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玫瑰的芬芳确实很有效。
美其名曰第二天要赶路,很早两个人便躺在床上。
也许是玫瑰香气诱发的多巴胺作祟,也许是早上那句诚挚的试婚解释的作用。
结果是,第二天晏姝成功睡到日上三竿。
庄园的石头堆砌,冬暖夏凉。
在层层罗幔里,她哼哼唧唧地靠着唯一的热源。
然后忽然惊醒,扫了眼手机,噌地一下坐起来:“怎么办怎么办!晚了!”
她明明在早上七点定了三个闹钟,可一个都没能叫她起来。
“不急,”身后的男人懒懒地说:“本来这两天也没什么安排。后天才要见合作方。”
“这两天没有工作安排么?”晏姝回头看他。
“工作就是随便带你转一转。”他随意拢了下睡袍站起来。
“真的吗!你明天也有空陪我吗?!”
他揉了下她的头发:“对,现在先去吃饭。”
“好!”一听到有吃的,晏姝便来了精神。
但是刚抬腿迈了两步,便又不适感传来。
进而,又想起自己的样子大概不适合见人,她从后面推了推他:“你先下去,我马上跟过来。”
“你这是要?”他转回身问。
她咬咬唇,小声说:“化个妆。”
“下个水便什么都没了,不用化,”他的指腹轻揩了下她细腻的脸颊:“这样就很好。”
晏姝又朝他腰间推了把:“你先下去啦,我遮瑕。”
说话间,她的脸颊染上绯色。
他的目光不可避免地扫过她露出的脖颈,了然一笑:“那你慢慢来。”
晏姝一点点把傅野推出卧室,一个人站到了梳妆台前。
这个人,简直是个养殖大户,送了她一脖子的草莓印!
她完全没法出去见人。
晏姝拿起梳妆台前的遮瑕小瓶,用化妆笔一点点挑了个和肤色相近的颜色。
仔仔细细地一点点在斑驳的红痕上点涂。
可效果并不是很好。
她的皮肤没什么下次,遮瑕也很轻薄,根本遮不住身上的红痕。
这个时候,手机铃声响起。
她懊恼地放下遮瑕笔,接通手机。
小淳:“起了吗?”
晏姝靠着梳妆台嗯了声:“刚起。”
小淳阴阳怪气地说:“那你怎么刚起啊!”
晏姝摸摸鼻子,打了个哈欠小声说:“太困了,我觉多,你知道的。”
小淳笑:“我可不知道你能睡到十二点还这么困。老实招了吧,学会了吗?”
话筒里传来一阵窃笑,晏姝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竟不知从何谈起。
见她不回答,小淳收敛笑意:“不会吧,不会吧?被我猜中了?你未婚夫……我就说!你俩躺一张床上好几天,他竟然不碰你!”
没等晏姝回答,小淳愤愤地说:“那怎么办啊?带他去找医生检查检查?不过,你们晏家条件那么好,不行就换一换?要么……你再给他次机会。”
“啊呀,不是!”晏姝打断她,她转过身看着镜子里的一身红痕不知道该怎么说。
又重复一遍:“不是你说的那个样子。”
“哦,那我懂了!”小淳又笑:“那我就放心了。一个宿舍就你好骗,我可担心你了。”
“……”晏姝害羞地没有回答。
小淳知道她脸皮薄,轻咳了下把话题转开:“珠珠,你都离开陆城好久了,我好想你。你什么时候带着未婚夫请我吃饭?”
“还要几天。”晏姝低着头小声答。
“还要几天?你们两个都……”小淳紧张地问:“你对他哪里还有不放心的吗?”
“也没有,他说要忙完手头的工作。”晏姝赶紧解释:“可能就这几天了。到时候你说去哪里吃,就去哪里吃。我未婚夫可棒了!”
小淳笑:“瞧你这护短的样。那我可等你了啊?到时候叫上程离参,一起,热闹。”
晏姝:“他还没回过呢,等他回来再单独请他。我先请你。”
“行行行,感谢我教你,是吧?”
“……小淳!”
