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可离逼问无果,准备采取强制措施的时候,那人打翻了地上的香炉,嘴里又念了一串咒语,周围的灵力刹那汇聚在了一起,形成了一只怪物。
“那东西体形不大,速度很快,”她想了想,又道,“等我们制伏怪物,人已经不见了。”
陈月歆思索道,“另外一边通往哪里?”
瞿星言答道,“另外一边是空的,灵力是障眼法,不过我在那边也找到一个香炉,看看这个。”
他递过来烧的只剩一小块的纸张,上面就只有一个字:庚。
‘庚’字底下那撇捺都有烧蚀的痕迹,显然下面还有字,只是被烧掉了。
调查进度又被迫搁置,单凭这一个字,几人根本什么也想不出来。
“霏霏,”陈月歆放下这事,走近了张霏霏,低声道,“我有事问你。”
张霏霏不觉有他,“你问就是。”
“‘灵洞古坛基,烟萝接翠微’,阿夏是什么时候告诉你的?她怎么会知道和方可离师父有关的事情?”陈月歆并未把疑问一股脑全问出来。
张霏霏有明显的愣神,脑子立刻开始飞速运转起来,“这个……这个是阿夏回族中处理事宜前告诉我的,她在魔界的时候受人之托,怕有所耽误,所以告诉了我,让我替她留意一下……后面的事,就都是巧合了。”
陈月歆察觉到了她的底气不足,但她的说法没有任何漏洞,“阿夏回去很久了,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她也没和你说吗?”
“没有,”她摇头,移开了视线,安慰道,“阿夏处理完事情就会回来了。”
处理完事情,又是这个说法。
没人知道陈月歆的内心已经开始动摇了,她开始顺着这个话仔细的思考起来。
她还很清楚的记得朱夏留给她的信。
‘九凤族中有大事要我回去’,‘我还要再说一次,月歆,你做的很好’,‘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责怪自己的无能’,以及那句‘勿念’。
那些话当时很好的安慰了她破碎的心灵,甚至把她感动的想哭。
可现在仔细想想,既然要再说一次,那为什么不能当面说呢?
通篇回忆下来,与其说是为了让陈月歆不要担心写出来的字眼,不如说像是在做最后的告别。
更奇怪的是,他们那会儿刚从昆仑回来,熊巍并不在,张霏霏给出的说法是,熊巍在休息,后来汪文迪和瞿星言都去了熊巍的房间,她本来也要去的,却在客厅被同回的东皇太一拦了下来。
再后来,她其实察觉到了房间里的灵力波动,但因为在和东皇太一聊天,加之熊巍他们很快就出来了,她也就没有放在心上。
现在想想,熊巍那个时候的样子,真像是大病初愈啊。
如果朱夏只是去去就回,熊巍哪会这么脆弱?
陈月歆张了张嘴,最终没再追问,可张霏霏在说谎这一点,已经被她深深地刻在了心里,纸包不住火,是谎言,就总有被揭穿的一天,而且她有预感,她会亲手揭穿这个谎言,她现在离朱夏的真相,只差一步。
她在心里安慰自己,朱夏是九凤,和自己是同族,凤凰涅盘、浴火重生,九凤也有重生的本事,朱夏一定是修行耽搁了,一定只是回来的慢了而已。
一连过了两日,风平浪静。
他们还是没能破除钟亭地底下的法阵,当然,也没有再见过那个司机。
很快到了陈月歆与吴玄英爷爷约好的日子。
她再一次来到了那间破旧的屋子前,打开灯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对她来说,只要她愿意,动动手指头,就能把这里整理的焕然一新。
在她动手之前,屋子里先传来了细碎的摩擦声。
推门一看,应钟儿正在里面,手里还拿着一块抹布。
陈月歆与之四目相对,“你这是在?”
应钟儿大方一笑,抹了一把额头上细密的汗珠,看上去真是已经忙活了好一会儿,答道,“嗨呀,是月歆姐姐呀,我在帮老爷爷打扫卫生呢,上回你和姐夫把爷爷送去医院后,我看着心里也不好受,回去惆怅了好半天呢。”
麻绳专挑细处断,命运多磨苦命人。
她继续干手里的活,解释道,“我寻思正好爷爷在医院,就安心治疗,我来帮他收拾一下屋子,他出院了回来,看着也舒服些。”
“我当时也没多想,直接就来了,还好窗户是开着的,我就翻窗进来了,这两天一直在这里搞卫生,”她一边忙活一边问道,“月歆姐姐来这里是有什么事儿吗?”
