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几秒,贺南初想当场去世。
他当时还以为傅野在做什么不可告人的勾当,喜闻乐见地掐了电话。
暗暗得意,幸亏没把这样随便的人介绍给他妹妹。
谁成想呢?
妹妹在这恶魔床上呢?
后面的话,更让他崩溃。
晏姝垮着张脸问他:“哥哥,你要是当时拦住我就好了。我那会不知道认错人……我闺蜜喊我试婚……所以……”
他听出来了,那可能是妹妹第一次上贼船。
他对不起姑姑。
愧对列祖列宗。
看着妹妹皱着眉头,一脸懊恼的样子,他想抽自己几下。
飞机又在催促没有登机的旅客。
晏姝看看玻璃窗外的飞机,催促哥哥:“哥哥,你别想了。都是我不好,我真傻。你快赶飞机吧。”
“你以后有宵禁了,十点必须回家。”
“好的,好的,我知道了,”晏姝催促着哥哥登机。
“还有一句。他要是真赖在这里不走,不熬他一个月,你不许答应他。”
“好好好。飞机要起飞了,哥哥。”
晏姝从背后轻轻推着他。
登机口开了又关闭。
一时间闸门处空空荡荡。
哥哥走后,晏姝垂着脑袋,看了眼手机。
他哪里有赖着不走呢?
刚刚哥哥开车来机场的路上,傅野就给她发了短信,问她在哪。
她偷偷回复说送哥哥去机场。
然后傅野说他回池泽有点事。
晏姝仰在机场长椅上回顾了下,这一整天,傅野的态度。
她和傅冶起了冲突,哥哥冲进去了,他跟着她下了楼。
甚至没有问她,在里面遇到了什么事。
再之后,她把他丢在路上,他就干脆回池泽了。
说好的,女生作一点才可爱呢?
晏姝叹口气,转弯去了公司。
别钧被哥哥留下来做她的助手,已经在办公室门口候着她。
整个房间是深沉稳重的红木布置,是她爷爷曾经待过的那间。
一进门一张红檀木的茶几,摆着上好的紫砂茶具。
造型别致,棱线凹凸分明,雕刻着栩栩如生地青松。
几十年的精心呵护,茶壶被养得有了玉的光泽度,看起来温润可鉴。
晏姝看到这茶壶就仿佛想起小时候来找爷爷,他在一旁沏茶看她玩耍的情景。
可现在……
“晏小姐,哦,不,晏总……房间要重新布置一下吗?”别钧看到晏姝的神色不对,以为她不喜欢这样的布置。
“你又不是我的助手,还是叫我晏小姐吧,”晏姝小心翼翼地捧起茶壶摩梭几下:“布置不改,我爷爷会回来的。我只是来代班几天。”
“是,那布置就不动了。”
房间一角摆着的平安树长得郁郁葱葱,绿色的叶子被阳光养分滋养,绿得像盆假盆栽。
是她10年前的圣诞节,取了压岁钱买给爷爷的。
可为什么树好好的,人却倒下了呢?
晏姝看着绿葱葱的树叶,红了眼眶。
再一转头就看到爷爷的桌子上摆着她的几张照片,放在最显眼,坐在书桌就能看到的位置。
她咬了咬唇。
别钧看出来她可能是睹物思人了。
“晏小姐,要么,我们换个房间办公吧?”
