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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啸中,郭谨之身体的本能,竟然感受到有人正朝这边赶来,那速度似乎就像是离弦的箭。郭谨之可不想暴露自己的真面目,她脚尖一点,人就上了树梢,用上“流星赶月”的轻功,绕了一个圈子回到了客栈。
第二天,整个襄阳城里,到处都在流传着一句话,“你昨晚的龙吟听见了吗?”吃早饭时,那个多嘴的林一凡又夸张地说起了这事,“彩蝶师妹,你昨晚听见那声龙吟了吗?”
顾彩蝶小手捂住樱唇,“扑哧”一笑,“那是什么龙吟,那是一个武林高手在啸叫。”
林一凡“嘻嘻”一笑,“我也知道那是武林高手的啸叫声,但那绵长而深厚的内力,那雄壮而浑厚的啸声,就是如龙吟一般好听。”
顾彩蝶拍着小手说,“我爹说了,不知是哪一位前辈高人,也来趟这次浑水了,看来这武林盟主非他莫属了。”
青城派的一位小师妹,也拍着手说,“这下可有热闹好看了,严伯伯这下可有对手了。”小姑娘认为,二十年前这里的人都不是严君威的对手,二十年后当然也不会是他的对手,只是这个从未露面的武林高人可以跟她武功高强的严伯伯一决雌雄。
在她的眼里,她的严伯伯可谓是天下武林第一人。这位姑娘今年刚好二十岁,长得天真美丽,是青城派现任掌门计砾岩的掌上明珠。
计砾岩跟现任武林盟主严君威可是生死兄弟,是铁哥们,两家往来密切,而且这个计琪莲还是严君威未过门的儿媳妇。严君威有三个儿子,老大严立人二十七岁,老二严立清二十五岁,老三严立伟二十三岁。
三人在江湖上都小有名气,特别是老三严立伟,悟性很高,基本上已经得到了严君威的真传,差的就是火候与功力。
父亲的话,又在计琪莲的耳边响起,“这次等你严伯伯蝉联武林盟主后,我们就把你跟立人的婚事办了,这叫喜上加喜”。
想到这,姑娘不禁面红耳赤,心头如一只小鹿“砰砰”乱撞。把一个林一凡看的都有点痴了,呆呆地望着人家,就差流口水了。
荆无语皱着眉头,用脚在桌下轻轻踢了下师弟,那是武林盟主的大公子的“禁脔”,你这样看着人家礼貌吗?要是传到严立人的耳朵里,你这不是自找麻烦吗?
师兄这么一警告,林一凡仿佛才从痴情的梦里醒来,他死劲往下咽了口水。抬起头来,不经意看见龙虎帮的大小姐,顾彩蝶正朝自己瞪着一双美目,满脸都是气愤。
顾彩蝶见林一凡望着自己,便一转头,故意装成很亲热的样子,对身边女扮男装的郭谨之说着悄悄话。把一个林一凡弄得哭笑不得,只好低着头吃他的饭。
在襄阳城的东南角,有一个“飞鹰山庄”,这里就是黑鹰帮的总坛。此刻,黑鹰帮主安七刀正跟他的谋士商量着这次大会的事情。
安七刀也就四十岁左右的年纪,中等身材,浓眉大眼,在右脸颊有一道两寸长短的刀疤,不怒自威,有一点领导的样子。
他的谋士,也就是师爷,是一个三十几岁的瘦高个子,是属于精瘦的那种,江湖上人称“赛诸葛房宣明”。
房宣明用手捋了下巴的一撮山羊胡子,摇着头说,“帮主这次问鼎武林盟主应该不会有什么阻碍,你的‘七煞罡气’已经练到炉火纯青的境界,要想破严君威的‘华山十三剑’,也不是件难事,到时就让几位老供奉在一旁略微帮点小忙就行。”
这次安七刀之所以敢公开挑战武林盟主的宝座,就是受了其师父,黑麒麟易仁图等几个前辈黑道老怪物的唆使,黑麒麟易仁图跟他的四位好友,江湖上人称“五大妖人”。
易仁图是老大,老二是逍遥岛上的冥花婆婆,老三老四是一对夫妻,男的叫黑金刚吴霸,女的叫花里俏米三娘,老五就是逍遥公子孙仁。
