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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淍沿着石道当先爬了出去,萱彤先用抱朴剑将二人送上崖顶,自己再御剑飞上,二人将才易埋在山崖之上,抬头一看,发现月过中天,已到了子时。
熊淍转身便走,萱彤忽然叫住了他:“你,你要去哪?”
熊淍本想着回去找阴青萱学习鬼道功法,但他此刻得了阴书,也就消了这个打算,萱彤道:“你要回清风城的话,我们可以……”
御剑之术虽然消耗真气,但速度极快,萱彤言下之意,熊淍又怎会不知?
但他见萱彤执着门派之见,不愿与她多做纠缠,便道:“我和你不同路。”
萱彤啊了一声,想了想道:“时候不早了,师父他们肯定到处在找我,不然你要去哪,我可以送你……”
熊淍打断道:“不用。”
月色清冷,熊淍回过头看了眼萱彤,随即纵身跃入林中,萱彤见他背影一闪而没,速度奇快,心中惋惜,暗道:“原来他这般厉害。”神伤片刻,又黯然道:“他这么厉害,自是不用我送了,草头帮,这草头帮究竟是个什么帮派……”
熊淍藏于林中,见萱彤御剑走后,方才捡小道往清风城中赶。
毕竟暖屋温床,谁人不爱?熊淍虽不介意露宿荒野,但若能有客栈落脚,自是不会拒绝。
月色被枝叶遮挡,星星点点间,但见铁木黑影根根耸立,直如阴兵列阵,恶鬼占道,冷不防传来几声野兽低吼,荒野气息,不由吓得人魂惊胆颤,汗毛倒竖。
熊淍胆子虽然不小,但大晚上在这偏远地方行走,难免有些心下发慌,走了一阵,忽听得远处草影闪动,心中一惊,又见那闪动渐向自己而来,赶忙停下身形,等不多久,就见到一清风城士兵从眼前经过,熊淍初时瞧他脚底生风,奔走迅速,大是好奇,细看之下,此人身形矮壮,短发斜目,嘴上留着八字胡,居然是那日城墙上的中年兵士,不由心道:“此人身为清风城一个守城兵士,为何身法比才易还快?而且大半夜他不走官道,反选这山野小道,其中定然有鬼。”想到此处,熊淍收敛起息,悄悄跟了上去。
他多次追踪敛息,对此已颇有心得,当下肺脉一改,不用鼻孔呼吸,改用全身毛孔呼吸,他行走时靠的又是肉体,没有真气波动,这一来无声无息,别说对方是个士兵,便是修为再强的高手,也决计难以发现。
中年兵士每走几步都要回头张望,熊淍见他举止怪异,更确信有不可告人之事,如此走了三炷香#功夫,对方忽然毫无征兆的向左疾行,熊淍见他转向突然,还以为自己被他发现,但对方步伐渐趋平稳,又觉不像。
这般曲折前行,直绕了有半个时辰,中年兵士方才拐到一处山峰之下,熊淍跟在后边,抬头一看,见这山峰孤峰耸立,高逾十丈,普通人要想上去,却是困难之极。
但那中年士兵脚步不停,直直踏了上去,见他脚踩清风,身轻如燕,呼吸功夫便已上了峰顶。
熊淍虽能一跃数丈,但那不过是肉体强健,与身法没有半点关系,要让他像中年兵士那样直踏上去,倒是强人所难,不过他自有办法,见他指尖生出黑鳞,轻轻一跃,双手便扒在崖壁之上,而后手足并用,不过盏茶时间,也到了峰顶。
他探头一看,见那中年兵士站在崖边,远远眺望,不知在瞧什么。峰顶颇多乱石,熊淍深吸口气,悄无声息躲到了一处大石后边,听那士兵时走时停,口中不住叹气,竟似做了什么错事一般。
他在等谁?
正自疑惑间,熊淍忽然闻到一股奇异幽香,清新沁人,甚是好闻,耳听前方传来一个声音:“姜生,你到了?”这声音不尖不粗,音调怪异,根本分辨不出说话之人是男是女。
熊淍心中一惊,他先前看过峰顶,明明只有那士兵一人,可这声音的主人是何时出现的,他居然一点也不知道。
姜生是清风城城卫队队长,铁风等人在他手下,不便直呼其名,是以称作“姜头”,听他支支吾吾道:“到,到了。”
那怪声道:“你可知道我为何今夜叫你前来?”
姜生点头:“知道,知道。”
“你知道?”
姜生连忙将头摇的像拨浪鼓一般:“不知道,不知道。”
怪声道:“你在害怕?”
姜生没有回答,熊淍听到“扑通”一声,料想是姜生跪了下去。
“看来你已知道了我的身份。”
“城主饶命,城主饶命,我一时没看着铁风,让他冲了上去,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姜生边说边磕头,一句话说完,已连续磕了六七个响头。
“你还记得我说的话?”
“记得,记得!大人你说铁风学会功夫后,切不可让他在人前卖弄,更不可与人私斗,争强好胜。”姜生又道:“可是大会上那个魔教妖人早有预谋,铁风他也是迫不得已,否则……”
清风打断道:“不在人前卖弄,这是第二条,第一条呢?”
“第一条……第一条是那些功法秘籍需要让铁风全部背熟,背完后马上销毁,绝不能让第二个人看见。”
“你做到了?”
姜生语气坚定道:“清风城历代城主在上,我姜生发誓,城主所给的秘籍只有铁风一人瞧见,绝无差错!”
清风冷冷道:“既如此,你又如何学会了清风步?”
姜生一听这话身下不由凉了半截,正待解释,怪声接着道:“你难道没有发现,这几次会面,我有意将地点一再拉长,你却每次都能准时赶来,你再看看我们所在的山峰,若不是你偷练了清风步,又如何爬得上来?”
“冤枉啊城主。”姜生急忙道,“我将秘籍给了铁风,担心那小子看了以后不愿销毁,只好在一旁监督,他边看边练,练得多了,我也自然而然就学会了,城主饶命,城主饶命啊!”
熊淍听了这番话,心道:“原来清风城城主暗中让姜生教铁风武功,难怪那日铁风一出手,便将唐锲的暗器拦了下来,可是他既然要教铁风功夫,为何不亲自出马,却要假手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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