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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粱城李家最具实力的便是这位人称“怒目天王”的李莽,江湖盛传“凡人一怒流血五步,天王一怒血泪无数”说的便是这位李家大爷。
而第二者便是那位“笑面阴王”李寅。因此对于李寅来说这位李莽便是他的头号劲敌,其他兄弟几人都不足为虑。
“相公想必经此一宴之后,那李莽即便有心争夺家主之位,他也要掂量掂量是否有那个能力了,看来你荣登家主是指日可待了。”
李寅的内府中,一个面带春色,举止妖娆的女子,轻轻地勾着李寅的脖子娇声言语道。
“哼,就凭他莽夫一个,还想跟我争夺家主之位,也不看看自己有几斤几两。这些年要不是那个老不死的一直护着他们一脉,我那个娇滴滴的大嫂,想必早就意外身亡了。”
“四十年啊!他李莽压在我的头上整整四十年,从小有什么事,那个老不死的老太太都向着他,就好像我不是他亲生的一样,无论我做的有多好。”
李寅的眼底泛起了一丝阴寒,咬着牙道:“如今李莽有了这个孩子,也就有了软肋,再想拿捏他,还不是手到擒来.实在不行也就不要怪我这个当叔叔的心狠手辣了......”
一声娇嗔,入夜无声。
温馨的房子里,欧阳婉儿亲昵的抓着李紫函的小手,满脸的慈爱。侧着身子,就这么注视着渐渐入睡的李紫函,一丝笑容不由得爬上眼角眉梢。
明月高升,整个李府都陷入了一片宁静之中,一个高大的黑影,蹑手蹑脚的来到李紫函的床边,注视许久,一声叹息,随后一颗红若烈火的丹药悄无声息的沿着李紫函的口中滑下。
......
韶光易逝,年华易老。风吹梅落,碧草连天。春天一个万物复苏的季节,朝气蓬勃。草香扑鼻。
远处一个唇红齿白,面带微笑的孩子此刻正与一道火红的身影玩得不亦乐乎。嬉笑打闹,捉鱼遛鸟。这就是六年来李紫函的真实写照。
按说在家族里到了他这个年纪的孩童早就已经开始修炼了,但不知是什么原因,李莽却从未对他提及此事,就连平时最疼他的火叔,青叔被他提到这个问题的时候,都会想方设法转移话题,就仿佛这是什么禁忌一般。
“火叔,紫函知道你最疼我了。你能不能悄悄地告诉我,为什么别人都去修炼了,而紫函却不可以,每次我问爹爹这个问题的时候,都会被他臭骂一顿。”
李紫函骑在阿火的脖子上,手里抓起一把阿火火红的毛发随意的把玩着。满脸的哀求,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正驮着自己的火叔。
“啊~啊。那个啥,紫函今天火叔带你去抓寒潭里的那条百年墨鱼好不好,要知道那可是稀罕物件,墨鱼的肉,火叔告诉你,香的那是......”
听到李紫函稚嫩的声音,阿火前冲的身子不由得一顿,紧接着便岔开话题。不是他不想告诉小紫函事情,实在是不能。这样的事情他怕这么点的孩子接受不了。
“火叔,我已经不小了,紫函都已经六岁了。你不要再把我当成一个小孩子好不好。火叔你停下来,今天紫函有话对你说。”
此刻李紫函的身上散发出的不再是稚嫩,相反的而是不应该出现在他身上的沉稳。
一时间的转变,把阿火弄得不知所措,他不明白一个仅仅六岁的孩子怎么可能散发出这样一股气势,一如山岳之石波涛不惊,仿似历经沧桑。
由于李莽带着阿火,小青连年在外,追寻武道之极。所以令他们不知道的是,因为小紫函从出生到到现在从没有哭过,所以被大家视为怪人。本来凭借他的身份,即便讲究他也只会是私下里,但世事无常,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
家里还有那么一位狼子野心的“笑面阴王”李寅,怎么可能放过这样的机会,暗中一力的撺掇众人,制造谣言,言到李紫函乃天降灾星,凡是跟他亲近之人,都会命丧黄泉。
更有甚者,李寅派人暗中将小紫函的侍女仆人杀害。所以看似风光的李家长孙,实则在李家却受尽白眼,让人望而生畏。每个人都对他们母子冷落异常。就是这样的环境活生生的让一个六岁的孩子从天真无邪变为了沉着睿智。这不得不说生活什么他.妈.的玩意。
就这样一个较小的身影身后跟着一个诡异的猴子,一步一步的走向寒潭。
“火叔,你不说我也知道,我是不是不适合练武。实不相瞒,就在梅香和傲雪死的那一天起,我就发誓要为他们报仇,可是我不能,我不能,因为我太弱小了。”
