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虎掩护着两女孩,眼看就要逃出小巷。
黄威的大手却在最后一刻伸向他——擒住了其衣领,一把将他拖回,重重摔在了巷子里的青砖墙上。
紧接着,猛地一拳砸在言虎腹部。
少年即疼得龇牙咧嘴,捂着小腹弯下腰来。
童俏和邹莹匆促回身,大喊:“言虎!”一左一右奔过去扶他。
黄威狰狞地脸庞上突显一丝嘲弄,道:“哟,小虎子,以前没看出来,你异性缘还不错呀!”
他说着上前一步,童俏生怕他再伤害言虎,霍然起身伸臂挡其前方,厉声喝道:“你想怎样?凭什么打人!”
她个头不高,在黄威面前矮上一截,声音也偏稚气,但气势上却不输对方。
那人一愣,没料到这么个小个子女生竟然如此大胆,不由细看她一眼,哂笑道:“我想干嘛?难道你看不出来?我不光要打他,还有——”他声音一下提高八度,插在皮裤兜里的手骤然挥出,朝着童俏细嫩的脸颊狠狠扇来。
女孩一滞,整个人呆住了。
说时迟那时快,言虎猝然站起,一把推开童俏,同时举臂挡住了他挥来的巴掌,慨然道:“黄威,好男不跟女斗,你对我有意见,找我就好了,为什么要牵连她们?你让她们先走,有什么事我留下陪你们慢慢聊!”
“呵,”黄威冷笑,他一双鱼泡眼肿起很大,又粗又短的脖子有点像《葫芦娃》动画片中的癞蛤蟆。
“我找人打听过了,我表哥谢飞被抓这事,就是你小子给派出所通风报信的,这笔账我会跟你慢慢算!至于你——”他目光陡地转向童俏,嗤笑:“哟,想不到晓晓的姐姐还挺漂亮嘛!”
说话间,右手食指忍不住朝童俏俏丽地脸蛋挑去,被女孩厌恶地别过。
他立时着恼,肿泡眼一瞪:“你的事你妹会跟你说!”
他刚侧开身子,后方童晓就双手环抱走上前来,另外两男两女登时分散开来,堵住了言虎仨人的退路。
看样子今天没打算轻易绕过他们!
童晓眼睛微眯,冷峭的目光只盯向姐姐,没有丝毫感情,像瞪视着这世界上最讨厌的敌人。
童俏不自觉地后退一步,站到了言虎身侧。
“童晓,她是你姐,你再不喜欢她,也别太过分了!”言虎狠狠道。
童晓冷笑:“怎么着?心疼啦?我早知道你们两个之间没那么简单的,就我那个蠢蛋老爸不信,还让我不要胡说!呵呵,他要是看到此刻这一幕,应该会羞死了吧?”
“你——”童俏气结:“不要胡说!”
“我有胡说吗?”童晓睨向言虎——眼神是骗不了人的!她逼问:“你敢说不喜欢她?”
言虎心中像是被人窥破了心事,削瘦的脸庞猝然腾起一片绯红,全然不敢去看身边的女孩,只是直愣愣盯着童晓道:“你到底想怎样,别废话!”
童晓道:“当然是想揍你们一顿出出气啦!”说着,朝她姐扑上去,两只手张牙舞爪地去撕扯童俏的头发。
童俏疼得摔倒在地,被童晓骑在身上打。
言虎见状就欲去帮忙,却被黄威和另外四人合力按住。
雨点般的拳打脚踢落在了这少年身上。
邹莹在旁去拉他们,但被黄威甩开,凶神恶煞道:“滚一边去,今天这事与你无关,再喊老子连你一起揍!”
眼看言虎被童俏分别被揍得够呛,邹莹急得直跺脚:“你们别在打了,再打我报警了!”
童晓闻言,拳头朝姐姐捶得更带劲,边打边说:“行!你去报警啊,她是我姐,就是报警了也是家务事,能奈我何?”
转向童俏,则骂:“臭女人,让你在爸爸面前挑拨离间,你成绩好就不得了了?以后能上大学好了不起?以前他对我事事依顺,现在看到我就吹胡子瞪眼,还不都是因为你!还有那个死鬼老太婆,一天到晚说我妈是小三上位,小三怎么了?那是你妈没本事,你妈好,怎么这么多年不来看你?你这个没人要的烂包袱,还敢住到我家来,挑唆爸妈之间的关系。你没看自你来后,爸妈都吵多少回了。因为你,我妈背地里不知受了老爸多少气,今天我就要替她讨回公道!”
她越骂越带劲,那每一拳也狠狠地砸向童俏的头部、腰部和后背。
童俏听着她的辱骂,实在忍无可忍,死命地一把将她推开,大声道:“不许你骂这样奶奶!”
她用力太大,一下将童晓掀翻在地。
对方一屁股坐在了水泥地上,跌得屁股生疼,不由得怒火中烧。左右望一眼这巷子中,目光落在了一根木棍上,顺手抄起来,大喊一声:“臭丫头,去死吧!”高高举起,朝着童俏劈头砸去。
现场所有人都是一怔,万料不到她对姐姐的恨意会有如此之大。连黄威等人都愣住了,傻呆呆望着,心一阵悸动——只觉这次事情要闹大了……
而言虎也呆住了,一颗心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他忽然意识到这一棍要是砸童俏身上,她不得疼昏死过去?霍然推开挡在自己跟前的黄威,一个箭步冲上去,抬臂拥住了吓得木然的童俏,将身子一弓,那一棍重重砸起背上。
只听得“咔”一声,棍子断裂。
言虎一口血喷浆而出,眼前一黑,整个人依童俏身上倒下。
“言虎!”
童俏和邹莹同声喊道。
童晓也慌了神,刚刚那几个狠命狂揍言虎的人也都傻眼了。
“这……这家伙……也太不禁揍了。”黄威说话的声音都颤抖起来,他定定神,朝其余人一挥手:“走啊,还都愣着干嘛!”
其余人都跟着他走,唯独童晓呆立原地——她原只是想打姐姐一棍出出气,却没想把言虎给打晕了,自己登时也吓得手脚发软。
黄威跑回来扯她一把,道:“还不走,等着警察抓你?”即拉着她离开。
“言虎,言虎!”童俏奋力去摇怀中的男孩,对方早已被揍得鼻青脸肿。
在她和邹莹的呼唤下,少年紧闭的双目终于微张,他惨然一笑:“我……没事……你还好吗?”
童俏心中一酸,忽嚎啕大哭起来:“对不起——都是我不好,童晓就是来找我麻烦的,是我……是我连累了你……”
言虎挣扎着坐起,声音微弱地道:“没有,就算是为了谢飞的事,黄威早晚也要找我麻烦的。只是……没想到他竟然和童晓在一起了。”
童俏细嫩的脸被揍的满是淤青,眉骨和嘴角高高肿起,说话时连耳朵里都扯着疼。
她望望浑身狼狈的自己,再看看鼻血流了一脸的言虎,终于忍无可忍:“我要报警!要报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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