晏姝最终也没能靠四大邪术之一的化妆术成功变身,她只好又穿了件衣橱里新购的一条及脚腕的长裙。
脖颈被特别照顾,扑了厚厚的粉。
不近看的也不是那么容易被人看穿。
她想着下次一定要和傅野谈谈,让他改了咬人的毛病。
却在看见他领口处露出的一点点抓痕的时候打消了念头。
她能控制住不抓人吗?
不能。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只好忍着。
池铮当晚也在玫瑰庄园休息,第二天一行人便直接从这里出发去之斤岛。
晏姝没想过昨天那一趟出门,会演变成出远门。
所以,她随身带的东西并不多。
手机、钱包、充电器,补妆的口红和粉扑。
连换洗的衣服都是从庄园的衣橱里拿的。
好像,他准备这个惊喜很久,衣橱里竟然连她的衣服都购置好。
她简单地收拾了下,便先坐车又转船。
之斤岛离陆城并不算斤,是一座孤零零立在海水里的岛。
从船上远远地就能望见青翠的绿色岛屿,在蔓延无边的海域中像是璀璨的明珠。
越来越近,便能看到岛上耸立的白色建筑。
晏姝兴奋地站在甲板上,她这是第一次陪未婚夫出远门。
她想钓鱼、想潜水、想冲浪,还想晒太阳!
一点点,船只接近白色沙滩。
终于靠了岸。
傅野先下了船,朝她伸出手。
晏姝超前大步一迈,便到了码头的木制地板上。
“傅总。”
码头两侧齐齐列着两排工作人员,毕恭毕敬地半弯下腰致敬。
晏姝吃惊地拽了拽傅野的衣袖,压低声音说:“喂,你常来呀?他们好像都认识你!”
傅野低笑:“为什么,你从来都以为我是个客人?在庄园是、在这里也是。”
晏姝睁大眼睛,冒出了个荒诞不经的念头:“这岛,也是你的吗?”
傅野揉了把她的脑袋:“为什么这么吃惊?”
“没……没有。”晏姝磕磕巴巴地说。
可心里已经将贺南初嘲笑千百遍。
什么嘛,不是他说未婚夫毫无能力、不学无术、天天咸鱼躺?
躺出一家私人岛屿。
傅野瞧她魂不守舍的样子,微弯下腰:“怎么,这岛你也想要?”
“没有,”晏姝摇头。
她已经有玫瑰庄园了,虽然很喜欢、很羡慕他的这片岛,可做人不能那么贪心的。
“我就想着能随时来玩就好了。”晏姝怕他真的要给她,望着他的眼睛诚挚地说:“太多地方,我可打理不来。我很懒的。”
“那好,”他点头。
而后转身,对码头两侧的工作人员说:“你们,听到了吗?”
制服整齐一致的工作人员面面相觑,然后说:“是,以后这位小姐上岛的话,我们一定通行。”
有个个子稍高的懂事的工作人员又补充一句:“我会亲自给这位小姐往返安排最舒适的游艇。”
傅野轻轻拍了下那个工作人员的肩头,牵着晏姝的手进了岛。
踏上白沙滩的那一刻,晏姝就兴奋地牵着傅野连着小跑两步。
身后留下两串一大一小的脚印。
“哇!这片沙滩好干净!”晏姝指着四周说。
傅野轻笑下:“可惜你不肯起床,现在都快要傍晚了。”
“没关系!”晏姝松开他的手,弯下腰,又止住动作,腼腆地笑:“傍晚的沙滩也很好看!我喜欢!”
傅野瞥了她的脚一眼:“这是,怕我看你光脚么?”
