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烬还在想他之前那句话,随口应付,“可能我大众脸吧。”
蒋知涵:“大神哥哥您太谦虚了,您要是大众脸,那别人都没法活啦。”
他努力回想,依旧记不起在哪见过,“可能在电视里吧,估计跟哪个明星长得像。”
余烬伸手拿不远处地上的一块护板,蒋知涵给他递过去,“不过我姐就算真喜欢你,你也得三思,人生大事好好考虑,多多观察,看清本质,不要被她的美色迷惑……”
余烬忍不住笑了一下。
小丫头一个,还美色。
蒋知涵不乐意了,“你笑什么,我姐很美的好不好,在学校很多人追我姐的。”
“是吗。”
“是啊,我姐长得好看,学习也好,还跳过级,十八岁还有两年大学就毕业了,上回她休假回国,那个北京的瑞士留学生还来岳城找她来着,我都看见了,可帅了。”
“她还会弹钢琴,会打碟!我见过她打碟的视频,超飒!”
余烬低头调试,看不出表情,“你不是说让我别被她的美色迷惑,怎么又说她这么多好处。”
蒋知涵:“我的意思是你别光看她长得好看,也要了解她内在,我姐真的超好!”
他嘿嘿笑着,“你要是成了我姐男朋友,那就是我姐夫,那你带我上分不是理所应当。”
岂止理所应当,老姐要是能把这个大神拿下,他在整个游戏区都可以横着走。
想想就美。
“什么上分?”蒋烟端了一杯咖啡过来,“你脑子里除了游戏还有什么,你是不是快期末考试了?”
蒋知涵被噎了一下,“你不要总是这么扫兴,除了学习还能跟我说点别的吗。”
“你才初中,就应该是学习的时候。”
蒋知涵顶嘴:“那你现在是干什么的时候,谈恋爱吗?”
蒋烟匆忙瞥了眼余烬,有些心虚,扬起手臂作势要揍蒋知涵。
蒋知涵下意识抱头躲在余烬身后,“你看!她平时就这样!你不要被她的温柔表象骗了!”
大战一触即发,蒋烟非要揍他一顿不可,余烬挡在中间,左右不是,他抬手握住蒋烟手腕,“别闹。”
这一句低缓温和,无比耐心,蒋烟印象中都没有听过他这样讲话。
她有些愣神儿,蒋知涵趁机溜掉,“我去厕所!”
剩下两人,蒋烟抽回被他握住的手腕,那地方有些发烫,她往旁边挪蹭,坐在小板凳上,“他整天胡说八道,没有一句正经,你不要理他。”
“嗯。”
“他刚刚跟你说什么了?”蒋烟祈祷这个混小子不要口无遮拦,破坏她形象。
余烬扔下手里的东西,“没说什么。”
他站起来,蒋烟跟在他后面,“余烬,我想请一会假。”
余烬停下脚步,“做什么。”
“送一下我弟。”
“打车吗?”
“嗯。”
余烬把工具收到架子上,“送去哪?”
“他补课的地方,在市区,挺远的,我有点不放心。”
余烬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间,“现在走吗?”
“嗯。”
“我送他吧。”余烬说。
蒋烟没反应过来,“啊?”
“我要出去一趟,顺路。”
蒋烟:“你要去哪?”
“城西。”
“哦。”蒋烟想问去做什么,又觉得问多了他可能又要嫌她烦,他那么惜字如金的人,多一个字都不愿意说。
可余烬却先开了口,“我在城西有几个朋友开洗车行,好久没见,去看看。”
蒋烟茫然地盯着他,似乎对他这样解释自己的行踪有些不适应,“哦。”
余烬去里间拿车钥匙,出门启车。
临上车前,蒋知涵把蒋烟拉到一边,小手一伸,“姐,能给点零花钱不?”
蒋烟嗅觉敏锐,“怎么,爸又停你卡了?”
蒋知涵的卡额度很高,一般情况下不会刷爆。
小男孩一脸不服,“他一天天好像更年期,一点小事也要生气,生气就生气吧还停我零花钱,没有零花钱我怎么在江湖上立足?”