这五人里,老五最让人厌,是个淫贼,一生采花无数,练就了一身邪功,五十几岁的人,看上去却像是一个二十几岁的潇洒公子哥。
易仁图把大家聚在一起,就是想让他的徒弟安七刀坐上武林盟主的宝座。凭自己五人的势力,要想帮安七刀坐上宝座,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因为,武林中的老一辈,如今在江湖中现身的已经没有几个。
八月初八,武林盟主竞选的日子终于到来。
郭谨之像往常一样起床后,在吃早饭时,她并不像其他人那么兴奋,因为这武林盟主花落谁家,对她来说并没有太大的影响。
她只是见原来的座位上少了一个人,她也没有在意。上午巳时,武林盟主大会准时开始,首先由主办人,安七刀讲了几句客套话,随后,上届武林盟主,华山派掌门严君威宣布了这次大会的规定。
他说,“此次武林盟主选举,希望各位公平、公正、公开施展自己的本领,比赛分初赛、复赛和决赛。共分三天举行。现在我宣布,第六届武林盟主选举大会正式开始。有请林大人。”
这是一个四尺高的擂台,南北两边分放了十几个座位,南边坐了十几人,是以上届武林盟主严君威为首的白道人物;北面也坐了十几人,是以易仁图为首的黑道人物。
坐在台下的裁判席上的,却是京城四大高手。殿前都指挥使林武崖,副使常雨田。马步军都指挥使卢大仁,副使龚一飞。
林大人,一身便装,来到台上,朝四周一抱拳,“在下林武崖,这次有幸成为天下武林盟主选拔的裁判之一,深感荣幸,下面请哪两位先上来博个头彩。”
华山派的严立伟走出人群,一个“旱地拔葱”,上了擂台。“在下华山派的严立伟,那位朋友愿意上来跟我切磋一下。”
正派人物中,谁也不愿得罪武林盟主严君威,都管着自己的手下,不让他们造次。北七省的一个独行大盗王天乐轻轻一跃,上了擂台,迎来了黑道朋友的一片喝彩。
王天乐朝严立伟一抱拳,“在下王天乐,来领教一下华山剑法。”好一个狂妄的家伙,严立伟礼貌地一抱拳,“小子的华山剑法只学了点皮毛,王兄既然要领教华山剑法,我只能勉为其难了。”
说着拔出了宝剑,“请赐教。”他摆了一个起手式,却站在那看着王天乐。王天乐心想,到底是正派人物,还算懂点规矩。他拔出了自己的那把缅刀,说了声“请”,一刀便虚划了出去。
好一个刀剑会,使刀的,把一柄刀使得泼风般的响,一柄剑却是轻灵加稳重,假以时日,这小子定会又是一个“严君威”。
大家都这么想着,二十几招下来,王天乐不得不在心底佩服起对手来,这小子才几岁?一把剑就使得如此老道,没有半毫的破绽,缺的只是功力尚浅。
他本想教训这些骄横的公子哥,谁知这个公子哥却是如此的谦虚、老成,所以他也不想跟白道英雄结下梁子。他买了个破绽,脚下一个踉跄,顿时露出了空门。
严立伟怎会错过这千载良机?剑走轻灵,一点即退。王天乐的左手臂上就挂了花,严立伟朝他一抱拳,“承让了。”
王天乐朝他看了眼,“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我们后会有期。”说完,纵身一跃,跳下台,落荒而去。
严立伟也来到台下,一名青城派弟子上前恭维说,“严三少的武功是越来越精深了,就连北七省的独行大盗王天乐都不是你的对手,真了不起。”
严立伟总感到自己赢得有点蹊跷,按理说王天乐不至于败得这样快,但他就是想不明白,问题到底出在哪里?他客气地朝那人一抱拳,“陆师兄谬赞了,我也是赢得侥幸。”
挤在人群里的郭谨之见他还蛮谦逊的,便朝他多看了一眼。谁知,却看见了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的一对父女,那不就是自己在达州城遇见的那对父女?