“我……我想爷爷……”晏姝只是看着这房子,就落了泪珠。
别钧苦恼地直挠头,他一个糙老爷们之前一直跟着贺南初干,流过汗、流过血,可从没有流过眼泪。
贺南初做事大胆,不落俗套,手段经常让他心惊胆战。
他当初跟着贺南初确实有过害怕的时候,可现在见到自己的老板哭,原来才是最恐怖的事情。
别钧可从没跟过这么娇滴滴、怯生生的小姑娘。
一时间慌得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急匆匆跑了两步,从桌上的纸盒子里给她拿了纸巾递过去。
晏姝看见纸巾,哭得更厉害了。
以前爷爷都是把她揽在怀里哄的。
现在爷爷倒下了,在医院,到现在还没醒过来,根本不认识她了。
“呜呜呜……别钧,我想我爷爷……我想他好起来。我要我爷爷……他那么好的人,怎么就病倒了……呜呜呜……我要爷爷健健康康,长命百岁……”
别钧赶忙把办公室门关死,可不能让别人看见新上任的老板在这哭鼻子。
那可真是一点威信都没了。
晏姝的背景,他都清楚。
一个不到二十岁,顺风顺水长大的掌上明珠。
在家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从没有受过半点委屈。
她喜欢音乐,活得单纯又简单。
没接触过半点勾心斗角、尔虞我诈。
在晏老爷子出事之前,从没有任何预兆她要这么快担起这一切。
也怪不得她如此六神无主。
“哎……晏小姐,你别哭,你别哭……我……我……”
别钧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他慌得原地踏步,可怎么也哄不好她。
没办法,努力了一会毫无效果,他只好躲到一旁和贺南初发消息:“怎么办啊老板,晏小姐一进办公室就哭,就要找爷爷……”
飞机上有无线网络,贺南初看着消息抚了抚额角。
这倒是意料之中。
但是哄女孩子这种事,别钧这个母胎单身固然做不好。
贺南初沉思了一会,回了消息:“给她换个办公室,别在那个房间了。布置好了,让她明天再来上班。”
别钧:“好的。”
贺南初想了下,又发:“你再给她挑个女助理吧。”
毕竟女生心细一些。
“是。”
晏姝就这样被送回家里,眼睛红红的。
她这样狼狈的样子不想让妈妈看到再担心,还是去了丽水湾。
晏姝上楼的时候还特意前后左右地看了看。
确实再没有别人在等她。
傅野真的回池泽了,也许不会再来了。
晏姝无比难过地一级级上了台阶。
离上面越来越近的时候,就会想他会不会在最顶上等他。
可他那样高大的身影,离得这么近她不会看不到。
酸楚的心思蔓延开。
然后,晏姝在自己门把手上看见个盒子。
再熟悉不过了。
昨天晚上他还买给过她。
是玫瑰糕。
晏姝快跑两步,上了顶上的台阶。
白底红蜡梅的古朴外卖袋子。
她大概扫了眼里面的东西,真的一个圆形食盒,是玫瑰糕。
很难排队的。
晏姝撇了撇嘴,心里有些酸酸涩涩的泡泡。
她掏出手机,给傅野编辑了条短信:“你买给我的吗?玫瑰糕。”
在发送前,她犹豫了。
万一是自己想多了呢?
他都赶回池泽了。
她一字一句地删掉编辑的内容,拿着袋子进了房间。
说不定是小淳送的。
她想起小淳昨天说要买给她。
晏姝在玄关处给闺蜜发了消息:我门上挂了份玫瑰糕,是你送我的吗?
小淳很快就回复:不是我,在忙,回头聊。
晏姝轻轻地舒出口气,合上手机,换了拖鞋,朝沙发走。
玫瑰糕被摆在茶几正中央,诺大的房间里空落落的,没有人气。
晏姝抽了抽鼻子,进卧室把她的大熊抱在怀里,一副自我保护的动作。
一步步重新坐回沙发上,看着无主的玫瑰糕发呆。
“叮——”的短信声。
晏姝以为是小淳,慢吞吞地拿起来看。
“刚刚在医院换药,不方便打字。送走他了吗?”
是傅野!
晏姝抿抿唇,把熊玩偶放到一边,傲娇地等了10秒,回复了句:“送走了,我现在在家里。”
“我刚刚到池泽,先去了趟医院。正在去公司路上。”
“哦。”晏姝简短地回复,瞄着桌上的玫瑰糕,不知道该不该问。
“昨晚没有睡好,所以回池泽的路上休息了下。”
“嗯。”
“池泽的天气很好,比陆城凉爽些。我现在路过一家宠物店,就是你带猫体检那家,打算先买些零食。”
他好像是在和自己汇报行踪,事无巨细。
晏姝勾着唇角回:“好,你买些小鱼干吧,它喜欢吃那个。”
“好,买点东西哄她。一会不见,她大概要生气。”
晏姝摸索着屏幕,盯着屏幕上的用词。
他用的是“她”。
总感觉,这句话像是借着猫的名义说给她听。
所以,玫瑰糕是买来哄她的吗?
