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是如此,但九舆实际所想,并非如此简单。
他隐隐觉得,秦老的死,像是撒下的巨网。
将他,施施,有所牵连的人,都网在其中。
网还没收,他们暂时感觉不到紧迫感。
一旦收网,就能立见端倪,可那时警惕,已经来不及。
九舆的话初一听,合情合理,可仔细回味,故施就否定了。
她偏过头,目光懒懒的看着九舆:“可我觉得,师父不会是那种人。”
“他老人家比任何一个人都懂得东山再起这个概念!”
试问这样一个人,怎么会甘愿放弃生命,葬身火海。
其实,让故施难以理解的,是师父的行为和态度……
被九舆拉着的手拢紧,故施微微眯眼,“九舆,你还记得昨晚师兄说过的话吗?”
“记得。”清寒的声音落下,一夜未睡,九舆深邃立体的五官都稍显疲惫感,“有什么不对劲?”
他的施施是法医,在一定程度上,看待问题比他敏锐。
手放松,继而紧紧抓着九舆,故施声音清冷:“师兄说过,师父说如果有一天秦家或是他出了什么意外,千万别为他报仇……”
眸子半眯,故施姿态傲然散漫,长长的睫毛的垂下,轻微颤动。
朝九舆看去,故施问他:“九舆,如果换作是你,在早就知道自己被盯上的情况下,你会怎么做?”
不单问九舆,就拿她自己作比喻。
如果在知道自己被盯上,形势处境危险的情况下。
她做的第一件事,绝对是将她所有漫稿原件,以及研究成果数据等所有重要的东西打包处理好转移到安全的地方!
在那之后,作出应对方案,确保自己足够的安全性。
她心里在思考自己会怎么做的同时,九舆这里也给了明确地回答。
“施施,如果是我,我会保护好我爱的人,以及转移所有我认为很重要的东西。”
事实证明,故施和九舆心里所想是一致的。
而且,绝大多数人的想法也绝对是这样的。
甚至很有可能,还会报警求助,获取帮助。
无论是哪一种,都不该是秦老会选择的这个结果。
没有人会傻到在得知自己和秦家遭受威胁和动荡的时候,不仅无动于衷,还选择拼死一搏,听之任之。
四目相对,故施和九舆从对方的话里明白了事件的矛盾之处。
微微眯眼,故施眼里布满了不解,“那师父,他为什么不提前转移秦家博物馆的药材,一个月的时间,绰绰有余。”
“难道,他是觉得自己没有可以依靠的人?”
“师父为什么不让师兄为他报仇,他在害怕什么?”
到底是有多害怕,害怕到让师父没有转移秦家博物馆里的东西,心甘情愿陪着秦家博物馆葬身火海?
故施这话响起,九舆率先想到了禾臾,那样一个人,运筹帷幄,狂傲不羁。
可惜,太浮躁,沉不住气,毁了特意营造出来的神秘感。
如果不是期限将至,他也拿禾臾没辙。
“也许……”九舆拉着故施的手,嗓音闲适平淡:“还有着不为我们所知的未知危险存在。”
“秦老感受到了威胁,为了保护秦弦,选择自我了结。”
故施陷入了思考,努努嘴,喃喃自语:“究竟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可以让师父感受到了威胁,选择这么极端的方式?”
“是禾臾吗?”侧眸去看九舆,故施唯一能想到的,就只有他了。
毕竟,他是唯一一个在师父等人遗体送来法医解剖中心后,现身于此的人。
甚至是,比她和九舆都还要更早的抵达。
这说明什么,说明他早有预谋!
解剖室的门被人推开,工作人员已经走了进来。
看了二人,朝二人颔首:“我们来转移尸体送往火葬场。”
九舆没看来人,只是低冷的声音响起:“施施,猜测的前提,是需要足够的证据来成立。”
故施仔细琢磨九舆话里的意思,转瞬明白他的意思,“九舆,我们再去一趟火灾现场。”
九舆也没问,只是应了她:“好。”
……
秦家火灾后现场,故施换下了繁琐累赘的晚礼服,穿上了利落干净的西装。
长发扎起,身穿白大褂,戴着眼镜,手上戴着手套。
脚上套着蓝色袋子,在得到许可后,她跟九舆进入了火灾现场,寻找蛛丝马迹。
忙碌了一天一夜没睡,接连高强度的工作,压得她快喘不过气来。
九舆心疼她,可知道这个时候不放任她去做,必定会成为她的遗憾。
他时刻跟随在故施身旁,留意着她一举一动,生怕她有所不适,自己没能及时护好她。
警戒线外,秦弦看着警戒线里的故施和九舆,在争取到同意之后,他走了进去。
来到故施身旁,他停了下来:“师妹,有什么发现吗?”
秦弦问话的时候,故施正将面前烧焦的木头放在放大镜下观察。
停下手里的动作,故施抬眸朝秦弦看去,“师兄,按照我解剖出来的结果显示,师父和佣人,都是死于突发的火灾事故,不是他杀。”
转瞬,故施又道:“但你应该知道,昨晚的救援人员,是在火灾发生后的一个半小时后才抵达火灾现场。”
这代表着什么,他们都是成年人,太清楚了。
如果不是有人蓄意为之,不至于迟了这么久。
毕竟,在这个世代,没有人会去阻拦救死扶伤的救援队。
如果有,那样的人早被舆论喷死,被迫向大众道歉!
秦弦懂了故施的意思,他目光落在故施手里烧焦的木头上,“你的意思是,有人故意拖延时间,不让救援人员来救父亲?”
“你现在在做什么?”
这是秦弦第一次近距离感受生死,也是第一次知道。
原来身为钢琴大师和医生的他,一无是处,什么忙也帮不上。
将烧焦的木头放进塑料袋里密封,故施站起身去看秦弦,“尸体解剖结果没有异常,尸体已经送去火葬场进行火化。”
“但我和九舆怀疑师父的死没这么简单,想趁现在多搜集一点证据。”
闻言,秦弦怒了,厉声质问故施:“死因都没查出来,凶手也没确定,就送去火化,不会太草率了吗?”
面对秦弦的质问,九舆冰潭般的眸子里寒意骤起,“她不欠你秦家任何东西,帮,是人情。不帮,是本分!”
“你父亲的死活,又与她有何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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