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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图见他气得面白唇青,显然已是怒极,心下又是好笑,又是恼怒,忙在马上躬身施礼道:“公子,出了什么事了?”袁谭只觉一股怒火在胸中熊熊燃烧,气得浑身发抖,颤声怒道:“那可恨臧霸,非但不听我良言相劝,竟然割了我亲兵的耳朵,赶下山来,还要出言辱我,道那刘沙比我强之百倍,如鸿鹄与粪蛆之比!此恨不雪,我有何面目以对世人?军师可速速进兵,剿灭敌军,以奏大功!”郭图抬头看看那座高山,只觉甚是险峻,若真要强攻,只怕多有损伤,心下不免忧虑,忙拱手道:“禀公子,据我看来,那臧霸是有意激怒公子,让使君强攻上山,借此来杀伤我军,让我军不能远行攻击徐州。使君睿智,定然不会上他的当。”
袁谭怒道:“胡说!那臧霸如此无礼,难道我便轻恕他不成?”
郭图谏道:“禀公子,当以大事为重,这些小事可先放在一旁,待他日再来报仇雪恨。依我之见,我军可先与敌相对下寨,然后派两万军困住敌兵,使君可率三万人,自山旁而过,东向而行,直捣青州!我军有二万军在后监视,山上敌兵必不敢追,以免被我两面夹击,导致大败。待公子长驱直入,夺下徐州,然后合围这土山之上的敌军这样的话我估计咱们定可以一举攻克徐州!”
袁谭举头看着山上“臧”字大旗,怒气上涌,喝道:“军师你看看敌人就在那里耀武扬威你要我等到何时才能进入徐州?我可等不及了!”随即看了看站在一旁的钟缙和钟绅兄弟说道:“二位将军你们马上强攻山头我就不信我军还拿不下这么一个小山头!”然后瞥了一眼郭图说道:“军师还是好好在营内养精蓄锐吧!到时等待我胜利归来的好消息吧!”此时,在高山之上,臧霸低头俯视着下面攻来的军兵,面色凝重。他虽是割了送信军兵的耳朵,又污言侮辱袁谭,却也不过是象郭图所说的那样,想要激怒袁谭,以将他拖在这里。否则,若让他自此穿过,直抵徐州,只怕中原大乱,自己未曾挡住袁谭,必然会让丞相不满,自己的前途也就一片黯淡了。虽然此举不甚光明正大,但自己只有两万兵,不出此下策,实难挡住眼前的这些人的六万大军。在山上,他已积聚了大量粮草,又有山泉可供解渴,居山守卫,以高临下,那袁谭虽有大军围困,一时却也攻不上山顶,不算太危险。
眼见敌军缓缓围了上来,臧霸轻轻叹了一口气,眼睛亮了起来。回身喝道:“都给我打起精神来,敌人冲上来了!若是被他们攻上了山,你们谁都活不成!可若是给我打退了敌人的进攻,待得丞相大军前来,你们都算立了大功,我亏待不了你们。
高山上,石块劈头盖脑地砸下,重重地砸在下面攻来的士兵头上。无数士兵被砸得头破血流,腿骨断裂,倒在地上挣扎嘶叫,景象惨不忍睹。袁谭部下一名偏将大怒,带上本部士兵,拍马狂冲上山,避开山上滚下的落石,让士兵用巨盾挡住头上射来的箭雨,硬闯到敌寨木栅旁,挺起长枪,重重一枪,将木栅后面的一名敌兵刺杀当场。臧霸见状,大声喝令,后面的士兵齐心合力,推动巨木,猛砸下去。滚木落下,隆隆作响。山石被巨木砸松,碎石哗啦啦地落下。士兵们正在拼命向山上猛冲,因队伍密集,来不及躲避,被巨木砸在他们的身上,登时便将十余人的腿骨砸断,惨叫着倒下去。巨木自他们身上滚过,一路滚向下方,沿途不知砸倒了多少士兵。就连那名偏将,也被巨木擦伤,不得退了下去。在山下,负责全军指挥的钟缙和钟绅两兄弟大声叫喊着,命令士兵们向山上冲去。山岭之上,臧霸部下军兵已经建起防御工事,将大量的滚木擂石打下山来。弓箭手又射出箭雨,铺天盖地地射向山下攻来的敌兵。
矢石如雨,钟绅手举盾牌,亲冒矢石,带着部下猛攻山上的敌营。臧霸立寨处,甚是险峻,钟缙和钟绅虽然勇猛,但是面对经验老到的臧霸,一时却也攻不上山去,反伤折了许多士兵。攻山战一直持续到下午,当中钟缙和钟绅只下来吃了一顿饭,余下的时间都在指挥士兵们攻山。袁谭兵多,钟缙和钟绅是不用白不用,多次派人向袁谭去讨要援兵。袁谭虽然心里一万个不愿意但是为了攻下徐州只得派了两万兵上去,轮番攻山。他心中深恨臧霸出言不逊,远远立于山下,眯着眼睛远望山上剧烈的战斗,捻须暗恼道:“臧霸这贼子,虽然是有意激怒我,但那话实在是太过恶毒,若饶了他,难泄我心头之恨!”孙观、尹礼等人都亲率兵丁,挥动刀枪,在山上木栅后共抗攻来的敌军。
