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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听外面寂静无声，不过黑牛已经操刀在手，张三也开始装他的枪了，兔子刀已在走，背上了两壶箭。
朱四郞走到了帐篷外，他自我感觉没有听错。
狼嚎停了，那才叫的那么欢，现在却死静了一般。可能是近了，可能是走了，但那一声马的嘶叫声不对。这片地方不是荒漠，不会有野马。
在这个夜晚，特别是经过了两三天的风雪，不大可能有人马在半夜出现。而且那声音不是营地里马的鸣叫声，这声音约有两里之外，也说是说很近。
出了帐篷看的并不远，只能看到帐篷，星空，远处的山包和林子。雪后天更冷，这会有几度四郞并不清楚。
突然间，他看到林子方向亮了地来，这是火光。
今晚是点了很多火堆，这样的火堆不可能把栅栏或是帐篷烧着。
火光越来越亮，突然间，一个火把在空中飞了过来，“苏”的一声插在四郞身边的雪地上，再接下来，四郞看到了空中星星点点的火箭落了下来，倒不是飞向他周围的帐篷，而是“咄咄咄”的钉在了大帐之上，也就是可能住着台吉比姬的大帐。
四郞转身回了帐篷，这时另三人已经武装了起来，黑牛手上的刀明晃晃的横在了胸口，兔子一付跃跃欲试的神情，张三慢条斯理的在挂他的弓弦。
“有人夜袭，应该是蒙古轻骑，不知有多少人，象是从林子那边过来的，大帐似乎是他们的目标，咱们先别动。”
四郞说完话的时候，外面已经听到了牲口的叫声，帐篷外亮了起来。
傍晚时分，帐篷上的积雪都被除掉了，火箭扎在皮制的帐篷上，要烧起来还有一会，现在真正被烧起来的是草料和大车那边，还有就是边上几个早早被攻击的蒙古包。
没过多久，听到了人的叫喊声，还有就是踩雪踢雪的声音，营地之外，雪可积膝，发动偷袭也不是容易的事。
“穿网靴。”傍晚时，四郞有树枝为经纬扎了几付网，然后把靴子固定在了那网上，兔子到外面试了试，这个网增加了靴底的面积三倍多，走路时跨的步子大了些，却不容易陷入积雪里，当时还让图赖调笑了半天，说象兔子跳，没想到马上就能用上了。
“先不急，外面不清楚谁是来袭的敌人。”
终于，外面开始吵闹了起来，人的叫喊声，跑步声，火燃烧的声音，牲口散开的奔跑声，还有箭射在帐篷上的声音，也听到了兵器想交的金属响声。
兔子掀起了门帘，露了一条缝，他们的帐篷可算是在营地的一角，营地里已经看到人在跑了，牛马羊四散，一人从他们帐篷前跑过，突然往前一扑，背上扎了一支箭，很快的一骑窜出，踏在此人身上冲过，马上之人抽出一支箭迅速搭到弓上，一人一马没入另一蒙古后。
“也是蒙古人，骑在马上呢。”兔子说话的档口，几骑又从他们蒙古包前冲过，这些人手持着火把，往蒙古包顶上扔。
营地里已经开始乱了起来，越来越多的人声响起，叫喊声，哭喊声都有，厮杀声四起。
营帐门口人影错乱，不时有人跑过，牲口跑过，还有的就是追杀，插持狼牙棒的骑军，纵马一棒挥过，被打到的人飞起，扑在一边的帐篷上，瘫倒在地一点声响都没了。
兔子搭箭在弓上，瞄了半天，都因人马一弛而过，无法射出。
对面的帐篷里跑出一人，随即被射倒，又跌了回去。
接下来又有几个鞑靼人持着刀冲了出来，有人被射倒，一骑冲过，有人被马踢倒，有人砍马，有人砍马腿。马扑倒在地，马上之人摔出，鞑靼人冲了过去，又有一骑在鞑靼人身后杀到，持刀猛砍。
有箭射到了四郎的帐篷上，咄咄的好几支，能看到箭头突进，支在帐篷里，象是在看着面里的这四人。
皮制的帐篷不容易点着，可要是点着了，又极易燃烧。慢慢的，火烧声音大了起来，四周越来越亮，在帐篷里都能感觉到热了。
“四哥，大帐烧起来了。”话没说完，兔子终于射出一箭。
“孩子，有孩子跑出来了。”
虽然杀孩子是不人道的，可现在是蒙古人在杀蒙古人，当年蒙古人奴役汉人的时候，没少杀汉人，那可不是抹去个零头，而是去整。
