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清筠说着,松开谢景寻的手,转而牵着他的手朝松筠居走去。
到底是碍着这里是前厅,偶尔有小厮和丫鬟经过,不方便说话。
两个人一边往后院走,姜清筠兀自说着:“若是能同我和哥哥一样的话,两个孩子也能一同长大。”
不知道是不是姜家的血缘,总都是儿女双全,女儿又总是最小的那个。
她是如此,姜清婉是如此,便连她姑姑也是。
见谢景寻半晌没说话,姜清筠缓了缓步伐,轻轻摇动着谢景寻的手,好让他回神。
“你是不是没有在听我说话?”
谢景寻闻言好笑止步,捏了捏她脸,“我在听你说。”
“孩子的事顺其自然,我们都还有时间,不着急。”
“朝堂上和岳父岳母这边,都有我顶着。”
时常有大臣上折,催着皇嗣,却无一得到过谢景寻的批示。
但前朝后宫总有牵扯,消息还是会无法避免地传到毓秀宫。
再加上今日回门,姜清时既然都问过他,那顾文鸢也定会问姜清筠。
只最后一句话,姜清筠就瞬间明了谢景寻的意思,一时无奈又好笑。
没有过多的辩解,她转而牵着谢景寻的手继续往前走。
心下却在想着怎么让谢景寻彻底松口。
在姜府留了大半日后,姜清筠才和谢景寻回了宫。
临了要离开尚书府前,姜承文和顾文鸢前来相送时,姜清筠还趁机和顾文鸢悄悄说了几句话,得到顾文鸢点头后,她才安心上了马车。
*
姜府。
离开尚书府回府之后,姜清迟如同以往那般,去了趟宗祠见姜太夫人。
不到两年光景,姜太夫人看起来却比从前苍老了许多。
如今姜太夫人已经不过问姜府的事情,只一心对着佛祖,对着姜老太爷的牌位诵经念佛,心无旁骛。
“你大伯有说会来姜府看看吗?”
照例询问了姜清迟一些姜府的情况后,犹豫再三,老夫人才再度开口,带着几分踌躇和不确定地问着姜承文。
姜清迟欲言又止,对上老夫人的视线,还是残忍摇头。
尽管没有一字一句,但却更能让姜太夫人明白姜承文的态度。
她的眼神一下灰暗,摆摆手,“罢了,你先出去吧。姜府若是有大事,你再来宗祠找我。”
姜清迟点头,依言退了下去,门窗关阖之中,只余下一声长长的叹息。
“娘,侯爷为什么还没来姜府接我?他明明说过要娶我的。”
“我如今,都已经怀了他的孩子了。”
后院之中,姜清婉扶着腰身小心翼翼走着,像是在提防着谁一般,目光警惕。
林氏跟在她身后护着,开口顺着她的话说下去:“侯爷今日还有事,等明日再来姜府接你。”
阖府都知道,姜清婉疯癫了许久,神志不清,言行也毫无逻辑,说出口的话更是让人听都听不懂。
听到林氏的话,姜清婉先是一笑,而后目光逐渐变得凶狠,“不对,侯爷是不是又去找姜清筠了?”
“他明明和我说过,他不爱姜清筠,娶她也只是因为姜尚书。”
林氏不知道该如何接话,索性便也没开口。
一旁,姜清婉还在自顾自说着,发出一串耸人的笑声,似是得意,“不对,姜清筠明明已经被我下毒,一把火烧死在偏院,尸骨无存。”
一边说着,见到姜清迟走过来,她几步上前抓住姜清迟的衣袖,“哥哥,等爹爹回来,你记得同爹爹说,那次我偷听到安王和侯爷的话。”
“侯爷同安王说,吏部尚书空缺,可以让爹爹升官。”
“到时候,我就是尚书嫡女,姜清筠到死还是要被我压得抬不起头,一无所有哈哈哈哈……”
无厘头的胡言乱语,尽管姜清迟已经习惯了,却还是有些不知所措,最后还是林氏安抚好姜清婉的情绪。
“今天皇后娘娘,没再追究你妹妹从前的错吧。”林氏不确定地问道。
姜清迟摇头,“没有,皇后娘娘没多过问,娘你放心就好。只要清婉不再惹事,就不会有事的。”
林氏松了一口气,“那就行。”
“之后你好好打理着姜府,别在外惹事,平平安安的就好。”
姜清迟应声,几句话后便去了书房;林氏也带着姜清婉回了小院。
渐行渐远时,姜府后院中偶尔还能传来姜清婉疯癫的话语。
“姜清筠,即便真的有下辈子,你也一定会再败在我手里的。”
*
新年过后,谢景止和沈之瑜没在京城中再待多久,便回了封地。
谢景寻每日也照常上朝,姜清筠在毓秀宫和金銮殿之间辗转,偶尔也会出宫回尚书府去找顾文鸢。
春末夏初之时,宫中榴花开得正好,远远望去炽烈如艳阳,似乎也是在迎接姜清筠的生辰。
五月二十七是姜清筠的生辰,谢景寻一直都记得十分清楚。
等宫中筵席散去之后,谢景寻便带着姜清筠回了毓秀宫,而挽着她发髻的簪子也正是一只九尾凤簪。
即便经年,也依旧明艳亮丽。
谢景寻沐浴出来,见姜清筠坐在塌上,眼神空茫,一副兴致不高的模样。
他走过去,一手自然揽上她腰身,放轻声音:“是今日生辰不开心吗?”
宫中虽然人不多,但每年姜清筠的生辰也都是大办,宫外也都会来人。
姜清筠幽幽地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反倒是伸手去抓他衣袖。
像是鼓起勇气般,犹豫片刻又去抓住他的衣带。
意思不言而喻。
“今天哥哥和大嫂进宫,我感觉孩子也长开了不少。”
今年刚过上元节,温琀便生下一个小女孩。孩子越长越好看,粉雕玉琢的,让姜清筠看着都欢喜。
如今她这般言行举止,谢景寻再迟缓也该反应过来了。
更何况,这几个月来,姜清筠已经明里暗里提到了许多回。
他一时失笑,握住她的手,眸色认真,“当真是想要孩子了吗?我原先想着你还小……”
不等他说完,姜清筠便捂住他的嘴,认真点头。
“我不小了,身子也受得住,不会有事的。”
见她执着,谢景寻也没有如同往常那般拒绝,反倒是笑着看她。
像是释怀。
回忆起的前尘越多,所有事情都明朗,他坦然了许多事,却独独害怕和姜清筠有关的一切。
他怕姜清筠会步上辈子沈之瑜的后尘,而那样的代价,是他赌不起的。
“好,但到时一定要听太医的,以你自己身子为重。”
似是不放心一般,谢景寻虽然松口,但还是再三叮嘱着。
姜清筠点头,偶尔抿唇,犹豫片刻后抬头印上谢景寻的唇,同时抓住他衣带的手一扯。
殿内烛火明灭摇曳,月色都晦暗,不忍心打破这一室缱绻。
四个月后,谢景寻生辰。
宫中在乾源殿设宴。
辛夷和茯苓正要伺候着姜清筠换上宫装,去往乾源殿。
两个人尚且还未动手,姜清筠忽然感觉到一阵难受,一手掩唇,似是干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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