话的坐过来,眼角泪水未干。
“本宫已经想好了,明天你借口替我出去买丝线离开将军府,就别再回来了。”玉玲珑一语,贞宁登时反驳。
“奴婢说过,娘娘去哪儿,奴婢就去哪儿!”贞宁决绝道。
“如果连你都有事,那么谁来给我收尸?”玉玲珑搁下手里的鸳鸯,轻抚上贞宁的发丝,“本宫不想等我死了之后,这世上便再也没有一个人记得我曾来过……你也不想我死后,暴尸荒野吧?”
“娘娘……”贞宁恸哭。
“虽然我不知道这一天什么时候会来,可我知道,快了。”玉玲珑轻吁口气,之后拿起绣板,“如果,如果在死之前能见无烨一面,就好了。”
“奴婢替您找他!”贞宁抬头,坚定开口。
“不要……”玉玲珑摇头,“在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之后,我真不知道,他还会不会来见我,就算他能来,我也不想让他涉险。”
“或许傅青思能有办法!”想到傅青思,贞宁眼中透出希翼。
“傅青思……真是个神奇的女人,便是之前,君无烨也不曾像宠她那般待过我……或许她才是老天爷安排给君无烨的缘分,而我,只是他生命中的过客,而已。”绣针扎破指腹,玉玲珑不由的蹙眉,眼底,流露出一丝悲伤……
夜,已深。
沧州将军府内,傅青思与君无烨相视而坐,继续打,还是暂时歇战,是个问题。
最后,傅青思觉得战争已经开始,就停不下来了,就算他们不主动出击,君飒轩亦会反击。
君无烨沉默之后,同意了傅青思的想法,“他到底是谁?”
“总会出现的。”傅青思也有同样的疑问。
“是呵,总会出现的,本王只盼着,在他出现的一刻,我不会太吃惊。”君无烨沉吟片刻,“刚刚得到密报,君离一切都好,除开那个神秘人,本王该怎么对待君飒轩?”
“成王败寇。”这没什么好说的,君飒轩若输了,皇位自然不属于他。
君无烨点头,之后起身绕过桌案,走到傅青思身后,俯身下来,下颚抵在她肩窝的位置,“且战争结束了,本王带你去一个好地方。”
“什么地方?”傅青思侧眸时,君无烨薄唇倾覆下来,这一记深吻让傅青思陷入沉沦,其实不管哪里,只要有君无烨在,就是好地方了……
三日休整,君无烨发动了攻打望君城的战争,这一次君飒轩早有准备,所以首战下来,双方谁也没得着便宜。
与此同时,战凰回了将军府向傅青思回命,已安全把君子剑送回避暑山庄。
这一日,贞宁以玉玲珑刺绣用的绣线用完为借口,在府上几个侍卫的跟随下,离开了将军府。
绣丝庄内,贞宁佯装挑选绣线,眸子不时瞥向门口站着的侍卫。
依着玉玲珑的意思,只要贞宁出门时把手里的迷魂散洒出去,这些侍卫至少半盏茶的功夫不会醒过来,贞宁便趁着这个空当逃走,玉玲珑且嘱咐过,一旦逃走,即刻离开望君城,之后藏起来,十天之内不要露面。
差不多半个时辰之后,贞宁付了银子给老板,随手将绣线扔到臂肘挎着的竹篮里。
逃?还是不逃?
贞宁缓慢移步,垂眸时视线不由的瞥到了竹篮里的那包迷魂散上。
逃!
她要找傅青思,就算不能救自家主子,至少也要替主子完成最后的心愿,见君无烨一面!
于是在贞宁迈过门槛的刹那,白色粉末骤然扬起,那些侍卫本能反应却还是迟了一步,迷魂散剂量过大,他们几乎瞬时晕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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