蒋烟抬手揍他脑袋一下,“没大没小,怎么说话呢。”
蒋知涵捂着脑袋,“打我干嘛,你不是也烦他吗,是你先不听他话,跟他对着干的!”
“我可以,你不可以。”
蒋知涵哼一声,“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蒋烟拿出手机给他转了一些,“你省着点花,我现在也没多少,我卡里钱动不了。”
蒋知涵乐呵呵收了,“好嘞姐!我就知道你最好,等我解封就来支援你,下个月你生日我给你买个大蛋糕!”
余烬已经等很久,蒋烟把蒋知涵赶上车,越过副驾驶的门看余烬,“你什么时候回来?”
“不一定。”
到那免不了喝酒,大概会留宿一晚。
余烬把蒋知涵送到补课的学校,蒋知涵下了车,又扒着车窗说:“大神哥哥,以后我找你组队,你接受一下呗。”
余烬嗯一声,“去吧。”
小男孩乐颠颠跑了。
余烬沿着那条路继续向西,半小时后开出市区,到了西郊。
这边比东边稍繁华一些,有自己的小商圈,车从火锅一条街穿过,右转再开三百米,在一家洗车行门前停下。
门口的人认识余烬,冲他招了招手,又回头喊屋里的人。
很快从里面出来四五个年轻小伙,有的穿着防水裤和雨靴,有的手里拿着擦车布,看到余烬,他们都挺惊喜,纷纷喊烬哥。
为首的大森迎过来,“过来怎么没提前说一声?我还想给你打个电话呢。”
余烬轻车熟路往里走,“有事?”
大森:“听说前两天崔良那王八蛋真去找你了,还没占到什么便宜,回来的时候狼狈得不行,”余烬坐在沙发上,大森给他点了根烟,“你怎么样,没事吧。”
余烬夹着烟吸了一口,眼睛眯了眯,“没事,最近生意怎么样。”
大森旁边穿黄衣服的人说:“还行,不过没去年好。”
余烬:“有困难找我。”
“哎,知道了。”
聊了一会,旁边几个小兄弟你推我我推你,谁都不愿出头,余烬看他们一眼,“有话就说。”
黄衣服怼了怼大森,大森干笑几声,“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听到些小道消息。”
“什么消息。”
大森:“烬哥,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喜事?”
余烬没懂,“什么喜事。”
“我们是不是有嫂子了?”
余烬皱眉,“听谁说的。”
黄衣服:“崔良那伙人私下说的,说看见你跟一女的在一块儿,小姑娘长得可嫩——”
余烬心底隐隐不快,“还说什么了。”
“说你可护着了。”
余烬沉默吸完手里的烟,将烟蒂摁在烟灰缸里,“没有的事,不要乱传。”隔了会,“替我盯着点崔良,有什么动静告诉我。”
大森点头,“行。”
晚上大森叫两个人出去买蔬菜和肉,大家在里屋支了张桌子涮火锅。
黄衣服又在隔壁超市搬了几箱啤酒回来,每次余烬来大家都要痛快喝一顿。
火锅汤煮开后,屋子里的温度很快升上来,一桌人边吃边聊,热气腾腾的火锅让大家胃口大开,迅速消灭掉几盘肉,黄衣服把桌上的空酒瓶撤掉,又摆了十来瓶,“酒管够,都敞开了喝,不够再去隔壁搬。”
大森脸都喝红了,晃晃悠悠给余烬倒了杯酒,“说实话,我是真怀念从前的日子,在会所那会儿咱哥几个多风光,这一片谁不给咱点面子,哪像现在,天天伺候人,一个个开个十几万的破车牛的以为开玛莎拉蒂,我他妈想抽人不是一回两回了。”
余烬弹了弹烟灰,“安稳日子不好吗。”
大森:“那也太.安稳了,哪有以前刺激,白开水一样,年复一年,什么时候是个头。从前有你,有在哥,崔良那种货色我压根不放在眼里,你看现在。”他想起一事,“对了,你去那家店了吗?”
余烬把杯中酒喝净,“去了。”
“怎么说?”