一点点小心思被看破,晏姝不安地蜷了两下脚趾,垂着头:“那这么多人,光脚总是不雅观。”
“没事,这沙滩都是你的,我把他们支开,”他牵上她的手,指了指右侧:“那边估计沙子更细些,我带你去那边玩。”
“好!”晏姝跟着他朝那边走。
池铮下了船就跟在傅野后面,这会也不知道要不要继续跟。
他站在原地左右思量。
自从老板谈了恋爱后,这心思是越来越难猜了。
傅野察觉到背后没了动静,回头:“池铮,愣着干嘛?跟过来,有事和你谈。”
“好,好,好!”池铮小跑两步,隔着段不远不近地距离跟在后面。
右侧的沙滩的边上有几把遮阳伞和躺椅,这片沙子是专供游玩,所以细腻的多。
傅野站在躺椅边,松了手:“你先玩,我和池铮谈点事。”
“哦,好。”晏姝松了手,乖巧地朝沙滩另一端跑去。
夕阳余晖蔓延在无穷海洋的尽头,将湛蓝海水的边际照成一片橙黄。
白色的长长裙摆被风吹起,她一步步朝远处跑,跑到那片蔚蓝海域。
“坐,”傅野指了指旁边的沙滩椅。
“这……”池铮颇为难得看了眼跑到不远处的姑娘。
他可是全听见了,有外人在,她不好意思脱鞋踩沙滩。
他自然知道自己是外人。
随即,他灵机一动地把椅子拉起来,斜对着傅野坐下。
既不遮挡老板看女朋友的视线,自己又不会看到不该看的。
实在是太机智了!
傅野找人要了两杯鸡尾酒,仰在躺椅上。
今天中午出门的时候,他便换上休闲的Polo衫。
此刻,倒真像个来放松地游客。
池铮却拘谨地目不斜视地挺直脊背坐在倾斜的沙滩椅上。
自己做人助理的,这点自觉还是有的。
傅野瞥了他一眼:“是椅子不舒服?”
“没……没有……”池铮摆手:“舒服舒服。很舒服。”
他听采购说岛上的用具都是从欧洲运来的,哪里敢坐这么直。
“那坐这么直?”他轻笑。
池铮吓得吞咽了口口水,老板最近实在是太好说话了。
他吃不准这是不是先礼后兵的节奏,还是盛情邀请。
在一片忐忑中,池铮学着傅野的样子朝后仰下去。
只不过他的这一身西服实在和沙滩、海鸥、躺椅不大相称。
沙滩上的姑娘跳来跳去,雀跃地捡拾着贝壳。
他的唇角微弯,挂起难得的笑意,眉眼里都是放松。
池铮却很少看到他这幅神情,恐惧地吞咽了口水:“傅……傅总,我?”
傅野回过神来,拿起鸡尾酒杯抿了口,悠悠地说:“他外公来求我,帮他外孙去陆城。从此桥归桥,路归路。”
池铮转头:“那您的意思是……”
傅野颔首:“我觉得挺好,我帮他。”
“……这……”池铮转头,觉得这样善心的老板是鬼附身。
帮那个绿茶,凭什么?
在池铮的疑惑中,傅野却指了指码头处忙碌运着他们行李的工作人员说:“你明天再提点他们一6下,以后她要来玩,便随便她。”
池铮看了眼身后,而后立马收回目光,点头。
仅一瞥,他也能看出傅总的女朋友多喜欢这片沙滩。
这是他见过的最性子最直接单纯的姑娘。
之斤岛在傅野名下,是国内为数不多的私人岛屿。
戒备森严,外人未得许可不得登岛。
池铮又点点头:“我晚些就再去通知一遍。”
“嗯,”傅野接着说:“他外公替他承诺,公司每年分给他那4千万他不要了。”
傅炙承病倒之时,傅野是如何拿到现在的位置,池铮是知道的。
他们父子俩在那时签订一纸协议。
所谓协议,便是他一半血缘的弟弟,什么都不用做便可以抽走公司利益。
听闻,他把傅冶叫到父亲病床前,十分贴心地给出两个选择——4千万定额和公司当年10%的收益,选哪个。
公司在几年前收益的百分之十仅两千万,四千万确实诱惑。
他找人从银行取来现金,当着便宜弟弟的面,依次开箱。
一摞摞现金摆在眼前,空气里是纸醉金迷的味道。
另一侧,孤零零一张白纸,上面写着10%现金的承诺。
普通人无法抵御面前如此多现金的诱惑,加上当年公司利润只抵得上这金额的一半。。
傅冶自然不相信他能把公司经营得比傅炙承更好,当即选择定额。
时势造英雄,他表现出同他父亲一样出色的经商能力,力挽狂澜将日益腐朽的公司重新注入活力。
公司目前的年10%利润自然超出4千万许多倍。
果然,那绿茶知道现在公司利润的10%超出四千万许多倍,心里非常不爽。
可即便是四千万,但每年看财务流水单的时候连池铮都觉得恶心。
想到这,池铮点点头:“这倒是个好消息,我们也没什么损失。等他在陆城定居,也省得他在眼前晃悠着厌烦。不过,您打算怎么帮他?”
