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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的病房里，一个瘦小的身子正站在病床前，轻轻给躺在病床上的人擦着脸。床上躺着的人也静静地躺着，任由黄素馨摆弄。
“爸，还那么疼吗？"黄素馨擦着父亲的一只手说，另一只还在吊着点滴，不敢动。
一说到疼，黄爸马上又呻吟几声。昨天晚上麻醉过后，痛的整整呻吟了一个晚上，到天亮时才微微稍停一会，黄素馨与黄妈一个坐在椅子上，一个靠着床打个盹。这会快8点了，黄妈心疼女儿，让女儿多眯会，自己下去买早餐了。而黄素馨看到黄爸也醒过来，于就是就打水出来替父亲擦擦脸。
“疼。"黄爸无力地说着。
“疼就要记得这个教训了。"黄素馨握着他的手轻轻地教训说。“爸，你以后别喝酒了好不好？你看你这次出事了，妈多担心啊。"
“我也不想这样过啊。"黄爸苦笑着说，本来就苍白的脸露出这苦笑，有说不出的心酸与沧桑。
“爸。"黄素馨很惊讶父亲的脸上会有这样的表情，印象中的父亲一直都是吊儿郎当的，从不顾家，怎么会……
“你醒了？"一声轻柔的女声打断了黄素馨的思路，正是刚买了早餐上来的黄妈。
她利索地把早餐搁在桌面上，拿起一只一次性的小碗倒了小半碗白粥出来，“医生说你今天还不能吃太油腻的，也不能吃得太多，所以我给你买白粥，问店家加了点盐，等你出院回家了再给补补啊。"
“素馨你也吃，我给你买了碗鱼片粥。"说完递了另一碗给素馨。
黄素馨接过手，“呕。”刚打开盖子，就闻到一阵腥味，胃酸酸的，马上跑进卫生间里了。
“没事的妈。"出来迎上黄妈疑惑的眼神，黄素馨解释说，“我一熬夜了就是这样的，都习惯了。”
黄妈点点头，继续喂黄爸吃粥。
黄素馨也端着粥吃了几口，“呕。"一阵胃酸又涌上来，放下手里的东西，马上跑进卫生间里去。
黄妈不放心，也跟着过去，拍拍她的背说，“你昨天赶回来还没好好休息过，等下你先回去休息一下吧，你爸有我在这里就好了，再说有些事你也不方便。"
黄素馨笑了一下，跟黄妈一前一后走出去。
“爸现在也吃不了多少东西，我就吃那碗白粥好了，等下还医生还要过来查房呢。对了，上午是不是交警要过来啊。"黄素馨调皮一笑，就拿过来。也只有在妈妈前，才会露出这么没心没肺的样子。
不过医生查完房后，还没等来交警，就先等来了昨天的欠费清单，还需要再交5万元的押金，美其名约：出院时多还少补。
清单上罗列着一项项使用过的药品、手术、住宿、护工等费用，一天消费了18735.29元，黄妈昨天交了八千块押金，黄素馨回来时刚好还有那间公司补贴的三个月工资，刚好一万，还欠七百多。可是凑齐了昨天的欠费后今天的呢？明天的后？还有后期的营养费呢？那个林汉中的医药费还需不需要呢？
母女俩对视一眼，都发起愁来。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当交警带着林家母子、还有昨晚与黄爸一起吃喝玩乐的那几个所谓朋友出在在病房时，即使心里有底也愣住了。
几个朋友都说黄爸昨晚喝了多酒，出来后大家各回各各家。只有一个自称叫陈瑞说他跟在黄爸后面。陈瑞是个卖猪肉的，比黄爸还小上七岁。他说：平常海哥特别关照他，昨晚他又喝醉了，不放心他一个人回来，所以他偷偷地跟在后面，当时海哥醉得厉害，骑着摩托车都歪歪扭扭的，看得担心吊胆。而且海哥昨晚开车开得特别快，跟对面开过来的车撞起来，当他赶上去时，对方已晕迷不醒，海哥是准备坐起来的，但是体力不支又倒地了。
“你看，我都说了，是你那个不正经的爸爸撞了我老公的，你还逃避责任。”林太听了陈瑞的话马上插嘴了。
“警官们，你怎么看呢？”黄素馨不理那位林太，直接看向两位交警。
一位姓马的交警翻了翻资料，说：“到目前为止，已经有两位目击证人证明是黄海醉驾撞人的。只是，”话一转，看向林太太，“林太太，你先生昨晚为什么会半夜出现在国道？而且开的是助力车？”
“我老公那是因为……”林太太马上改口问：“我老公为什么半夜会出现在那里与这个无关吧？问题是他撞了我老公的。”
“林太太，我们办案要公平公正。双方都要了解清楚。请你如实回答。”马交警话刚落，另一位交警的手机响了。马交警看向他，只听他“是，是，好，好”地回答几句就挂了，然后俯在马交警的耳旁小声说了几句，马交警点点头，看了看黄素馨，又看向林太太，“林太太，请回答我的问题。”
林太太看了看她儿子一眼，说：“前天一个亲戚家新房进宅，找他过去帮忙，举行进宅仪式了才回来。你们都应该知道，这进宅时要挑时辰的。你们看，这事……”话还没说完，就转过身擦着眼睛。
按M市的风俗习惯，确实是这样的，众人也无话可说，加上陈瑞是黄海的朋友，他的话算是有效果的力证。
两位交警商量一下说，因为林汉中是属于逆向行驶，也具有一定责任，黄海是主要责任，需要负80(百分号)的责任，让两方家属商定一下，是要公诉或者私下解决，两天后过来判决。
待两位交警与林家母子走出病后房，黄海叫住了陈瑞，“你那晚不是早走了吗？怎么又在背后看到我呢？”
“海哥，我，我是不放心你。”陈瑞的目光闪烁，不敢正视着黄海。
“陈瑞，你说实话，你真的看到我撞了人吗？我明明记得有辆轿车撞倒我的，既然你在后面看到了，为什么不说啊？”说得有点急，黄海还咳了几下。
“海哥，你昨晚喝多了，后面没车，我看得清清楚楚。”陈瑞有点心虚，但仍故作镇定地说。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咳，咳，咳……”黄海咳得太急了，扯到伤口又一痛。
黄妈马上过去，顺着他的胸口拍拍了几下。
“啊芳，真的有车撞到我的。”黄海伸出受伤没那么重的那只手，抓着黄妈的手说。
陈瑞见状马上从口袋里掏出2000块放在床头上。“海哥，好好休息，我先走啦。”说完示意其他几个人一起走。
黄海一看，怒气冲冲地拿起钱，准备扔出去，却补黄素馨拉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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