“找不到。”
大森低着头叹了口气,旁边几人也渐渐安静下来,酒桌上的气氛有些沉闷,过了会,大森狠狠摔下手中的杯子,“要是让我知道谁他妈是条子的线人,通风报信搞垮会所,害了在哥,我他妈弄死他!”
余烬咬着烟,偶尔吸一口,缭绕的烟雾迷了双眼,他轻轻吹了一下,没有说话。
脑子里忽然闪过一张明艳灵动的脸,问他什么时候回家。
只一闪而过,便消失不见。
有人给余烬倒酒,他掩住杯口,“不喝了。”
那人问:“今晚住这边吗,屋子给你收拾出来。”
余烬摁掉还剩半截的烟,“不住,回去。”
大森扭头,“这么晚还折腾,每回不都住一晚?明儿再回吧。”
余烬站起来,“还有事,过阵子再来。”
大家把余烬送出门外,他的车已经被他们洗过,干净的跟新的一样,十分钟后代驾过来,余烬上了副驾驶,“回吧,收拾收拾早点关门。”
大森扬了扬头,“放心吧,你到家知会一声。”
余烬摆摆手,升起副驾车窗。
绕城高速跑起来很快,这个时间车也不多,一个多小时就到了城东,车停在车行门口,余烬步行回家。
今晚喝的有点多,头昏昏沉沉,吹了一会风清醒了不少,走到家楼下,他下意识抬头看向隔壁那扇窗。
暗的,没开灯。
他没急着上楼,在小路对面的木头椅子上坐了一会,直到快十二点,身子也有些冷,他才起身回家。
这一晚睡得不是很踏实,做了很多梦,早上醒来一个都不记得,他摸过床头的手机看了一眼,已经上午十点多。
他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没吃早餐,去了车行。
大厅靠墙那一侧挤了两三台改装车,都是雷子这两天接的活。
余烬只管自己,雷子接什么,不接什么,都是他自己做主,反正接的多提成多,接的少赚的就相对少一些。
以往他受余烬影响,并不多接,活在精不在多,也习惯了轻松的工作强度。
最近不知怎么了,不挑活,来者不拒。
这会儿他蹲在大厅中间那辆改了一半的摩托车旁,身边站了个瘦高的陌生女孩,两人低声说话。
看到余烬,雷子站起来,“烬哥。”
余烬目光扫了一圈屋里,没看到其他人。
雷子介绍身旁的年轻女孩,“这是我表妹卢宁,来岳城找工作,今天没事,我带她来车行看看。”
他拉了一下卢宁,让她打招呼,“我们老板余烬,叫烬哥。”
卢宁大大方方,“烬哥。”
余烬点了下头,目光只在女孩身上停留一瞬便转到雷子那边,“蒋烟呢。”
雷子:“刚出去,不知道跑哪去了。”
余烬转身回了小屋。
卢宁看了那边一眼,小声说:“他好酷啊。”
雷子蹲下继续干活,“他就那样,不爱说话,不是冲你。”
没有多久蒋烟从外面进来,手里拎了一袋女孩喜欢的小零食和几样水果。
卢宁是雷子的表妹,是客人,这里没有什么好招待,她出去买了一些,卢宁性格外向,不扭捏,长得也很漂亮,两个女孩很快熟悉起来。
余烬站在小屋门口,“蒋烟。”
蒋烟跑过去,“什么事?”
“去趟银行。”
现在多数用手机交易,但还是有人喜欢使用现金,尤其享受一摞钞票甩出去的感觉,所以隔段时间就需要整理一下存银行。
余烬第一次带蒋烟去。
纸币装进一个不透明的纸袋里,满满一袋,大概二十几万的样子,余烬随手扔到后座,蒋烟在后门和副驾驶之间徘徊了一下,“我坐后面吧?”
