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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她好

    又这样平静的过了几天之后,京城中突然发生了一件大事——卫将军从马上摔下来,将腿给摔断了。

    一个大将军摔断了腿,再要征战沙场显然已经是不可能的,京城中一时间感慨不已,有人觉得奇怪,卫将军自小在马背上长大,居然从马背上掉下去摔断了腿?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可是有的人却感叹,卫将军是在马背上立下的功勋,最后也是马背上丢掉了功勋,这世事变化,可真让人捉摸不透。

    然而,对于这么一个常年征战沙场让敌人闻风丧胆的大将军不能再打仗了,大家都觉得可惜。

    当江慈宣从翠竹口中听到这些之时,心头一时间五味陈杂,小舅舅这么做,无非就是依了她当初的计谋,从朝堂上抽离,遮盖卫家的锋芒。

    可是不能无缘无故的就辞官,那样说不通,所以只能以这种方式。

    卫家二爷摔断了腿,皇帝亲自派了宫中太医去诊断,江慈宣冷笑,哪里是单纯的去诊断,肯定是齐瞻派到卫家看看虚实的。

    要糊弄齐瞻可不容易,不过她小舅舅的腿当然不能真的摔断,那样太不划算了,这也是她给他们出的主意,将小舅舅的床弄一个暗格,那暗格里躺了个真正断了腿的人,给太医看的自然是这断腿而并不是她小舅舅的腿,冬天棉被盖得厚,要掩盖也容易许多,做太医的不可能还掀了被子看你这条腿是不是你的,毕竟太无礼了。

    即便如此,江慈宣心中还是一片凄然,她做这一步也是逼不得已,希望卫家的退让能让齐瞻收手,只要齐瞻的注意力不要紧盯着卫家,她将来要做什么事也方便得多,不然齐瞻老是对她有防备,她要做什么也是束手束脚。

    卫家三爷的在家休息了几天之后终于拖着“伤残”的腿来到金銮殿,向皇帝表达了一下自己无法再为国家尽忠的愧疚,并亲手将虎符交到皇帝手中。

    皇帝自然也表达了一下对臣子的关切,还有他不能为朝廷效力的惋惜,一番官话说下来,最终还是将虎符好好收下了。

    江慈宣早就听人禀报,今日卫家三爷拖着伤腿来上朝了,她想着大概是为了辞官一事,她担心他的精神状况,可又不能贸然与他相见,便远远的站在金銮殿旁边的小道上望着。

    看着他被家丁搀扶出来,看着他一瘸一拐的上了担架,再看着家丁抬着他走出宫门,江慈宣眼眶一酸,却也强忍着没有流下泪来。

    当初他从西北回来之时多么其意风发,皇上亲自为他接风,朝臣纷纷对他奉承,然而如今成了“残废”,从原本的高位掉落下来,摔得有多疼恐怕只有他知道。

    为了保护卫家,她做了自己该做的,卫家的人也牺牲了自己该牺牲的,如果有心人还不放过卫家,那么她也只有拼个鱼死网破了。

    卫承英辞了官,将军一职便闲置了,更何况西北最近战火频繁,主将离开太久毕竟不好,所以齐瞻将秦昭仪的父亲秦卫尉升任将军一职,并让他驻守西北。

    秦家是齐瞻当初的拥护者,将驻守西北一职留给自己信得过的人齐瞻也放心一些。

    而秦将军要为他打仗,他也不能太不照顾人家的女儿,所以他将秦素娥从落霞宫中放出来,恢复了她的昭仪之位,她依然是木易宫的正宫娘娘。

    这是江慈宣早就想到的,所以听到这些消息之后她并没有太过惊讶。

    卫承英辞官当天,齐瞻便将这消息带到了长乐宫中,太后年纪大了,殿中比一般嫔妃多了两个炭盆,中央燃着个大铜鼎,太后嫌烟熏人,安妈妈便在里面加了些香料,倒并不是浓烈呛人的香料,是清脑益神的,太后也喜欢。

