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别墅内。
“你,上厨房将之前做好的鸡汤热上!”
傅婉仪眼眸转动,略带些颐指气使的口吻对着此时站在林盛夏身后的容妈,刚才在顾家的时候她分明听的清楚,这个女人就是顾家人找来专门伺候林盛夏的。
岂料命令是下去了,可是容妈却是一动不动的跟着林盛夏,丝毫没有将傅婉仪的命令放在眼里的意思!
傅婉仪哪里受过这样的屈辱,刚想要发飙却见林盛夏一个眼神飘了过来,随后落在她的脸上,那眼神竟然令她生生的在心里打了个寒颤!
“容妈就住在我房间旁边的客房就好,去把那间收拾出来!”
林盛夏似乎没有看到傅婉仪脸上的窘态,只是沉声的吩咐着站在一旁端茶倒水的佣人,后者赶忙的答应着。
“不过是一个死奴才而已!”傅雯雯小声的嘀咕着,容妈听的清楚,眼睛却也不乱看,只是沉默的低着头站在林盛夏身后。
林盛夏垂下眼睛,众人只看到松软发丝垂下来的阴影,她的心思却是揣摩不透半分。
“顾家的婚事你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要告诉我是不是!”林毅雄猛地将手中的杯子磕在茶几上,发出的巨大声响令旁人一句话都不敢说出口!
现在的林毅雄,打心眼里对这个前期生下来的女儿有种排斥感,倒不是说她故意与自己对着干的缘故,而是当林盛夏的那双眼睛盯着你的时候,总会像是将你心里的那些个龌龊的念头探寻的清清楚楚似的,那种将人看透的冷意直叫他打哆嗦!
“父亲也不是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我出现在这场宴会上么?”
林盛夏不答反问,缓缓的接过容妈递过来的茶杯,纤细的手指掀开茶盏,菱唇微张吹着热气,直到能喝了这才浅浅饮下一口。
林毅雄顿时被这句话堵的面色发青,嘴唇发紫!
傅婉仪赶忙坐到了林毅雄的旁边,用着哀怨的眼神看向林盛夏,也不开口指责她,只是用无声眼神看着!
林盛夏悠闲的喝着手中的茶,看也没看向那边。
“盛夏,就算是你现在找到了顾家做靠山,可也不要忘记了你父亲生你养你二十多年,难道你就是这样报答他的么?”傅婉仪见林盛夏不看自己,只得被逼迫的出声。
傅雯雯见状也拼命点头,坐在林毅雄的另一边,轻拍着他的胸口。
好一出父慈子孝!
林盛夏却只是等到这一口喝完之后,才慢慢的将自己的视线落在傅婉仪的身上,嘴角似笑非笑的模样着实让后者有些胆怯。
“恐怕傅女士误会了吧!生我的可是我亲生母亲!”
不咸不淡的一句话还带着调侃,着实令傅婉仪的脸色也跟着难看了起来。
“你你这个逆女!”林毅雄伸出手指来直指林盛夏的面门,现如今他恨不得能够亲手的掐死她!
“父亲最好还是省省力气,不然我怕你等不到我出嫁,就已经不行了!”
林盛夏这句话直接点燃了林毅雄的怒火,只见他快速的抓起茶杯向着林盛夏狠狠的掷去,力道之大可想而知!
林盛夏不闪不躲,似是早已经料到了这样的结果,唇角反倒还勾起浅浅的笑,似乎是在算计着什么!
傅婉仪作势低呼一声,佯装阻挡。
就在大家都以为那茶杯会砸在林盛夏脸上时,一直不动不说话的容妈却抢先一步的挡在了林盛夏的面前,尽管在砸过来的过程中滚烫的茶水撒了不少,但还是有些落在她的脸上,很快便红了半边!
这是所有人都不曾预料到的场景,甚至就连将所有形势都一览于心的林盛夏嘴角的笑容也凝结了起来。
她千算万算也没有想到容妈竟然会这样的帮自己将那杯热茶给挡下来!
一时间,没人说话。
站在一旁的佣人大气都不敢出!
“过来把容妈先带回房间,用最好的药不准给我怠慢!”
不知道过去了多长的时间,林盛夏冷到骨子里的声音响起!
硬生生的让刚才抱着看好戏想法的傅雯雯心里蓦然打了个突!
此刻的林盛夏面如冰雪,发黑如墨,坐在沙发内不怒而威,多年来养成的诡谲性子让在场的人畏惧着!
