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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秀终南山,又名太乙山、地肺山、中南山、周南山,简称南山,是秦岭山脉的一段,西起陕西眉县,东至西安蓝田县,千峰叠翠,景色幽美,素有“仙都”、“洞天之冠”和“天下第一福地”的美称。后来有全真派创始人曾在山中筑墓穴居,出家悟道,自称居处为“活死人墓”。又后来,全真教举国大兴,更是在终南山上广开山门,经过这些年的苦心经营,已有了大派景象,不弱于少林、昆仑等派。
这一日,平静的终南山山脚,来了一对父子。年长的看上去四十出头,一副书生打扮,白衣白冠,看上去面貌俊朗,身姿挺拔,只是眼中偶有精光散出,太阳穴处微微凸起,却不是寻常学子,有着一身精深的内力。那孩童则十岁摸样,唇红齿白,面若桃瓣。眼大而有神,左右顾盼,似有看不尽的新鲜。嘴里时不时哼出一些古怪的音调,但却是天然童音,清脆悦耳。这便是已然离家半月有余的尹志父子。
虽然经历了半月多的,人马疲乏,尹父身上已隐隐有了一丝掩不住的困倦,好在修为精深,身体比起一般人强了不少。再加上此行的目的地终南山已然在望,神色中又有了一丝放松。
“我儿,前面就到终南山了,今日天色已晚,我们现在前面小镇上歇息一晚,明日一早,再行进山。”尹父看向怀里的尹志,满眼的慈爱。
“爹爹,你说邱大伯如今在山上么?”尹志转过头,搂住尹父的脖子。
“我临行之前曾向你邱大伯书信一封,他现在应该是在山中等咱们。”尹父说着,慈爱的拍了一下尹志的头,轻策马缰,马匹便继续漫步向前走去。
夕阳的余晖照在蜿蜒的山道上,将这二人一马的影子,拉的老长老长。本是九月的天气,在这深山间,却有一点薄薄的凉意。倏尔风气,满山的树叶开始起舞,“哗~~哗~~”,风,穿过山野,穿过林地,向前奔去,一只归巢的小鹰,越过二人头顶,向前翱翔而去。从鹰的视角看去,几里外的山脚,有户户人家,缕缕炊烟,却是尹父提到的小镇。
马的蹄掌,踏在碎石铺成的山道上,“硁硁”作响,而马脖上所系铃铛,与马上人的话语,散入了晚风,有一些,说不出的意境……
南山镇,因唐代诗人王维一首《终南别业》而命名。据说而今小镇上,还遗存着王维当年隐居的遗迹。
中岁颇好道,晚家南山陲。
兴来每独往,胜事空自知。
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
偶然值林叟,谈笑无还期。
走在南山镇的大道上,看着满镇古旧的木楼土屋,颇有一种,到了世外隐居之地的幻觉。小镇的沧桑似乎最能勾起人对昨日的怀念,总有一种如梦如幻,恍然隔世之感。
已是日落时分,小镇的路道上没有什么人,看起来有些冷清。尹父下了马,牵着缰绳走在前面,朝着小镇最高处,那个高挂着旗帜的地方走去。
云隐客栈,远远地,尹志坐在马背上就能看见旗帜上飘扬的大字。这是整个南山镇唯一一家客栈,掌柜的据说曾经跟王重阳学过道,虽并未被收录为弟子,但在外总以重阳真人的弟子自居,算是全真教的人。是以来往香客,达官贵人,抑或武林豪杰皆看在全真教面子上,入住于此。而且全镇上下客栈只此一家,其余的多为隐居于此的世外之人,谁知道里边有多少高人,不住这,能住哪?