钟缙和钟绅率领一群巨盾兵,扛着盾牌攻到近处,一眼看到尹礼在寨后大声呼喝,指挥士兵们抵抗的身影,便挽弓搭箭,远远一箭射去,尹礼一声大叫,被射中面门,仰天而倒。
孙观见状大怒,打开寨门,率寨中军兵冲杀出来。正在攻寨的袁谭军士兵刚才已被守寨士兵杀掉了许多,此时被他率军一冲,抵敌不住,都向山下败逃。孙观率军自上而下,狂冲下来,挥动钢刀,劈杀了无数敌兵。山梁上,到处是尸体横卧,鲜血顺着山石源源流下,染红了山坡。
钟缙和钟绅自下面看到,拍马冲上山峰,挺起长枪,直刺向孙观。孙观抬起头,猛然看到敌方一员猛将狂冲而至,手中长枪疾刺而来,那浑身凛冽杀气令人心惊,当下不敢怠慢,挺刀相迎。他狠狠抽打*战马,自山上奔下,狂奔到钟缙和钟绅身边,借着战马狂冲之力,大吼一声,长刀狠狠劈向钟缙和钟绅,当的一声巨响,刀刃劈中了钟缙和钟绅上举的枪柄,二人浑身一晃,战马交错而过,踩着山上碎石,发出一阵乱响。
钟绅和钟缙见敌将冲杀下来,心中大喜,咬牙拍马冲过去,挺枪便刺。孙观举刀挡住,随即还劈一刀,二人在山坡当中一片平地上,猛烈拼杀,战在一处。
臧霸在山上看到,打马冲下来,举起长枪,与孙观夹攻钟缙和钟绅。陡然间,钟缙和钟绅大喝一声,长枪狂烈刺出,劈破山风,直奔向孙观的面门而去。见此枪势如此暴烈,孙观大惊,慌忙举刀抵挡,却被钟缙和钟绅一枪打偏刀锋,长枪迅猛刺去,转向他的胸膛。孙观已无力回刀抵挡,奋力向马旁栽倒,宁可摔个半死,也不愿此枪刺中胸口,夺了性命。长枪闪电般没入了他的肩头,骨裂声中,鲜血狂喷而出,孙观大叫一声,摔下马去,头上铁盔重重撞在山石上,被撞得凹陷进去一大块。
臧霸见孙观没有事情顿时长出了一口气。而钟绅见自己一枪没有要了孙观的性命,心中懊悔不已。臧霸抓住这个机会对着钟绅一枪刺去,放那枪自胸前掠过,腾出右手,狠狠握住臧霸的长枪,便向自己这边猛夺。臧霸用力过猛,被他一夺,几乎摔下马去。他慌忙用双腿挟紧战马,奋力与他夺枪。臧霸夺回了长枪,身子也是一晃,他心念孙观安危,不及去追许褚,跳下马来,按住孙观的脉门,查看他的伤势,见他只是被刺伤了肩膀,又摔晕了过去,并无性命之忧,这才放下心来。
而钟缙见自己兄弟陷入困境,不敢大意于是也赶紧拨马过来一同战斗。臧霸连忙松开了手中的枪拨马向营寨逃去,钟缙和钟绅二人怎么肯放过这个立功的大好时机连忙追去。臧霸见敌人奋力追来也不敢回头多看几眼。上山的路有些陡峭臧霸的马极不幸运的踩在了一块尖锐的石头之上。顿时马失前蹄一下从马上栽了下去。钟绅和钟缙二人看见臧霸帅呆在地顿时大笑起来,随即加快了自己的马速向前追去。吴敦在山上大寨中守卫,见自己的上司身临险境,忙带领士兵杀下山去,直奔战场之中,便要率大军围杀钟缙和钟绅,救出臧霸、孙观。
钟缙和钟绅虽然士气正旺,却也无法面对这么多的敌军。见自己所带士兵都被吴敦率军杀得向山下奔逃,也自心惊,不敢在这里多留,用力一推枪杆,拨马便走。拍马逃到半山处,与自己部下军兵会合就在这时忽然山下的营寨之内传来了鸣金收兵的声音。二人气骂了几句然后也只好带着自己的手下退回了大营。
袁谭看着眼前的郭图不知道说什么比较好,它不仅仅是自己的首席谋士更加是自己的左膀右臂,当初要不是他鼎力相助自己恐怕早都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了!所有即使他不听自己的命令强行收兵回来的话,自己也只有坐在这里生闷气。钟缙和钟绅二人走了进来拱手施了一礼然后又看了看郭图哼的一声坐在那里一言不发。袁谭看了看二位将军干笑了两声说道:“二位将军此战你们辛苦了!快快下去好好休息吧!”钟缙站了起来说道:“主公为何撤并啊?如果不撤兵可能咱们现在已经在徐州城内喝酒庆祝了!”袁谭皱了皱眉说道:“既然让你们退兵自然就有他的道理!”然后看了看坐在一旁脸色铁青的郭图说道:“不要忘了现在前军的军师是郭先生,不仅仅是你们就算是我都要听他的命令!”钟缙冷哼一声坐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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