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这一点，李凡是承认的，坦然对顾存莉道：“小顾啊，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我想多给你一些经费，可公司没有进帐，拿不出来啊。”
没有进帐的公司，就像快干涸的井，什么时候把井里那点水臽干，井也就枯了。
顾存莉进巴拉里里后，见到的是业务员们一个劲往财务部跑，忙着交业务款的场面，从来没有想到一家公司会没有进帐，只能靠股东的投资苦苦支撑。
这样的公司真让人没有信心呆下去。要不是张云飞，她早辞职不干了。既然张云飞让她过来，自然有让她过来的道理，让她负责市场部，她就把市场部搞好，不能丢张云飞的面子。
可是五万元的经费，捉襟见肘啊。
顾存莉和张简通了一次电话，了解了信浪的报价后，就愁得不行。
五万元不够登一次软文，还不是主页，而是在二级页面。真把五万元丢进去，没听见一个响不说，网吧方面的推广怎么办？
事实证明，网吧也能给康芯带来用户，作用还不小，而且实实在在看得到。
有些人体验过扣扣后，觉得这个聊天软件特别好，它比短信方便多了，这时候手机的屏幕小，像豆腐块似的，电脑不同啊，屏幕很大，网吧电脑的屏幕更大，视觉上占优势不说，还能看到对方的头像，知道对方是不是在电脑边，要是在电脑边，即时回复信息，跟面对面交谈似的。
这是短信不具备的。
至于张云飞认为的，短信每条一毛五，一番聊天下来，不说发个一两百条短信，怎么着也得发几十上百条，一毛五看着不多，但累积起来就很多了。
张云飞会这样说，是因为前世亲眼见到一位短信狂魔充一百元话费，光发短信，三四个小时钱就花光了，只能再充值。
在网友看来，短信要钱，扣扣倒是不花钱，但得花上网费啊，你得交钱网吧才给上网，上网才能在扣扣上聊。都得花钱，这就没差别了。
但即时通讯和短信视觉上的不同，还是让青少年们使用过一次后，就喜欢上扣扣这款软件。
青少年喜欢模仿，只要有人说好，就会很快流行。扣扣也一样，已经有一些不玩游戏的中学生被同学带着开始使用扣扣。
赵玉莲在S市关外开了一家网吧，网吧附近有两家中学，学生以外来工子弟为多。这时候还没有不满十八岁不能进网吧的规定，平时放学后网吧人满为患，很多学生会来打一两小时游戏，天黑后再回家。
最近一段时间，赵玉莲发现，上网的学生多了，来晚了没有机子，打游戏的学生却少了，很多人开了机子，就为聊天。
只要学生交钱上机就行，赵玉莲不在乎人是打游戏还是聊天，可这样的现象持续了几个星期，直到一个周日，很多没有机子的学生堵住大门，吵着要赵玉莲多买一些电脑。
赵玉莲震惊了。
聊天比玩游戏重要？
“当然重要。”一个十七八岁稚气未脱的少年道：“我和同学约好了在扣扣上聊天，你现在没电脑，我还怎么聊？”
“对啊对啊。”很多少年连连点头，大声应和。
赵玉莲凝目看去，这些人大多数是男生，她有些明白了，都是情窦初开的年龄，在扣扣上聊天，能互相了解，又避免面对女生的羞涩。
现在的孩子真聪明啊。赵玉莲无声感概，仔细看那些在电脑前忙碌的孩子，发现不少是女生，一个个坐在电脑前，屏幕上是打开的扣扣对话框。
原来这样啊。赵玉莲有点明白了。明白后就很羡慕，现在的孩子啊，真是赶上好时代。
赵玉莲是网吧老板，能得到第一手资料，顾存莉就不能了，更不用说张云飞。如果张云飞知道这个情况，不知会作何感想。
不过，前世扣扣的第一批用户就是青少年，随着青少年们中学毕业，要么上大学要么走上社会，因为用惯了扣扣，就一直用着，扣扣用户的年龄才逐年增加。
同时，随着扣扣的普及，一代代青少年喜欢上这款软件，用户越来越多，最终达到一亿以上的用户数。
因为前世经历过，就算张云飞知道扣扣为青少年早、恋大开方便之门，也会一笑置之。一款软件放的好坏要看用的人做什么用，不能因为某一些人的不正当使用而说这款软件不好。
张云飞这点心里承受力还是有的。
顾存莉和张简沟通无果，又无法从李凡那里增加经费，找张云飞说了几句。
“傻啊你，先和张简做朋友。这人有点江湖气，要是和他谈得好了，版面免费都有可能。能不花钱就别花钱，别什么都用硬通货。”张云飞道。