就凭傅冶那两下子,是决计斗不过贺南初,进不了晏家门的。
让晏夫人这个外甥点头又极困难。
“他明天出发。”傅野望着融入落日余晖的姑娘,平平淡淡地说:“后天去见晏夫人。”
“可是,不是说晏家因为贺南初拦着,没表态,死撑着吗?”池铮又问。
“所以,后天,贺南初会被扣在这里。”傅野转头:“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池铮恍然大悟,怪不得傅总忽然把谈判地点定在自己的私家小岛,原来是这层含义。
码头的员工没他的命令,不会放船离开。
他会被彻底困在这里。
等回去,怕是一切已经变了天。
他倒吸一口气:“可不会得罪他吗?”
傅野笑:“天留客,和我有什么关系?动动脑子,总不会想到我身上。”
傅野敲敲桌子:“还是你觉得,他会怀疑我亲手把傅冶送到晏家捡便宜?”
“这……”池铮又一愣。
贺南初是实心诚意想和傅总合作,好婚前婚后的牵制那绿茶他是想到的。
可他老板这个合作心思……
转而,池铮又觉得不对:“那晏夫人或者晏小姐要是非要等贺总回来再定夺呢?”
“大户人家最看重面子,听他外公说,他小时候救过晏姝一命。小姑娘差点出车祸,他那次救了她,才有了这桩婚事。”傅野轻抿了口酒。
“忘恩负义的名声,怕是最忠义的晏老爷子最不想背负的。”
“我之前都不知道这档子事,还想着为什么晏家能看上他,”他晃了晃鸡尾酒,轻笑了下继续说:“所以,我让他一去便找上晏夫人,当即和晏小姐立下婚帖。”
他慢慢地布局:“趁着只有晏家一对母女,让他当晚便要求晏夫人宴请亲朋把事情彻底落实。”
他凝望着落日的余晖,下了个结论:“晏家重脸面。这事,他十之八九能成功。”
“那……万一,晏夫人心疼女儿,把救命之恩这事压下去,实在不愿意让她的女儿嫁呢?”池铮又问。
“所以,5月20日,你通知团队买个热搜,要大张旗鼓地宣扬这门婚事。明白吗?”
傅野从前几日小姑娘那里忽然领悟到,舆论是很锋利的武器,有时候能刺破混沌,迫人就范。
而在这种大家庭里,这招几乎是百试百灵。
池铮恍然大悟地点头。
若是他们的爱恨情仇被扒出来,晏家最后迫于压力也会同意这门亲事。
傅野突然摇摇头,又说:“算了,晚一天,5月21日吧。”
虽然傅冶去晏家立婚约的日子是20日,但是拖一天应该也不打紧。
他想起眼前的小姑娘已经选定了5月20日。
他不能让这样的事,冲撞了她的风头。
“若还是不行,他外公年轻时也做过一些……”傅野手里还有些底牌。
可他也敬重晏老爷子年轻时的做派,他摆摆手:“算了,估计也够了。没必要拉老头子下水。”
池铮不住点头,朝着傅野伸了个大拇指,连叹三声:“啊!秒啊!秒啊!秒啊!”
他仔细回味了这个拖住贺南初,让傅冶直接去胁迫晏夫人当场立婚约摆宴席的注意。
摇着头感叹:“您真是神机妙算啊!可算把这个碍事的铲除了。最好让他在陆城永生不见!”