    太后坐在软榻上,双手抱着暖炉,目光在皇帝那从进来就一直沉思的脸上瞟了瞟,“卫承英辞了西北将军一职,皇上收回了西北兵权倒是好事一桩。”

    齐瞻点点头,“看样子,卫家这是在故意掩盖锋芒,选择明哲保身,恐怕卫家人也知道朕早就盯上他们了,卫家能这样做,也是对朕的退让了。”

    打量了太后的脸色又接着道:“儿臣觉得,卫家既然退让了,那儿臣便暂且对他放放手吧?”

    太后略带深意的向他瞟了瞟,“皇帝可别忘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的道理,在百姓心目中卫家的声望那是可以跟先帝相提并论的,一个国君的风头都被一个臣子抢了,皇帝你能坐视不管么?

    单只一个卫承英残废了又如何?

    卫家有那么多儿子,朝堂上有丞相,谁又说的清楚卫家那些小辈将来能有怎样的出息,卫家迟早都会成为皇上的威胁,所以为了皇上百年基业,必然要将卫家连根拔起。”

    齐瞻面色微沉,却也极力控制住自己不显露出来,他其实还有好些话要说,可是面对太后这般强硬的态度,要说的话也只能强压下去。

    “这件事,儿臣知道该怎么做的,时候不早了,儿臣就不打扰母后休息了。”

    起身向太后拱了拱手,后退几步便要转身离去。

    却见太后幽幽向他瞟了一眼叹息道:“皇上可一直都是果断的人,这一次怎的变得这般婆婆妈妈了?”

    齐瞻要转身的动作一顿,却也没多说,只停留了一会儿便又向门口走去,却又听得太后道:“哀家一直不喜欢你太宠那个车果依了,可是如今看来,比起你对皇后的心思,哀家倒更希望你对你那个车果依是一心一意的。”

    齐瞻面色微变,深吸一口气道:“母后的教诲儿臣记下了,如今儿臣已经长大了,儿臣能明辨对错。”

    “但愿皇帝不要意气用事才行。”

    太后说出这句话时齐瞻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门口了,也不知他究竟听见了没有。

    齐瞻没有回建章宫而是拐去了未央宫,望着未央宫那巍峨的宫门他一时间感慨不已,或许太后说得对,他是真的变了,他以前有多么厌恶这个地方,他现在就有多么渴望这个地方。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只知道住在里面的人跟自己很像,她们都是可怜人,他们同样过得不快乐,他不快乐,所以他希望她能快乐。

    他喜欢车果依,爱护车果依,将她捧在手心里疼,那是因为他一直觉得她身上有着他所没有的东西,她好似对一切都不在意,好似一个局外人对尘世冷眼旁观,他喜欢的就是她这份脱俗之气。

    可后来她发现,那一切不过都是她装出来的,他对她一次次失望,直到她出手杀掉了江容华的孩子,他才彻底认清了她,她根本没有她表现出的那般对什么都不在意,相反,她比谁都还要计较得失。

    可是江慈宣不一样,从一开始她在他面前表现的就是她最真实的模样,她好似一点都不担心在他面前表现得太过心狠手辣了会遭到他的厌恨,依然我行我素,对于任何侵犯她的人毫不留情面。

    她聪明睿智,处事果决,这一点跟他倒是很像,所以很多时候,他在江慈宣身上都能看到自己的身影,她身上光芒吸引着他不断靠近,比起车果依那样装模作样的人,他更喜欢江慈宣这种不矫揉造作,率真的女子。

    江慈宣正在殿中逗雪花玩,雪花如今已经成年,当初江慈宣还特别不屑,总觉得雪花那萌态可掬的小模样能长得有多凶猛,不过看着如今体重能当她两倍的雪花,她知道自己错了,而且雪花的凶猛并不是闹着玩的,在它连续咬死了三只皇帝打猎的狼狗之后她彻底傻眼了,卫烨修给她带的究竟是个什么怪物?