她在人群里仔细一找,竟然又看见了那个游侠陆清羽,只见他头戴一顶宽帽檐的帽子,几乎把整个脸都遮住了。郭谨之明白,那是为了躲避让他害怕的女人。
这人的武功如此高强,怎么会害怕那个妖艳的女人?她想不明白。
严君威自从看见安七刀身边坐着的“五大妖人”,他心中就有一种不祥的感觉,己方这边却有几人还没有到,真让他担心。
林武崖的一席话又把郭谨之的视线拉回到了台上,“下面对决的是青城派的掌门师弟邱天,跟南门岛岛主李世明。”
郭谨之心想,这一对才有点看头,刚才那场在她的眼里,就像小孩在扮家家一样。青城派以剑法见长,邱天当然用的是一把普通的青钢剑。李世明却用的是一双判官笔,专点人的奇经八脉。
开始,邱天想把敌人一下子搞定,所以,一上来就用上了“泼风剑法”,一把剑神出鬼没,不离李世明的上身要害。李世明一脸严峻的神色,脚踩倒八卦,一对判官笔,舞的滴水不漏。
郭谨之悄悄来到了陆清羽身边,只听陆清羽一声轻叹,“这青城派除了计砾岩还算是个人物,这个掌门师弟怎么如此不中用?”
郭谨之暗自想到,看来这位游侠武功一定非常之高,否则也不会如此说。再看场上的形势,虽然是邱天在主攻,李世明在退守。但郭谨之似乎也看出来了,每每邱天的那一剑,就在要刺中敌人的时候,仿佛又力不从心地撤了回去。
聪明的她马上就明白了,原来,此刻的邱天在一轮猛攻后,已经出现了后劲不足的迹象。这时,就听边上的陆清羽轻声一叹,“差不多了吧。”
郭谨之再看台上,攻防的角色已经转换,李世明渐渐地就攻多于守了。李世明工于心计,他见邱天渐渐没有了耐心和耐力,就买了一个破绽,把前胸露了出来。
邱天见了,心头一喜,真是老天爷保佑,终于让我等来了机会。他见李世明的双笔朝自己两肩点来,他拼着把左肩露在笔下,一剑如风朝李世明的右肩刺去。
好一个李世明,点来的双笔在半途中一撞,右手笔朝上一抬,架开了刺来的青钢剑,左手笔却点在了邱天的右肩窝,邱天的青钢剑“当啷”一声,就掉在了擂台上。
李世明朝后一跃,“邱大侠,承让了。”邱天用左手捂住右肩的伤口,朝李世明看了眼,跳下台去。陆清羽自言自语道,“这小子还算个人物。”郭谨之明白,那当然是说获胜的李世明。
第一天的淘汰赛,决出了二十八名候选人,这二十八名再经过明天的复赛,最后决出一名挑战者,第三天再跟严君威争夺武林盟主的宝座。
客栈,严君威的房间里,这时坐满了人,青城派掌门计砾岩说,“今天还算好,我方有十八人晋级,安七刀他们只有十人,看来我们明天说不定会不战而胜。”
严君威朝大家拱了下手,“君威在这里先谢过各位了,但我们明天也不能掉以轻心。”这里说着话,计砾岩的一位弟子来到他身边,套在他的耳边,说,“掌门,大小姐今天一天都没有看见她的踪影。”
计砾岩脸显不愉之色,“这孩子,都什么时候了,还玩心这么重,派几个人去找一找,看她是否跟哪家的师妹出去逛街了?”
