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g!”瑾h惊道,见胤g昏倒在胤i的身边,趴在床沿上,一动不动,“快,过来看看四阿哥。”此时便没有心情去关心那慈宁宫的老太婆如何。
孙之鼎诊了脉,只言是受到了惊吓,又劳累过度,体力不支,便昏了过去。
瑾h放下心来,伸手按住胤i欲将坐起的身子,“别动,你还受着伤,胤g他没事!”接着吩咐李德全送胤g回承乾宫,她要去处理太皇太后的事。
胤i担心地看着昏迷不醒的胤g,想凑上去看个究竟,奈何身上传来阵阵疼痛,只好作罢,听了瑾h的话,便沉沉地睡过去了。
退出房间,瑾h横了一眼那个小太监,眼神一黯,领着一屋子奴才来到乾清宫大殿。
“这是怎么回事?”沉稳平静的声音从大门外传来。
是康熙!
“皇上?”瑾h一愣,接着快步走上前来给康熙行礼,“臣妾给万岁爷请安。”
康熙微微点头,解开身上的盔甲随意扔在梁九功手中,看了一眼这大殿内的阵势,突然心里一紧,转身在主位上坐下,道,“发生什么事了?太子呢?”
“回皇上的话,太子殿下已无大碍,如今在内室休息。”瑾h上前一步道,低着头,声音有些悲痛,“刚才慈宁宫来传话,说……说老祖宗……她……”接着用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泪痕。
康熙猛地睁大眼睛,直直地盯着跪在地上的小太监,藏在袖中的拳头紧了紧,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
“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平静的声音,只有仔细听时才能觉察一丝丝的颤抖。
“启禀万岁爷,太皇太后昨天染了风寒,凤体抱恙,奴才……奴才昨夜来禀皇上,可是……乾清宫一直闭着,连承乾宫也是如此,太医们束手无策,到了今儿一大早,太皇太后就……”小太监哭哭啼啼地讲明原因,不停地用袖子擦着眼泪,哭得好不伤心。
就像是心中那根紧绷的弦一下子断了,康熙突然变了脸色,神情有片刻的呆滞,看似一张平静的脸上,眼底深处藏着浓浓的悲哀和伤痛,指关节微微泛白,身子有些颤抖。
瑾h一愣,好像被康熙这个样子吓到了,连忙走上前去,双手扶住康熙的臂膀,担心地叫了一声,“表哥……”
“去慈宁宫。”康熙回过神,转头看了瑾h一眼,大手覆在瑾h手上,轻轻地拍了拍,微微叹了一声。
太皇太后薨逝,举国同哀,一时间,整个紫禁城,上上下下,内内外外,全是一片素色,上至皇帝妃嫔,下至宫女太监,失声恸哭。
上谕:尊太宗文皇帝庄妃,为孝庄仁宣诚宪恭懿翊天启圣文皇后,十七日后,暂安灵柩于京东清东陵。
孝庄太皇太后终究没有如生前所愿,只是葬于顺治孝陵附近,灵柩并没有运回盛京与太宗文皇帝合葬。
夜已深,皇城内外,深宫之中,空气寂静得有些可怕,慈宁宫灵堂。
瑾h如往常一样,跪在孝庄的灵前,面目表情,身前放着一个火盆,不停地往里面扔纸钱,时不时地抬头看一下太皇太后那端庄的画像,接着又低头。
“娘娘,您该去歇息了,这样下去身子如何受得了?”雅琴在一边担心地看着瑾h。
今天是第十七天,明天太皇太后的灵柩将运往东陵。
瑾h摇头,并不说话。对于孝庄,她没什么好愧疚的,深宫之中,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何况孝庄一直针对她,就更要为自己的小命着想。只是没想到,孝庄的死对康熙的打击这么大!原以为康熙是默认了,或许真是她过分了?
每每看到康熙那瞬间苍老的脸庞,她都会忍不住轻叹,时间久了,就忘记了其实帝王也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她给孝庄守灵,是为了康熙。
时至此刻,连她自己也不明白,对于康熙,是应该讨厌,还是怜悯,抑或是无视?
