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并不能照亮更多的地方,事实上,亚拉克的光线只能在四周一圈起作用,周围有如实质的黑暗甚至阻止了光线的扩散。只要往前几步,巨大的树木后面就看不清任何东西,除了无尽的黑暗。
“这里真的是森林吗?我是说,这里除了树没有任何别的……东西。”布恩斯·爱丽尔轻轻的说。
不,应该说在众人听来这声音轻的不可思议。一切的声音似乎都成了辅助,只有那个充满灵魂的音乐一直充塞在耳边。
“不,我能感觉到这里的生命。”走在最前面的西瓦格娜挣开闭上的双眼,在光的反射下,散发着银色的光芒。她的声音变的波澜不惊,“无穷的生命正隐藏在令人畏惧的寂静之下,它脉搏的每次跳动,都强劲而有力,甚至比外面的平原更加生机勃勃。”
“你们称这里是比死还寂静的地方?”天刃突然指着一段树干说。
“一只松鼠!”在有光的地方,任何东西都躲不过半身人的眼睛,斯夫高兴的述说着他的发现,虽然他只是第二个发现者。“嘿,黑林你是不是想去抓它?”斯夫逗着那只东张西望的黑猫,“你是我们中和这里最贴切的一个……”
“但是我们得保持警惕!”苛林从来没有放松过手里的武器,他看了半身人一眼,“有时候,成为一个半身人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如果传奇的灰宝石在我手里的话……。”矮人显然对传说中阴影守护者利用灰宝石随意变化的故事很感兴趣。(注1)
天刃用手抚mo着长出短短胡渣的下巴:“你们说这里比死还寂静,比夜晚还昏暗?你们认为这里是一只松鼠能够生活的地方?或者……”天刃锐利的眼睛看着众人,“这里并不是那么昏暗?”
“海拉尔人的……看法?”西瓦格娜惊奇的转过了头。
“也许和月精灵不同。但是……我们的祖先了解自然的方法和精灵不同,他们并没有得到自然的眷顾,他们也无法感受到生命的脉动。但是祖先却教会了我们利用鼻子,利用眼睛和耳朵,还有思想。”天刃平静的说出了他与众不同的哲学,也让是和精灵并称自然之民的海拉尔人在无尽荒芜的海拉尔高原得以生存的哲学。
“也许……海拉尔人比精灵更有资格也说不定。”一如精灵的平和,西瓦格娜毫不掩饰她的赞叹。
托着亚拉克的森特静静的听着大家交谈,这里并不像他们看到的那么死寂,这一点他早就知道了,暗精灵的敏感丝毫不会输给月精灵。无尽的寂静中其实隐藏着让人难以想象的跃动,但是为什么表里要有这么大的反差呢?魔法!自从接触冰火后,森特对魔法的波动有越来越强烈的敏感。此刻在他看来,魔法已经把他笼罩的不能呼吸了,它们肆意的在他的毛孔中扩张,无论是这音乐还是这森林,无不散发着奇妙的魔力,而且森特对这感觉非常的熟悉。
“冰火?莫非你改变了方法?”森特又想起了哪个挥舞着冰火的夜晚,哪个被魔法的力量从一个浪尖又抛到另一个浪尖的夜晚。
但是却又有所不同,这股魔力又让他无比清醒,他甚至不自觉的开始回忆种种事情,音乐在指引着他方向的同时也似乎在指引着他的未来。
“喂!想想这些该死的声音吧!”由于个头的关系,矮人不得不用力抬起头来叫喊来吸引众人注意,“它显然有着某种魔力,而且……我对树枝吹出的声音……”苛林的挥舞着双手加强自己的说服力。
“不。”爱丽尔低下头说,“我觉得不用担心,不知道为什么……这音乐让我安心,我从没有象今天这样对自己的每一步都充满信心。黑暗,这真的是黑暗?我就象在面对塔里斯一样。”
“感觉不到魔力的人类却比我们感受得到更多?”森特看着爱丽尔自信的表情。
他们越来越接近乐声的源头了,森特突然感觉自己并不想了解哪个源头,他更想让这源头更遥远一点,最好在那无边的世界尽头。每走一步,他都能获得新的启迪,会多一种新的思索,他从没有这么不期望靠近一个真相。
“有光!”矮人的粗嗓门把为了摘树上鲜红的果实而拉在队伍后面的半身人也吸引过来了,斯夫用惊人的速度跑到了队伍的最前面。他看到了一个光点,虽然不大,但确实是一个光点。
“有别的人也在使用亚拉克?”爱丽尔警惕的说。
“ah!sila!”即使在这么远的距离,精灵女子还是看见了目标,她惊奇的报出了一个陌生的名字。她用一种充满怀念的语气,一种充满回忆的神情叫着这个名字。“这是真实的吗?但愿不是在做梦。”她喃喃的说。
“阿夕拉……”森特的脸上也露出了温和的笑容,“我们就如同在梦幻中行走一般。”