保护一下小钱钱。
“不用。”余烬坐上驾驶位,“到前面来。”
蒋烟打开副驾驶的门,依旧艰难迈上车,腿儿再短点估计真的要爬上去才行。
她表面淡定,什么都没表现出来,坚决不给余烬丝毫机会嘲笑她矮。
蒋烟不知道他要去哪个银行,反正车一直往市区开,她对这一片并不熟悉,只觉得商场和餐馆好像越来越多。
余烬在附近找了个停车位停好车,拿了后座的纸袋,两人进了路左侧的一家银行。
这会儿没人排队,余烬可以直接办业务,他示意蒋烟去等候区那边坐,自己过去存钱。
蒋烟坐在空荡荡的椅子上,两手撑在身侧,歪着脑袋盯着他的背影看。
余烬是个对金钱欲望不强的人,他改车只凭自己喜好,他不愿意,别人出多少钱都不行。
蒋烟来这么久,好像没见过他正八经接什么单子,只偶尔帮雷子处理一些棘手的地方,每天清闲自在,最常做的事就是躺在那张小破沙发上,脸上盖着本杂志睡觉。
他多数时候都不是很接地气,脸上最多的表情就是没有表情,待人冷漠疏远,可蒋烟清楚记得,他愿意冒着生命危险救一个素不相识的小女孩。
他有一颗最热烈,最温暖的心。
蒋烟忽然觉得有些看不透余烬。
是什么样的成长环境让他变成现在的样子,他的冷漠,更多像在自我保护。
除了师父,除了身边的雷子,她没见过他对谁亲近,除了一个远在瑞士的妹妹,也没听他提起过其他家人。
他总是下意识远离人多的地方。
蒋烟想的入神,忽然听到有人叫她,她抬起头,余烬示意门口,“走了。”
蒋烟跟上去,“这么快?”
“存个钱能有多久。”他推开玻璃门摁着没动,等蒋烟过去。
本以为要回家,可余烬没去开车,“中午了,想吃什么?”
蒋烟:“我们不回去吃吗?”
“我饿了。”
附近不少餐馆,蒋烟环视一圈,视线被其中一家牢牢吸引,她小心问:“想吃什么都行?”
余烬点头。
蒋烟指着对面一家炸鸡店,“我想吃炸鸡。”
余烬目光停顿几秒,嗯了声,“走吧。”
蒋烟特别高兴,他们住的那一片实在偏僻,很多连锁都没有分店,她已经好久没吃过这家香喷喷的炸鸡。
进店找地方坐下,蒋烟轻车熟路点了套餐和小食,又问余烬吃什么,他似乎兴趣不大,“你看着点,我什么都行。”
蒋烟又点了一些。
几分钟后,她满足地吃到第一口炸鸡,唇齿间都是那股浓浓的香味。
太香了。
余烬比她吃的文明许多,蒋烟教他,“你要大口吃才香。”
余烬吃自己的,不搭理她。
蒋烟吃到一半才后知后觉,发现这趟出来存钱,她好像没有发挥任何作用,难道是他觉得存钱需要带个人,壮壮气势,有安全感?
应该不是,敢打他钱主意的人大概还没出生。
所以她单纯是个小跟班吗。
蒋烟往嘴里塞了根薯条,跟班就跟班吧,就当出来玩。
蒋烟点了不少,留出一些给雷子他们带回去,余烬把车钥匙给她,让她先上车,转身进了旁边一家便利店。
几分钟后余烬回来,手里多了包烟,他把烟扔进副驾驶前面的储物箱里,随手丢给蒋烟两颗糖,“没找零。”
蒋烟下意识接住。
两颗阿尔卑斯奶糖,一颗焦香源味,一颗草莓牛奶味。
包装纸上还有一丝余温,是余烬的温度。
蒋烟紧紧捏着这两颗糖,没有说话。
六岁那年,妈妈生了很严重的病,隔几个月就要住一次院,每次去医院前,妈妈都会给蒋烟买她最爱吃的阿尔卑斯奶糖,摸着她小脑袋说,不许多吃,每天一颗,吃完这袋糖,妈妈就回来了。
那次她也是这样说,可糖已经吃完好久,她都没有回来。
后来蒋烟才知道,妈妈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从那以后,她再也没吃过这种糖。
无预兆的,蒋烟一大颗眼泪落下来,她慌忙扭头冲向窗外,迅速抹了一下眼睛,但还是被余烬看到。
