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阳光普照,山中气候宜人。站在阳光下皮肤微感炙热,但只要躲近树荫里,立刻就凉爽清新。空气中散发的是泥土的味道,还夹杂这一些花草的芬芳。看路旁奇花异草,观天空鸟雀飞鸣,如果将此地开发成旅游景点,人气必定爆棚。但话又说回来,人若多了,这世外奇景也就毁了。
山里原住民本就住得分散,加之山中树木茂盛,一行人从小路上山,只要不故意暴露人前,稍加小心便很难被发现。杨老爹考虑得周全,自己腿脚不便,便要青儿带路上山,若是万一遇着山里人,言语上也好沟通。
李思源边走边采草药,凌渐飞、大头和花椒三人被这里的古木奇峰、瀑泉溪涧完全给迷住了,时刻惊喜不断。一睁眼便是一幅画,一回头就是一处景,这里拍拍,那里照照,嘻嘻哈哈,玩得特别开心。到了黄昏时刻,一轮巨大的红日悬挂西峰,整个天空都被烧成了火红色,斜阳越过对面的山峰,照在四人所在的悬崖顶上,暖洋洋的,很是舒适。
半天下来,李思源的收获不小,包袱早已被各种花草根茎塞得满满的,他把花草视为珍宝,别人则不以为然。大头认为这些中药材,铺子里多的是,又不贵,很难理解他为何大老远跑来采药,却忽略这难得风景,简直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分不清主次。原本凌渐飞、大头和花椒还想多玩上几日,把整个凤凰山都游遍,但李思源坚决不同意,毕竟安全第一。众人一合计,还是决定按原计划明日一早就下山回去。
众人所处的这个山崖,名叫“迎风崖”,并非凤凰山的最高处。最高峰是山崖对面的落霞峰,峰上有一颗巨大的梧桐树,树名“梧季”,相传每隔一甲子,便会有许多凤凰成双成对的栖落于此,因此而得名‘凤凰山’。
“你真相信有凤凰这一说吗?”花椒在刚支起的帐篷前问大头道。
大头笑道:“民间传说罢了,何必纠结真假?就像大家明明知道孙悟空是虚构的,但这不妨碍人们喜欢西游记的故事。这和读历史一个道理,管他真假,知道有这么个事儿就行了。”
一旁的青儿闻言不高兴了,对大头道:“是真的,我九岁那年就亲眼见过。”
大头哈哈大笑:“好,好,是真的。”侧头小声对花椒道:“她看见的很有可能是火鸡或孔雀!”
青儿皱眉道:“火鸡和孔雀我如何不认得?那年秋季,落霞峰上飞来许多凤凰!有大有小,有三尾的、五尾的,还有七尾的,每一条尾巴都漂亮极了。爷爷说,三尾的是大鹏金翅鸟,五尾的叫鸾,只有七尾的才是凤凰。凤凰的头上有一个肉冠,像珍珠一样通红透亮,爷爷说那是凤凰结成的金丹,涅槃重生之本源。当凤凰在天上飞过的时候,还会留下一道七彩的荧光。”
“得,小说看多了,越说越神了。”大头不想再纠缠这个无聊的话题,回头对正在支帐篷的李思源道:“今晚我们就露营在这悬崖顶上?你怎么也不找块好地方?”
李思源把帐篷支好,招呼大家都坐到一起,才道:“这正是我请大家一起来的原因。我希望大家能帮我个忙!”
凌渐飞道:“只要不是杀人放火、违法乱纪的事,我一定帮!”
李思源道:“在悬崖下方几十米处,有一株风岩草,两年前我就已经发现,但没法摘。大伙看看这周围,没有一颗大树,根本没有系绳的地方,所以……”
“想让我们三人拉住绳,你下去摘?”凌渐飞立刻反应过来:“这可不行,太危险,要是没拉住,我们大家就都长眠此地了。”
“大可放心!”李思源道:“我计算过,以我的体重,三人足以拉住。”
花椒道:“这么说,如果不是这个原因,你也不会叫上我们一起来,对吗?”。
李思源傻傻的笑而不语。
“行,那咱们现在就行动,还等什么?”大头拍拍屁股起身准备开工。
李思源拉住大头坐下,道:“现在不行,风岩草生长在悬崖峭壁,是灵物,必须在月下才能采摘,否则灵气尽散,就没药性了。”
大头立刻又有一种被耍的感觉,干笑道:“思源哥,你是不是在说笑?说得跟真的似得,还灵物,月下采摘,吃了是不是可以成仙?”
李思源道:“仙成不了,但配合其它几种药材,可以治肝癌,而且药到病除。”
“呵,我就纳闷,要不怎么都说学中医的大多是骗子!肝癌、还药到病除。世界性难题,你给解决了!这药该买多少钱?这技术该获多少奖?”大头拍拍屁股站起身来,笑道:“我这辈子最怕说笑话时自己不笑的人,毫无免疫力!”
李思源默默的看着远方,沉默不语,眼睛一眨不眨。他并不介意大头对他的讥讽调侃,也不愿多作解释。
凌渐飞在旁悄悄的注意着他,心想他肯定隐瞒了什么。
太阳和月亮像两个命犯天煞孤星的情人,他前脚刚离开,她后脚就跟来,只差一步,始终无法见面。牛郎织女在他们面前是幸福的,至少每年还能团聚一天。夕阳西下,火烧云渐渐淡去,天色不断暗沉,直到一弯弦月升上天空,夜幕正式降临。
游玩了一整天,大伙都累得睡着了。唯有山猹是清醒的,他依然沉默的望着远处,孤独的等待月光的到来。再此期间,他想了许多问题,试图解开心中的疑惑。譬如,那伙神秘人是什么来头,难道他们也知道风间门的存在?神秘的结界保护了凤凰山原始的自然条件与资源,难道他们也是为了什么奇花异草而来?要知道,风间门并非随时都能开启,他们是如何进入?这些疑问像连珠炮似的塞进他的脑子里,却无人可以理解,无人可以述说,更无人可以商量请教,只能靠自己独立思考,这是一种精神层面的孤独,比孤独更孤独。
“思源哥,你一直没睡吗?”青儿刚刚苏醒,还在揉着眼睛。“你是不是有心事?”
李思源微微笑了笑,道:“没有,只是在等待最佳时间。我都等了两年,怎么能在关键的时候睡觉呢?”李思源拍了拍青儿的脑袋瓜:“你的‘御金’领悟得怎么样了?”
青儿闻言,有了一点小兴奋,道:“有一点点进步,但一直徘徊在离夺阶段,始终无法领悟什么是锖焠!”
“傻姑娘,那么容易就没什么稀罕了。你的资质极其稀有,一定要好好珍惜。无法领悟锖焠是因为你现在没有任何参考,根本不知道‘锖’是什么物质,更别谈如何‘焠’。就像如果你从未认识我,又怎么可能知道我是谁呢?别担心,会有机会的。”
话毕,李思源从背包里取出了一大捆缆绳,将一头丢下了悬崖,一头挽在手臂,道:“青儿,帮哥把大伙都叫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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