突然间,身后传来一阵温热,可是臂上突起的骨骼咯得有些疼,瑾h抬起头来,映入眼帘的是康熙那一张憔悴的俊颜,下巴留了一小撮胡须,眼睛直视瑾h的双眼,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两人就这样对视着。
“别跪了,小心着凉。”康熙的声音有些沙哑,把瑾h搂在怀里,紧紧地靠在一起。
“表哥……”瑾h把头埋在康熙怀里,闷闷地叫了一声,忽然间有种错觉,她自己就是那个陪康熙一起长大的松格里,“我……”瑾h欲言又止,不知道自己要说些什么才好。
康熙轻叹了一声,“没事,别想太多了,自己照顾好自己,别伤了身子。”然后双手扶起瑾h,两人走出了慈宁宫。
怀里的这个女人才是他最在意的人,太皇太后,今年已经七十二了。
若是阿松也跟额娘一样,他却是不能接受的。
心中装了一个大清的江山,便没有多余的地方留给别人。
炎热的盛夏过去,天气逐渐转凉,忙完太皇太后的丧事,朝廷后宫,一切照旧,勾心斗角,阴谋阳谋,在这个封建社会的高层阶级中,从来都不是稀奇。看似平静的生活中,暗涌正在激烈地进行。
天色渐暗,空旷却又奢华的阿哥所。
做完一天的功课,胤|站在书桌旁,手中拿着康熙给他的折子,身体不可抑制地颤抖,一瞬间,面如死灰。自太子回宫半个多月以来,整日惶恐不安,每夜从梦中惊醒,直到此刻,终于来了!
“大阿哥。”从门外闪进一个身着侍卫的男子,走到胤|面前恭敬地行礼,接着递上一本奏折,“这是威武将军呈上来的。”
胤|面无表情地接过侍卫手中的折子,随意翻看了一边,然后“啪”的一声,重重地扔在地上,嘴里狠狠地说道,“他是死是活,跟本阿哥有什么关系?”少年的脸上露出狰狞的表情,眼睛里燃烧着熊熊烈火。
侍卫一惊,捡起地上的折子,很识相地退出了房间。
胤|睁大眼睛,继续盯着康熙送给他的几个字,就像有万条虫子在噬咬他的心脏,一时间,无论是懊恼,哀求,或是痛哭一场,都无济于事了!
他不该如此冲动,想要谋害太子,也不该听额娘的话,相信威武那个孬种,找了一群乱臣贼子办事。
自事发到如今,纵使他掩盖地再完美,也逃不过康熙那一双犀利的眼睛。主宰天下的,是他的阿玛,没什么事能逃过皇帝的手掌心!
一天前,接到康熙的圣旨,上谕:皇长子胤|为兄表率,因救皇太子,致使脸部受伤,朕心甚宽慰,特赏赐胤|黄马褂一件。
皇长子脸部受伤!仅此一句,他与皇位,完全隔绝!