余烬有些无措,不知道她为什么忽然掉眼泪,“怎么了,不喜欢吗?我以为你爱吃。”
蒋烟常常吃糖,兜里随时都能像变魔术一样摸出一两颗,他看到过好多次,所以刚刚老板说没有零钱时,他几乎没有思考便拿了两颗糖。
没想到把她弄哭。
蒋烟哭起来没有声音,像在忍着,有些可怜,有些委屈,让人忍不住心软。
余烬从没哄过女孩,也没处理过这样的状况,他的手无意识地抬起,笼在蒋烟头顶,想揉一揉她的头发,指尖碰到发丝那一刻,他蜷起手停在空中,几秒后还是收回来,安静坐在她身边。
他没有开车,静静等她哭完。
没有多久,蒋烟低着头,轻轻拆开其中一颗的包装纸,含住那颗糖,“谢谢你。”
余烬望着她。
蒋烟把第二颗也吃掉。
余烬没有问她为什么哭。
蒋烟偷偷把糖纸攥在手心。
回去的路上两人都很沉默,蒋烟很少这样安静,一直靠在椅背上盯着外面飞驰而退的房子看。快到家时,她好像好了不少,跟他说了几句话,还笑了。
余烬第一次领会到女孩多变的情绪。
哦,应该是第二次,第一次也是她,那时她忽然变了脸,后来才知道她是误会他去做那种事。
两人回到车行时,有些意外地看着大厅。
房子整洁干净,显然被精心打扫过,雷子还在忙,卢宁站在工具柜前面,正在整理里面的工具。
上次整理还是蒋烟刚来时,她不懂这些东西的用途,按大小个排好,后来就一直保持这个顺序。
卢宁好像很懂,打乱顺序,重新按照功能用途整齐摆放。
雷子抬头,“回来了。”
见余烬和蒋烟都盯着卢宁,雷子说:“她闲着没事,我让她帮忙收拾一下。”
余烬有些不悦,但没说什么,径直进了小屋。
蒋烟把带回来的炸鸡递给雷子,雷子拨开纸袋,有些惊讶,“你们中午吃的这个?”
蒋烟点头,“怎么了。”
雷子:“烬哥出息了,他从来不吃这些炸的东西。”
蒋烟怔了怔,下意识看向小屋,门已经被余烬关上。
卢宁连续来了好几天,有时上午,有时下午,据说面试了几家,都不太满意。
蒋烟发现她对机械方面好像很懂,能看懂雷子在做什么,也能听懂他的一些专业术语。
余烬和雷子说话时,她也能跟着讨论几句,发表意见。
蒋烟插不上话,在几人旁边站了一会,默默走掉。
余烬回小屋时没看到蒋烟,卫生间的灯暗着,门口也没有。
库房的门半开,里面亮着灯。
余烬走过去,看到蒋烟蹲在地上,手里一本翻开的零件书,地上摆了几排大大小小的配件。
她很认真,翻阅纸张时小心翼翼,生怕手上的油蹭到书上。
余烬轻扣一下门,“在做什么。”
蒋烟抬起头看他,几秒后又低下头,“学习啊。”
他走进来,半蹲在她身旁,“学什么。”
蒋烟晃了晃手里的书。
余烬拿过书翻了几页,目光重新落在她脸上,“学这个做什么。”
蒋烟指尖在一根链条上轻蹭,“我好歹也是车行的人,总不能什么都不懂。”
她微微皱着眉,很郁闷的样子,小声嘟囔,“这东西怎么跟书上长的不一样啊。”
余烬看了她一会,随手把零件书扔到一边,“更新换代了,书是旧版。”
他靠近一些,“你想知道什么,直接问我。”
蒋烟想了一下,“我就想知道它们叫什么,有什么用。”
余烬笑了下,“那你要学很久了。”
“我很聪明的。”
余烬嗯,“听你弟说了。”
“他怎么说的?”
“说你学习好,还跳过级。”
蒋烟:“他还说什么了?”
余烬不理她。
蒋烟摇他手臂,一直问。
蒋知涵那张嘴,她才不信他只说那么点。
余烬淡淡瞥她一眼,“他还说有很多人追你。”
蒋烟:“……”
没事说这个干嘛?
她支支吾吾,“没有啊……”
余烬盯着她眼睛,“没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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