    !

    好在雪花虽凶猛可是对她却是百依百顺,让它往上它不敢往下,乖巧温顺,倒是当得起“忠犬”二字。

    雪花此刻正乖顺的趴在她的脚边,她给它顺毛,时不时能听到它舒服的嗷呜叫一声。

    就在这时,只见一直舒舒服服趴着的雪花好似突然听到什么声响,它猛地竖起耳朵,在确定了这声响之后却见它迅猛的跳起来便向外面跑去。

    江慈宣和殿中一干丫头被它弄得云里雾里的,也跟着它跑出去看个究竟。

    却见雪花跑出殿外之后便守在门口,看上去有些躁动也有些兴奋,那尾巴摇个不停,江慈宣有些疑惑,这雪花除了对她这个正经主子还能对谁这般谄媚?

    就在她百思不得其解时,齐瞻进来了。

    看到齐瞻,雪花显得越发激动,一边激动的嗷呜嗷呜叫着,一边摇尾摆臀表达自己的热情。

    自从这只破狗将他的猎狗咬死了,齐瞻就是怎么看它都不顺眼,若它不是皇后养的,他早让人将它给炖了。

    雪花这般热情,丝毫没能减弱他每次看到它的厌恶,眼见着它就要扑过来,他一个冰冷的眼神扫过去,咬牙蹦出一个字“滚!”

    马上就要抱到他大腿的雪花硬是被他给吓得缩了回去,一张小脸可怜巴巴的望着他,嘴里也委屈的嗷呜嗷呜直叫。

    江慈宣看到这情景不免诧异,要知道除了未央宫的人,这狗是看到谁都不客气的,宫中诸人都知道皇后宫中有一只疯狗,平时连送东西都不敢来,却不成想雪花看到齐瞻竟巴结成这副样子。

    江慈宣看得直皱眉,真没出息。

    想是这样想,却也带着一干人等向齐瞻行了礼。

    齐瞻径自走进去,挥了挥手,“免了吧。”

    雪花见状,立刻屁颠屁颠的跟上去,本想着在他脚边趴下的,可望着他冷着一张脸,它只好聋啦着一张脑袋,转了个弯,委屈的走到一边去了。

    江慈宣不满的瞪了雪花一眼,平时也没见齐瞻怎么亲近它啊,它却将他捧得像个老佛爷似的,它捧着人家人家还给它没脸,真是将她的脸都丢尽了。

    齐瞻向她招招手示意她坐在他旁边,江慈宣深吸一口气,这才走到他身边坐下,他对她勾唇一笑道:“这些时日,皇后辛苦了。”

    江慈宣自然客气道:“臣妾不辛苦,这些都是臣妾应该做的。”

    不知道为什么,其实她以往对他也是这般客气的,可是这一次齐瞻却觉得有些局促,想了想又道:“皇后还没吃饭吧?

    朕已经让膳房的人准备了饭菜,这会儿也该端过来了。”

    言外之意,他今日要在这里用膳。

    虽然她心里不知道怎么讨厌这家伙,可他毕竟是皇帝,是她的夫君,面子上的功夫还是要做的,而且她心头的计划已经成形,此时此刻更要取得齐瞻的信任才是,是以她便颔颔首温和一笑道:“有劳皇上了。”

    膳房的人手脚倒是快,没过一会儿果然端着盘盘盏盏鱼贯而入,因为是年下,菜色都很丰盛,除了皇后每日的十二盘之外还加了两份汤团,两碗热奶,一锅羊骨汤。

    江慈宣望着这一桌子的菜却有些微诧异,这些可都是她平时爱吃的菜啊,齐瞻只让人上了她爱吃的菜,那他吃什么?

    再观齐瞻,他好似并不以为意,待得身边的丫头给他布好了菜他便自顾自的吃起来,好像还吃得挺香,无意间抬头见她望着自己,他略微有些紧张道:“怎的?