故此,云隐客栈生意一直相当红火,而掌柜王贵更是交游广阔,大凡在此住店的,都会遵守规定,不得动刀兵,算是终南版的“和平饭店”。
远远地还未到地儿,尹志便听见有人在客栈里边喝酒笑骂之声。好似整个镇子的热闹,全都在这,而小镇的另外一半,此时寂静,只有不时传出的犬吠,与各家屋顶的炊烟,还透出些许人气。
“诶,这位客官,里边请。”李三是新来的伙计,大老远就看见一人牵着一匹马,朝客栈走来,马背上还带着个小娃儿。赶忙走上前,帮着牵住马匹。
走到客栈正门,尹父将尹志抱下马背,对着李三道:“将马匹拴好,清洗一下,还要上足精料。”说着,从怀里掏出一锭二两的银子,扔给李三。
一看是银子,李三顿时眉开眼笑,心想,是遇上贵人了,连忙喊人上前招呼客人,自己牵着马匹朝后院绕去。
“这位爷,快里边请!”新来的小二忙招呼尹志二人进屋。
尹父用手牵住尹志便向里走,一进大门,一阵江湖才有的喧闹之感迎面扑来,尹志只感眼前一亮,便随着尹父来到柜台前。
“掌柜的,要两间上房。”尹老爷将包裹往柜台上一放,道。
“没有。”胖掌柜头也不抬,继续查看着账簿,一边不时用手拨弄着算盘。
“那,要两间下房。”尹父笑起来。
“也没有。”掌柜依旧没抬头。
“那,我要两间上房。”尹父说着,用手按住掌柜的账簿。
“都说了没有,哎,你这人……”掌柜的终于抬起头,有些恼怒,却又在中途停住,“尹大哥。”
“是我呀,王贵。”尹父笑着,调侃道:“我说,王大掌柜,你这店生意够红火的,我要两间上房都没有。”
“哪能啊,瞧你说的,这个可以有,这个可以有。”王贵忙道,一脸赔笑,一身的肥肉开始发颤。尹志看着,似乎想起了某些阴影,不自主的吞了一口口水。
“平儿啊,来,这是你王大叔。”尹父拉着尹志,向王贵道。
“王叔好。”尹志小声问候了一句,边躲到尹父的身后,看来,那身肥肉的阴影不可小觑。
“这是,老二吧?”王贵高兴道,“早就听说你们要来,我这给你们腾了两间上房,都大半个月了。”
“那可真是麻烦你了。”尹父听了,也很高兴。
“不麻烦,不麻烦,自家兄弟。”王贵忙道:“邱师兄可是等了你们好久了,昨天还差弟子下山来询问你们到了没。”说着,又看向尹志道:“志平啊,一路辛苦了吧?以后啊,在山上有什么事不方便,就下山来找王叔,嘴巴馋了也可以下来打牙祭。”
尹志看着王贵那张油脸,心道:原来都是嘴巴惹的祸。而尹父却拍了一下他的头,道:“还不快谢谢你王叔。”尹志忙向王贵行礼道:“谢谢王叔。”
“哎,不谢不谢,你们一路也累了吧,早些下去歇息。”忙叫一旁的小二带路。
当晚,尹志跟老爹一起泡了温泉,吃了王叔送到房里的斋菜,感觉很是惬意,好像旅途的疲劳都一扫而空。想着明天就要进山拜师,尹志却是怎么也睡不着,只好数着绵羊到深夜……
第二天一大早,尹志便被尹父叫醒。随后,梳洗,整理一番,穿上了尹母为自己准备的新衣裤,便来到客栈大堂吃早饭。
远远地,尹志便看见王掌柜,那肥胖的身躯。此刻大堂里人很少,几个小二正在擦拭打扫,一个身影却将尹志吸引住了。尹父向尹志招呼,尹志回应了一句,却径直走到那个身影桌前。
这是一个老乞丐,看上去六十开外,面色红润,虽然衣衫褴褛,银白的头发却梳得相当整齐。左手拄着一支绿玉杖,右手自顾拿着包子吃食,最明显的是右手只有四指,正是武林中绝顶的人物之一,北丐洪七公。洪七公吃的自在,旁边之人皆是绕行。
尹志心里泛起滔天巨浪,心里激动,便在洪七公对面坐下来。洪七公吃的正香,感觉有人朝自己走来,看身影是孩子,变不大注意,又等到尹志在他面前坐下。却是料到这孩子认出了自己,便道:“你是哪家的娃娃?你认识我?”
“你是谁啊?乞丐爷爷?”尹志虽然认出了洪七公,但想到这些个高人总有怪脾气,不知道直接拆穿他会不会生气,而自己还想从他身上讨点好处,便装傻道。却不知道那句“爷爷”将洪七公呛了够呛。
“平儿,你又在调皮了。”尹镇北看着儿子没朝自己走来反走到一老乞丐桌前坐下,心下好奇,便跟上来道。
“爹爹,你看,这个乞丐爷爷只有九个手指呢。”尹志看着尹父,用手指着洪七公的右手道。
“哦。”尹镇北走上前,注视了片刻,脸色一变,一脸惶恐道:“在下山东‘尹家庄’尹镇北见过洪老前辈。”
“噗!~”一句老前辈更是直接将洪七公刚喝下去的茶水呛了出来,“咳咳。。!~”洪七公端起茶壶,又给自己倒了一碗,连喝了两口,才缓过来道:“老前辈?我很老吗?”
“是啊,老爷爷怎么不老,爹爹,你看老爷爷头发都白了。”尹志故作天真道,却是把洪七公气的吹胡子瞪眼。
“胡说。”尹镇北瞪了一眼尹志道:“老前辈的头发本来就是白的。”
洪七公听到前半句微微点头,后边又一句“老前辈”让其直摇头。连忙喊道:“谁说我老,不准再叫我‘老爷爷’,‘老前辈’不准说‘老’。”
“那我叫你什么?”尹志平睁大眼睛问道,一双大眼睛做星星状,忽闪忽闪。(PS:笔者:BS,这个萌货。尹志:不是哥卖萌,是长得萌好不?)
“你叫我,你就叫我‘七公’,嗯,‘七公’。”洪七公连忙道。
“爹爹,‘公’好像是‘爷爷’的意思吧?”尹志把脸朝向尹镇北,问道。
“是,恩,有的方言……”尹镇北正说着,看到洪七公发黑的脸色,却把后半句吞了回去。
“那‘七公’不就是‘七爷爷’……”尹志说着,却被尹镇北将其嘴巴蒙上。洪七公何等耳力,却是听了个明白,额头青筋直跳,眼白直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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