傅野举起酒杯和池铮示意。
池铮连忙坐直,端起身边的鸡尾酒杯递过去:“Cheers!”
池铮心头松了口气。
晏家在陆城是有名有姓的大户,想必那绿茶在陆城的日子过得也会潇洒。
可就算给他些好日子过,换得不在池泽市碍眼,也是一桩好事。
省得那绿茶天天跑到老傅总耳边说老板坏话,搞得鸡犬不宁。
傅总也好早早地和他眼前这个情投意合的姑娘毫无后顾之忧地结婚。
可还没等池铮完全把老板和女朋友未来的美好生活畅想完,耳边老板又说了话。
傅野又抿了口酒沉声说:“这样还不够。”
“还不够?”池铮怔住。
他绞尽脑汁地想,难道哪里有遗漏?
明明是天网不漏,天时地利人和,什么都算到了!
就算晏夫人不同意,听傅总的意思,他手里还有后手,总能逼迫晏家接受那个烫手的山芋。
“不够,”傅野看着在不远处捡拾贝壳的姑娘,低声说:“到时你在订婚宴结束后,把你收集的那些照片发出去。”
池铮一怔。
那些照片?
那些傅冶和别人搂搂抱抱、赤身裸体床上打滚的亲密照片?
片刻后,池铮的后背,逐渐起了些森森凉意。
他想到了。
那些傅冶和人苟合的照片发过去,婚事就算成,傅冶也不会在晏家过的痛快。
毕竟是婚约存续期间,他明知该去晏家提亲,却还干这样的事,丝毫没把晏家小姐放在眼里,也丝毫没把晏家、贺家放在眼里。
就算后面婚约做废,他必不会有好果子吃。
傅总有软肋动不了他,可不代表贺南初不行。
他果然,还是年轻了!
怎么能让那绿茶下半生顺遂。
这招太妙了!
气死绿茶!
这是一出请君入瓮的戏码。
假意接受傅冶的请求,提供便利。
在在他最无防备的时候,一击即中。
“知道寄到哪吗?”傅野转头问他。
“知道!”池铮攥着拳,咬牙切齿十分上道地说:“我找厉害的黑客黑了他们订婚典礼的荧幕。然后在本该播放他们的合照婚帖的时候,改放这些照片。
池铮满足地自我想象:“到时候满堂和晏家相熟的宾客举杯相庆,恭祝新人的时刻,看到这样的背景!啧啧啧!这样肯定效果妙极了。”
池铮沉浸在自己难得的明智中。
觉得此计实在太狠也太好。
这样一来,傅冶在晏家肯定不得安生!
婚事大概率要作废,还会被贺南初搞死!
“算了。”傅野忽然说。
他看着灯火阑珊处弯腰的女孩子,叹了口气。
想必晏家的小女儿也是这般年纪。
若在订婚宴上真放了这些不堪入目的照片,就算婚没订成,她怕是会立即沦落成整个圈子的笑柄。
这一辈子都会活在别人的指指点点中。
那些人也许当面是虚情假意地恭维她,可背后却要说她便是在订婚宴上被播放未婚夫出轨照片的可怜人。
“算了,”傅野叹口气,摆摆手:“只私下发给贺南初就好了。时间拿捏好,要等司仪宣布礼成。没必要那么多人知道。”
虽然初衷是拔掉肉中刺,以保日后安愉。
他不想再因为乱七八糟的事受伤,惹得他的小姑娘哭鼻子。
但想必照片到了贺南初手里,这婚是定不成了。
他也算挽留了个陌生姑娘的前途。
“可是,这效果肯定不如……”
这道理连池铮都能想明白,若是在满堂宾客欢笑中突然播放这些照片,那贺南初说不定会杀了那绿茶。
可若是仅发给贺南初,也许就傅冶只是被扒层皮。
傅野看着在远处蹦蹦跳跳捡石子的一抹白色,对那个陌生的姑娘升起一点点难得的怜悯:“晏小姐岁数还小,也很无辜。这种事若换做是珠珠,该哭鼻子了。”
“妙啊!以后您就能高枕无忧了!早日和喜欢的姑娘玉成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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