延禧宫。
惠妃趴在嬷嬷身上泣不成声,嘴里不停地念叨胤|的名字,整个人就像是长途跋涉归来,神情憔悴,美丽的脸庞上不复昔日的光彩。
大殿内静悄悄的,奴才们跪在地上,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额头上渗出大滴大滴的汗水,大阿哥被废,最伤心的莫过于惠妃娘娘,可是,待惠妃娘娘伤心过后,遭殃的便是他们这些奴才们。
渐渐地,哭泣声止住了,一阵诡异的沉默后,便听到惠妃咬牙切齿的声音,“德妃那个贱人,本宫不弄死她,就不姓叶赫纳喇。”接着领着几个小宫女小太监,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到了永和宫。
临近九月,秋高气爽,湛蓝的天空,空气干净得看不到一丝杂质,抬头仰望,只觉天更高了一些,云层也稀薄了一些。
胤g下学回到承乾宫,放下书本,便急匆匆地向瑾h告别,领着贴身太监苏培盛前往毓庆宫。
“阿哥……”谢嬷嬷突然叫住胤g,然后走上前来,微微笑道,“嬷嬷和你一起去。”又叫来身边的小宫女,递上一个锦盒。
“嬷嬷……”胤g失声叫道,眨了眨眼睛疑惑地看着谢嬷嬷,用手指着那个锦盒,“里面……什么?”说话的声音依旧是断断续续,并不是很流畅,只能含糊地表达自己的意思。
谢嬷嬷神秘一笑,牵过胤g的小手,轻声道,“好东西,对太子殿下的身体有极大好处。”说着在手中摆弄一番,接着摸了摸胤g的小脑袋,眼睛里带着满满的宠溺和笑意,“别担心,太子爷很快就能康复的。”
胤g看着谢嬷嬷无声地笑了笑,点了点头,才抬起步伐向前走去。
踏入毓庆宫大门,无视那些对着他行礼的奴才们,胤g直接跨进大殿,从后殿经过一个长长的走廊,来到胤i的房间。
“二哥……”一进门,胤g就板着脸,不满地看了胤i一眼,抿了抿双唇,小脸上写满了控诉的表情。
胤i抬眼一看,见是胤g,讪讪地摸了摸鼻子,放下手中的朱笔,笑道,“别担心,只是闲来无事,随便写写画画。”接着把书桌上的奏折放置一旁,一手捂住胸口,低下头刮了刮胤g的小鼻子,打趣道,“我这么大人了,还用你来操心作甚。”
胤g瘪了瘪嘴,然后让谢嬷嬷呈上锦盒,示意胤i打开。
“这是四阿哥亲自吩咐的,给太子爷炖了碗参汤,让殿下补补身子。”谢嬷嬷面部表情柔和,脸上带着淡淡的笑,给人一种如沐春风之感。
呃!胤g微微呆愣,不过也没说什么,嬷嬷炖的汤自然是好的,然后睁大双眼,期盼地看着胤i,似乎胤i喝了这汤,身子就能立马痊愈。
胤i笑笑,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端起盒子里的参汤,一饮而尽,看了看胤g满是担忧的小脸,突然觉得心里暖暖的,在皇家,至少,有一个真心待你的兄弟。
随即又想到胤|,心里冷笑,皇父的惩罚未免太轻松了些,勾结外臣,意图谋反,就这样轻而易举地揭过,哼,太便宜他了!眼底深处划过一丝狠历,这笔账,待日后再算。
谢嬷嬷规矩地站在一边,看着兄弟俩的互动,抿嘴轻轻一笑,好看的桃花眼清明无比,干净得就如初生的婴儿,心底闪过一丝欣慰,太子,可别让嬷嬷失望!
承乾宫。
瑾h在内室整理账簿,安排宫中各项事务,站起身来,揉了揉脑袋,只觉疲倦得很,让雅琴进来伺候,想着去院子里休息一会儿。
“娘娘,依奴婢看,阿哥这哑疾算是好了。”雅琴搀着瑾h,一边走一边唠嗑,想到自四阿哥经历一场绑架,却医好了这哑疾之症,“真真是神了奇了,难不成那山上有什么奇特的东西能治好阿哥的病?”
瑾h抬眼看了看雅琴,抿嘴一笑,摇摇头,胤g出事吓得她差点丢掉了魂儿,虽是亲身骨肉,心里也存有一丝侥幸,胤g哑了也是好的,不过现在年纪小,应该掀不起多大的风浪,只怕是今后的日子,更是复杂了!
只不过,这个谢嬷嬷……
正兀自想得出神,却见素琴从前面走来,对着瑾h行了礼,道,“娘娘,下边传来消息,惠妃娘娘和德妃娘娘在永和宫打起来了。”
瑾h听了忍不住扑哧笑出来,这么快就忍不住了?原来狗急了真的会跳墙!
两个妃子打架?真是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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