因为想到这么久见不到面,她会生气?
还没等她问,屏幕又弹出消息。
“给你准备了惊喜。”
晏姝看着桌上漂亮精致的点心匣子,飞快地敲了一句。
“是玫瑰糕么?”
她自己都不知道,久违的淡淡红晕重新上了脸颊。
“你真的好哄。”
她看着屏幕,仿佛能看到他嘴角挂着的笑意。
她真的好哄。
是说惊喜不是这个么?
难道还有什么更好的东西?
晏姝直接从沙发上站起来。
她一边朝门外快走,一边问他:“难道还有什么?你放在哪里了?门把上吗?”
“我只看到了玫瑰糕,是不是别的被人偷走了。”
“偷不走,明天就知道了。”
晏姝走回来,拆了装着糕点的外卖袋,里面放着个小小的烫伤药膏。
看来他从药店出来发现自己不在,在回池泽前又买了玫瑰糕送她。
晏姝填了小小一块进嘴里。
清新的香气在舌尖扩散开,味蕾得到极大地取悦。
也不知道明天是什么惊喜。
小淳的消息在这会重新发来:“刚刚加班呢,什么事,宝贝儿?”
晏姝拎着手机输了一行字进去:“没什么,我吃点心呢。”
小淳:真羡慕你们这种自由职业,不用坐班,太爽了也。
晏姝像被戳中心事,她撇着嘴回:我明天也要坐班去,我和妈妈夸下海口,说我自己做管理。哭泣.jpg
小淳:???可以!!到时候把我调过去,找个好职位。谢谢!
晏姝:没有那一天了,我估计明天就要引咎辞职了。我做不好。我今天特别丢人,刚进办公室就开始想爷爷,然后我就哭了……
小淳:不至于不至于。先慢慢来,先坚持一个月。
一个月哪里够呢,她至少要撑到爷爷好起来,或许更久……
永远地做下去……
晏姝点着屏幕不知道该怎么说。
小淳:还有件事虽然不该我说,但是还是想提醒你。昨天晚上那个男的不大行,我不是很喜欢他。当然这事看你自己。
晏姝飞快地回:我退婚啦!叉腰.jpg
小淳:真的吗?可以可以!恭喜你,周末请我吃饭庆祝下?
晏姝:好!
没一会,小淳又发来:所以,玫瑰糕谁送的?有人在追你呀?
晏姝:玫瑰糕是我认错的那个人送的。
小淳:就是你睡了人家三天三夜那个?
晏姝:???
虽然但是,她说的对。
小淳:所以你们是因为肉.体的欢愉产生了感情吗?
晏姝:?????
小淳:昨晚看到你的脖子我就全明白了,它都那样了,你不要告诉我那几天你没有爽到。
晏姝抱着手机咬唇,这闺蜜说话也太不收敛了!
晏姝:绝交吧,就现在。磨刀霍霍.jpg
小淳:跪榴莲.jpg不要这样子,我错了。我给你去排玫瑰糕。
晏姝:我有玫瑰糕了。兴奋.jpg
顺便,晏姝找了个角度拍下来立即发给了小淳。
小淳:羡慕,看来这个追求者很了解你的癖好。
晏姝:他没有追我,他前天来了陆城,今天又回去了。
小淳:这么快就回去了?不过也是,你昨晚跟别的男人密游陆城,论谁也吃不消,肯定是生气了。
晏姝:只是当导游而已啊……
晏姝郁闷地回复:我现在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再来看我,还是就不来了。
小淳想起晏姝说过的他耀眼的身份,那样的人肯定更加自尊。
小淳:微笑.jpg正常男人自然是再也不来。况且你还和我说他长得很好看,家境也很好。下一个更乖。
晏姝:你还是不是我的好闺蜜了?
小淳:所以,你想让他来吗?