    菜不好吃?”

    想到今日这些菜可是他特意吩咐好了的,微微沉了脸色又道:“膳房这些家伙可真是越来越不中用了,看朕怎么收拾他们。”

    他不想齐瞻迁怒别人,急忙道:“皇上息怒,今日这菜是膳房用了心的。”

    犹豫了好一会儿江慈宣终于还是问道:“皇上,您点的都是臣妾喜欢吃的菜,那您呢?”

    齐瞻恍然大悟,原来这丫头畏首畏尾的是因为这个啊,他脸色稍缓,夹了一块干笋蒸肉道:“朕嘴杂,什么都能吃。”

    说罢似是证明自己话中的真实性,果然津津有味的吃起来。

    江慈宣怀疑的看了他许久,却也没有再多问,便也认真吃起来,今日的菜色做得很可口,都是现做的,比以往热了好几回才端上桌的要好上许多。

    吃过饭齐瞻还不打算走,用热毛巾擦了嘴,又接过清茶漱了口向她道:“刚刚吃了饭,久坐要积食,朕陪皇后出去走走吧。”

    这不是一个疑问句,也不是祈使句,而是一个简单干脆的陈述,说得好听点是他陪她出去散步,说得不好听一点是他命令她出去散步。

    饭后散散步其实是江慈宣每日必做的事,不过她是打心眼里不想跟齐瞻一起,可转念一想,她暂时不打算跟齐瞻闹得太僵,便也同意了。

    其实两人也没有走多远,就在未央宫外面转悠。

    “皇上,您午朝不上了?”

    “时间还早,朕可以陪你走走的。”

    “……”顿了顿又道:“皇上您日理万机,这么紧的时间还陪臣妾散步,臣妾真是惶恐。”

    所以皇上,您若是想让臣妾安心就哪里凉快哪里呆着吧。

    可齐瞻却完全将她的意思给想岔了,他觉得她这是关心他,怕他耽误了朝中大事,他心头一喜,脸上难免带上了几分笑容道:“难得皇后还这么体谅朕,朕心甚慰。”

    “……”

    江慈宣实在不想跟他废话了。

    她总觉得最近齐瞻表现得有点不正常,要说他只是为了拉拢卫家向她示好的话,随便演一下就得了,没必要这么敬业,而且她将车果依迫害得那么惨,毁了他一直最爱的颜,他定是恨死她了才是,没理由还对她这么好的,更何况他还因为上次的事直接将车果依贬为了容华,这分明就是向她示好啊……

    他越是这般克己的来讨好她,越是让她不安,她总觉得这家伙说不准又在憋什么坏主意,所以还是小心提防着一点。

    她久久没说话,齐瞻便不由自主向她看去,却见她低垂着头,脸色显得很低沉,他不禁在心中叹息,果然卫承英辞官的事情还是对她有影响的,刚刚的不在意都是装出来的。

    其实他来这里看她就是为了这件事,不过他看她一直很正常,他特别提起反而还勾起她的伤心事,所以一直憋着没说,这下看到她这般,他难免有些心疼道:“卫将军的事情,朕很是惋惜。”

    江慈宣有些不解,好端端的齐瞻干嘛提这个?

    莫非他猜到卫承英是假装摔坏了腿?

    试探她?

    想到这里,她立刻提高了警惕道:“有劳皇上挂念,不过,臣妾知道有句话叫做万般皆是命,凡是红尘中人左右逃不过一个命字。”

    言外之意,她对卫承英摔断腿的事情早已释怀。

    齐瞻见她说这些话的时候却是一脸紧绷,他在心头叹息,果然这丫头的坚强都是装出来的,他心头越发怜惜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朕嘴笨,不知道怎生安慰人,可皇后能这般想朕就放心了。”

    沉默了一会儿又道:“若皇后心里不痛快大可以说出来的,朕安慰不了你,倒可以用心听着,皇后说出来也要舒服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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