那人朝计砾岩一躬身,“掌门,平时熟悉的我都派人去问过了,大家都没有看见小姐。”直到这时,计砾岩才有点慌了,他怔怔地站着,一时不知所措。
严君威在一边已经听了个大概,“砾岩,你不用心急,我让武林盟的人帮你一起找,这襄阳就这么大,很快就会有消息的。”
这时,门外匆匆走进一位武林盟的人,来到严君威面前,“盟主,刚才门口有一个小叫花子,送来一封信,说是让你亲启。”
严君威接过信,看了会,脸显激动之色,他把信给了身边的计砾岩,气愤地说,“黑道就是黑道,专门做一些偷鸡摸狗的事,这是丐帮帮主李雄海派人送来的信,令嫒被他们绑架了,一路朝汴京去了。”
计砾岩用颤抖的双手接过信,刚看了几行,双眼就潮湿了。原来,丐帮帮主李雄海在信中说,本来是想来襄阳助严盟主一臂之力,但刚到襄阳城外的那天晚上,就碰见了青城派掌门计砾岩的掌上明珠被绑架一事,跟敌人打了一架。不但没有救下计琪莲,反而受了点伤,但没什么大碍,自己已经带人追了下去云云。
丐帮主李雄海,今年刚过三十,论武功,在江湖上也可算是个一流高手了,他是去年在老帮主去世后新当选的。为人侠肝义胆,很讲义气,丐帮上下都敬重他的为人。
计砾岩得知爱女被人绑架,哪里还有心思留在这里帮严君威争夺武林盟主?严君威心中也着急,一边是未来的儿媳被人绑架,这一个未出阁的大姑娘,到了这些黑道人物的手上,保不准会出什么事。
一边是武林盟主的大选,自己作为上届武林盟主,又不能擅自离席,真是左右为难,患得患失。
计砾岩仿佛也看出了他的为难之处,“盟主,小弟不能在这里陪你了,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望你能体谅小弟的难处,咱们后会有期,就此别过。”
严君威一声,“等一会,让立人陪你们一起去,这是他的责任。”计砾岩有点感动,但他知道严君威说一不二的性格,也没多说什么,带着他的青城派一干人,跟严立人一起匆匆出了襄阳城,一路朝汴京赶去。
郭谨之见在这里也没有什么意思,这武林盟主让谁来当,本来对她来说就没有什么区别,跟在计砾岩身后,说不定还能看见真正的江湖拼杀,那倒是一桩很刺激的事。
初入江湖的她,还没有褪去顽童的本色,还是喜欢热闹。但,这江湖上的热闹,往往是带足了血腥味。怎是一个“小清新”驻足的乐园?
计砾岩一行十几人,一出襄阳城,便打马快赶,一个晚上下来,大家都感到有点疲惫,特别是计琪莲的小师妹邬倩儿,队伍中唯一的一个女性,更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看的计砾岩的大弟子徐元厚心痛不已。
但,师父没发话,谁敢说休息?前面进了一个小镇,计砾岩朝身边的人看了一眼,皱起了眉头,他一挥手,对大弟子徐元厚说,“你带人先上四周查看一下,这里有没有丐帮留下的记号,我们在那家酒店等你。”
说完,带人走进了一家叫着“随缘”的小酒店。他们刚坐下,郭谨之也来到了店里,她在靠窗的一张桌子坐下后,“小二,来一碗面。”
见是一个毛头小子,计砾岩只是用眼角扫了一下,便又埋头吃了起来。刚吃到一半,去镇里查看的徐元厚等人进来了,徐元厚来到计砾岩的身边,轻声说,“师父,我们在这里遇上丐帮的一个二袋弟子,他说,他们帮主和十几名五、六袋弟子昨晚刚从这里路过,朝唐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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