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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带我去的春风阁？”
“你似乎很介意？”
熊淍的确很介意，只因他差点就要做出对不起岚的事，那样一来，就连他自己都会看不起自己。
但他并没有承认。
“我只是好奇。”
“这有什么可好奇？身为男人，去那里放松一下，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
熊淍看了对方一眼道：“可你不是男人。”
如此精致的五官，天下间也的确没有男人能长得这么好看。
对方顿了顿，熊淍继续道：“不知姑娘怎么称呼？”
女子说变就变，看向熊淍，眼神忽然变得千娇百媚，反问道：“怎么，公子不记得了？”
女子虽扮作男装，却仍遮掩不住倾城之姿，熊淍被她这么一看，难免有些尴尬，脑海里心念电转，却如何也想不起自己在何处见过这么一个女人。
两年来他跟着逍遥子，一步也不曾下过山，自然不可能认识什么人，至于两年前在云县……
熊淍忽然想起来了，两年前在云县，逍遥子收他为徒时，曾经说了三个要求，这最后一个，便是和青楼小玉睡上一觉。
“你是，小玉姑娘？”
时隔两年，对方如此打扮，也难怪熊淍一时没有认出来。
“一面之缘，难得公子还能记得我。”
小玉望着熊淍，轻叹道：“公子果真是个念旧的人呢。”
“听你这么说，似乎早已认出了我。”
这两年熊淍隐居深山，日夜练剑，相较之前奴隶模样，无论气质面貌都有了不小改变，如今下山不久，对方似乎早早便将他认出，不由让他谨慎起来。
小玉见状，忽然脸色泛红，娇羞道：“公子生的如此英俊，自两年前云县一别，小玉便日夜记挂公子，今番相见，自然，自然一眼就将公子认出。”
熊淍有些坐不住了，小玉此刻虽作男子打扮，但却遮掩不住那一身倾城之姿，对方如此表白心意，换作任何一个血气方刚的正常少年，相信都难以抵抗。
小玉似乎察觉到熊淍异样，有意岔开话题道：“公子，小玉非但认出了你，还对你有恩呢。”
“有恩？”
熊淍心里奇怪，自己也就昨晚才遇到她，她又如何对自己有恩？
“公子可知道，昨夜你喝的烂醉，我有无数机会可以杀了你，但是我没有，这么算来，我对你可有着救命之恩。”
这本是一句玩笑话，可熊淍却当了真。
“救命之恩？那我要如何谢你？”
小玉似乎没想到熊淍会如此认真，她笑道：“这倒不用了，虽说昨晚杀你的机会很多，但我始终没有必成的把握，否则你早已死了。”
熊淍当真的原因很简单，因为他在对方的话语中实实在在感觉到了杀气。
他忽然觉得自己很危险。
“那是你想多了，昨夜我真的醉了。”
小玉收起了笑容道：“你的人也许醉了，但是你的剑没有，这一点我能感觉的到。”
熊淍忽然道：“因为你不是人？”
小玉的目光忽然冷了下来，她似乎有些生气，过了片刻她道：“对，我不是人。”
“看样子，公子似乎见过很多妖怪？”
熊淍似笑非笑道：“妖怪见过不少，但像你这么漂亮的还是第一次见。”
小玉秀眉一皱道：“油嘴滑舌，看你昨天对我那副样子，我还以为你和其他男人不一样。”
熊淍闻言心中“咯噔”一下，自己昨夜似乎梦到了岚，该不会把她当成了岚吧？
“我……我昨天对你怎么了？”
小玉没有回答，她看着熊淍，摸了摸嘴唇，而后伸出粉嫩的舌头，舔了舔上唇。
熊淍不敢再看她。
他看着桌上的花生，好半天才把心情平复下来。
他忽然道：“说吧，你想杀谁？”
“你……”
小玉闻言一愣，旋即压低声音道：“你怎么知道我就是雇主？这种事情，暗河里的人决不可能告诉你！”
熊淍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他接着道：“你想杀谁？”
小玉耍起了性子：“你先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的。”
熊淍无奈：“你雇杀手时，都是这副样子？”
小玉咳了一声，她似乎也觉得自己有些失态，这也难怪她，毕竟女人天生都是好奇的动物。
小玉轻咬着牙根道：“你说不说！”
熊淍叹了口气，他发现当自己被一个女人用这种口气问话时，他根本没法不说。
“因为你不是一般人，自始至终，你都有意在躲我的剑。”
熊淍的剑没有鞘，包着一层旧布，放在他右手边。
“你知道我们对气息很敏感，那把剑杀气太重，着实让我不舒服，可是你就凭这个，如何能断定我是雇主？”
小玉悄声道：“天下不一般的人可多了，就是这间客栈里，少说也有四五个武功高强的人。”
“春风阁里的姑娘们你还记得么？没有人比她们更清楚梁州城里发生的事，我特意问了她们，她们中没有一个人见过你，足以说明你来梁州的时间并不长，我与你素不相识，你又为何会为我付上一个月的钱，还专程在这里等我？合理的解释只有一个，那就是你是专门为我而来的。”
“你是什么时候猜到的？”
“来客栈之前。”
“江湖这么大，说不定我是你某个朋友安排来找你的。”
“我没有朋友。”
“不可能，别说是你，在这江湖上，就是路边的乞丐，难免也有一两个朋友，一两个仇人。”
“那真不好意思，江湖上还有一种人，他们既没有朋友，也没有仇人。”
“哈哈。”
小玉看向熊淍的眼神忽然变了，变得十分好奇，她道：“这种人的确有，那就是死人。”
“我要杀的人姓张，是个员外。”
夜，风呼啸。
梁州城的规模并不小，每到夜晚，街上就多了不少卖花灯，耍把戏的商贩，大街上人来人往，摩肩接踵，各种酒楼妓院也灯火通明，正是最热闹的时候。
但相较而言，入夜之时，梁州城里最热闹的地方，既不是酒楼妓院，也不是广场大街，而是张府的门前。
只因每天的这个时候，张府都会开门发粮，救济梁州城里的穷苦百姓，无论刮风下雨，无论旱涝饥荒，张府的这个行为每天不断，已经持续了好些年，因此梁州城里人人都说，张府的老爷张员外，是天上神佛下凡，专门来救济人间。
当然也有传言，说张员外练得是佛门神功，为了得证大道，必须要多行善事，收集人间愿力，才可功德圆满，修成金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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