顾存莉很委屈：“我和他不熟。”主要是编辑总给人很高大上的感觉，她有点自惭形愧。
“多聊聊就熟了。”张云飞一点没要插手的意思，该放手的时候就得放手，不能什么事都亲力亲为，要不然公司越做越大，他非累死不可。
顾存莉更愁了，两人一在B市一在S市，怎么聊？
午餐时间，李凡看顾存莉烦恼多多，就帮她解忧。
这一询问，才知道这是张云飞给她出的难题，让她和一个不认识的张简做朋友，目的就是为了减少广告费用。
张云飞前世从事广告行业十多年，深知有一些软文广告可以收费，也可以免费，端看经办人的态度。
这一块的操作方法和后世在电视剧中植入广告有异曲同工之妙，很多看到这类软文的读者并不清楚这是广告，先深信不疑，继而消费。
不是信得过的人，经办人不会这样操作，一旦出了事，他是要负责任的。
张云飞起诉M市晚报让张简印象深刻，心生佩服，待到张云飞在论坛炒作扣扣时，张简已经把他当朋友了，在信浪上报导扣扣时就没收费。
当然，这一次报导是用软文植入广告的方式。
张云飞教顾存莉用最少的钱办事，可这种超前思维，不仅顾存莉接收不到，李凡也无法理解，误会了。
“只要能省经费，该怎么做你听张总的。”李凡丢下一句走了。
听张总的，得我有这能力啊。马存莉头痛不已。
李凡向张云飞报告扣扣用户数突破十五万时，提起顾存莉：“能力有，但还太嫩，让她和张简做朋友，我怕会掉坑里。”
开玩笑，公司里多少程序员追求顾存莉，万一没有近水楼台先得月，而是被张简这笔杆子捷足先登，程序员们得哭死。
张云飞道：“你想多了。张简是那种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的人，当他女朋友肯定没有当他兄弟好。我不是让存莉和他谈变爱。你别看他是编辑，二十八岁还没处过对象，完全不懂和女孩子相处。”
“还有这事？”李凡惊奇不已。
李凡已经结婚，女儿都三岁了。三人中，只有张云飞不到结婚年龄，没有被一纸婚书拴住，算是难得的钻石王老五，不过他有两个女朋友，如今正为这事头疼呢。
“嗯。”张云飞笑道：“所以我才跟存莉说，和他做朋友呀。”
敢情是这么回事啊。李凡把张云飞的意思告诉顾存莉，顾存莉脸颊如染上一层腮红，她也误会了，只是不好意思说出口。
“张总，怎么才能和张简做朋友？”回自己办公室，她马上在扣扣上请教张云飞。
张云飞道：“以我对他的理解，只要你有一样能力让他佩服，他马上引你为知已，当你哥们。我不知道做饭算不算，炒作能力强肯定算，你想想自己擅长什么，再在他那里试试。”
这算什么？顾存莉哭笑不得。不过康芯的情况她是了解的，确实无法支付信浪高昂的广告费。扣扣的用户群是全国青少年，地方性的小网站起不了作用，全国性的门户网站，只有信浪了。
怎么把广告费降下来，是顾存莉需要面对的难题。
张云飞尽可能详尽地把张简的喜好告诉顾存莉，最后道：“跟他越是客气越会被他瞧不起，自来熟也好，大鸣大放也好，都行。”
“真是奇葩。”顾存莉说出对张简的观感，难道这就是文人遗风？
张云飞笑道：“你可别说，他算得上妙笔生花，对热点又很敏感，要不然他们主编也不会那么好说话。”
“好吧。他是一个很特别的人。”顾存莉道。结束和张云飞聊天，马上把聊天框中张云飞说的那些话记下来，拧着好看的眉冥思苦想应该从哪入手。
还没到下班时间，张云飞关了电脑，离开办公室回公寓，走到小区的空地，几个老人坐在石凳上说笑，不时注意自家在空地玩的孙子没跑远，张云飞随意瞄了一眼，停住脚步。
一个穿黑色T恤衫的胖子从石凳上站起来，走向张云飞。
他是孟子雨租的二居室的房东，张云飞约他过来的。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门，来到张云飞租住的公寓，张云飞让座后，道：“马叔喝什么，饮料还是茶？”
姓马的房东扫了一眼茶几上的工夫茶具，道：“听说你喜欢喝茶，我也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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