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小鱼还没想清楚原因,抬眼便看到毡房内站着的一身牧民打扮的褐樟和紫楠。
“主子!”褐樟一见到她,眼眶便红了,哽咽着唤她。
“褐樟……”话刚说了个开头,孟小鱼却猛地被管愈一拽,一拉,腿一扫,整个人便趴在了地上。
“你干……”她刚叫出两个字,管愈的巴掌便落到了她屁股上,打得她生疼。
“哇!好疼!”她痛得大叫起来。
管愈早已憋了一肚子气,哪里会理她,又一巴掌落到她的屁股上,怒道:“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乱跑?看你还听不听话?让你拿着我的信去找长公主,结果你竟开起了书坊和书肆。你闹得满城风雨也就罢了,居然还敢冰天雪地跑到赫北关。若我没派护卫跟着你,你都不知死了多少次。这也罢了,你居然笨到去追卡木丹诚元,被他劫走。你真以为你能飞上天?”
这几个月来的担心、焦虑、牵挂和思念全部化为了怒气,一掌又一掌,劈里啪啦地落在孟小鱼地屁股上,打得孟小鱼好一阵疼,还不敢还嘴。
“公子!”褐樟见管愈的巴掌越打越急,终于没忍住,红着眼眶跪在管愈前面,“公子,您再打,主子可就骑不了马了。”
他素知管愈的武功,也知道他落下去的巴掌没用几分力,可他也知道,孟小鱼乃一个娇滴滴的姑娘家,打得多了定然受不住。
“骑不了马就抬着走。”管愈仍在生气,一巴掌又落了下去,却刻意减轻了力道。
他是练武之人,若真用力打,孟小鱼的屁股早开了花。可他自从知道她在都城被关了几天大牢后就一直为她提心吊胆,接着她玩失踪,被劫持,弄得他日日无法安睡,他不教训一下这个惹祸精,指不定她还会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你何时跟世子借钱了?”他又一巴掌拍下去,“好大的胆子!竟敢瞒着我找他借钱,还敢跟他要我和若兰的生辰八字。我非打碎你的反骨不可!”
褐樟知道孟小鱼身子弱,又担心她被打出病来,跪在地上使劲地求:“公子,您别打主子了。是小的未保护好主子,求公子打小的。”
孟小鱼的反骨哪会被打碎,是越打越硬。
她忍着疼,叫道:“褐樟,你起来!说了不许跪!”
褐樟闻言一怔,看了看管愈,不知如何是好。
“哼!”孟小鱼见褐樟不听她的,大声表示愤慨。
管愈又一巴掌落下:“越来越嚣张!自己不分尊卑便罢了,还教坏我的护卫。”
“呜呜呜!”孟小鱼不想继续被打下去,只好运用起哭功来。
管愈一见她哭,瞬间泄了气,看着趴在地上肩膀耸动的孟小鱼,忽然没了主意。
他竟忘了,她再会胡闹,可毕竟是个姑娘家,受不住疼是会哭的。
孟小鱼见管愈没再打下去,猛地翻过身来,满脸委屈地说道:“你真用力打?疼死我了!”
“谁让你转过来的?”管愈的气还没消,怒斥道,“我还没打够!”
孟小鱼眼珠一转,委屈巴巴地说道:“你再打,我葵.水都要漏出来了。”
这话一说出口,毡房内的三个男人立刻都变了脸。褐樟和紫楠的脸变得通红,管愈的脸则开始发白。
“你——”管愈顿时没了脾气,对着褐樟和紫楠一挥手,“出去!”
转瞬间,毡房里就只剩下孟小鱼和管愈两人。
“你一个姑娘家,怎能当着男人的面说这些?”管愈语气甚是无奈,这丫头何止惯会惹祸,便是一点女儿家的矜持都没有。
“可我若再不说,你就还会继续打我。”
“那你为何不早告诉我?你这些日子每日都在骑马。”
“你都说了,我一个姑娘家不能当着男人的面说这些。”
管愈有些不知所措:“那如今要如何处理?我们可都是一些大男人。”
孟小鱼委屈地说道:“我自己会处理,你不打我就好。”
管愈愣愣地看着她,良久叹道:“今日不走了,便在此处休息一晚。我去吩咐他们烧点水给你沐浴更衣。”说完他便走了出去。
很快,褐樟提了个大木桶进来,紫楠提着两桶水倒了进去。
“褐樟,我哥哥如何了?”孟小鱼抓紧机会问道。
“主子放心,毛副帅的伤已经好全了。他本来也要一起过来的,可军中事务繁杂,他无法离开太久。小的刚刚已经派人去给他报信了,他收到信后便会来迎接我们。”
“那太好了。”孟小鱼笑了起来,“你怎样?那日从关墙跳下来,可摔着哪儿了?”
“小的一切都好,并未受伤。只是小的太无能,未能救下主子,请主子责罚。”褐樟说着说着眼眶便红了。
“唉!”孟小鱼无奈一叹,“我哪敢处罚你,公子才是你真正的主子,你该听他的。”
“主子!”褐樟作势又要跪下。
“哎哎哎!”孟小鱼赶忙制止,“你真的也就这点出息,说了多少次不许跪。”
“是,小的以后一定听主子的,无论如何也不会跪了。”褐樟低眉俯首地说道。
“你们怎的会在此处,还弄了个毡房?”
“公子去翌城前吩咐了我们带些人马装作牧民在此等候。”
孟小鱼恍然大悟:“如此说来,这附近的牧民都是我们自己人假扮的?”
褐樟点点头:“也有些真正的牧民。我们怕引人注意,故意将帐篷和毡房分散得很开,还买了些牛羊来放牧。”
孟小鱼不禁失笑:“放牧?你们真会放牧?不会把牛羊都宰来吃了吧?”
褐樟讪然回道:“幸好天尚未下雪,牛羊自己也能找到吃的。我们也宰了几头来吃。”
“还真吃了?”孟小鱼好奇心顿起,“你们一共来了多少人?”
“也就一百多人。公子赶到赫北关时只带了十几名亲信,卫将军和孟副将派了些人给我们。”
“卫将军还在赫北关?他未曾接到回都城的诏令?”孟小鱼顿觉不妙。
“听孟副将说,皇上大概要等明年春才会召他回去。”
孟小鱼幽幽一叹:“心如老马虽知路,身似鸣蛙不属官。”
孟小鱼和褐樟都不知道,上官烈锋这次不诏卫将军回去,却跟去年的原因不一样了。他们去年是不想孟安归回都城,这次却是不想卫将军回都城。
“主子所言,小的不懂。”褐樟恭谨答道。
“你不必懂。”孟小鱼淡然一笑,“二六子呢,你可有早早打发他回去?”
“小的让他跟着送粮草的马时易回去了,走前给了他二十两银子,他十分高兴。”
两人说话间,紫楠已经将水倒满了浴桶。
孟小鱼吩咐他们出去,自己美美地洗了个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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