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愈、孟小鱼、木头二等一行五人,当日下午便被二十来人护送着往赫北关走。
木头二起初并不愿意跟他们一起走,说宁愿死在北翌也不回尚赫。卡木丹诚元便说横竖他答应了将人交给他们,木头二要死要活他不在乎。于是他让人将木头二绑在马上跟着他们一起走了。
“木头二,”孟小鱼奇怪地问道,“我好不容易让卡木丹诚元放你回尚赫,你干嘛不领情?”
木头二从趴着的马上抬起头,恨恨地瞪了她一眼,咬牙切齿地说道:“我平生最恨你这种多事之人!”
管愈插话道:“既然他一心求死,不如将他放下不再管他,生死任他自定。”
“阿志哥哥,”孟小鱼低声说道,“他是我都城一个朋友之子。”
木头二冷笑一声:“很快你在都城就不会有那个朋友了。”
“木头二,你是怕回去后你的亲人会被杀了?”孟小鱼早有准备,转头看向管愈,“阿志哥哥,你既是宇宁护卫军统领,应该不介意多招个兵吧?”
管愈立刻会意:“自然不介意。”
“那如果像木头二这种人,你给他改个名,入了军籍,划入你的麾下,难吗?”
“我堂堂护卫军统领,办这么点小事自然不难。”
“你能把他送到宇宁去?不让都城那边任何人知晓?”
“当然可以。宇宁护卫军本就无诏令不可入都城,都城离尚赫又远,很少有都城的官兵去宇宁。即便有,那也不可能在千万宇宁护卫军中认出一个都城去的人来。”
孟小鱼呵呵一笑:“木头二,听明白了吧?要不要回去随你,横竖我已尽力,问心无愧。”
木头二耷拉着脑袋,不说话。
孟小鱼又道:“当日我被如此绑在马背上时,可把肚里的东西全颠出来了。木头二,你若答应我会老老实实跟着我们走,我便让他们给你松绑。”
木头二点点头:“爷早受不了。早知如此难受,爷就答应自己骑马跟着。”
“木头二,”管愈冷声说道,“我只会警告你一次,以后你在我们面前每自称一声爷,我就给你一鞭子。”
木头二立刻收了气焰,不再说话。
孟小鱼赶紧让人给木头二松了绑,又给他安排了一匹马,让他自己骑。
有北翌士兵送行,管愈和孟小鱼说起话来就总有些顾忌,两人便只闲聊些无关紧要之事。孟小鱼大多时候都跟管愈说她的书巫书屋,后来还顺便教他认读拼音。
由于马的脚力有限,他们每走一段路便要停下来休息一会儿才能继续上路。孟小鱼便在休息之时,和管愈一起坐在草地上,用树枝在地上写那些字母拼凑的拼音,告诉他顾学采是如何排列那些错综复杂的印章,就像她当年在船上教哥哥写字一样。
“你写的这些字甚是奇特,我竟从来未见过。”管愈说道。
“如若你拆开看,这些拼音加起来也就由二十六个字母和四个声调组成,写起来并不难。”孟小鱼说道。
“可它们却能组成各种你说的拼音,变幻多端,合起来又是不同的读音。你那个排版师父顾学采竟能全部记住?”
“他记性是不错的。不过我可未曾教过他写和认拼音。我当时急于让他记住用音序排列法去排版那些印章,便用文字代替了拼音让他做记录。他花了半月工夫总算记住了规律,之后便越来越熟练了,我也就懒得再教他认读拼音了,横竖这些拼音对他也无甚用处。”
“我倒是从你写的这些拼音上有了些别的想法。”
“哦?”孟小鱼饶有兴趣地看着管愈。
“如若以后我给你写密信,用拼音写便好了,任谁都认不出来。”
“哈哈哈!”孟小鱼咯咯直笑,“你不如先想想如何让密信安全送到为妙。如今送信全靠人和马,便是连个邮局和邮差都没有,你送出的信,只要是送信人不出问题,每封都是密信。”
管愈想想也是,送信人才是关键。
十多天后,当他们到达了管愈所说的藏银子所在,管愈已经学会了所有的拼音。当他们偶尔有些话不想让北翌士兵知道时,便在地上用拼音写字做交流。
藏银子的所在难得地有些巨石和小土丘零星地散落在草原上,大概此处比较好躲避风雨,牧民们安扎在此处的帐篷和毡房也比别处多。
管愈观察了一下地形,跟一个北翌士兵借来大刀,在一块巨石下挖了几下便扒拉出一个木匣,里面装了五百两银子。
北翌士兵的头目接过银子,立刻便跟他们告辞:“太后娘娘有令,拿到银子后立刻放人。我等这便跟各位告别了。”
孟小鱼顿觉轻松,总算不用在这群北翌人的监视下赶路了。
“管大人三人的马是几位自己骑来的,何先生的马我还得带回去交差。”北翌士兵头目又说道。
“啊!”孟小鱼有些不可置信,“北翌如此多的马,送我一匹又如何?”
“太后娘娘并未交待要送马,我如果送了,回去还得自己买匹马顶数,还请先生见谅。”士兵头目手一挥,其他人立刻呼啦啦地调转马头,“告辞!”
“等等!”孟小鱼叫住了他们,“我们只有马,没有干粮和帐篷,这……”
没有这些他们要么被饿死,要么被冻死。孟小鱼有过数次逃跑未成功的经验,多半都是栽在吃和睡上面,因而对干粮和帐篷非常在意。
“北翌人都靠天吃饭,备一顶帐篷极为不易。以后我们还要靠这些帐篷来行军打仗,不敢随意相送。至于干粮,我们所带也不多,勉强够回去的路上吃的。实在抱歉!”北翌头目明摆着他就是一毛不拔。
孟小鱼总算听出了点端倪,敢情这厮是故意为难他们?他是想要索取小费?
她正欲试图再说叨说叨,管愈却朝着北翌头目一拱手,说道:“既如此,那我们只能自己想办法了。多谢各位相送。告辞!”
说完他飞身上马,伸手将孟小鱼拉上自己的马,不停地“驾驾驾”催马前行,带着大家一口气奔驰了半个多时辰,这才在一处牧民的毡房前停下来,下马休息。这一路上,他竟是一句话都未跟孟小鱼说。
孟小鱼狐疑不定,不知道管愈这是搭错了哪根筋。她刚跳下马,便被面沉如铁的管愈拉着走进了毡房。
她又诧异了,不明白为何这里还会有管愈认识的牧民。
(https://www.biquya.cc/id88511/137579.html)
1秒记住追书网网:www.biquya.cc。手机版阅读网址:m.biquya.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