四郞不会因为这几个鞑靼孩子被杀，而冲出去救人，在这种地方，不管什么时候，保住自己的命是第一。
乱战中，他们不惧刀枪，但暗箭难防，不得已，朱四郞是不会出去厮杀的。
帐篷的一角开始冒烟，然后变黑，忽的一下腾起了明火，四郞他们的帐篷终于被点着了。
张三看一眼，把水壶泼了上去，没多会，别处又几个火点升起。
“蒙上纱布捂着鼻子。”四郞说道，“出去吧。先杀马上的，衣冠不整的怕是鞑靼人，先杀到营地外面去，往山上去。”
营地里的雪已经被扫过了，他们穿着的大底靴跑起来很怪异，步幅很大，象是边跑边跳一般。
刚跑出来，垫后的张三就连连施射，从侧面窜出的几骑都被他射倒。更有一骑从后面杀来，马上之人拖刀而过，张三看着一个斜跑出的人，被刀一带，脑袋飞到了空中，身体往面前跑了两步才扑到地上，瞬间马就到了自家面前。
张三射出一箭，猛一转身。一骑掠过，刀砍在张三背的钢枪上当的一声响，扑通一声，马上之人掉了下来，刀已经弹的飞了出去，那人手捂着脖子，脖子被箭射穿，被马倒拖着，飞快的跑的不见了。
黑牛的大砍刀握的紧紧的，出了帐篷这十几步，他还没发利市，打头的兔子已经射出了两三箭。四郞就在他身前三步远，也是边跳边四处看着。
营地已经完全烧了起来，炙热，而且有点烤人的感觉，火光撩人，烟气四起，黑牛能听到自己重重的呼吸。
突然间，右侧帐篷中间窜出一道黑影带着重重的蹄声，黑牛抬手要砍，确是一头牛窜了出来。黑牛大惊，转身避开，这牛身后跟着的却是一群牛。
这群牛打横冲过，敖叫着冲过，还有一两头，几乎是贴着黑牛的身体冲过来。
身后的张三刚刚跑到，黑牛一把抓住他，两人贴到一处蒙古包上，又见牛冲过，两人只能转到一边闪躲。
前面的四郞和兔子已经快跑到了营地大门口，大门本来是有木栅栏，现在那栅栏已经倒在了地上。除了倒在地上的大大栅栏外，营地门口还仆倒着几具尸体。
栅栏里，营地，火光冲天，栅栏外，却是黑呼呼，寂静迷茫一片。
朱四郞回头，没看到黑牛和张三，而是看到一头牛冲了过来，这牛身后是一片的牛头牛角。
朱四郞拉了兔子一把，两人闪到一边，贴在大营门角栅栏的处。
牛群中还有马，大群的牲口呼啸而过。
这时有一骑跟在牲口群一边从火光中跑出，此人一手持火把，一手持刀，看到营门，又掉转马着冲回了营地。
营地门口的帐篷顶已经被烧塌了，却不见有人冲出来，倒是有血从帐篷里流出，在雪地中，在火光下，很是刺眼。
“兔子，呆着别动。”四郞喝道。
眼看着，牲口群里的马越来越多，四郞从门角冲了出来，踩在木桩上高高跃地，跳到一匹马上，没等坐稳，两手抱住马脖子两腿夹着马肚子，钻到了一侧。
果然，营地外，几支箭飞出直射过来，看着那箭射中了飞奔的马，射空了，没入兽群中，还有的不知所飞何处。
角落里的兔子被这几支箭惊了一下，转身一看，营地外，隐隐有一排人，静静的看着火光通在的地狱。
四郞冲出营地后不久，牲口群还在往前盲目的冲着，营地外积雪很厚，越跑越慢。
四郞跳下了马，在雪里跳跃着，往回跑，在他身前不远处，有一队排人站着，正持弓箭对着营地指指点点。
人数不多，十五人，要一口气杀了这十五人，怕是没那么容易，要不杀这些人，那后面想从营地大门冲出来，几乎是不可能的事。这十五人，手持弓箭，又等在这大门口。
四郞从腰间摸出了短剑，空气很冷，猛吸几口到肺里，人一下子清醒很多。
守在营地门口外的确实是一队弓箭手，他们的任务很简单，射杀从营地里跑出的每一个人。
不管是谁，哪怕是自己里人从营地的大门口跑了出来，也是同样的射杀。
从他们射完火箭为止，到现在，也就两刻，跑到营地门口的人并不多。
星光下，这些人都呼着白汽，细看，可以看到水汽已经在他们的胡子上结了冰珠。中间很多人都懊恼，不能冲进这大营厮杀一番。
