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闹闹磨刀霍霍就要杀羊。
沈小婉看得是心惊胆战的,“你别去,太危险了。”
“娘,我还从来没有杀过羊,让我试试。”闹闹全然不顾沈小婉的惊怕,拿着刀就朝被绑在木桩上的羊走了过去。
羊咩咩的叫个不停,声音凄厉,似在向他们求饶,求他们放过它,饶它一名,它还没有长大,还没有娶妻生崽,人生还不完美,不就这么被吃掉。
但闹闹不是个对羊会有同情心的人,还乐呵呵的问站在一侧的护卫,“从哪里下刀?”
护卫是士兵出身,杀过人,身上有血腥气,“直接从羊脖子割,一刀毙命,血液流尽了便死了。”
闹闹插着腰看了会儿。
沈小婉她们还以为他是害怕了,结果下一瞬就听到他说:“血是不是该拿个盆接着?等结块了可以煮血旺吃。”
“......”沈小婉暗自骂了一声,她怎么就以为闹闹会害怕呢?这小子从出生之后就没有怕过,几个月就敢翻阅婴儿床,一两岁就敢往树上爬,大胆得简直像长了一颗熊胆子!
“二公子,盆来了。”杜鹃将一只装了些水的木盆放到了羊的身边。
“都退开。”闹闹撩起袖子,随即吩咐几个护卫将羊的四肢抓住,不让它动弹,“我割了。”
下一瞬,便看见艳红的血色喷涌而出,顿时将地面和木盆染成了红色。
“咩咩咩......”羊凄厉的惨叫起来,不停的挣扎着,想要逃走,但是几个护卫身强体壮,一直用力的制住它,羊想动也动不了。
羊的声音越老越小,挣扎的幅度越老越弱了,它快要死了。
就在大家都松一口气的时候,突然间,院子中传来了尖锐的叫声,“啊......”
沈小婉立即回头,发现原本该做屋内和小兔子玩耍的安安不知什么时候走了出来,看着被宰杀的羊发出尖锐的叫声。
杜鹃不知安安为什么会这样,“夫人。”
“他被吓到了。”沈小婉忙跑过去,将尖叫个不停的安安抱起,迅速得离开了院子,边走边在他的耳边不停的说:“没事了,没事了,别怕,别怕......”
“啊.......”安安整个人都处于惊恐之中,完全听不到沈小婉的声音,无论沈小婉怎么做他都听不进去,一直叫个不停,双手双脚还不停的挣扎着,似乎将沈小婉当做了束缚住他的坏人,不停的捶打着她,以至于她身上脸上都挨了好几下。
幸好安安只有三四岁,力气不是很大,要不然沈小婉觉得自己的嘴巴都得打歪了。
“快去请大夫过来。”杜鹃将安神的熏香点燃。
“是。”清霜立即跑了出去。
杜鹃帮着沈小婉束缚住安安的手脚,不让他打到沈小婉,“夫人,让奴婢来吧。”
“没事,你来抱他他挣扎得更凶。”沈小婉看着受了刺激的安安,眼眶泛红了,她现在可以肯定安安肯定是患了创伤后应激障碍,由因为之前事情,受到了灾难性心理创伤,导致他现在话也不说,不亲近任何人,刚才看到闹闹杀羊的画面还有红色的鲜血洒了满地,他感到极度恐惧、害怕、无助、没有安全感。
这是一种精神障碍疾病,沈小婉不是心理医生,帮不了他,他该怎么办?会不会一辈子都是这个样子?若真是这样该怎么办?往后他该怎么办啊?
安神的香很快起了作用,安安逐渐安静了下来,只是还是浑身都在发抖,浑身是汗,像是刚跑了几公里一般不停的喘着气,低低的呜咽着。
“没事了,没事了。”沈小婉保紧了安安,“别怕,没事了没事了,都过去了,我在这里,不要怕。”
又过了许久,安安才逐渐安静下来,慢慢的在熏香的作用下渐渐睡着了。
此时大夫才过来,是军医,“见过夫人。”
“不必多礼,劳大夫您给他看一看。”沈小婉让出位置,让军医给安安诊治,同时小声说着安安的病症。
军医听完后,沉吟了许久,“老朽只能先给他扎几针开几副安神的药让他放松安睡,其他的老朽恐怕无能为力。”
“那劳烦大夫了。”现在也只能这样了,沈小婉心中叹了口气,看着一直睡得不安稳的安安担忧的问道:“他会不会疼醒?”
“若是不扎几针,他更加无法安睡。”军医道。
沈小婉道:“那劳烦大夫。”
军医拿出针,给安安扎了失眠、足三里、三阴交等穴位,盏茶功夫过后,安安的呼吸便渐渐平缓了,紧紧捏成小拳头的手也松开了。
“好了。”军医收了针,开了方子,便起身离开。
沈小婉跟着走了出去,“大夫您刚才说除了安眠以外其余没有办法了,大夫可是见过相似的病人?”
军医点头,“老朽行医也有近四十年,曾见过不少类似的病症,有的是刚拉上战场的新兵蛋子,胆小如鼠,被战场上的血腥吓破了胆,从此一见到兵器血就害怕得发抖。”
“还有一些遇上了大火或是地动的人,得救之后常常噩梦连连,不愿提及有关事件,甚至有的不愿开口说话,与周围的人疏远、隔离,甚至格格不入。还容易被激怒、容易受惊吓,若是走不出来,会一辈子都这个样子。”军医说了一些相关的案列,“他若是一直不肯开口说话,恐怕一辈子都会这,越长大越阴沉,总有一日会自尽的。”
沈小婉心底一窒,“就没有病好的吗?”
“有,只是比较轻浅的小事故。”军医道:“若是有人能引导他走出来,也是可能病好的。”
沈小婉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夫人,老朽告辞。”
沈小婉吸了口气,“劳烦大夫了。”
军医道:“都是老朽应该做的。”
送走了军医,沈小婉又回到了屋里坐到床边上,安安的呼吸已经平缓,逐渐陷入了沉睡当中。手轻轻的抚过他惨白的脸庞,么乖的一个孩子怎么就遭遇这种事情?如果没有遇上杀千刀的匪盗,他们一家人还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可是如今物是人非,独留他一人活在这世间,还要遭受那么多的罪,要怎样做才能让他走出来呢?
“娘,他没事了吧?”小宝从外间走进来。
“没事了。”沈小婉回过头,朝着小宝虚虚的笑了下。
小宝很同情安安,“他会一直这样吗?”
“不知道。”沈小婉叹了口气,“也许会好,也许不会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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