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了,大部分疑团都解开了!”
刘异府中,徐锐一拳砸在桌子上,又惊又怒地说到。
一旁的李邝已是急不可耐,连忙问道:“你到底明白了什么,倒是快说啊!”
徐锐突然望向李邝,一双眼睛已是通红。
李邝被他的模样吓了一跳,催促的话到了嘴边又生生地咽了回去。
“韩王不是暗棋棋主,咱们都被骗了!”
徐锐凝重地说。
“什么?”
李邝闻言一愣:“现在咱们说得是宫里的事,跟韩王又能扯上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
徐锐解释道:“长兴城中一直有一只幕后黑手在搅风搅雨,之前我以为韩王便是那只黑手,可现在看来却是错了,真正的幕后黑手另有其人,所以他绝不可能是暗棋棋主!”
“啊?”
李邝越听越是糊涂,望着徐锐瞪大了眼睛。
徐锐略微整理了一下思路道:“先说暗棋的事,圣上中了致命病毒,现在已经可以断定是暗棋所为。
暗棋先是通过控制圣上的病情来掌控朝局,为他们下一个大布局提供便利,然后又利用一条条似是而非的线索,将我们的主意力转移到其他地方。
等到他们布置完毕,便立刻加快圣上的病情,逼着圣上在准备不充分的情况下提前开始传位,这样他们一手导演的大戏也就上演了!”
李邝听得目瞪口呆,根本插不上嘴,而徐锐却是越说思路越是清晰。
“这一切都是暗棋策划的,但因为八宝市的谛听事件,我们大概知道暗棋内部其实并非铁板一块,真正暗棋棋主不仅要策划这一切,还要面对自己人的掣肘。
韩王并非暗棋棋主,他大概是站在暗棋棋主对立面上的角色,所以那所谓的谛听组织其实便是他掌控下的筹码,南华巷老宅的消息也是他泄露给咱们的!”
“那你说真正的暗棋棋主究竟是谁?”
李邝问到。
徐锐道:“如果按照谛听组织所言,八宝市灭门事件是有人想要借我的刀来杀人,那你想想谛听的消息是谁。”
“洪广利,洪大都督?!”
李邝闻言瞳孔一缩,惊呼到。
徐锐点了点头:“现在看来洪广利是不是暗棋棋主还不好说,但他绝对是这件事的直接参与者。
他先是让我去八宝市找谛听,然后再故意杀了那里所有的人,故意让我看到那张写了横折钩的字条。
这样做的目的并不是像谛听组织说得那样,想要将灭门谛听组织的罪名推到我的头上,而是想要通过那张纸条泄露韩王与暗棋存在千丝万缕的联系。
我们那时候手上没有线索,又迫于形势严峻,急着尽快找到突破口,所以果然中计,顺着这条线索往下分析,真的将韩王当作了暗棋棋主!”
“洪大都督是武圣,随便派个弟子便能屠光八宝市的谛听组织,这一点倒是十分契合,而且他的年纪的确也和你对暗棋棋主的年龄推断一至。
只是如此说来,暗棋内部争斗由来已久,却从来不曾把外人牵扯进来,洪大都督为什么要在这个关键的节骨眼上,冒着暴露身份的风险,把韩王就是暗棋的信息传递给咱们?”
李邝诧异地问。
徐锐冷笑一声:“你想想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
“发生了什么事?”
李邝一愣,突然明白了徐锐的意思,惊道:“你是说东海剑神进京?难道东海剑神便是韩王请进来对付洪广利的人物?”
徐锐点了点头:“是韩王那一系先破坏了游戏规则,将东海剑神请来对付洪广利,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洪广利在这般关键的时刻竟然接受了东海剑神的挑战。
暗棋棋主一定是因为这个,才会突然导演了一出八宝市的好戏,故意将韩王的身份泄露给我。
他们的目的恐怕也不是真的以为我能拿韩王如何,而是知道我们定会顺着线索继续查下去,多多少少会对韩王他们正在筹谋的事情造成影响,甚至大乱他们原本的部署。
韩王那边的反应也很快,在八宝市出事之后立刻便明白了其中的深意,这才会在问天阁上演了另外一场戏,将南华巷老宅的秘密透露给我。
同样的,他们也并不希望我们真的能在南华巷老宅那边查到什么,一方面是借此警告暗棋棋主,若是继续自杀式暴露,那么两边都没有好结果。
另一方面也是希望咱们通过调查南华巷老宅的秘密,同样拖住暗棋棋主那边的脚步,抹平因为韩王身份暴露造成的影响。
这些小动作应该对双方都造成了触动,也达成了两边的目的,所以在那之后咱们不仅没有再得到任何信息,甚至就连原有的线索都查不出任何新的内容。”
“这么说来,咱们一直是被暗棋的两股势力牵着鼻子在走?”