晏姝:我不知道……我大概只有一丢丢想他。
小淳:我懂的,毕竟夜深了。坏笑.jpg
晏姝:……绝交吧,我们聊不下去了。
晏姝整晚抱着熊睡得不是很熟,因为还是不大习惯这张新床。
天一亮,她就跳下床跑到门口看门把手。
可上面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台阶下,也空荡荡的,没有人。
不是说,有惊喜吗?
晏姝心不在焉地洗漱,她现在到时候去公司上班了。
傅野都不知道她现在要坐班,再不是个自由从业者。
如果真的有惊喜,白天寄过来她会收不到的。
也只能晚上下班早点回来看。
虽然有点好奇,可还是工作更重要。
她今日换了身职业小套裙,白色紧身的西服,过膝白裙。
把头发盘起来,涂了TF黑管16的番茄红色唇膏。
看起来,像模像样。
她挑了个黑白格的手包去了公司。
一路给自己打气,可不能再像昨天那样没出息了。
进了公司所有人都向她低头问好,她心里紧张地不得了,面上维持着僵硬又尴尬地微笑,回礼般弯腰。
“晏小姐,您不用跟着鞠躬的。”别钧小声提醒她。
“哦哦,好。”
她想起在池泽看到傅野训员工的画面,怎么他就能做得那么自如。
她却受不住大家这样的恭谦礼让。
“您的新办公室在这——”别钧指着手边一间房间和她介绍:“套房,门外这个,是我的办公房间。里面那间是您的办公区域。您有事叫我。”
“好,”晏姝看着窗明几净的房间点头。
只一个晚上,别钧帮她腾了个诺大的办公室出来。
和她梦想的办公房间一样,有大大的落地窗,能看到窗外来来往往的车辆。
玻璃的隔音很好,听不见一点杂音。
外间工作台已经坐着一个卷发的女生,对着电脑办公。
年纪不大,也就二十多岁。
“这个是贺总给您挑的助理,原来是市场部副经理。叫陶珊。和我一起配合您的工作。”别钧连忙给她引荐。
“您称呼我小陶就好。”小陶轻轻鞠躬。
“你好。”晏姝看着她的新助理就非常地喜欢,一看就是同龄人,很有话聊那种。
眼睛晶晶亮,很有活力。
“这是您的房间。”
别钧指引她进了里间,上百平都是她一个人的办公区间。
白色简约风格的布置,办公桌上放着小小的绿色盆栽。
桌面上除了一个屏幕,空无一物,十分整洁。
再往里走还有一个可以午休的休息室,里面很整洁地单人床和杏色柔软盖毯。
甚至整整齐齐摆着一排毛绒玩具。
她太喜欢了!
“这个房间是小陶帮您布置的,”别钧指了指里间的床。
“我喜欢,帮我谢谢她!”
“另外,这一摞材料您先看一下,电脑里给您转了几封邮件,还有几个回复方案。麻烦您上午给个决断。”
“好的好的,”晏姝看着手提车里的文件连连点头。
她斗志昂扬地坐到办公桌前,手机“叮”一声响。
晏姝抬手,傅野发来一张猫咪的照片。
这张照片是惊喜吗?
小猫长得很快,画面里的楚楚比以前胖了些,精神抖擞跳到玫瑰园的亭子顶上趴着,憨憨地朝着镜头看。
看到楚楚憨态可掬的表情,晏姝弯了弯唇角,仿佛回到那段快乐简单的时光。
“真可爱!!”她回复。
看来小猫过得很不错。
她满意地笑了笑,伸了个懒腰,摊开材料,按着别钧的提醒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可到快中午的时候,晏姝从一桌子文件堆里爬出来。
这会,她的头发乱了、妆也油了,眼睛都睁不开了。
太难了吧,这也。
根本像天书一样!
