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凌晨4点,马林博列街道上惨白的路灯下,竟然还有着行人。
那是一对年轻的恋人,站在一颗高大的棕榄树下亲吻,偶尔有一辆呼啸而过的汽车将射灯的光线照在他们的身上,但这丝毫不影响两人的情绪,如果你站得够近,甚至可以听到他们彼此粗重的呼吸声,城市的霓虹灯在他们前后左右的高楼大厦上闪烁。他们恍然不觉、埋头热吻,放佛这个世界就剩下彼此。
“接下来,他们的目的地应该是街道对面的酒店?年轻真好啊!”孟铮穿着T恤跟大短裤,站在4楼的公寓阳台上往下看着,有点羡慕,同时又觉得自己有点色情:多美好的年华、多美好的年纪啊。
他将手中反过来握住的烟蒂放进嘴里深深的吸了一口,然后用两只手指掐灭,转身走进房间,室内没开灯,窗帘敞开着,室外的光线投进玻璃窗,将室内盖上一层淡淡的白色,沙发上的手机的呼吸灯依然亮着,不过号码已经被换成了新加坡的号码。一盏挂壁式电话机在冰冷的墙上不动声色的孤单,它身下的一排电开关上涂着淡淡的荧光粉,茶几上的烟灰缸里烟头只有一个,可傍边的酒却只剩下了半瓶,瓶盖跟酒瓶各自站在一个角落,一个打开的钱包横亘在它俩之间,钱包的证件栏里有一张照片,那是一个抱膝微坐在草坪上的女人,面带笑容,如莲花般干净。
她叫昊莲。
她是孟铮心底最干净的角落里盛开的莲花。
孟铮静静的在茶几旁站了有几分钟,他莫名的怀念广州的房间里那只黑寡妇,它应该跟自己一样的在深夜看着漆黑的房间发呆?
他开亮灯,在沙发上小心翼翼的坐下,小心翼翼的用双手拿起钱包放在自己的腿上。
那些日子,似乎过了好久了。在那段时间里,孟铮总觉得,生活就像院子里那郁郁葱葱的绿草地一样,给人以无限美好的遐想,他跟她,会相视而笑,他想,不管有什么问题都能解决;不管有什么鸿沟都能弥补;不管有什么风险他都能担当。
于是,当她死在自己怀里的时候,那一瞬间以为自己只是在梦境,一个待会儿就会醒的噩梦而已。
没想到自己再也没有机会醒过来了。
如果此时她还在,他想自己会牵起她的手,告诉她自己深深的爱着她,或许她会低下头微笑,会像她不想回答的话题便看着自己的脚尖一样。当然,她是爱着他的,只是,仅仅说爱是不够的。
她想陪他一辈子。
孟铮用手轻轻的摩挲着照片,眼睛干涩,嘴唇发苦。
原来的凌晨四点醒来,不是因为孤单,只是因为想她。
原来远离了那个地方,可还是一样地在凌晨四点醒来,一如既往的想她。
他放下钱包,抓起酒瓶喝了一口,虽然里边装的是水,淡而无味,可他还是有点恋恋不舍的盖好,将剩下小半瓶的水瓶扔进了垃圾桶。
他毫无知觉的跟唐文越来越像。况且,他总是觉得,谁的内心都有一个魔鬼一个天使,自己能扛得住魔鬼的折磨,管他天使如何。
他站起身走到阳台上,楼下的那一对青年男女已经不在了,穿着黄色马甲的清洁工开始在街道上忙碌,晨曦缓缓的透过了云层。
远处,基督大教堂的大钟上指针指向了凌晨5点。
晨运的人陆续的出现在街头。
沙发上的手机突然震动,呼吸灯急促的闪烁着。孟铮走过去拿起手机靠近耳边,手机里传来的呼吸声略显焦虑,“大头,你要找的人,死了。”
孟铮呆住。靠!不是吧,自己怎么到哪都能遇见这种破事。
放下电话,他不紧不慢的穿上衣服,在等待刘海过来接自己的时间内,认真的捋了捋所有发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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