“所以我便极度的渴望实力,趁着奶奶不注意,我便偷偷的看了她书房里的那本《七禽步》,或许你们都不知道吧,我天生记忆力超绝,一目十行,看过一遍的东西就决计没有忘却的道理。”
“可是我无论怎样的努力,始终没有书上所说的气感,我并不气馁,一遍不行,两遍,两遍不行就三遍,可是我无论怎么努力,却仍旧没有感觉到那操.蛋的气感。”
以前要是有人跟阿火说,一个六岁的孩子能够有如此的心智,他一定会一巴掌拍过去,打的那人满地找牙。可事实就在眼前,却让他不得不信,而且这件事的主人公还是他最疼爱的“大侄子”。一时间还真让他有些接受不了。
“没有实力,我就只能忍,所以我就每天装出一幅孩子的模样,为的便是让敌人放松警惕。让我不要过早的暴漏在敌人的视线里。这样我就可以有足够的发展空间。这几年来我博览群书,研究兵法。既然我不能上马定乾坤,那么我就要提笔安天下,让我的敌人泯灭在我的智谋下。”
“可是我不服,我一直都不相信自己是个废材,今天就在这寒潭前,火叔紫函求你,告诉我我为什么不能练武?”
说着李紫函慢慢的转过身,一双如泉水般深不见底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阿火。
阿火实在不能想象,一个本应该天真无邪的孩子是怎样一步一步的被逼迫成这个样子的,他所受的苦,他所承受的白眼,它所忍受的孤寂,无助......想想都让人心痛。
或许把真相告诉他,会对他有一些帮助吧。
阿火伸出手,轻轻的抚摸着李紫函的脑袋,眼里充满了怜爱,痛惜,愤怒等等复杂的情感。这一刻起他将不再把李紫函看成一个孩子。或许有些事他应该知道真相,否则这真的对他不公平。
“紫函,有些事你该知道了。当初你一出生,我和你青叔就看出了你的与众不同,那一晚我们两个彻夜未眠,一直都在憧憬着你的未来,我们要为你打下一片天,我们要让你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英雄,一个武功盖世,傲视群雄的宗师。”
“可就在我们迫不及待的将我们的打算告诉你的父亲的时候,一个晴天霹雳却一下将我们从梦境中拉了回来。你的父亲告诉我们,你天生废体,此生无缘武道一途。”
“当时我的第一反应就是不可能,要论别的或许天下许多人都可以超过我,但要说我的这一双火眼金睛,天下的人谁能赶得上。就在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你乃天生灵体,在武学一道上前途不可限量。”
“要说对于这一双招子,我还是自信无比的,那么一晚上从一个天生灵体彻底的变为天生废体,这里面一定有问题。而且还是大问题。所以我寻找机会再没有人的时候,单独的找到了你的父亲,询问到底出了什么事。”
“你父亲当时的表情我至今都记忆犹新,他是那样的痛苦,第一次啊,我第一次看到你父亲流泪。他说他知道这一切都瞒不过我,总有一天我会去找他的......”
随着事实的越来越接近,李紫函的手也不禁越攥越紧,身体也不住的颤抖起来。饶他心智再怎么成熟,但他毕竟还是一个六岁的孩子啊。
“果然不出我所料,你天生并非废体,而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灵体,但那一晚却改变了你的一生,一颗丹药让你彻底的无缘武道......”
“是谁?到底是谁这样害我?”
李紫函愤怒之火熊熊燃起,这件事换做是谁都会和他一样的反应吧,甚至更有过之。
“给你丹药的就是......”
“你们怎么在这?”
一道阴冷的声音从两人的身后幽幽传来。带着愤怒,带着惊奇,还带着一丝恐惧。
这个声音李紫函一辈子都不可能忘记,就是因为他,李紫函才“蜕变”成如今的模样。来者非别,正是李家三爷“笑面阴王”李寅。
要说李寅的靠近,阿火不至于发现不了,实在是他刚刚要说的那件事太让他震惊了,即便时隔六年,仍然让他心神不稳。
瑞雪飘香地暮晓,
风吹梅落歌牧笛。
何物红尘催人老?
半盏孤灯半夜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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