晏姝懊恼地顺了下头发,虽然很饿,可好像一堆事情要上午做出决定。
她没脸吃饭,打算出去要杯咖啡提神顺便透透气,顺便问问别钧这些文件该怎么处理。
出了里间,就听到外面走廊里一阵喧哗。
虽然现在是午休时间,可吵闹的声音实在有些大。
“晏小姐,是批完了吗?午餐给您叫来?”别钧从电脑桌前抬头。
“哦哦,我一会再吃。就是想喝个咖啡提神。”晏姝犹豫了下回答。
上午的工作连三分之一都没完成,吃不了饭。
小陶闻声一抬头,就发现才半天光鲜亮丽的老板不见了。
眼前的晏姝头发散乱着、衣领扣子松了一颗,连口红都吃没了。
“我去给您拿咖啡。”小陶率先站起来往外走。
开门的瞬间,外面的喧哗声更大了。
能听到是几个小姑娘叽叽喳喳的声音。
像是有什么大新闻。
“等等,外面怎么了这是?”晏姝好奇地朝门外看。
别钧摇摇头,他不大关心这个,又是快到午休时间,所以没管。
倒是小陶走回来主动解释:“来了个新员工。”
“嗯……在搞欢迎仪式?”晏姝新奇地朝外探头。
“不是欢迎仪式,”小陶兴奋地笑了下说:“是一个长得极好看的男同事,根据简历,是单身!”
晏姝回头看了眼她。
小陶抿唇,为了证明自己上午确实在好好工作,她补了句:“我之前是市场部的。我过来以后,他们找了几个人来面试。其中一个,斯坦福名誉校友,还拿了双学位。因为简历太过于出彩,我觉得以后可以重用,就多留意了下。”
“真的很好看?”晏姝问了前半句。
小陶立马就领悟新来的老板和她一样喜欢新鲜事,她点头补充自己知道的信息:“我刚看见了,真的惊为天人!面试的时候,门口不停地有人假装路过,公司很久没有这么热闹。”
她的声音越说越激动,别钧不悦地抬头警告她一眼。
小陶捂住嘴,朝后退了步。
晏姝好奇地问:“这么厉害,来应聘什么职位?”
小陶默默点点头,然后小声补了句:“就,普通职员。我走后,提拔了个人上去。所以缺个空位。他因为过于优秀,当即被留下来了。就是担心那个位置他做不长久。是有些屈才。”
晏姝点点头,觉得作为公司新任老板,见到明珠蒙尘有必要擦拭一下:“叫他来,我想见见他。”
“那……我让他给您咖啡?”
“可以。”
小陶拿起话筒给市场部去了个电话。
晏姝抱着一摞材料跑到别钧旁边。
过手的项目后面都跟着六个零,顶上她好多好多歌的收益,她不敢草率决断,打算请教请教他。
“唔,这个和这个……你看看,我觉得两个公司给的方案都很不错。都好有道理,我应该选哪一个?”晏姝从房里抱出来一摞文件,一份一份问别钧。
别钧皱眉看着两份文件,一页页翻。
“可怎么办,才第一天,我头发都要掉完了!”晏姝懊恼地说。
别钧抓抓头发,也很为难,拍板的事一般是他领导来做,而且晏姝直觉敏锐,这个案子确实有些问题。
“这个……这个……”
别钧瞥到小老板信任的眼神,心里慌得不行。
晏姝听他语塞半天,有点看明白,她拧眉,失落地说:“别钧,你也不会啊?”
她凉了,晚上还要应付哥哥,要被嘲笑死了。
“打扰了。”
晏姝在一片兵荒马乱里听到一个声音。
捉着材料的手指抖了下。
这声音……
这声音……
心跳骤然加快。
她的目光一点点从文件挪开,朝上看、再朝上看。
白色的餐盘放着两个祖母绿色的马克杯。
被骨节分明的手单手持住,因为用力筋骨的脉络清晰。
顺着那有力的脉络,是黑色的袖口。
若隐若现的暗纹绣出一个“F”。
她不可置信地眨眨眼。
顺着熨帖的衬衫,视线继续上移,暗红色领带丝质光滑。
再向上,眼前的面庞线条冷峻,偏偏有夏日的阳光照进来,整个人镀着柔和的光。
他把托盘向前递了递,低声问:“所以,小晏总,想点点儿什么?”
晏姝心念一动。
这一刻她知道,她的惊喜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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