就在他们全神贯注的盯着营地大门口时，身后好象有了什么动静，有人回头看，一看吓了一跳，从营地里冲出的牛和马，居然跳跃着往他们站的地方而来。
那蒙古人叫了一声，其他人都回头，看着牛马越来越近，虽说这些牛马跑的不快，但却有点怪异。
蒙古人四散开，在这齐膝的雪地里，牛马和人想要走动都不容易。
蒙古人往营地边靠，而牛马则看着不大愿意再接近营地，走过他们原先站的地方之后，便开始往一侧跑去。
几个蒙古人笑着叫骂了几句，看着马牛往一边跑过，确定这些牲口不会对他们造成伤害，又转身，继续盯着那营地的大门。
没多久，营地里偶尔有牛马跑出，羊都没看到了。倒是有一两人从火光中跑出来，无例外，都被他们射到。
突然咄的一声响，这是箭入肉的声音，就在他们身边耳边，扭头一看，只见边上有一人，胸口中扎了一支箭，此人也是不信似的看着这箭，然后一屁股坐在了雪地里。
其余几人大惊，猛的都矮下了身子，又一箭飞到，一人刚蹲下一半，便被射倒在地。
兔子在营地围栏后瞄了好久，营地里太亮，他虽然躲在木栏后面，但也是在明处，在明处看暗处，看不清。射倒一两人可以，可他一暴露，估计也只有被当靶子的份。
兔子焦急的在等，可那队人影就直直的在远处，不动。
好不容易，那人影动了，可接下来都是隐隐约约的黑影，牛马和那些人混在了起，兔子看不清。
就在兔子懊恼没有早点先射杀两人时，他看到人影，有人在射箭，而且营地里有人冲到了大门口，被射倒，这下子兔子有了目标。
四郞跟在牛马的后面，已经悄悄的劫杀了三人，好在这些人跑的散开了，加上牛马的掩护，杀人于无声息中。抄弓箭在手，四郞跟在牛马的身后，开始点杀。
兔子原先的藏身的木栏上已经钉了三支箭，而兔子已经闪到了一边。外面的蒙古人已经发现了他，好在离的近了，兔子还是能看到蹲在地上的蒙古人。
“兔子，四郞呢。”
“趴下。”
黑牛听了想都没想，只接趴倒在地上，“嗖”的一支箭从他头顶飞过，直直的钉在身后的不远处还在燃烧的帐篷上。
“外面有弓箭手，四郞出去了。”
突然一个火把高高的扔起，在空中划着弧线飞到了营地外。
火把在空中翻转，营地外景象被照亮了。牛马群笨拙无声的在走，牛马群中间四郞正搭弓瞄着，几个蒙古人面向营地远远的站着，有人在看空中的火把，有人在找扔火把的人，有的人还盯着营地大门，另有几个蒙古人半跪在雪地上，箭指着营地栅栏兔子和黑牛隐身之处。
张三的箭从木栏缝中飞出。
旋即一人中箭扑倒，那几个站着蒙古人还没来得及反应，又有一箭从营地里飞出，一人持着弓箭萎倒在地。
兔子的箭也射了出来，那半跪的人中有一人中箭，此人的箭也射了出来，从木栅缝中穿过，没入营地里。
站着的蒙古人发现的危险，也都蹲了下来，又有两人被射倒。
这时有人大叫了起来，四郞听的亲切，这人在叫骑军，看来远外的黑暗中还有预备队。
趴在地上的黑牛已经爬到一处围栏着火处，扯下一根着火的木头，学着张三的样，扔到了空中。
火光下，营地外的几个蒙古人矮着身子在跑，没跑几步，就被射倒在地，
黑牛藏身处，几支箭飞快射到，就听得黑牛大叫一声：“没射中，再射呀，你黑爷爷不怕。”
又一块着火的木头被他向了空中。
火光下，远处有人马过来，只不过跑的很慢，没办法，积雪太厚了。
半跪在一处的几个蒙古人弓如满月紧张的瞄着兔子和黑牛，只等着他们从木栏后露出身体。
突然弓响，身边一人胸口突出一支箭，此人身体往边上一歪，手上的弓箭也歪了过来，箭头对边上的同伴，气泄手松，箭飞出，射穿了边上同伴的胳膊。
边上的蒙古人怪叫跳起，此时，他们终于发现，原来身后也有敌人。
兔子和张三的箭双射到，又放倒了两个蒙古人。
四郞已经隐身在了牛马群中，慢慢向那队骑军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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