容妈离开之后,大厅内又维持了片刻的宁静。
林盛夏突然之间的笑了,那双好看的眸子如同狐狸般的狡黠,而她这幅模样顿时让对面三人心生警惕。
“我隐约还记得,我母亲还未死之前,有人来她的面前嚼舌根,说是父亲您在外面包养了一个如花似玉的情人!”林盛夏突然开口,说出来的却是风马牛不相及的话。
而她也像是坐的疲惫了,高挑的身姿站了起来,一头如云似雾般柔软的黑发披散在身后,随着她的动作起伏着。
林盛夏慢慢踱步到茶几旁,花瓶内娇艳的大波斯菊是经过精心的插剪过的,没有人知道她到底在想些什么,只是看着她白皙的手指轻抚过花瓣,看似缠绵的动作里却蕴含着无限的冷意。
那一日,她清楚的记得,自己调皮的躲在衣柜之中想要等到母亲开衣柜时吓她一跳,岂料透过那厚实的推拉门,她清楚的听到了一段不知所云的对话。
那女人高调的阐明自己的身份,她叫嚣着让正室夫人退位好让贤给她,那一句句不要脸的脏污话从那涂着蔻丹红色唇膏的嘴里,年纪小小的她紧抓着门把,屈辱与恶心在她的胸口来回交错着,她只能够透着缝隙瞪视着那个年轻貌美的女人。
就像是现在自己看向……
傅婉仪的眼神!
傅婉仪只觉得自己被那样一双通透的眼睛盯着,就连背后的寒毛都要竖起来了。
“你到底在胡诌八扯什么?”
“雯雯!”傅婉仪心中大叫不好,赶忙出声呵斥着自己这个不懂事理的女儿!
“那女人还说,与其等到人老珠黄被男人抛弃,不如识相一点的趁早放手!毕竟自己比我母亲年轻,比我母亲懂得伺候男人,甚至在床上取悦男人的花样也比我母亲多得多!”
林盛夏不紧不慢的开口,原本怒气滔天的林毅雄缓缓将视线落在傅婉仪的身上,眼中划过疑惑。
‘啪嗒’声音在寂静无声的空间中响起,若是放在平日里绝对不会有人在意,可是此时却听得异常清晰。
林盛夏的手里将刚刚掰断的大波斯菊拿捏在手指间,优雅从容的笑一直挂在嘴边。
眼神却越发的冷了起来!
当着傅婉仪的面,她缓缓的将手中的大波斯菊揉碎,花瓣破碎透过每一次的碾压从指缝间掉在地上,奢华的地毯很快便落了一片。
傅婉仪低头咬紧着牙关,在她的记忆里隐约是有这样的一件事情的,当年她趁着年轻气盛上门来找到林毅雄的老婆,希望她可以放手成全自己与林毅雄,退位让贤!可是她千算万算都没有算计到林毅雄根本就是倒插门的女婿,如果离开了他老婆,他一毛钱都捞不到,净身出户都算是轻的!
她将满肚子的怨气都发泄在那个面色沉静如水的女人身上,即使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傅婉仪依旧可以在脑海中搜寻到那个女人嘴角噙着的浅浅冷笑。
抬起头来,竟意外的与站在自己不远处的林盛夏融合到一起!
林盛夏轻易的捕捉到傅婉仪眼底的害怕,她并不着急今天晚上跟她算这几笔的账,可是有些话她却是要清楚的说明白的。
算起来,自己对傅婉仪这个女人还是要说声谢谢的!如果不是因为儿时的那段记忆,恐怕自己也不会被迫要成长起来!
有人曾经告诉过她,要比对方更强,更会算计,更有优势才能够将敌人狠狠的踩在脚下。
她的强势,是傅婉仪赐予的!可是现如今她却要用自己多年来学到的东西算计她,不得不说这是一件多么讽刺的事情。
“你说可笑不可笑,这话若是被旁人听了去,还以为那女人是做妓的呢!”
林盛夏收回自己的视线,脚步微抬,不知是故意还是无心,竟一脚踩在了被揉碎的花上。
“你……”傅婉仪只觉得胸口一阵气血翻腾,忍不住的出声。
林盛夏停下步子,佯装诧异的看了一眼脚底下的花。
“傅女士不会因为我踩碎了这花便想要责罚我吧?不过就是残花败柳罢了!”她率先开口,盈盈一笑。
傅婉仪久久说不出话来,气的额角生疼!
“好了!别从那拐弯抹角的说些不知所云的话,我现在就告诉你一句,你嫁过去可以,手里的公司必须要给我留下,属于林氏的东西你一毛都不准带走!”
林毅雄很快便恢复了冷静,他阴沉沉的语调响起,傅婉仪面上一喜,就知道林毅雄的想法和自己不谋而合。
“放心,属于父亲的东西我分毫都不会拿走!”
可惜!实在是太可惜了!林盛夏一双眼眸幽幽的落在林毅雄的身上,虽然从一开始自己就没有抱太大的期望,可是当林毅雄真的说出这句话来的时候,她还是觉得可笑。
她曾经给过他们机会的!
如果他们知道分寸的话就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来算计自己。
对,她的确不会拿走属于林毅雄的分毫,但是属于她母亲的东西,自己也不会留下来!
“最好离开家的时候也要记得今天你说过的话!”傅雯雯不屑的冷笑着,从顾泽恺与林盛夏的婚事宣布的开始,她的心里就已经埋下了一颗名为嫉妒的种子。
经过林盛夏咄咄逼人的态度灌溉,生根发芽。
以疯狂的速度滋生着!
“那是自然的。”不过该算的账,也要慢慢来不是吗?
林盛夏悠然的向着楼上的方向走去,看也不在看坐在沙发上的那三个人。
“毅雄,我想要跟你说件事情我恐怕……”突然的,傅婉仪的声音小声的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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