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
李夫人与女儿月娥说了许久的体己话。
待说到香胰子时，李月娥问道：“娘，爹手下的那个小将的夫人回话了没？”
李夫人将沈小婉的说辞与女儿说了一遍。
李月娥听完脸色难看，“娘，这分明是沈氏的推诿之词，她也太不识抬举了！”
李夫人不这么认为，“应当不是，她丈夫不过你爹手下的八品小将，没那个胆子欺瞒我，除非她不想她丈夫往上爬了。”
李月娥着急的问道：“那买不到上等玲珑香，我们去莱州拜会上峰时送什么？”
“莫急。”李夫人拍了拍女儿的手背，“我再想想法子，实在不行备些燕京土仪送给君和的上峰。”
“娘，莱州知府本就是京城人士，怎会稀罕我们送去的土仪？”李月娥不赞同的看着自己的娘，“娘你再寻一寻沈氏，让她务必送一些过来。”
“她没有拿什么送？”
“你向她施压她总能想法子办到的。”李月娥抬手摸了摸腕上的翠玉手镯，“她若是还不听就让爹与他手下的人说去。”
“你爹得等到陛下狩猎归来才会回来，还是等我再同沈氏说一说先。”李夫人将茶盏放在桌上，瓷杯碰撞桌子发出清脆的声响。
沈小婉见到李夫人派来的婆子时正在做香辣猪肉条，木着脸听完婆子的传话后抓了一包猪肉条递给婆子，“若是夫人不着急，我请镖局的人带个口信回荆州，托村里的人去问一问。”
“江夫人，咱们小姐姑爷过几日就要去莱州上任了，回家追问了夫人几次了，夫人这次派我来也是希望夫人能想法子能送去一些。”得了香喷喷猪肉条的婆子说话也不难听了，颇有有礼的说道。
送去一些？真是狮子大开口，京城玲珑斋的玲珑香一盒能卖到二十两，送一些岂不是几百两送给她了？就不怕被言官谏言李将军贪污受贿？
沈小婉压着心底的火气，真当她是慈善家了？不过嘴上还是小心的说道：“那我先送信回去，若是运气好能买到的话一定让人快马加鞭送过来。”
婆子敛了敛脸上的笑，“江夫人，您这样说我回去恐怕是无法交差。”
“可你也知晓我的身份，并非是能号令玲珑斋之辈，能不能买上也得看缘分，我若是应下岂不是打肿脸来充胖子？”沈小婉面露为难，“还请麼麽替我在夫人面前美言几句，非我不愿为李夫人解忧，而是我确实没有那么大的能耐。”
顿了顿，“不过夫人可以放心，我这现在就去信回乡，托乡亲去城中帮忙购买，若是买到了定会以最快的速度送往京城。”
说来说去又绕回了这上面，婆子见沈小婉也确实无能无力，只得悻悻离去。
沈小婉眉目紧锁的看着婆子扭着腰离去的背影，心底思索着该怎么打消李夫人的怨恨，她倒不是不愿意拿香胰子去供奉给李夫人，只是不能这么轻易的拿出去，要不然以后总寻她可如何是好？
所以先送信回去，等过一月再送香胰子给李夫人，并述之其艰辛。
沈小婉叹了口气，其实她的要求很小，只要一家子在一起，哪怕江执一辈子就做个小将也好过在外过朝不保夕的日子。
当然，她也只能想想而已，在燕京城里你不往上爬就只能被人踩在脚底下，她不愿意，江执也不会愿意。
这条路行不通，那就换一条，她就不信这偌大的燕京城她就闯不出一条路来！哪怕脚下踩着血与骨，也在所不惜！
坐落在繁华的主街上的玲珑斋，装修得金碧辉煌，极为热闹。
沈小婉进入大堂后便有打杂小厮上前招待她，嘴巴利索像抹了蜜糖一般说个不停，“夫人，您是要看胭脂水粉还是香料？我们店中的胭脂水粉是全燕京城最齐全的了，您要不往里间看一看？”
沈小婉笑了一下，“我是来找小王掌柜的。”
小王掌柜是荆州玲珑斋王掌柜的儿子，昨日刚到燕京城，也是来同她结算年关之后的一笔利钱的。
小厮惊讶的噢了一声，微微弯了弯腰在前领路，语气更加恭谨的说道：“小王掌柜已经等在后方，夫人请随小的走这边。”
穿过脂粉浓烈的巷道，跨过一到精雕细镂的窗格门，便入了后院之中，沿着青石铺成的小径走上半分钟，再拾阶而上，便到了一处宴客的小厅，“夫人请用茶。”
这时得了讯的小王掌柜拿着算盘和账本匆匆赶了进来，朝她拱手行了一礼，“江夫人。”
“小王掌柜。”沈小婉放下茶盏，微微点头算还了一礼。
小王掌柜将账本放在桌上，“江夫人，这些账本都是腊月至四月的来往记载，全部都在这里了，请您过目。”
沈小婉大致翻了翻，没什么太大出入，“王掌柜有心了，还特意标注了出来。”
“父亲说这法子是江夫人教与他的，很实用，以后往来的账本都用此法标注记载，也方便夫人查阅。”小王掌柜又将这几月的盈利拿了出来，莫约两万两：“三月之后香胰子的存货基本上已清空，这是所有的利钱，夫人数一数。”
沈小婉将银票收好，“你们办事我是放心的。”
小王掌柜道：“现下全南周已处于断货中，只等着八月夫人再给我们供货了。”
沈小婉淡笑着，“可差着将近五个月，你们的顾客可有得等了。你们东家可会说？”
“东家说任由他们等着。”小王掌柜顿了顿，“对了江夫人，东家说既然夫人以后常住京城，以后便由京城的陈掌柜与您结算，您看有没有问题？”
沈小婉点了点头，“没问题的，倒是麻烦小王掌柜你们跑一趟了。”
“不麻烦的。”小王掌柜起身，“我去请陈掌柜过来与夫人见一面，以后夫人有什么事都可陈掌柜。”
“那多谢了。”
陈掌柜与王掌柜年岁差不多，但面相更显精明许多，一进门便同沈小婉拱手作揖，“江夫人。”
沈小婉笑笑，“以后就麻烦陈掌柜了。”
“都是我们应当做的。”陈掌柜道：“更何况夫人所提供的香胰子很好，乃是一绝。”
又虚与了一番，沈小婉便起身告辞，“小王掌柜何时回荆州。”
“明日便回，夫人可是要送东西回去？”
沈小婉点头，“若是方便的话……”
“方便的，我明日一早与车队一起离开京城，夫人今日将要送回去的东西送到这处便行。”
“那我晚些时候送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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