“是什么?”斯夫抢上前问,他使劲挠了挠头,似乎在半身人混乱的记忆中也留下过这个名字,“对了,曾经有一个长满胡子老爱戴个黑头套的人和我讲起过。”(注2)
“我想那绝对不是一个矮人!”苛林吹着胡子,他搁这么久才又一次听见半身人的唠叨其实应该觉得庆幸,但是本人不这么想。“不过我知道,精灵语称戴妮雅为夕拉。”
“和戴妮雅有关?”爱丽尔对和月亮女神有关的话题总是充满好奇。
“阿夕拉,月光草(注3)。”森特感慨的说着,“陪伴着最初的精灵:月精灵一同出生的美丽植物,月精灵赞颂着女神,也赞颂着月光草,无论多少年过去,他们还是在回忆中给它留下了一个足够大的空间。”
“据我们祖先说,阿夕拉已经和艾格一起成为布洛多诅咒的牺牲品了。”天刃说。
“那我们今天看见了布洛多的一个遗漏?”苛林高兴的说,他习惯的摸了摸他的铁盔,“佛尔梅特啊。”
这终于可以解释为什么西瓦格娜,即使在几千年的岁月过去后,仍然象一个孩子一样激动。她欣喜的向着光亮跑去,她的头发在无风的森林里飞舞起来,就像月亮降临了这片森林。
一个身影让她停了下来,西瓦格娜看到了这个坐着的生物,它一边手里仍然不停止的吹奏着音乐,一边向着西瓦格娜微笑着。
“似乎所有古老的传奇都在今天复活了。”西瓦格娜瞪大了眼睛诧异的看着这个生物,他拿着一根树枝做的短笛,还有一对分叉的犄角。伴随着他的吹奏,脚旁如一个造型完美的瓶子般的阿夕拉草不断的抖动着,它那s形的茎也一起晃动。从瓶子的口不断飞出点点的光点,这些光点飞舞着,有如充满生命一般。光点飞到西瓦格娜身边,如顽皮的孩子般绕着她旋转着,让她的头发反射出夺目的银光。“引导者?”西瓦格娜舒服的坐了下来,她坐在柔软的草地上,任凭着这些光点在四周飞舞。
后来的人们只能张大着嘴巴看着,不是因为月精灵与飞舞的光点组成的完美图画。而是呆呆的看着演奏者。他有一张年轻的脸庞,分叉的犄角,半身人不经意的看见了他鹿一样的双腿。“难道是?潘?”年长的矮人第一个耐不住性子的问了一句,这很难得,一般矮人的耐心至少会比半身人强。
被称为森林之神的生物停止了演奏,“我还没资格拥有哪个英勇的名字。”他利用那弯曲的鹿脚站了起来,“我族是森林之精,森林无所不在的精神创造了我们。你们终于来,宿命的旅人们。”
“你是森林的……神?”爱丽尔好奇的询问着。
“这是一个称号,你可以称一个半鹿人为潘,但是一个半鹿人并不是潘,这是我们全族的称号,也是每个半鹿人的称号。”被称为潘的半鹿人用他悠扬的有如刚才笛声的声音说着。“宿命的旅人们,我在这里等了很久很久了,久得忘记了天上星星的形状。不过终于,我等到你们了。”
“你说?这是我们的宿命……?”森特冷静的看着对方,“你能参透无尽的命运之丝?看到我们的到来?”
“这很奇怪吗?”斯夫不解的问,对他来说,在这个地方遇到一个能预言的人并不多么奇怪,这里是这么神秘而又充满神奇。
“命运女神的丝线是这么容易让别人知道吗?”苛林好奇的问向了天刃,后者对着被树枝遮挡的天空看了一会,摇了摇头。
“请问你是?”爱丽尔还是遵循着良好的传统,她友好的笑着,“我是布恩斯·爱丽尔。”
“你们可以叫我让,请不要怀疑我,我受到了一个更伟大的指引而不是冰火的指引。”半鹿人又转向森特,“只有一种情况之下,命运女神会透露她深藏的秘密。那就是,看到你们的到来也是我命运的一部分的时候。”他拿起笛子熟练的吹了一下,“这个问题会有另一位来回答你们,现在,我和森林会为你们指路。”
“他是……引导者。”怜惜的看了阿夕拉最后一眼,西瓦格娜从容的站了起来。
“森林跳动起来了!”爱丽尔惊呼道。
原先黑暗的地面突然被光芒取代了,无数的光点飞了出来,舞动着,绕着众人飞升着。随着光亮,可以清楚的看到地面。“阿夕拉!”爱丽尔看到了无数的月光草,它们有如打开盖子的水瓶,不断的倒出闪烁的光点。
“光精。”森特熄灭了魔法,四周已经被星星点点,有如幻景一般。翠绿的草地,茂密的毛桦树,清澈的溪流,都露出了它们的本来面目。各种动物也闻风而出,随意的在旅行者四周追逐着。
“阿夕拉是光精的故乡,这一点从来没有改变过。”西瓦格娜无限怀念的说,在以前,阿夕拉就无数次的装点过亚那斯提的每一片叶子,每一条溪流,现在这样的景象又复活了。
“精灵的东西……”苛林努力的保护着自己的胡子,几只充满好奇心的光精不断的围着他的胡子打转,企图停在那些红色的胡子上。矮人手忙脚乱而又徒劳的驱赶着,“再这样下去我会讨厌这些东西了。”
“为什么呢?”斯夫的手上已经停了好几只光精了,“这些小东西都很可爱,不是吗?黑林?”