“看不出来你这小丫头片子心思还挺好的,”陈月歆上前搭了把手,答道,“我倒没什么事,今天是吴玄英的生日,他爷爷惦记着让我回来看看。”
“噢,他们爷孙俩感情是真好。”应钟儿低垂下头,感叹道。
阴阳相隔,四个想想就让人觉得悲痛的字眼,何况是发生在相依为命的两个人身上。
“你呢,你家里都有些什么亲人?”陈月歆转移了话题。
应钟儿柔声回答,“只有爸爸妈妈和我,爸爸一个人上班很辛苦、很累,妈妈生病了,在医院住着,要很多的钱治病,不过我前几天的几场直播收益都很不错,能帮家里缓解一些,我很开心。”
原来是因为妈妈的医药费,才那样冒险的。
陈月歆感觉这话题转移的不太合适,正想换一个新的话题。
又见她忽然抬起充满希冀与憧憬的目光,问道,“月歆姐姐心地才是真的很善良呢,和吴玄英又不认识,都这样尽心尽力的帮忙。如果有一天,我也没了,月歆姐姐会拼命找我吗?”
听上去很不吉利的话让陈月歆思考起真的失去应钟儿之后会怎么样,她不自觉的皱起了眉头,语气里略有几分霸道,“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之前哪次我没有及时救你?”
她强调道,“你不是要和我做朋友吗?我不会让你失踪,不会让你受伤,更不会让你死。”
陈月歆想,她会永远记得应钟儿现在这个好像得到了全世界一样的笑。
二人还没来得及多聊几句,她的电话就疯狂的响了起来。
“喂?”看着没有存过的号码,她语气不善,接起来问,“谁啊?”
江生的声音从那头传来,“我。”
“干嘛?”她认出对方,生硬问道。
江生不恼,淡然反问,“今天是几月几号?”
陈月歆满脸黑线,只觉得这人又吃错了药,透过语气,她已经能想象他闲适而欠揍的样子,“几月几号你不会看日历啊,你问我干嘛?”
“我在钟亭这里,”他似乎每一句话都说的牛头不对马嘴,跟着道,“钟亭的柱子上刻了一行小字,‘庚寅年四月二十三日未时’。”
陈月歆嘀咕道,“什么四月二十三,你脑子抽风了?”
“今天明明是六月……”她脑子一转,皱起眉头,“今天是农历四月二十三。庚寅年……今年是甲辰年,庚寅年是……十四年前。”
“你是怀疑,那柱子上刻的是——吴玄英的生辰八字?!”她大吃一惊。
江生笑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陈月歆也顾不上那么多,跟应钟儿打了个招呼,便又风风火火的离开了。
赶到钟亭的时候,在那等她的并不是江生,而是瞿星言。
陈月歆疑惑道,“江生呢?”
瞿星言不动声色,“去卫开冬家里了。”
她更不明白了,“他这么忙?”
他点了点头,答得认真,“说起来,他好像还真没闲下来过。”
“我来之前去了医院,问了老头儿,吴玄英确实是下午一点多快两点的时候出生的,也就是未中时分,”陈月歆看着眼前铺满金粉的小字,眼里压着一把怒火,转而问道,“他去卫开冬家里干什么?”
“张霏霏接到了小阳春的电话,”瞿星言概述道,“她说家里发生了一些很奇怪的事情,只能求助我们,方可离去了,江生觉得她的修为尚浅,如果真与卫开冬有关系,或许会出纰漏,所以也跟去了。”
“那你还来这里等我?喆时只有霏霏和阿巍两个人,要是韩信又突袭怎么办?”她出门时没让东皇太一跟着,对方也和她说了,会去一趟扶桑树那里。
“我不想保护张霏霏。”他沉了声音,不管不顾的先开了个口子,跳进了黑暗的地下。
奇了怪了,这家伙最近怎么总闹脾气?
陈月歆懒得想那些多余的事情,跟着跳了进去。
与此同时,喆时。
熊巍放下了最后一件新的家具,脸上的神情却并不轻松,“小姐。”
“怎么了巍哥?”张霏霏笑着冲他点头,腿上放着随身携带的平板,一边处理集团事务,一边应道。
他有些紧张的捏着手掌,站在沙发后头,“我有事想问你。”
张霏霏察觉到他语气里的不安,连带着自己心里也升起一股不安的感觉,回头道,“有什么事,你坐下说。”
“我不是有意偷听,只是今天歆姐和你说悄悄话的时候,我隐约听见,和阿夏有关,”他依旧站着,试探道,“我也没别的意思,想起之前歆姐提到阿夏的时候……她是不是还不知道阿夏她,不会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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