李邝阴沉着脸,喃喃地说。
徐锐叹了口气道:“虽然不想承认,但这就是真相,这位真正的暗棋棋主对人心的把控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而且他们对北国的渗透和掌控远远超过了咱们的想象。”
李邝皱着眉头道:“可是眼下也没听说南朝因为这事有什么行动,他们闹出这么多事,究竟想干什么呢?”
徐锐道:“你不觉得他们如此相互算计,精心准备,像是在谋划什么么?”
李邝无奈地摇了摇头:“想不出来。”
徐锐道:“难道你不觉得像是两军决战前的试探和准备吗?”
“啊?”
李邝闻言,又一次傻眼。
徐锐却是沉声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一山不容二虎,韩王在暗棋中的崛起已经威胁到了暗棋棋主的地位,于是两股暗棋势力便想利用这场夺嫡大戏进行最后的决战。
或者是他们一直顾及头顶上武陵王这座大山,不敢明目张胆地正面决战,而是利用大魏的这场夺嫡大戏来向武陵王证明谁才是值得信任的人?”
李邝震惊道:“虽然逻辑上能够说通,可真的会是这样吗?”
徐锐冷笑道:“这次绝不会错,暗棋暗棋,暗中下棋,他们自诩暗棋,便是以天地为棋,如同对弈者一般,妄图在背后操控一切。
眼下对弈的阵营和目标都已经十分明显,一边是支持辽王登基的韩王一党,另外一边原本支持太子,只是太子失势之后……”
说到这里徐锐语气一顿。
“难道另外一党现在支持的是裕王?!”
李邝顿时瞪大了眼睛。
徐锐点了点头:“你又猜对了。”
李邝惊道:“如此说来,难道裕王和辽王也都是暗棋的人?”
徐锐摇了摇头:“他们究竟是棋子,还是操控棋子的人现在还不好说,但是若说暗棋的猫腻他们一点也没发现,那我是绝对不信的。
夺嫡之争中有太多的手段,那些内部即便不是他们亲口交代的,也绝对需要他们点头,所以他们或多或少都跟暗棋有所牵涉,只是多寡罢了。”
李邝闻言浑身一震,差点站立不稳。
如果就连两位新君的候选人都已经被暗棋腐蚀,沦为傀儡,甚至干脆沆瀣一气,那么大魏岂不是早已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
“圣上知道这些事么?”
李邝绝望地问徐锐。
徐锐叹了口气道:“圣上未必知道,但一定有所预感,所以他想要立的新君既不是辽王也不是裕王。”
“什么?”
李邝得知此事先是一惊,随即豁然开朗道:“我明白了,圣上表面上让肃王护送裕王进宫,其实是为了不引起裕王的警觉,他真正的目的是把皇位传给肃王!”
徐锐点了点头,证实了他的猜测。
“其实我很早便察觉出圣上有意将皇位传给肃王,痕迹很多,但最明显的痕迹可能连圣上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人最难隐藏的其实是不经意间的态度,那些细节即便已经修炼到了极致,却仍旧会偶尔透露出来。
每当我与裕王过从甚密的时候,圣上虽然表面上没说什么,甚至表现得颇为欣慰,可是我却能体会到他隐藏很深的不悦。
而当我和肃王交往时,他却会打心底里高兴,当发现这个秘密之后,便已经能断定圣上有意将皇位传给肃王。
也正是因此,我才一直没有在夺嫡之争中站队,因为圣上对心里的新君人选秘而不宣,但定然希望我支持的是他心中所想的人。”
“如此说来,圣上此番召见裕王和肃王定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还好,如此一来至少最坏的结果不会出现,我大魏的传承依旧能顺利进行。”
李邝庆幸地说。
徐锐苦笑着摇了摇头道:“恐怕你高兴得太早了,南华巷老宅的秘密已经告诉我,宫里变天了,所以我才会说宫里出了大事。”
“什么?”
李邝闻言一惊,刚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南书房里,望着又惊又怒的宏威皇帝,裕王的小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响,直到整个南书房都回荡着那放肆又狂妄的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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