有着鲜艳的眼睛的黑猫恢复了它的本性,正在和光精玩着永远不会腻的扑抓游戏,可惜光精比蝴蝶要敏捷的多,让这只猫显得忙忙碌碌。
“你们称这里是黑暗森林?”天刃转着他宽大的脖子问爱丽尔。
“以前是……”爱丽尔的手里也停了一个光精,她仔细的看着,看到了一个娇小的身躯和一对薄薄的翅膀,“人类总是喜欢用眼睛来看事物,可是总是错过很多。”
这段路在不知不觉中完结了,在黑林与光精的追逐中,在斯夫东张西望的眼睛里,慢慢的走到了尽头。当一只光精终于撕开苛林徒劳的防御停到了他的胡子上时,让说话了:“到了,就到这里了,我的使命也完结了。”他放下了笛子,四周又归于平静,“这个被认为无限昏暗的地方却充满了无限的活力,世事大都如此。我等待着命运女神给予我们另一个相见的机会。”
半鹿人很快的转过了身,他又拿起了他的笛子,渐行渐远,与四周的森林是那么的贴切,他就是森林的一部分。
“阿夕拉,森林一族。”森特缓缓的说,“古老的传说存在于这片谁也不想踏入的地方。”
“你想说,人们总是被表象所迷惑,而不想去了解内在的全部?”爱丽尔在旁边说,她感觉触摸到了让人欣喜的东西,在这个以前她绝对不可能踏足的地方被她触摸到了。
“喂你们看前面。”东张西望的半身人最早发现了森林不同寻常的光芒。
“是金属的亮泽!”矮人第一个感觉到了实质。
“喵!”一只黑猫第一个跑向了目标。
但是当真正看见了他们目的地的时候,他们发现大家都想错了。
有着两个头的黄金巨鹰(注4)有如迟暮的老人一般甩了甩两只头,锐利的眼睛看到了面前的旅行者们。
“森特·兰提斯,布恩斯·爱丽尔,海拉尔人天刃,斯夫·托柏特,苛林·灵魂火炉,还有……”它似乎是有意的停了停,“西瓦格娜·星辰守望者,黑猫……”
这一刻起,命运的齿轮开始旋转起来,灰光历第二世,第249季的最后一天,就这样到了尾声。接下来,是灰光历第二世的第250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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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一个年轻的牧师利用智者灰宝石的魔力自由的变化,在古老的深渊魔狱中艰难前进。最后他见到了阿尔吉特,年轻人的名字叫肖德·普罗特。
注2:如果我们的斯夫的故事可信的话,他遇到了斯东人。这是个喜欢讲故事的种族,他们戴着黑色的头套,两只眼睛发出绿色的光,他们的标志是无论长幼的灰色长胡子。他们口中流传着数量多到难以想象的故事典故。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就如他们显而易见的长胡子,很多珍贵的历史也隐藏在他们浩如大海的文学作品中。
注3:亚那斯提的月精灵们应该不只一次的在梦中回忆着这些如月光般的植物,一次又一次的咀嚼着阿夕拉这个如梦一般的名字。当大梦初醒,他们从床上坐起来,一边抱怨着黎明一边回味着梦中的情景,总让他们感到失落和遗憾。亚那斯提和幸那斯提的精灵歌曲中也不只一次的唱到这些孕育着光精的美丽植物。它们的消失也是布洛多那著名的诅咒的显著标志之一。
注4:“鹰飞来了!”在黄昏之战中,这句惊恐的话语被黑海拉尔人不断的重复着,勇敢的巨鹰从空中无情的攻击,粉碎着黑鸦占领海拉尔的美梦。在海拉尔传说中,咯噔伊金是巨鹰之神也是所有飞禽的神灵。黄昏之战中一只黄金双头鹰曾经帮助红狮子与强大的黑鸦做殊死的搏斗,据说那就是咯噔伊金的化身。此外,飞翔者欧斯也从咯噔伊金手里得到了飞翔石和黄金的羽毛,他的冒险和海中的西欧人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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